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怀胎十月后,冒着性命危险再将这个孩子诞下,高皇后会有不同的选择。
但这时候的胚胎,无论如何也比不得元善见在她心中的分量。
……
高澄身穿甲胄领了一千亲卫入宫。
这个消息迅速在洛阳大小官员之间传扬开来。
‘是要废立了吗?天子要成年了。’
这是所有人共同的想法。
皇后寝宫被高澄亲卫所把持,元善见也被高季式领人提了过来。
高澄看着躺在榻上脸色惨白的妹妹,语气并没有多少波澜:
“你就这般不信我?认为我要杀父立子?”
高皇后轻笑了一声,她的声音还透着虚弱:
“阿兄是要做大事的,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高澄默然许久,他突然摇头道:
“当年不该让你进宫的。”
“阿兄如今再说这些又能济得了什么。”
高皇后讥讽道。
“确实无济于事。”
高澄自嘲一笑,随后他转身将神情不安的元善见一脚踹翻。
“高澄,你竟敢欺辱君上!”
高皇后支撑着病躯大声喝止。
高澄不敢置信地转过身,他看着对自己怒目而视的妹妹:
“你叫我高澄?”
高皇后眼神没有一丝闪躲之意,她直视自己的兄长,这个将来必要篡位的权臣。
兄妹对视,最先避让的却是体态康健,权倾天下的小高王。
他转身睥睨着元善见。
捂着肚子蜷缩在地上的元善见被他看得心慌,颤声道:
“都是朕的过错,还请大将军莫要责怪皇后。”
“她为你做的,你也看到了,将来若是辜负了她,我不惧背上弑君之罪。”
说着,高澄望了一眼病榻上的高皇后,想把她的面容深深烙印在心底,嘴上却一点也不留情:
“朕!朕!狗脚朕!我又何忌之,无需杀父立子!”
说罢,高澄迈步就走,临出门却又停住脚步,他没有回头,只是淡淡道:
“往后莫要再做蠢事,那种汤药喝多了坏身子,要想你夫婿平安一生,至少自己不能落个红颜薄命。”
高澄扬长而去,守卫在皇后寝宫的一应亲卫尽数撤去。
宦官刘思逸这才能够进门,他看着倒在地上的元善见惊慌不已,赶紧将他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