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牌”/规则至上
寒石学院,规则至上。
拥有钱与权两者的人,就站在了金字塔的巅峰。塔下密密堆垒的,是被他们踩弯的脊梁骨。
林念今天很不爽。
他被林青下了面子,又不太想找他,自然有人会成为他的出气筒——前段时间,他给一个男学生发了张“红牌”。
在寒石学院,“红牌”就意味着严重犯规。
只有学生会的蓝血贵族有资格发牌,而被发牌者,则意味着将处在学院的最底端。他们的黑话,叫那个“红牌”是“羊”,意思是温驯的、可以被吃掉……甚至是能够被献祭的。
这只“羊”丧失一切权利,成为学院里所有人宣泄欲望的对象。
在规则之内,所有的恶意都可以施加在“羊”的身上。隐形的校园霸凌,也是被认可,且能被包庇的。
杨诺,就是“红牌”,一只新的“羊”。
就是这个人,那天在厕所里听到了林念和林青的谈话,并且自以为悄摸地将消息扩散了出去,实则被人轻而易举地找了出来。这件事,如果没有之后的影响,林念也不打算放过他,他不喜欢不听话的狗。
更何况,就是因为这件事,让他和林青有了不一样的交际。
怎么会有这样蠢的人?林念拿着一张牌刮着自己锋利的眉骨,让人将杨诺带到他这里来。
他有权利,将会议室变成他的棋牌室。
林念周围坐了稀稀落落一大堆人,他们看着场上的牌局,是会长占据上风。
能走进这间会议室的,大多都是蓝血贵族。还有一些他们养的金丝雀儿,那些男男女女穿着精致、面上带起玩味的笑意,无一不在眉眼间流露出年少的风发意气。
与林念在同一张桌子上的人,有一对金发的双胞胎兄弟,分别叫蓝愿、蓝新,和一个翘着二郎腿的短发少女,她叫陈思思。
江潮生坐在角落的沙发上,背靠着巨大的落地窗,红绸的窗帘为他的背景增添奢靡的氛围。他抽了口烟,又戏谑似的将那口雾气渡进旁边少女丰润的红唇中。
他们接了个短暂的吻,少女笑着又亲了两下他的嘴唇。
“娇娇,别闹了。”江潮生一边说,一边将烟杵熄。
少有人在看他们的亲昵,因为这种事发生在江少身上是再正常不过的。
江潮生看着就很野,他眉眼锐利,透出一种张扬。他的长相无疑是一等一的上乘,尤其出彩的是他的眼睛,在流转之间总也显出水气,是天生的多情。于是他这通身的气质,就是将肆意与风流杂糅在了一起,显出一股生长的勃勃生机。
他宽大的手掌转而摩挲起了单娇大腿上裸露的雪白肌肤,那绵软的触感像在抚摸温热的脂玉,让人爱不释手。
单娇家境不好,但生得极好。
她长得明艳,肌骨通透,像白玉一般生着莹润的光泽。她略略带有少女的丰盈,与那含情的羞涩。
江潮生喜欢她,就是喜欢她在性事上放的很开。那清脆的吟哦如婉转的三月莺啼,她攀附的手臂流淌着蜜露,水光淋淋地看人,眼眸羞怯时,总能让人升起欲望。
至少,让江潮生有了几分谈情的雅致,也乐意带她融入他的圈子。
她是他豢养的金丝雀。
江潮生坐在角落,但绝不冷清。
那一个两个的目光总是若有似无的扫他,说话间也要将他带上,或者问询,或者调笑,总之,气氛很不错。
学生会,最初是由董事会拨款修建了一栋楼。随着不断的复建、扩张,慢慢成了独立的建筑群,愈发规整,也愈发带着威严。
高耸的松木成排,一溜儿笔直到清幽的门前。双人和拥的喷泉洒出一道明澈的水光,厚重的大门甫一推开,就能见里头复古的欧式装潢。
这数栋高高耸立的楼层,冰冷地俯瞰着底下游走的学生。
杨诺面色惨白,黑眼圈很重,一副许久没睡好的萎靡样子。他整个人已经有些神经质了,从他被发牌的那刻起,他一直生活在水深火热中。
在学院里没有一刻是安宁的,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无数的作弄。
写作业时笔被踩碎、书被泡烂,吃饭时饭菜被扣在他的头上,去厕所有人把他按进小便池里……这是刚开始的时候。后来越来越过分了,殴打、谩骂、欺辱,身体上被打的鞭子是痛,精神上被抽的鞭子是耻辱,他最受不了的是这个。
杨诺忍受着那些指指点点,简直要疯了。
可是还有只靴子没落下来,他再没见过发牌的林念。
终于在他濒临崩溃的时候,林念的人来找他了。他又害怕,又觉得松了口气。
可随着不断的走近学生会,他愈发心惊胆战,手心不断在冒汗,杨诺都已经无暇顾及了。
学院里鲜明的阶级划分,使得他这样的人从未曾涉足过学生会这个地方。
杨诺嘴唇哆嗦,发软的腿脚支撑着他走过暗红的地毯,有人停驻笑看他,他却险些要被那些人古怪的面色吓破胆。
他悔不当初,为什么要将那些事告诉别人?他忘了自己一时的妒恨,反复在责怪自己的鬼迷心窍,到底,会议室是到了。
开门的人狠狠推了一把杨诺,他踉跄几步腿软跪在了柔软的的地毯上。冷汗顺着他的额发下流,他眼前在晃,耳中嗡鸣。
“会长,人带来了。”
林念嗯了声。他慢条斯理地将手中的牌摔在桌上,其他三人互相看了看,也亮牌不玩了。
林念起身,向杨诺走去。
周围人的目光一转,也纷纷看了过去。陈思思拆了根棒棒糖叼进嘴里,懒散往身后沙发一靠。她化着很丧的黑色系妆容,眼眸被勾得慵懒,看着很没精神,却颓废得好看。
杨诺咽了咽口水,他听到笃笃的脚步,就像听到了死神的号角。
将杨诺带来的人姓葛,叫什么不大清楚,就被称作小葛。他谄媚笑着,将打听到的消息一一告知林念:“这小子是特招生,家里有个瘫痪的爸和开了家服装店的妈,他还有两个姐姐,拼死拼活将他供到咱们这儿上学……”
特招生是不收学费的,甚至达到了一定分数,还有非常高昂的奖学金可以拿,但一些学杂费总是难免。这笔钱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对一些特招生来说却是高昂的巨款。
小葛接着道:“他在学校里就是个假清高,总爱做点跟别人不一样的事儿。就是因为嫉妒您,才在论坛上乱说您的事儿。”
林念抬了抬手,打断了小葛的话。
杨诺的身份和为人都不重要,只有他做了这件事,就得付出代价。
“当时我警告过那些人,传出一个字我都要你们好看。你怎么敢,这样挑战我的耐性?”
他的话锋陡然一扬,不疾不徐,甚至问的又轻又慢:“觉得我最近的脾气很好吗?”
江潮生听了林念的话,反而笑着抚掌,他的笑里满是讥讽:“说明我们找到了一个具有勇士精神的反抗者。”
金发双胞胎中的蓝新吹了声高昂的口哨,阴阳怪气地接话:“勇士欸,那我们是什么?需要被对抗的大反派吗?”
众人纷纷笑了起来。
当他们的权威被挑战,特别是像杨诺这样无能的人。他们的第一反应,是嘲弄。
很好笑的笑话,像蚂蚁叫嚣着要杀死大象。
他们喜欢具有反抗精神的人,毕竟逆来顺受看得多了,也是非常没有意思的。
学生会的诸人恶劣的想。
“不……”杨诺摇头,他抬起一张苦涩而难看的脸,泪水爬满了他整张脸庞,他卑微道:“对不起会长,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再也没有第二次了,求求你放过我这一次吧……求求你了。”
林念不言不语,冷冷看着。
杨诺一边哀求,一边砰砰地给林念磕起了头。他已经生不出反抗的心思了,只想着怎样做才能让林念消气,让他不要对付自己。
周围的那群人却满脸戏谑,像在看戏。
他们桀骜难驯、嚣张跋扈,以旁人的痛苦为食,将践踏视作一场追逐的游戏。
好半晌,林念才开口:“你让我下了面子。”
那语气毫无波澜,听不出一点起伏。
杨诺被吓懵了,他磕磕巴巴张了张嘴,挤出几个字来:“会……会长,我不是……”
“会长,咱们怎么收拾他啊?对付这种不听话的小虫子,咱们的办法,有的是哦……”人群中有人笑着开口,引起附和一片。
林念朝小葛勾了勾手,“你说,开胃菜吃点什么好呢?”
小葛阴恻恻的笑了笑,“这种人就是一条狗,看着有些野性,其实骨头是软的。既然好面子,那就让他没面子。”
江潮生揽着单娇,哈哈笑了起来。他抬手摸了摸单娇饱满的唇肉,轻轻嘬了一口,“娇娇,让他做你的狗怎么样?”
单娇表情羞赧,面上浮现一层薄红,“他是得罪了林少,做我的狗怕是不太好吧。”
林念眸光有些淡漠,轻飘飘扫了一眼单娇,还算满意她的识趣。他又走了几步,停在杨诺面前。
他的眼眸微微下垂,让人看不清里头的情绪,他说:“你把我的地毯都弄脏了。”
随着他的话落下,小葛一脚向杨诺的背脊骨踹去,那一下很重,几乎是他八成的力道,让杨诺整个人几乎砸在了柔软的毯面上。
“没眼色的东西!”小葛怒意满脸的骂道。
林念含笑的目光看了眼小葛,他轻轻哼了声,并没斥责他。
“葛峰这小子……”有人暗戳戳的瞪着小葛,嫉妒他在林念面前露脸了。
地上的杨诺干呕了声,他慌忙捂住自己的嘴,不敢抬头。他低低叫了声‘会长’,林念就皱起眉,“狗会说人话吗?”
葛峰谄媚道:“当然不会,不过嘛,没调教好的东西才会这么不识趣儿。”
周围有人已经笑了起来。杨诺在他们的哄笑中,面色青红交加,他低头盯着地面,那金色的繁花图案撞进他的眼中,他难堪地闷闷的汪了两声。
单娇一面发笑,一面又觉得有些悲凉。她靠在江潮生怀中,感受他的体温,又心里明白这人皮囊下的冰冷。
林念笑了笑,“你,去跪在那天那个厕所,对所有进去上厕所的人说,‘我是一条不听话的狗’。”
杨诺的表情都空白了一下,继而陷入猛烈的挣扎。
但只有一下,他痛苦的答应下来,灰头土脸、手脚并用要向外面爬去,却又听到林念冰冷的说,“让你走了吗?”
他僵硬了下,又讨好的转过身。
……
学生会的一切,林青不知道。
他在课上给司机王叔发了信息,让他去帮自己办理入住寝室。
林家精心挑选的人,效率就是快。
王叔帮他办理了入住,还贴心的将他的生活用品添置了,好几个箱子,是家里佣人收拾的,他常穿的衣服,常看的书,用顺手的东西,零零总总,十分周到。
时间磨磨蹭蹭,又来到了中午。
其实课程对寒石学院的学生来说真的没那么重要,除了少部分人在求实进取。大多数的人,只是为了攀附更高一层的阶级。
寒石学院,是这个跳板。
上午的最后一堂课结束,伴着悠扬的钢琴曲,解放的学生纷纷冲进了食堂。
学校里光是食堂就有十多个,有大众的物美价廉,也有精致昂贵的餐厅。
林青喜欢去靠近湖边的那一个,穿过幽密而高大的蓝花楹树,踩着鹅卵石的小径踏行,在静谧的湖边立着一座水上餐厅。
贵是贵了一点,但胜在环境清幽。反正林青穿进来了,他也没打算出国留学,当然不会攒钱了。
把每一天当成生命的最后一天来过,林青开始秉持及时行乐的原则。
顺着透明的旋转楼梯直上,巨大垂落的水晶灯折射出闪烁的光斑。被控制好的温度偏凉了一点,让晒了点太阳的学生觉得舒服了不少。
这边餐厅中西式都能做,林青嫌麻烦,点了份清淡的饭和菜,找了个靠近角落的位置。
鲜蘑菇烩鸡蛋,笋片肉,蜂蜜烤肉,一份西点一杯酸梅汁,林青吃了一会儿,又听闻旋转楼梯那边传来骚动,抬头一看,是林念领着一帮人浩浩荡荡上来了。
这时候,他内心还抱有侥幸,都这么偏僻了,林念的眼神又不是雷达,不会发现他的吧?
事实证明,剧情就是能强凑的。
林念带着金发的双胞胎兄弟,江潮生搂着单娇,径直坐到了林青面对面的一方。
这五个人甫一坐下,林青握筷的手一顿,有点吃不下饭了。
林念看了林青一眼后,把跑腿的小葛点出来,将今天想吃的东西在菜单上勾出,递给他。蓝家兄弟和江潮生有自己的小弟,倒是用不着葛峰。
只是看见林青吃的不多,林念的眉不高兴一皱,“你就吃这么点儿?”
江潮生的眉峰一下扬起,他和林念多年的好友,哪里听不出他关心的口吻。
从刚才入座他就在惊讶了,他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以前林念吃饭时候碰巧遇上林青,不将饭菜扣在林青脸上都算他今天心情好,今天竟然直接坐在一起了?
这突兀的转变,让江潮生难得认真的打量起了林青来。
可看来看去,还是那副讨人厌的样子。
单娇听着林念的关心,却是古怪地看了二人一眼。蓝家兄弟神游天外,一副不知事的样子。
跑腿的小葛带着人殷切地将五人的饭食送上,递上干净的筷箸,然后识趣地坐到另一边,等待这几位大爷的吩咐。
跟他们一起来的其他人也是稀稀落落的坐在周围,并不与他们同坐。
没听见林青搭理他,林念也不尴尬。他抽出筷子,用消毒纸巾擦着,不急不缓道:“听说今早有人找你?”
看来谢云堵林青的事,被他知道了。
林青吃着饭粒,嗯了声。他抬眼,显出一点疑惑的样子,好像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
林念:“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
他的表情有些不爽,惹得江潮生又忍不住去看他。
怎么?他这是想听林青跟他告状?老天,今天的林念也太古怪了。江潮生暗忖,又将目光移过去看林青。
也是正好,林青也在看他。他下意识咧嘴笑了下,露出一颗尖尖的小虎牙。
这是林青第一次看见江潮生。他的手覆在单娇的手背上,中指戴着一只造型古怪的素银戒指。
这个人很高,坐着也隐隐有睥睨之态。他的人可没有名字的儒雅,也不像他姐姐江明月的秀丽。他的皮肤呈现出蜜色,鼓鼓囊囊,看起来爆发力十足。
微微有些凌乱的狼尾发型,也是狂野的很。
江潮生的皮相不差,更绝的是他的骨相,尤其是眉眼至鼻唇那儿。那山根处,当真硬挺、优越,还担得起一句流丽。
但他的性子,也是实打实的傲慢。所以哪怕江潮生在冲林青笑,林青也觉得在他眼眸的流转之间,那水润的波光中总是带有轻蔑。
林青硬是在他脸上,看出了骨子里的刻薄。
b2知道林青的想法,真诚发问:【刻薄吗?从哪儿看出来的?】
“你一个人工智能,只能看个表面,当然看不出来。”林青敷衍说。
江潮生看林青的目光闪了下。
林念看着二人直勾勾的对视,面色更难看了。他在桌下踢了林青一脚,不重,林青却皱了下眉。
见林青还是久久不语,林念干干咳嗽了下,装作若无其事道:“谢云要找你麻烦,你干什么不来找我?”
林青当时没控制住,露出个无语的表情。
不是大哥,咱俩关系很好吗?你不记得上次是谁校园霸凌的原身了?还有这几天,咱俩也算是从床头打到床尾,难道睡了几次这逼人还睡出感情来了?
他也没控制自己的讶异,就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目光看林念,好像他是在大街上裸奔的疯子。
江潮生也觉得有意思极了。
听听,这种话是能从林念这霸王口中说出来的吗?
林青挑着眉:“谢云是你的女朋友吧?她来找我,难道不是你授意的吗?”
“我什么时候——”林念的话戛然而止。
是的。他曾经亲口说过,自己和林青势同水火,所有想讨好他的人,都能去为难林青。
而谢云,不过是将他以前走过的路子,再走了一遍。归根到底,都是为了羞辱林青罢了。
林青嗤笑一声,懒得多说。他收拾好自己的餐具,向回收处走去。
而林念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面上阴沉了好久。
江潮生倒是若有所思,打量的目光没有掩饰。
【你说话可真损。】b2吐槽道。
林青回敬:“哪里比得过江潮生那个阴阳师?”
b2好像笑了下:【疯狗、阴阳师的昵称都有了,那还有个林琛是什么?】
林青想了会儿,“人渣吧。”
人渣这个词,真的跟林琛那个大贱人配一脸。与他相比,林念和江潮生那些事儿不过是毛毛雨,他才是真正意义上摧毁了原身的人。
金字塔的顶端,人数总是稀少。
林琛仗着他的权势,在法律的边缘疯狂试探。想到这个人,林青心中都多了几分厌恶,三个贱男人,各有各的烂。
林青消磨了会儿时间,下午又回到了班级。
他午饭吃的不多,没上两节课就有些饿,江明月听到他肚子咕咕叫的声音,笑眯眯地将一盒奶油泡芙递给了他。
“学神吃吧,一会儿是马术课,更累。”
“呜呜呜。”林青心里跟b2吐槽,“这姑娘性子这么好,咋就是江潮生那阴阳师的姐姐啊。”
b2也有些唏嘘:【所以说,歹竹出好笋啊。】
林青趁着课间,请江明月去吃了点东西。本来上了小半天课,费脑又费力的,江明月自然欣然前往。
蝉鸣在槐树上聒噪。
已经过了开槐花的季节,但满树都是青翠的绿意。
烈日晕出强光,晒得慌,幸好还有室内马场,不然林青指定得热死。
他们在树下歇凉,一边各自吃着手上的炸串。这东西,其实江明月很少吃。她家里对她管得很严,衣食住行,方方面面都被捏着。
但不知道为什么,林青请她吃这些,她还挺高兴的。
大概是因为学神和她亲近了些吧?江明月心想。
以往的林青,待人接物不咸不淡,多一分的亲近都没有。他处事温吞,总是面面俱到的好,但太完美,反而显得失真。
现在这样就很好,像是朋友。江明月笑眯眯的,和林青一起去了马场。
到了马场,林青和江明月分开,两人需要的马在不同的马圈。
林青自己去挑马的时候,脸色有点怪怪的。
他的课和林念撞上了。
林青无语,向着b2发问,“不是,我这一天到底要见他几面?这么有缘分的吗?”
b2安慰他:【没事儿,今晚你不跟他一起回家。】
林青表示并没有被安慰到。林念这条疯狗,知道他住宿的事儿后准得发疯。他现在看到林念都有点发虚。
但林念可没装没看到他,他掉转马头,驾马朝他这边过来了。
他骑的是一匹赛级阿拉伯马,非常高大、矫健,乌黑的毛发在阳光的照耀下闪出水亮的油光,一双大大的眼睛炯炯有神。在奔驰中,马蹄践踏起层层叠叠的细土,带着压迫的气势向林青冲过来。
“果然是神经病。”林青暗暗道。他不退不避,就不信林念能把他撞死。
b2也是无语。确实蛮有病的。
林念及时拉住缰绳。因为他力道太大,整个马场都回荡着那匹黑马尖锐的叫声。
江明月挑了她常跑的安达卢西亚马“小舞步”。那是一匹拥有铂金毛发的小母马,性格温顺,耐力长久,能陪着她绕着马场秀好几圈花式骑术。
她正拿着切好的苹果喂她的小舞步,听到一声格外响亮的吁声。江明月转过头去,正见林念身下黑马的马蹄险险擦过林青,她的心倏然揪紧了。
“林青——”她尖叫着朝林青跑去。
江明月跌跌撞撞,差点摔倒,被她的弟弟江潮生惊险扶住。
“姐你干嘛?”江潮生奇怪的向林青看去,不明白怎么继林念之后,他姐跟林青的关系也不错了。
江明月见林青没被撞到,这才放下了揪紧的心。她的面庞因刚才的惊吓,都有些发白了。
她咽了咽唾沫,这才摇了摇头,说了句没事。
她的目光紧紧盯着林家的那俩兄弟,心里有些为难。不论如何,林念再是骄纵,也是和林青在一个户口本上的兄弟。她冒然去叱责林念,到底不好。
见姐姐的眉尖紧皱,江潮生伸手点了点她的眉头,“什么时候,你和林青这样要好了?”
江明月挥开他的手,“我和他同桌,关系好不是正常?”
“倒是你,”江明月的目光一转,见着与江潮生同进同出毫不避讳的单娇,真切多出了两分不喜,“你和你们班的那个娇娇最近也太招摇了,这事儿传进了家里,我可不会帮你。”
江潮生嬉皮笑脸的揽住江明月,亲昵的露出他的小虎牙撒娇道:“好姐姐,放心吧。我知道分寸。”
江明月抿了抿唇,她弟弟才不会在乎这个分寸呢!她的表情有些无奈,身为江家的人,享受着顶级的资源,也一定要接受家族的束缚。
她是早就明白的,但她的弟弟,却好像有些不灵醒啊。
林念抚摸着马儿的鬃毛,让它缓慢的放松。自己则微微低头,看向面色不太好的林青,“为什么不躲?”
林青沉默。
他心里疯狂对着b2吐槽,“妈的,刚才那下腿有点软,我去!这个贱人真的是太恶劣了!”
b2难得和他同仇敌忾,而不是说些没用的安慰:【妈的这个贱人!】
倒是林青有些吃惊,没想到系统还会说脏话。
他隐晦翻了个白眼,对着林大贱人说:“你发什么疯?”
见他还有力气骂自己,林念倒是笑了。他猛然弯下腰,用那对泛着琥珀眸光的眼珠盯着林青,认真道:“你最好和那些男男女女都保持距离,我见不得他们离你太近。”
说完话,林念直起腰身,恢复了居高临下的傲慢:“林青,你最好听我的话。”
他那一眼,目光锐利,锋芒毕露,带着很浓的压迫感。
林青面色更加难看了。
林念却纵马转身,扬长而去。
江明月却在这时来到他的身边。
她看林青的面色不好,有些担忧:“刚才是不是吓到你了?”
林青的唇微微张合,却到底没说出话来。江明月却拿出一块糖,递给他,“吃点甜的缓一下吧。”
林青愣愣的,少女的手指白皙,掌纹分明,一颗裹着精美锡纸的硬糖放在她的手心,见他久久不接,她的手又向上扬了扬。
天气出奇热,那硬糖已经化了不少。黏糊糊的糖汁粘在锡纸上,甜蜜的香味直直往人鼻子里钻。
林青莫名的,觉得他的手指瑟缩了一下。好像想拿下那颗糖果,又不敢。
他喉结滚动,却摇了摇头,说了句:“不用了,你吃吧。”
江明月不明所以,她的眉皱起,抿着唇,将手中的糖果收了回来。
“那你去那里坐一会儿吧,我看你的脸色不太好。”她的手指向一处阴凉的座椅,声音也还是温柔。
林青确实觉得有点不舒服,点了点头,他声音喑哑的说了句谢谢,自顾自向那歇处走去。
江明月看了会儿他的背影,心里叹了口气。她不再看他,转身去将她的小舞步拉出来走了一会儿。小舞步铂金的毛色在阳光底下发出耀眼的浅金色光芒,像华美的银器一般,让人不好直视。
江明月翻身上马,骑着她的小舞步,去跑道跑了一圈。
远方打量他们的林念,面色平静的收回了目光。
林青兴致缺缺,随便挑了一匹棕色的马,骑了两圈便回教室了。
……
九点的晚自习后,林青回到了他才办理好的宿舍。
那是个双人宿舍。
不是上下铺,是分开的两张床。两边的空间,尤其是在摆放床的位置呈现出一个拐角,互相之间的隐私感非常分明。
林青的表情不是很美妙。
毕竟按照原来的世界线,再有隐私感的空间,因为他的室友是江潮生,分分钟能变成负距离。
他沉默着将自己的东西摆放归位,又在书架添置了几本常看的书,都是大部头,诘屈聱牙、晦涩难懂,他拿来催眠用的。
林青心里像揣了只蹦蹦乱跳的兔子。
他叹了声,跟b2吐槽道,“又来了又来了,这种要被杀头等待午时三刻的感觉,真的心累。”
b2黑色幽默的回复:【那你是想死呢还是不想死呢?】
林青哽了一下,“你不会觉得自己很幽默吧?”
b2平淡的声音发出疑惑:【难道不是吗?】
“……以后少上点网。”
b2发出自以为很冷酷的一声“哼”,实则非常好笑,且十分幼稚。
江潮生这学期都是住校。
倒不是说学校周围没有房子,而是赶鸭子上架,被他父母逼出来的。
因为有江明月这个样样出挑的姐姐,他这个纨绔的混子在爸妈眼里就有些里外不是人了。尤其是,最近姐姐拿了个含金量很重的奖项,他光想想就觉得要遭,忙不迭办了住校,就为不想回家。
踩着路灯照射下的光亮,细密叶影的罅隙中,光斑点点。江潮生猛地抽了几口烟,他甩开单娇的手,面色很是不豫。
单娇急急慌慌,要去缠他的手,可怜巴巴的喊:“阿生,阿生……”
刚才的牌局上,她就是一句话的机锋不对,就让江潮生冷了脸。
江潮生抽出手,他另一只手捏着烟,薄薄的白雾缭绕在他眉眼,“单娇,你是我捧着的玩意儿,最好认清自己的身份。”
单娇眸间一闪,眼中盈满泪水,“我知道了阿生……”
猩红的烟点闪动在江潮生的手指尖,他笑了笑,“不,咱俩完了。”
单娇只觉心惊,她压住了即将脱口的尖叫,面色有些难看:“我真的知道错了,我真的……”
烟圈被吐在她面上,江潮生恶劣而有些肆意道:“我的话,最不喜欢说第二遍。”
她要的太过,而自己不想给。那就一拍两散好喽,反正他身边来来去去,不会缺人。
十点多的时候,江潮生骂骂咧咧的走回宿舍,单娇那个疯女人,竟然咬了他一口。他暗道晦气,颇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
他倒是没注意门缝底下那一线明亮的灯光,径自推开了寝室门。
第一眼入目的,就是半倚靠在公用长桌边,面色不太好看的林青。
他穿着一身蓝色条纹的睡衣,发梢间都是被水湿润的痕迹。正对门,微微仰着面,让人一眼就看能清,在白色的柔光下,他那张如冠玉般的面。
林青微微皱起眉,不知道在想什么。他的嘴唇也抿着,可能才洗过澡,在江潮生看来,红得太过娇艳了。
夜间的灯光模糊了他身上特有的傲气,竟使他变得柔和,只加重了他的美貌。他的漂亮,像刀锋出鞘,可堪遒丽。
这人的皮相,是当之无愧的温润。只是素日里傲气太盛,总也让人不喜。
江潮生挑了挑眉,阴阳怪气道:“呦,林二少?”
他笑起来,“没想到是你啊,新室友。怎么想到要住宿了?”
林青在他进来后,微皱的眉眼一下松开。
但林青只淡淡看了他一眼,拿出烤箱里正在温热的一罐牛奶,拧开瓶盖喝了口,掉头就走,全程没跟他说一句话。
江潮生面色有些难看,但毕竟林青一贯是这幅死样。他虽然有些不爽,也到底没想生事。
他暗自磨牙,盯着林青的背影。
不知道是不是寝室的灯光有问题,他看着林青的身形,竟觉得……比那些漂亮姑娘带劲儿多了。江潮生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这是气糊涂了?竟然意淫起林青来了。
他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怪异……难道林念和林青,是那种关系???
如果真是这样,倒不难解释这两天林念的反常了——打住!打住!这怎么可能!林念多讨厌林青啊,怎么可能……
可是念头一生,就像春夏里攀爬的藤蔓,密密包裹住他乱跳的心尖。
他好像真的抓到了那个真相。江潮生的脸色变得古怪。
林青那边已经关灯了。
设计的隐私性,让一间寝室不必共享一片光源。于是他这边的光亮侵蚀着林青那边的黑暗,他在晦涩中,抓了抓脑袋。
躺在床上林青对着b2说,“吓死我了,还以为今晚就要走剧情呢。”
b2笑出了声:【也要不了多久了。】
林青无语。
这系统会不会说话。
林青以为能相安无事地度过今晚,没想到林念这疯狗要生事。
林念打给他的电话从晚自习后就一直没断过,短信也是,后来林青嫌烦了,直接关了手机。
刚才他就是在苦恼这个。
林青心里觉得,住不住宿是他的自由,林念凭什么管他?可是疯狗不讲这些,他跟他做了几次爱,就像狗在他身上撒尿标记了一样,将他圈了进去——他的所有,都被那条疯狗看管住了。
林念今天不会发疯吧?啊啊啊,他能不能别这么有病啊!
林青躺在床上打瞌睡的时候,事实告诉他,不用等到明天,今晚林念就能疯给他看。
他直接杀到寝室里来了。
寝室门被“砰砰砰”的敲响,江潮生听到砸门一样的动静,倒是没发疯。
一开门,林念就窜了进来,江潮生看着面色不好的林念,“你干嘛突然来我寝室这么急?为了林青?”
江潮生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目光与动静。
林青迷迷糊糊间被吓得一激灵,整颗心怦怦乱跳,久久不能回神。他抱着自己的被子,缩在床角,在一片黑暗中,悄摸摸地望着另一边。
林念和江潮生都站在光里,他们很高,也让林青害怕。
林念突然笑了,他的笑怪异又阴森,“给你看个好玩儿的。”
林青有些不妙的预感。
只见林念直接将手机递给了江潮生,一边说道,“自己看。”
江潮生有些狐疑地接过手机,他看了一会儿,面色一下变了,倒不是面色,而是眼中突然出现一抹兴味。
“……原来如此。”他说得意味深长。
林青面色难看,他好像知道了林念给江潮生看了什么,只听那阴阳师说,“难怪,那天晚上你那么不耐烦。”
“新得的尤物,自己都没玩够呢,怎么舍得送出来让我见识?”江潮生说着话,灼热的目光一下黏在了黑暗里。
林青觉得,那目光也烫在了他的身上。
他的心真的跳到嗓子眼了。
但林念却贴在江潮生耳边说了句什么,惹得他呵呵一笑,那一笑说不出的怪异,让林青心底发寒。
可是今晚什么都没发生。林念只在他们寝室待了一会儿,又无声地走了。
他甚至没发什么脾气,怎么可能?
林青心头愈发觉得有古怪。
林青同江潮生住了两晚,期间倒是相安无事。只是他总要忍受那个阴阳师时不时的挑剔,与偶尔轻飘的目光。
那目光太过难喻,仿佛他是个什么怪异的东西。林青每次看到,都会郁卒地跟b2吐槽很久。
这天,他照例进到浴室里洗澡。
江潮生的游戏声音开得很大,他的目光总会若有似无地盯着那一扇薄薄的玻璃门。磨砂的质地,总会隐现出一抹漂亮的剪影。
他觉得有些渴。翻身下床,他打开小冰箱拿出一罐可乐,“啵”的一声拉开拉环,猛喝了几口冰凉沁人的气泡水。
冰箱的一旁,是正在被加热的一罐牛奶。
鬼使神差,江潮生拉开了自己的储物柜,翻出了一支银色密封的小管。那是剂量特别大的安眠药粉,他偶尔自己吃一点,在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不知不觉,他已经在那罐牛奶里头倒了大半。
江潮生猝然一惊,他近乎怪异的回想着自己的行为,暗骂自己有病。可他的动作,却是晃了晃牛奶,让它和粉末调和得更加均匀——
疯了吧?
他慌乱的爬上床去,手机里游戏的声音让他心烦意乱。
林青洗过澡出来,穿了条深蓝色的丝绸睡袍。那种柔软的衣料,最不耐摩擦,所以一般人们选用这种面料,都不会穿内衣裤……林青也没穿内裤吗?
江潮生咽了咽口水,暗暗将目光投放在林青的腰臀打转。那布料不太贴身,但那隐隐约约的轮廓,让江潮生幻想着他的丰盈。林念给他看的照片里,林青那身皮肉,介于少年青年之间,流畅的肌理,完美得如一尊玉像。
林青背对着他,站在公用的长桌旁,正在喝那罐牛奶。他的睡袍将将过膝,露出光洁白皙的小腿肚,有几粒水珠在缓缓滚下去,那一幕,看得江潮生眼睛都直了。
他悄悄呼出一口灼热的气息,一只手已经伸进了被子里,安抚起自己的欲望。
林青喝了那杯热过的牛奶,又将他那本厚得不得了的书拿出来看。
他将自己的床帘紧紧拉上,在昏暗的空间中开了盏小夜灯。一想到外面是暗沉的黑夜,而自己在这种明黄的灯光下,看起书来就特别有氛围。
才过一会儿,他的眼皮子就耷拉上了。
江潮生在另一边他的床上打游戏,时不时骂几声。
很快,林青沉沉睡去。
他不知道,今晚他喝的牛奶里头,加了点儿料。
……
林青的床前一片黑暗。昏黄的灯光,却从他的床帘里探出。
他的床帘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撩开,随着隐私地的被侵犯,他的身体也将被不断打开。
微弱的光照在他雪白的面上,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营造出一种危险的氛围。
背着光的人轻轻笑了声。现在这种氛围,非常适合做爱。
不过。
他因为想到什么,鼻间带出轻微的哼笑。
那正是江潮生,他欸了声,欸得装模作样。
他伸手拨弄了下林青眉目间的碎发,露出他光洁饱满的额头。
因为鬓角的发际生得好看,竟在那灯光下显出螓首般的秀丽。
江潮生坐在他的床边,指尖摩挲着他的眉眼,拨弄他纤长的眼睫,慢慢往下游弋,他的鼻,至他温软的唇瓣。
林青因为熟睡的缘故,嘴唇微微张开,只能隐隐看到一点白洁的牙齿。
实在是太隐约了。江潮生不满的刮弄着他的唇珠,再到将手指探进他的齿舌中。
好软,好湿,好烫。
这是江潮生对林青嘴唇的印象。
那柔软的口腔,像是有巨大的吸引力一般,引诱着江潮生不断的深入。
温热的舌、坚硬的齿,他的手指游走其中,一根又加上一根,并在一起,撑开了林青的嘴唇。他开始深深浅浅的抽插,十分下流的模仿着交媾的频率。
那些被涎水润泽过的手指,随着抽插的动作时而暴露在唇舌外,温湿转为冰冷骤然覆在指尖,又随着他的探入,被柔软包裹。
那感觉真是难言,像要把人烫化似的。
江潮生捏着林青的舌尖,使那截柔软的物什向外探出。
那舌尖甫一接触空气,便蜷缩了下。那林青所不自知的一下,在江潮生看来就色情的要命。
林青的嘴唇很肉,可以说有一点丰满。他有一颗微微上翘的唇珠,手指按压在上面,只会觉得有一点点的硬。经过刚才江潮生的玩弄,那小小的唇肉变得红润,甚至可以说是非常鲜嫩,并且洇了层水润的艳光。
江潮生不理,覆下身子去,终于恩赏般的张开了嘴唇,衔住那点带着冰冷的柔软。
他握着林青的下颚,轻轻松松破开他的牙冠,舌尖甫一抵在那软肉上,便觉察了股淡淡的牛奶香味。
好似食髓知味,江潮生亲吻得更深了。
他的吻非常具有攻击性,又急促又猛烈,那大开大合的架势,让沉睡的林青不乐意的挣扎了起来。
……真刺激啊。吻得太激烈了,他的心跳在那瞬间漏了一拍,紧接着,胸腔上好像有股被蚂蚁爬过的酥麻。
江潮生摸了摸心口,那电流般的缠触感让他战栗,也让他目眩神迷。
也不是没跟人接过吻,但这次好像又与往常不同。这种具有偷窃般的隐秘,带着刺激的快乐,撩拨着他的心。
他微微抬起头,在林青的唇瓣上轻轻浅浅地撕咬起来。
那力道并不重,只会带给人钝钝麻麻的痛。林青因而拧了拧眉,口中溢出一声吟咛。
江潮生的目光骤然就变了,好似饿极的狼眸中射出幽光,因为掠夺的残忍性,而极具危险。
“骚货。”江潮生近乎是喃喃道。
他说话时微微离了离林青的嘴唇,那儿已经被他亲得红肿不堪了。随着他移出的距离,竟牵连出一抹暧昧的银丝。可他们还是离得很近,亲昵的距离总会带着压迫的感觉,幸好林青现在没有醒着,不然一定会感觉到不适。
粗重而急促的呼吸尽数喷洒在林青的口鼻,让他觉得热,梦中,他就好像被困在岩浆里。
……如果能凉快凉快就好了。林青难耐地皱起眉头,将头偏了偏。
江潮生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林青的发根,逗弄着他的面颊愈发滚烫。他玩弄了一会儿,撤回手,复又低头压在林青的嘴巴上。
他的唇舌勾人,手也在往林青的衣中探。
他的手掌带着些微的茧疤,他爱好跟林念差不多,又比他更激烈一点。江潮生不仅弓马娴熟,还十分精于户外的极限运动,这就使得他的手总是刮得人有些痛。
如果动作轻些还好,那痛意就是酥麻,是情趣。但如果动作重了,就会有些不舒服。
江潮生将林青腰间那片紧致的皮肉来回摩挲,时轻时重。轻的时候带起发麻的痒意,重的时候拧出一小片红。
再往上,在他愈来愈急促的呼吸声中,他狠狠拧了把林青的乳尖。
林青柔软的丝绸睡衣已经被扯开了。他的腰带松松垮垮,半遮半掩垂落在他雪白的腰际。
他因为江潮生粗暴的动作,哪怕中了迷药也在不安分的瑟缩,时不时抽离江潮生的怀抱,让他急躁且厌烦。
江潮生不怪自己急色,反而心中嘲弄林青太磨人了。
那条深蓝色的腰带,被他从林青腰身拾起,成了束缚林青双手的东西。
于是林青的衣衫褪去大半,他半遮半掩裸露着莹白细腻的皮肉,那一幕,他简直像个祭品,被摆在了案牍之上,只待被人享用——只是情况有些许的变化,案牍成了床,但祭品还是祭品。
在灯光下,林青的胴体发出一种温润的光辉。江潮生毫不客气,甚至有些慢条斯理地掀开了他最后的衣物。
还剩下一条内裤了。
江潮生俯身,热切的吻从他额头一路蜿蜒。
他抓着那团并不丰盈的乳首,试图将那里抓出像女人奶子一般的细腻皮肉。可是男人胸膛上的肉永远只有那么一点,让他捏不出任何形状,只是徒劳的让林青生痛。
他抠挖着顶端的肉粒。那凸起来的一点,是这片平坦上盛放的最丰腴的果肉。
江潮生放过了林青的嘴唇,他的亲吻一路向下,在喉结处给予了一个不轻不重的咬。
直到来到林青的胸膛。已经被撩起的衣料凌乱地褪在林青的锁骨往下一点,他一手揉捏、玩弄着另一边,唇舌却在啜吻、撕咬离林青心脏最近的地方。
到最后江潮生抬起头时,林青左边的奶头已经被玩得红肿不堪。那晶亮的水渍被夜灯一照,分外淫靡。
那红珠被温热的唇舌衔久了,甫一暴露在空气中,竟色气得缩动起来。
林青被绑束来了手腕猛烈动了起来,但他的挣扎是徒劳的。反而因为江潮生给予的刺激,而不断将自己的胸膛上拱,他明明是想逃离,却又仿佛在邀请江潮生品尝。
江潮生自然也没冷落另一边,舔弄、吮吸不断,啧啧有声,仿佛林青的奶子是什么珍馐美味。
梦中的林青眉头早就皱了起来。他身体有些发热,尤其是私密处非常不舒服……可是梦像网一样笼罩了他。
他挣脱不出去,只能徒劳的,双手无力的,抓着能及的被褥。
始作俑者早就褪去了林青的衣物,隔着一条薄薄的灰色平底内裤,他在不断地嗅闻林青的私处。
那是一股洗涤剂的清香,混着一点淡淡的腥味。其实哪怕没有任何味道,在江潮生看来,都是骚的。
他已经假定了林青的下贱,不论他做些什么,都逃不脱他轻蔑的看待。
林青已经想要了。
因为那些吻让他情动不已,淫水粘连在了内裤上。被洇湿的地方呈现出一种黑色,那颜色,实在是太显眼了。
江潮生笑了笑。
他凑上前亲了口林青的隆起的欲望,含含糊糊说:“一会儿也让你爽爽。”
他的前戏其实一般都不长,可是今晚的夜色是在太温柔,这气氛也令他慢下了征伐的心。
江潮生已经挪到了床上,跪趴在林青的腿间。他的双臂搭在林青腰臀的外侧,时不时伸手,摸一把他那触感柔嫩、带着些微肿胀的朱果。
他隔着柔软的布料,用牙齿轻轻咬了咬林青的鸡巴,那不轻不重的一下,逼得林青发出一声低吟。
江潮生觉得愈来愈热了,他直接脱了林青的内裤,将他的私处暴露在夜灯下。
……竟然是个,双性人。
虽然他早就在林念给他看的照片里看过了。
他真的想笑,但现在不是嘲笑的时候。现在应该做点别的,比如,好好的弄一弄林青。
欲望的火焰一下灼烧起来,烫得他迫切地想把自己的鸡巴怼进它该去的地方。
江潮生拧眉,不爽地啧了声。他飞快地脱下了自己身上的衣物,赤条条地跪趴在了林青的腰身上。
林青那淫靡的穴口已经微微张开,露出一点泛着水光的红肉,也是因为冷空气,那一贯隐秘的地方在弱弱的蠕动。
他的目光一下变得热切起来,抬手扇了下逼口,却打得他手背沾满了淫水。
那粉红的穴口被不轻不重地刺激了下,反而微微开启,露出一线娇嫩的甬道。淫水小小的流了一股,黏在他的肉缝上,徒然使这秽乱不堪的一幕更加色情。
江潮生喉结一滚,觉得喉咙很干,嘴上却毫不留情:“骚货,逼口都流水了。”
他俯身,又嗅闻了下林青那微有些鼓囊的肉缝,只觉这股又腥又甜的气味更重了。江潮生一边嘶着气,一边伸手撸动起了自己梆硬的鸡儿。
他轻轻伸出舌尖,舔弄了一下那不断渗出淫液的粉穴。
滚烫的唇舌接触到那微凉的肉逼,那儿就像受了巨大的刺激,猛地缩了一下。江潮生两只手箍住林青的腰身,心里又骂了句骚货。
他有一只手才抚弄过自己滚烫的性器,手心沾着他龟头渗出的粘液,那黏糊糊的水液骤然覆在林青的腰身,烫得他缩了缩。
江潮生低头,啜了口林青穴肉处那滑腻的淫水,但那玩意儿真没多少,只堪堪尝出了一点味道。就这样,他都还要模糊的贬损林青:“骚货,逼水真多。”
像是回应一般,林青身子猛然一弹。他被刺激得嘴唇直打哆嗦,望着林青这激烈的反应,江潮生暗自嘟囔了句真敏感,又继续埋在了他的私处,用他那几乎能杀人的唇舌,不断地舔弄、嘬吸着那并不丰沛的淫水。
他微微探出舌尖,在娇嫩无比的穴肉中探索。
那又湿又热的内里,烫得江潮生真想不管不顾把自己的鸡巴捅进去。
对于这种事情,连圣人都会为之疯狂。
江潮生卷起舌尖,极重极慢地勾摩着那细软的穴肉。非常之滑腻,就像剥开蚌壳之后露出的柔嫩蚌肉,可较之死板冰冷的蚌肉,人的穴肉又会比其更加滑腻。
他的手掌多情的抚摸着林青的臀肉。紧实而柔嫩的触感,一抓就拢起一层肉波,像磁石般紧紧地吸附着他。他死命揉捏着林青的臀肉,将那软绵掐出道道红印,这还不肯甘心,还要不断拉扯。
这具身体,真的有一种怪异的魔力,让他为之着迷,也为之沉醉。
林青身上的味道,就像醇厚的酒精,让人沦陷。
江潮生膜拜这副躯壳、这身皮肉。他近乎要疯狂了。
不断探寻,就在不断上瘾。好热,热得江潮生汗都要出来了。
好半晌,连他下颚都粘上了林青喷出的淫水,他才肯抬起头。
他喘着粗气,在这静谧的夜里,像野兽将要发起攻势的狂猛。他捏起自己酸胀的性器,随手将马眼上淌出的精液摸开,掐着林青的腰,扶着柱身在微微张开的穴口碾了碾,那滚烫使林青浑身激灵,江潮生就笑着,将自己的鸡巴塞了进去。
太舒服了。他赞叹了声:“爽!”
什么叫极乐?女人的穴就是极乐。
现在么,林青的穴也算。
那紧致的逼口入时极其窄小,箍得他发痛。可是捅进去,那柔软的甬道带着温热的滑腻触感,密密麻麻的包裹着他。
他简直要赞美上帝。
哦不,或者应该说感谢林念,发现了这么个宝贝。
光与影的交织,通通映射在墙壁上。
一具健壮的身躯骑跨在另一具身体上,他像在征服一匹烈马,带着林青驰骋、晃荡,甚至攀升到极乐的巅峰。
江潮生撤回一只放在林青腰身上的手,他曲着指节,轻慢的摩挲、挑逗起林青发红、滚烫的乳首。
那一点点嫩芽般的尖,像是豆蔻花上最顶端的粉。娇艳欲滴的肉色,引人恨不得去用唇舌叼住来反复作弄。
江潮生也确实这样做了。
他一边猛挺着腰身征伐,一边用手指、唇舌玩弄林青的里外。
他的恶劣比之林念也不遑多让。他会用手指去沾两人紧密连接处滑腻的淫水,再将手指塞进林青的口中,看着他皱着张脸,却不得不吞咽他们做爱的凭证。
他甚至做到一半,会将自己的性器抽出,又强硬挤进林青的嘴里。他会狠狠掐着林青的下颚,不准他用牙齿触碰他那宝贝的性器,然后在林青的口腔里、被迫打开的食道里冲刺,不断地将自己充满腥膻味道的肉刃往他的咽喉里怼。
每一下,林青的眼眶都会不断地涨红。
他的面颊、脖颈,甚至胸膛都在因为那窒息而发红,无助的泪水莫名从他眼睛里滚落,流入他的鬓发,或者直接飞在枕头上。
他从来没有替人口交过,也从来不明白该如何打开自己的咽喉,在那种窒息中还能保持住呼吸。更何况,他不清醒,还在睡梦中。
林青因为濒死的痛苦,口腔里头收缩得愈发厉害。江潮生轻而死地扼住林青的咽喉,迫使他能放开整条吞咽食物的甬道,来吞咽他那硕大的肉刃。
一下又一下的挺进,咽喉不断地收缩,绞得他头脑发昏。他满头的汗水,剧烈起伏的胸膛,无一不在彰显这场性爱的激烈,简直可以称作酣畅淋漓。
江潮生觉得很爽,比之之前所有人为他弄过的口交都更爽。
好半晌,他才抖耸着腰身,终于在林青的嘴里泄出他今晚的第一泡精液。
浓稠的精液全部往林青的喉中灌入,那可实在太不美妙。因为咽喉火辣辣的痛,他吞不下去,反而因为呼吸岔气,而发出巨大的呛咳。
他像被溺毙了似的,有种生不如死的痛苦。
通红的脸庞,流淌的泪水,都没让江潮生升起一丝怜悯。他正因为高潮的舒爽,而倚在冰冷墙壁的一旁喘息,他的眼眸微微眯起,丝毫不曾注意林青的痛苦。
巨大的爽感让他战栗,头脑中一片嗡鸣。他的背脊骨都是酥麻的,每一根头发丝都是快乐的。
林青终于在那无比难受的呛咳中清醒过来,他大半的身子探出床去,一直在干呕。
他甚至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先感受到了铺天盖地的难受。剧烈的咳嗽让他头脑昏沉,只剩下胸腔处沉闷的疼痛。
等他慢慢停下咳嗽与干呕,回过神来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被侵犯了。
好尴尬的场景,他的手臂被绑在一起,现今困束在他的腰腹间。腿因为被大大张开过,胯骨处很酸,尤其是隐私的部位,那凉浸浸的水液在他腿根处堆积,滑腻腻的,非常不舒服。
尤其是嘴中那腥涩的黏稠液体,让他面色发白,显得更加难看。
他妈的——
如果这都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真是白看了这么多剧情。妈的妈的,这个江潮生,真的是……
喘息中的江潮生突然向林青看过来。
他咧嘴笑了笑,那颗尖尖的小虎牙仿佛是在耀武扬威。
林青怒从心底起,恶向胆边生,他一边大骂着江潮生是狗东西,一边头锤砸向了江潮生的脸。
江潮生哎呦一声,一边快速的伸手攥住林青的肩膀。
入手匀称的躯体,不同于林青睡着时的柔软,反而削薄利落,带了种紧实的肉感,让他忍不住不断抚摸上去。
林青大惊失色,他看着江潮生一边叫痛一边还不忘摸他的肩膀,简直都无语了。
色中饿鬼!林青恨恨的想。
在林青晃神之际,江潮生骤然欺身压在了林青的腰背上。
林青的脸埋在被子里,耳朵、脖子气得涨红。
江潮生嘻嘻笑起来,轻轻松松拿捏住林青被绑的手腕。他宽大的手掌在林青的肩背上不断摩挲,像探寻一般,间或用指尖敲着他的脊梁骨——因为微微下弯的动作,林青腰背的皮肉绷束得很紧,只轻轻一侧,露出腰间极窄极流畅的皮肉。
那里的手感真的好得要命。江潮生一边摩挲着,一边俯身咬着林青滚烫的耳朵,“啧,林青啊,你真的是个尤物。”
“你妈的!”林青愤恨地侧眼瞥他,那通红的小脸蛋儿,漂亮的眼眸含着一汪水气,靡丽得陡升出妖气。
江潮生忍不住低头,亲了一口他的脸颊。
林青的脸色更难看了,他开始剧烈的挣扎,一边声音嘶哑的骂:“江潮生你这个强奸犯!你个畜生!”
翻来覆去,他骂人的词汇就那几个,江潮生听得哈哈大笑起来,只觉得这林青真是读书读傻了,连骂人都那么可乐。
可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他才纾解过欲望,竟然又硬了。
林青无语了,“你他妈的,滚!”
江潮生拧着他胸膛上的小红豆,反复啜吻他的耳根与鬓角。那连绵不断的吻,让他心中好似徒生了不少爱重。
他嗤之以鼻。爱?他没那玩意儿。
林青的脸陷落在深绿色的被褥里,他的面色有些发红,眼眶处尤甚。
如果把他翻过来,能在橙黄的夜灯下,看清他面上潮红,且带出了羞耻的意味。
江潮生反手拧着林青胸膛处绵软的乳首,一手摩挲着他的脊背。他的脊背带了层釉色的暖光,紧实的肌理,使得江潮生的手不断在下滑,慢慢按压起了林青的尾椎骨。
他啃咬着林青的耳垂,回话道:“宝贝儿,虽然你的情趣我非常欢迎,但是如果你在床上还让我滚,那你男人我岂不是很没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