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月来,他已经往里悄悄地贴补了上千贯了。
好在定武军终究还是有正军,上头虽然苛待,但总还不至于一毛不拔,现在陶大勇只希望上面快点任命一个新的定武军统制,只要新统制上任,他就可以甩手不管,再出了什么事,也就不是他的事情了。
但朝廷也是毫无动静。
已近年关,这个时候,京城里其它的军队,都已经领到了犒赏,都在准备过一个肥年了。今年因为河北大败的缘故,京城里的军队的赏赐反而格外的丰厚一些。
但在河北曾经大胜辽军,并坚守归义城数月之久的定武军,居然没有拿到该有的犒赏。
这就很过分了。
那些掌管物资犒赏的官员们知不知道,真要惹毛了这些边地将士们,他们真敢趁着夜黑风高的时候,摸上门去将其杀得一个不剩?
这样的话,陶大勇已经听过很多次了。
每一次昔日的部下们找上门来诉苦的时候,这样的话便会从他们的嘴里冒出来。这些人并不懂得上层的纠葛,在他们看来,他们该得的,就是被这些掌管物资银钱的官儿们给贪墨了。
每一次,陶大勇都要费上大力气来压制他们。
这些官儿们根本就不是贪墨了这些钱,他们是得到了某些人的指示在为难他们定武军呢!
陶大勇叹了一口的敢,要是某一天,他听到汴梁城里那里出了什么血案,说不定就是他的老部下们做出来的也说不定。
“统制,有客来访!”一个老兵站在门边,对正坐在案边发呆的陶大勇道。
“客?”陶大勇有些奇怪,要是自己的那些老部下来了,老兵根本就不会通报,会直接把人领到这里来,而除了自己的这些老部下,哪里还会有客来拜访自己?
刚刚进京的时候,当然是有的。
不过都是一些势利眼,这一段时间以来,自家当可用门可罗雀来形容。
“谁?”
“来客自称姓孙,名满。”老兵瞅着一脸迷糊的陶大勇,接着解释道:“统制,这人是在江湖上混的,很有名气,在汴梁城中大名鼎鼎,听说我们住的这一片,都归他管呢!”
混黑道的!陶大勇脸上顿现厌恶之色,像他这样的人,对于这种人一向是深恶痛绝,当初驻扎边地的时候,像这样的角色敢在他面前出现,不一刀两断,那都是心情特别好才会有的。
一看陶大勇的模样,老兵便晓得他的心思,赶紧道:“统制,这孙满,带了好多的礼物,光是鸡鸭鱼肉,都要几挑呢!再说这些人,能不得罪还是不要得罪,虽然不怕他们生事,但也怕他们恶心人啊,这里毕竟不是边地呢!”
看着老兵的模样,陶大勇叹了一口气,心里也晓得老兵的心思,眼下家里的确是困难。早前为了周济老部下,已经将家底掏得空了,便是快要过年了,屋里也没有备下多少年货呢!
想来便有些心酸,自己堂堂大将,手下染了敌人鲜血无数,可谓是杀人如麻,便是眼前这位老兵,又何尝不是功勋累累,眼下,他竟然被区区几挑鸡鸭鱼肉给晃花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