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孩子、好孩子,模样真是像极了贺六浑小时候。”
说着、说着,自个儿又哭了起来。
高澄在建州住了两日,在此期间,他召尉景来述政的时候,完全秉持着公心。
做得好的地方,高澄不吝夸赞,还需改进之处,他也会加以训导。
高澄启程离开的时候,尉景的气色明显有了好转,只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在高欢时期能把吐沫星子喷高欢脸上的尉景,到了高澄掌权,却也谨小甚微起来。
建州向西再渡汾河,则是高氏最开始的根基所在,晋州,州治依旧位于白马城(山西临汾)。
高家众人之中,仅有高澄与高洋有过在白马城生活的记忆,老宅早已被人腾空,可高澄只是让诸弟入住,自己死活都不肯住进去,于是又由晋州刺史薛修义再为高澄寻觅了一座大宅子,供他与侧室及子女们歇息。
薛修义是高敖曹的狱友,两人都曾被尔朱荣拿下,随身囚禁。
孝庄帝杀尔朱荣后,薛修义与高敖曹脱困,高敖曹与其兄高乾被任为河北大使,回乡招集人马,而薛修义则被授予弘农、河北(山西平陆)、河东(山西永济)、正平(山西新绛)四郡大都督,与时任晋州刺史的高欢做了邻居,两人得以在暗地里结交。
高欢入晋阳以后,时任南汾州刺史的薛修义便顺理成章的投入高欢麾下。
别看他如今已经是六十四岁的年纪,又是行伍出身,久经战阵,可精神头却壮得很,不似大多数将领,一到晚年便疾病缠身。
如果说汾州刺史辛术是潘乐通向洛阳的第一道封锁,晋州刺史薛修义则是第二把锁。
夜里,高澄翻来覆去睡不着,寻思是不是自己薄葬了贺六浑,导致他在地底下手头拮据,来找自己要钱花销。
第二日,高澄唤来纥奚舍乐,命他将白马城唯一一座寺庙里的和尚给捉来,给贺六浑做场法事,多烧些纸钱,不是当儿子的吝啬,舍不得真金白银,实在是国库空虚,想来贺六浑也能够体谅。
毕竟纸钱也是钱嘛,虽然不清楚在阴间的购买力,但多少点准没错。
于是当天白马城周边的香烛铺子,纸钱几乎被扫荡一空。
办完法事,北朝大孝子总算安心了一些,领着大军由蒲坂西渡黄河,来到关中的时候,已经是秋天。
早在高澄还在河北时,由他亲拟的有关沿海各州以晒盐法制盐的政令,就已经通过了门下省的审核,交由尚书省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