宴溪很快明白了。他确实经常在郁柠身上看到各种奇怪的痕迹,比如现在,他把脸颊压在膝盖上不过短短几分钟,再抬起头时脸颊上的红痕就很难消失。
本来只以为是郁柠皮肤薄或是动作太暴力,实在没想过竟然是这样的原因……
宴溪的表情逐渐复杂起来。
郁柠说完这些就低下头去抠手——他上辈子生活在湿润的南方,对北方的干燥一无所知,手指的皮肤紧绷绷的,他正在挨个指头看,丝毫没注意到身边这位大少爷眼神中竟包含了一丝丝心疼。
拇指有一处倒刺,他不敢撕,担心一会儿又血流不止。他想找指甲刀,抬起头时刚好碰到了宴溪的手指。
创可贴的粗糙触感划过脸颊,郁柠不解地回望过去,正好遇上宴溪的脸。
宴溪眉头皱得很紧,嘴角拉得平平的,一副“老子不高兴你最好不要惹我”的表情。再配上本来就吓人的断眉,恐怖气息直接从五分拉到了七分。
郁柠紧张地眨了眨眼睛,嘴唇悄悄抿住。他有点想躲,又怕宴溪生气,忍住了。
他忐忑地看着宴溪。
紧张的神情在他乌溜溜的圆眼睛的衬托下变了味道,看在宴溪眼中,这副神情莫名变成了无辜和纯情,躲避的动作也变成了矜持。
这种言行上的极度矛盾反倒取悦了宴溪。他凌厉的神色柔和下来,眉眼也透出一点温柔,那手最终只落在郁柠的前额,为他拨开了几根碎发。
宴溪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最后他只说:“那你以后小心一点,不要受伤。”
郁柠用力点点头,得意地说:“我鱼s烟生一直都很小心!”
宴溪无奈笑笑,点头说“好”。
第二天傍晚,宴溪派司机过来接人。
车上除了司机,还有宴溪的助理,正是上次那位陆鸣。
陆鸣客气地说:“宴少已经先过去了哈,我来接你。”
郁柠“哦哦”着上了车。
上次见杨娜时太过突然,郁柠没来得及提前准备一下。这次时间还算宽松,为了达到更好的效果,郁柠做了一点小准备,希望能够取得比较完美的工作成果,让宴溪对自己更加满意。
郁柠从上次那父子俩的电话判断,宴金铭应该是一个比较严肃严谨的人,自己过于活泼,很可能无法让他满意。他不满意,宴溪很可能就会生气,自己可是还有50的工资扣在那儿没有发呢,为了圆满拿到剩下的钱,郁柠精挑细选了一套衣服。
他今天穿了一身黑,很像是宴溪的穿衣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