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为了维持与王文正的友情,储祥可是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每年送出去的银钱,如同泼水一般。
王文正能牢牢地控制着天南军并把其经营得如同铁板一块,所需要的银钱,那可是不在少数的。
王文正不要他了,储祥也就知道自己彻底完蛋了。
在萧诚作出了不追究其家属的罪责之后,这位便竹筒倒豆子,有啥说啥了!
萧诚拿着储祥的供状,出现在签判公厅的时候,黔州录事参军鲁泽,已经在公厅之外,等待了一个时辰之久。
话说鲁泽等诸位参军的签押房距离签判的公厅,也不过数十步而已,鲁泽完全可以在自家的位置之上坐等萧诚归来。
但他就是规规矩矩、老老实实的站在签判公厅之前,微微欠着身子,硬生生地站了一个时辰之久。
这让萧诚很是感慨。
这样的官员,萧诚其实是极不喜的。
他们没有任何的忠诚度可言,在他们的眼中,只有利益,只有进退。你强势的时候,他们在你面前毕恭毕敬,绝不敢有丝毫的行差蹈错,对你的任何命令都会认真地去完成。但当你势颓的时候,他们抛弃你,也是连声招呼也不会打的。
但这些人,却是眼下这个官员体系之中的主流和中艰。
你可以不喜欢他们,但你不能不和他们打交道,不能不拉拢他们,不能不利用他们。
还在温泉里泡着的知州马亮,恐怕做梦也想不到,他的一个最重要的部下、盟友,已经毫不客气地抛下了他。
站在公厅外,寒风嗖嗖地吹着,跟小刀子在一下一下地割着一般,萧诚很是佩服地看着在这里吹了个把时辰风的鲁参军,把他请进了屋子内。
能有这个决心以及唾面自干的城府,也难怪这位能坐在这个位置之上。
李信把公厅里的火盆烧得极旺,一进门,暖意便扑面而来。
萧诚坐到了自己的大案之后,李信则立马奉上了热气腾腾的茶水。
并没有给鲁泽倒上杯,而鲁泽也很自觉地垂首站在萧诚的面前。
喝了一口热茶,品味着那股在五脏六肺之间流转的暖意,萧诚将面前的一叠供状,递给了鲁泽。
既然人家已经做出了投效的态度,再冷眼冷语地嘲笑、讥刺对方,就没有任何意义了,除非你不准备接纳这个人的投效,准备把他一路打到尘埃里了。
既然还要用,那就自然要给对方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