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任在心里苦笑起来。
可是他还不得不站起来躬身道谢。
自家兄长的学问也算不上有多出色,在当地,也不过算是中人之姿罢了,而在大宋进士试这个恐怖的竞争场中,想要考中进士,那是难之又难。
像父亲,就是因为没有进士这个出身,奋斗了一辈子,才当了一个司理参军。成为一县之令,是因为抓住了这一次风头,干脆利落地倒向了首辅才有的事情。
同进士虽然不算好听,但却是与进士有着一样的待遇。
当然,按照过去的传统,不得庶吉士,便不可能成为当朝执政。
不过,这些过去的传统还能延续下去吗?
不见得。
没看到好多传统都已经被眼前的这位首辅砸得稀巴乱了吗?
太祖言与士大夫共治天下。
现在呢?
首辅已经把士大夫的脸面放在地上再三摩擦了。
要当兵,要纳粮,要缴税,要服徭役。
过去给予士大夫阶层的特殊待遇,正在一项一项的被拔除。
这是好还是坏,张任一时还说不清楚。
那些被剥夺了特殊待遇的人,当真会忍气吞声地由着首辅蹂躏吗?
那些人可不是他们张家这样的小门小户,他们具有着强大的力量。
眼前的忍耐,说不定是爆发前的积蓄力量呢!
如果首辅一直这样顺风顺水,那些人当然不敢造次,可什么时候首辅要是输了呢?
比方说前方来一次大败,是不是这些力量就会跳反呢?
但有一点张任清楚,以他们家现在的得到的待遇,萧诚真要被推翻了,他们家绝对没个好。
“你家与去年相比,多缴了多少税?”
张任想了想,道:“家母在信中说过这件事,与去年相比,今年大概多缴了近两百贯的税钱。这里头也包括了家里佃户、佣人、织娘这些人的人头税、免役钱等等。”
“你觉得多吗?”
张任心里咯噔了一下,赶紧道:“看起来交的是多了,但赚得却也更多了一些。相比起来,今年比去年,家里的收入还要更多一些。所以家母还是很满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