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长子长兄”这几个字,淳王福晋的神色有些僵硬。七月间,四阿哥弘昕“出痘”,很是凶险。除了淳王爷与纳喇氏日夜照看不说,就是弘曙,也甚有长子长兄的样子。不但与父母轮班照看弟弟,还协助父亲料理些外务,得了淳郡王一通褒奖。弘曙却是浑不在意,仍每天在弟弟床边,给他讲些“将军”、“侠客”的故事,鼓励他早些好起来。
原本都当四阿哥凶险了,但是阖府上下这一般照看下,竟渐渐好了。几个阿哥,手足之情越发深厚,连带着淳郡王对弘曙也越来越器重。淳王福晋的心里,就有些不自在,年底选秀之事亦是,怕宫里指个门第高的媳妇进门,那六阿哥就更没有机会与长兄争争世子之位了。
满月礼,通常都送银制或者玉制的长命锁。虽然想着其他府里也都是这些东西,但是曹颐还是还精心的准备。
银的这块,打发管事到银楼按照京城最时兴的精巧样式,打了两对。玉的这块,打嫁妆里挑了块上好的籽料,打了一对,喜塔拉氏又给添了一对。
有了这四对长命锁,再加上曹颐亲手缝制的两身夹袄、两身小棉袄,这满月礼就算齐备。另外,又给哥哥嫂子也准备了些补品药材与京味儿吃食带去。
虽说与淳平王府相比,她们这边的礼定是显得薄的,但是曹颐晓得,哥哥嫂子才不会计较这些个。她只是凭着本心行事罢了。里面的情意实打实的,并不会比别人少上几分。
因沂州离京城千里迢迢的,往返不方便,所以往那边送的人情节礼,多都送到平郡王府,再由那边的管事专程送到山东去。
虽然与平王福晋大半年没见,甚是想念,但是因在丧期,不好随便出门,曹颐便给姐姐写了问候信,打发管事同着这些礼物一并送过去。又想起嫁到孙家的姐姐曹颍,这姐妹两个虽然也相处多年,但是或许是因为年纪相差七岁的缘故,彼此都很是生疏客套。
曹颍是进京后,在随同夫君拜会平郡王府时,才打福晋曹佳氏嘴里晓得曹颐是自己同父异母妹妹。她本想要同丈夫孙珏说的,但是晓得他最是刻板,向来对岳父“夫纲不振”便有些个腹诽,若是晓得曹颐的事,怕更要瞧不起自己娘家这边。因此,便没有多嘴,寻思找个合适的机会,再告诉他。
次日在曹府赴宴后,孙珏回到自己家中,便挑起理来。编排大表舅曹寅权欲熏心,大房的长女入王府,长子娶郡主,就是个捡来的野丫头,也送到京城来巴结权贵,实在是太没有文人风骨。而后,大表舅身子骨不好,渐渐失了圣心后,仍是巴巴的不愿放手手中的权利。李家本来是为了助他一臂之力才操劳些差事的,偏生大表舅“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累得李家受了万岁爷的训斥,落得个里外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