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传庭接替卢象升出任直隶巡抚,特别是处在这等境遇下,所背负的压力,所面临的困境,远超寻常人的想象。
崇祯皇帝的确要召见孙传庭,就北直隶境内的一些情况,与之展开相应商榷,可是在此之前,崇祯皇帝希望孙传庭能够想清楚,摆正心态,在接任直隶巡抚后,该如何的做好份内之事。
这很难。
“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骨碎身全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沉默许久的孙传庭,眼神坚定,看向卢象升说道。
“相较于陛下所面临的境遇,相较于建斗将面临的处境,某将要经历的事情,又算得了什么呢?
事难做,人更难做。
倘若遇到些困难,就退缩不敢前行,那我等寒窗苦读十余载,一心想为社稷虑,为陛下分忧,岂不是成了一句笑话?
建斗,你想表明的态度,某清楚。
放心,某既然赴任直隶巡抚,就会懂得取舍,就会懂得忍耐,只要能让陛下的维新变法,能够持续的推行起来,就算背负再多,某也一定会坚持下去的。”
“伯雅,你我都要尽心做事,能够追随陛下这等雄主,是我等的幸运啊,更是社稷之幸啊。”
卢象升神情动容道:“某不止一次的在想,如果维新变法能够稳步向前推行,经历过彻变的大明,将会处在怎样的高度。
这真是不敢想象的。
曾经某就幻想过这等高度,可陛下所做的事情,却又一次次的打破某的幻想,或许大明今后的改变,将会远超我等的想象。”
“是啊,这也是某一直在想的。”
孙传庭正色道:“事虽难作则必成,路虽远行则将至,我等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把份内之事做好。”
博弈(2)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老卿家一直都在遵守此道啊。”崇祯皇帝端着茶盏,递到袁可立的跟前,神情感慨道。
“山东能有今日之变化,老卿家所做的那些,朕都在心里记着,大明能够有老卿家这样的栋梁,是社稷之幸,更是朕之幸啊。
朕不止一次的在想啊,倘若大明多是些利己者,而无一心为民、一心为公者,那大明会是怎样的处境呢?”
“陛下……”
袁可立情绪有些激动,双手捧着茶盏,颤颤巍巍的想站起身,却被崇祯皇帝伸手安抚不要动。
“老卿家坐着就好。”
崇祯皇帝出言安抚道:“这里只有我们君臣,无需在意那些规矩礼制,说实话啊,朕是真不想让老卿家致仕。
国朝处在这等境遇下,朕需要像老卿家这样的栋梁,来多多的帮朕分忧。
可是朕不能只想着自己,只想着社稷,却丝毫不顾及你们这些栋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