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澄三人还未靠近,就有一队乡勇拦住去路。
“还请壮士通传,晋州士子高子惠,奉父命游学河北,因道路不通,特来向李宗主求助。”
李元忠接到禀报时,正与从信都归来的族弟李密,在偏室相谈。
“兵荒马乱的,晋州士人来河北游学作甚。”
李密当先怀疑道。
李元忠凝眉,连番追问心腹管事:
“你说他姓高?是奉父命来的河北?多大年纪?有多少人随行?”
“那小郎自称高子惠,听传信之人说大概十一、二岁年纪,身旁只跟了两个少年,也只十六、七岁的模样。”
“姓高,又来自晋州,莫非是受晋州刺史高欢的指派?”
李密隐隐想到一个可能,但又自己否定道:
“不可能,高欢麾下并非无人,不至于让两个少年护着一个孺子为使。”
“究竟是何来路,见上一面自然清楚。”
李元忠吩咐心腹道:
“你去将那三人带往正堂,莫要失了礼仪。”
心腹管事应喏告退,李元忠、李密两人也起身往正堂而去。
游说
高澄一进大堂,眼睛就不由地落在首座之人的酒糙鼻上。
心中明了:他就是赵郡李氏宗主,酒徒李元忠。
仔细瞧他,脸色暗沉、发黄,很明显的酗酒伤肝特征,明明才四十六,却很显老。
另一人随坐,应该是宗族亲信。
一番礼节过后。
李元忠没有多余客套,直接问道:
“小郎自晋州来,可识得高晋州乎?”
“不瞒李宗主,晋州高公正是家父。”
李元忠与李密对视一眼,虽然早有猜测,但真得到答案,彼此眼中多少有些惊讶。
将高澄三人引入座中,李元忠笑道:
“小郎君年少远行,胆气可嘉,不过,此行恐怕不只是为了游学吧?”
“游学不过是闭人耳目之说,家父受颍川郡王(尔朱兆)所托,统御六镇降人,恰逢晋州有霜旱之灾,得大王允许,将率部民东出,来河北就食,我只不过是替父先导而已。”
李元忠作为殷州地头蛇,消息自是灵通,高欢屯驻大王山的事,他早就知晓,不然也不会迟迟不肯举事响应信都。
“如此,高晋州怕是要失望而归了,河北如今烽火遍地,尚且自顾不暇,又如何养得起高晋州麾下部民。”
李元忠作为河北士人,无论如何也对北镇胡人生不起好感,不只是六镇余部在河北起义,杀戮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