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的是,高欢去世他不反,侯景叛乱他不反,高澄遇刺他不反,偏偏高洋登上皇位第二年,彭乐被人告发谋反,甚至都没闹出一点动静,简简单单伏诛两字,便给书写了结局。
无论真假,那都是另一时空的故事了,高澄自认自己精通御下之术,区区彭乐,翻不出他的掌心。
在高欢下葬以后,一名俘虏也被送来了洛阳,正是徐州之战被段韶生擒的梁将羊鸦仁。
对于南梁将校及子弟,高澄一贯原则是愿意交换赎金,但其中不包括有真本事的人,比如羊鸦仁。
羊鸦仁被带至中书省,高澄问道:
“羊公被俘数月,孤忙于治丧,不曾召见,倒也容你好生思量些时日,如今可有所得?愿降否?”
羊鸦仁颔下有长出了短须,不复当初被段韶追杀时割须弃甲的狼狈模样,他挺直了腰杆,昂首道:
“我本庸人,幸得陛下提携,受朝廷恩宠,沙场兵败,有负陛下厚望,自当以气节报答重恩,但求速死,勿再言降。”
高澄闻言感慨道:
“羊公本是北人,身处江南受人排挤,何不就此回归,梁使将至,孤愿与其协商,将羊公家眷接来洛阳。”
按照高澄过往习惯,一次劝降不成,早就脱出去砍了,但这一次却给了羊鸦仁第二次机会。
羊鸦仁却不领情,他喝骂道:
“汉胡不两立,汝鲜卑小儿,安能得我汉家大丈夫侍奉!”
吐沫星子都要喷到高澄脸上了,高澄暗自叹息,这话一出,便也留不得羊鸦仁了,倒不是对方骂他鲜卑小儿,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再去劝他回心转意,自己麾下那群鲜卑化的将领们也会心生不满。
只听高澄淡淡道:
“羊公是泰山郡人,便回去瞧一瞧乡里,看看孤这个鲜卑小儿是如何对待治下之名,看完也无需再回洛阳,你要做伪梁忠臣,便在泰山郡面南而死罢。”
说罢着人将诧异的羊鸦仁带走,在其临出门前,高澄又补了一句:
“孤姓高,名澄,字子惠,出自渤海高氏,是汉人。”
羊鸦仁驻足,嘴角流露出一丝轻蔑笑意:
“自以为攀附了渤海高氏,便也是汉人了?”
终究还是被侍卫推攘出府衙,与将其押来的士卒交接:
“大王有令,将羊鸦仁押往泰山郡,面南而死。”
羊鸦仁当天出的洛阳城,向东去了,齐王高澄坐在中书省的厢房中,好生整理了自己的汉人衣冠,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