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纲冷笑一声,“按照往年规矩,年终审核到了么?”
赛哈智老实答道:“还有一两个月。”
纪纲哦了一声,“那看来我还没记错,既然时间没到,赛佥事你操的什么心,至于陛下要出征一事,也由不得你我来操心罢。”
顿了一下,“规矩,就是规矩!”
赛哈智的笑容慢慢褪去,目光开始冷峻下来,盯着纪纲,缓缓点头,“指挥使说的没错。”
纪纲和李春心里刚松了口气。
哪知赛哈智继续道:“既然如此,那就按照规矩办事,还没到大规模的年终审查,那么南镇抚司就不全面审查北镇抚司的案件了,不过——”
凡事总有但是。
李春和纪纲心里一紧,不知道赛哈智还要弄什么幺蛾子出来。
赛哈智缓缓的道:“不过,规矩就是规矩,南镇抚司的职权,也是规矩,不仅有年终全面审查北镇抚司案件的权力,也有随时抽查的权力,南镇抚司镇抚使刘明风昨夜上报于卑职,说北镇抚司的兄弟们进来有行动,他南镇抚司理应监督,以确保年关之前,这京畿不会因此出什么乱子,导致陛下不开心,指挥使,这个规矩……没错罢?”
纪纲沉默不语,冷冷的盯着赛哈智。
赛哈智浑然不惧。
从陛下靖难之后重用纪纲,起用他为南镇抚司镇抚使开始,他的职责就是掣肘纪纲,哪怕过了十年,也依然如此。
只不过有那么一点变化。
赛哈智现在既是朱棣的心腹,也是黄昏的仕途伙伴、战友、共同利益人。
唯一不变的,敌人还是有纪纲。
许久,纪纲才看向李春,“你们北镇抚司近来有行动吗?”
李春吓了一跳,急忙道:“没有。”
纪纲点头,“那你担心什么,让咱们的赛佥事尽情的查便是,须知你的北镇抚司皆是奉陛下旨意行事,行得正站得稳,何惧小人暗算。”
李春立即颔首,“好的,听您的吩咐。”
纪纲看向赛佥事,“赛佥事满意了?”
赛哈智咳嗽一声,“指挥使,按说卑职不应该说,可也不得不说,你我同朝为官,又在一个卫里,那你虽然是上司,可这么含沙射影的说卑职,似乎有点不妥,卑职权兼南镇抚司,是陛下旨意,您含沙射影说卑职的小人,岂非在影射陛下对您的不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