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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可恶!今天实在太丢脸了,我真恨不得立刻挖个地洞钻进去;不晓得有没有被任维扬他们瞧见我的窘样?

不过话说回来,今晚我又不参加试胆大会,管他有没有暴风雨,那又不关我的事。他们爱去就让他们去口巴!反正他们从小就住在山上,应该都已训练出很好的应变能力了。

我离开了活动中心,直接往少非栖身的山洞而去。

今天的天色似乎比平常更早暗了下来,天上浓密的云团正逐渐扩大——

山中的动物们像早有预感似的,都已早早归巢,躲避即将来临的暴风雨。

我和少非静静地站在大树上俯视着大伙儿?他们一心沉醉于欢乐的气氛下,却没有人发觉大地已宁静得令人竖起寒毛。

我蹙着眉头“大地好安静,静得有点可怕。”

“你不去阻止他们吗?”少非不疾不徐地问。

“忍者是不具同情心的,”我简洁、不带任何感情地说道,事实上,我是有点赌气,谁教那妖女让我下不了台。

少非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这时,只见任宇凡急忙地出门,像在寻找谁似的,看起来十分慌张。

他猜测地说道:“大姐,他好像是在找你耶!”

“别开玩笑了,他是在找娜妲。”我面无表情地反驳他的话。

少非以怀疑的眼光看着任字凡。“看他的模样挺紧张的,会不会发生了什么事?”

我耸耸肩,淡淡地说:“不关我的事,咱们只要静观其变。”

“你太冷血了吧!”少非垮着一张漂亮的俊脸。“你怎么可以置身事外呢?”

见我没反应,他在我耳畔唠叨个不停,吵得我不得不举白旗投降。

“是是是!我认输了,你就不要再疲劳轰炸,我下去就是了。”

上回叫我不要带有感情,这次却骂我冷血,全是他的话!

唉!老妈怎会找个鸡婆来“保护”我?要不是怕季婷出事,我才懒得管闲事呢!

晚上的试胆大会即将开始。

唉!我这是不是叫自讨苦吃?看着他们一对对的,心里实在不是滋味。

“思雅——”任宇凡走到我面前。

唷,你还记得我啊!我以为你心里除了娜妲,根本没把旁人当人看呢!当然,那个“旁人”就是敝人、在下、我。

“你你找到伴了吗?”他吞吞吐吐地问道。

废话,我要是有伴,还用得着待在这儿当孤单老人呀!

想到前几天他把我当成“隐形人”一肚子的火气又升了上来。

可又想到不好在公开场所破坏形象,于是我挤出一丝假笑“没”

不过,我话都还未说完,娜妲那个大妖女就像牛皮糖般又粘了过来,把他粘得又紧又结实。“凡,快轮到我们这对出发了。”

气气死我了!哺乳动物竟又叫他“凡”

任宇凡不自在地说道:”可是我并不是和你”不等他把话说清楚,我便替他接了口道:“是啊!就陕轮到你们了,还不赶快去准备。”我说得咬牙切齿,几乎每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当然啦!脸上的假笑可不能少。

忍忍忍,我是“忍”者,所以绝对不能生气。

“可是”任字凡好像还有话要说。

我觉得自己脸部有些僵硬,已经快笑不出来了:“去啊!”你就去嘛!和那个妖女一起去送死嘛!我会为你们祈祷暴风雨赶快来的。

任宇凡黑亮的双眸直勾勾地盯着我看“等我”

“凡!我们快走啦厂娜妲不等他说完,便匆忙地拉着他离开我的视线。

我瞄子一下手表又看看已是乌云密布的夜空-差不多了,看来暴风雨马上就要降临这个大地-

我也该回季家了,免得成了落汤鸡外加重感冒,那多划不来。他们要去洗“暴风浴”可不关我的事,我已经尽人事了,淮教他只顾着应付妖女。

我转身就要离开,却猛地撞上-个结实的胸膛;抬眼一看,原来是任维扬。

我揉着额头“你怎么突然冒出来?”

“你见到小婷了吗?”他紧张地问。

“季婷?她不是早就和你一起出发去探险了?”我反问,他们这一组不是刚刚就出发了吗?

他神色慌张地说道:“没错,可是到了半路地突然不见了,我怎么找也找不到,以为她先回来休息,所以才立刻赶了回来,可是找了半天也没见到她的人、”

听他这么说,我内心也开始不安了,眼看暴风雨就要来了,季婷偏偏挑这个时候失踪。都怪我!若我早点通知他们,也就不会有这种事发生了。

“快,去找其他人回来,再晚就来不及了。”我匆忙地推着他说道。

“什么来不及?”他不解的望着我。

我翻了个白眼,指着上方。“你自己看看天空。”

“天啊!怎么会这样?”任维扬也不可置信地叫道。

“要变天了,这雨下起来可不小,”

“既然知道。就快派人去找他们回来——”这句话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所有参加试胆大会的人都回来了却不见季婷的踪影。

窗外阵阵的狂风夹带着大雨,无情地打击着无力抵抗的大地,阵阵的寒意也直直地窜人我的心底。

这时,任宇凡等人皆穿上雨衣,准备地毯式地搜寻季婷。

“让我跟你去找吧!”我焦急地挡在任宇凡的身前。

季婷的事我无法坐视不理。

“不行,外面风雨太大了,你跟着去反而会增加我们的负担。”任字凡一口拒绝我的请求。

“拜托你让我去,我不会替你们添麻烦的?”我焦急地抓着他,仍然不肯放弃。

全怪我太任性了,没有告诉他们有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不过,任性归任性,在事前我也仔细计算过他们回到活动中心的时间,为什么上天要捉弄人,偏偏让我失算,让季婷失踪?哦!婷,对不起,对不起——

任宇凡被我吵得不耐烦,最后大吼一声:“你跟去只会带给我们麻烦,我们还得分心照顾你,你会变成我们的负担!”

负担!他说我是负担

他的话击溃了我伪装的坚强我身子一震,泪水竟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为什么我会那么在乎他的话呢?除了小学的那件事,再也没有任何事能逼得我在人前落泪如今我竟为了他的话而落泪,我是怎么厂?难道我真那么在乎他;

“宇凡,你说得太过分了,”一旁的任维扬替我打抱不平。“思雅只不过是想帮我们忙,你不应该对她大吼大叫。”

任宇凡没说什么,只是回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我们走——”他大喊一声,便率领众人离去,

此时的我根本无心去思索他眼里的感情,只是一味地哭泣。

任维扬摸摸我的头“不要难过了,我一定会找到小婷的,她的失踪,我必须负全责。”

我边流泪边自责地说:“不!是我的错,我早该告诉你们今晚可能会变天的。”

婷!对不起,我不该让任性冲昏了理智的,你在哪里?

“我不和你多说了。你只要乖乖地待在这儿,等我们的好消息就行了。”他在离开之前,递给我一个要我放心的微笑。

我走到门口,看着他逐渐消失的身影,默默祈祷他们能快点找到季婷,

外面的雷声轰隆隆大作,大雨倾盆而下,时间每过一秒,我的心就揪紧一下。

这时,娜妲突然面无表情地走到我面前,使力地抓起我的手腕。“你是害季婷的罪魁祸首!都是你,都是你害的,杂种!”她撒泼地摇着我叫骂。

杂种!她骂我杂种

我紧抓着胸口,整个人像是被卡车辗过般痛苦,所有不愉快的记忆又再次浮上我的脑海,我好恨

恨不得将眼前的女人撕碎?

在屋内的人一听到娜妲的口不择言,都急忙地过来解围,将我们俩分开?

“娜妲,冷静点厂任宇凡的母亲安抚地说道:“不关她的事,你不应该乱骂人,”

“是啊!不关思雅的事,是小婷自己不小心。”季妈妈也替我说话?

“是她——”娜妲瞪大双眼的指着我。“全族人都知道季婷从小就非常喜欢宇凡,而这女人一来,不仅从季婷身边抢走宇凡,还想陷害她,我看今天季婷会失踪说不定也是她设计的。”

在场的每一个人听了娜妲的片面之词,都在一旁窃窃私语了起来——

“真的吗?她看起来一副柔弱的样子,没想到却是个心如蛇蝎的女人,好厉害,我们都受骗了。”我听到有人这么说。

天啊!怎么会变成这样?不是,不是这样的!我没有抢走任字凡,我没有陷害婷。

我捂着耳朵,猛摇头“我头“我没有我没有”

娜妲冷笑:“哼!你没有才怪!你就是这种专门耍心机陷害别人的女人,”

这时,那个小男孩亚鲁跑过来边哭边捶打着我。

“都是你,坏女人、坏女人!把婷姐姐还给我。”

“对,把婷姐姐还给我们!”小孩们都围了过来,一双双小拳头就像外面的暴雨一般,打得我的心好痛。

“我没有这么做!”我愤怒地大叫。瞪着屋内一张张布满怀疑的脸孔:

娜妲尖锐地高声叫道:“你终于露出本性了吧!”她又转向众人“各位,这就是真正的蓝思雅,我们之前都被她给欺骗了。”

在大家不信任的眼光与指指点点的恶言相向下,我也不管外面的风雨有多大,就像夹着尾巴落荒而逃的小狈,冲了出去。

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那种人脑海里、耳畔里,全都是挥之不去的残酷话语与嫌恶的目光——

“老姐——你去哪里?等等我。”一个声音忽地响起。

雨水、泪水交错在我的脸庞,也模糊了我的视线,只见有个人影向我追来我仿佛再次陷于童年的那场噩梦里;四周似乎布满了可怕狰狞的面孔,一个个都张牙舞爪地扑向我,我正待转身逃跑,不意却重重地摔了一跤。那些狰狞的面孔压得我快喘不过气。

我爬起身也不管衣服已全湿透,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想将那人推开——

“老姐,看清楚!是我,少非啊!”他蹲下身:“你的膝盖跌破了:”

我打掉他的手,双臂抱膝,歇斯底里地疯狂大叫:“走开,恶魔——”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他关心地问道:

我伸手拭掉脸上的水珠,这才看清楚眼前的人:“少非!”我躲人他的怀抱中啜泣着。

不!现在不是我哭的时候,季婷还没找到,我不能在这时候倒下去。

我仰起头“季婷失踪了,你快帮我找她。”

少非俯视着我,一脸惊诧:“她怎么不见的?”

我摇了摇头“我不晓得,风雨这么大,我好担心她的安危。”

“没关系,我去找她。”少非撕下一块布,帮我包扎伤口“你先回去等我的消息,”

“不!我们分头去找-”我拉住他的手,紧张地说道。

“可是你受伤了。”少非忧心地看着我的膝盖。

“这点小伤没事的。”我固执地说道。

“好吧,如果你出了事,记得要发射信号弹,我会赶去救你的。”

“嗯,我答应你。”

他将我扶起身后,便快速地消失在我眼前。

我也要快去找季婷,要是她出事,就算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而且这辈子我都会良心不安的。

载思索了一下,决定往西边方向寻找。

狂风暴雨一直没停过,而我也已身心疲惫。

“季婷——”我已经快喊破喉咙了,可是却仍找不到她。

好累哦!头也好重。由于风雨太大,我无法在树林间疾行,只能在山林里以步行方式找寻。

可是雨势实在太大,连步行都十分困难,这一路找来,耗去我太多体力,再加上膝盖的伤让我愈走愈吃力,

走着走着,身体就像不听我使唤似的倒了下去-我使力地爬起身,不管身上是否沾满了烂泥巴,仍不放弃地继续往前寻找着季婷,

骤然间,一道银光闪过只见好几十支的箭朝我飞射而来;我一个纵身利落地闪过飞箭,却不小心被埋在草丛中的捕兽器给夹个正着。

“啊——”剧烈的疼痛从我的脚踝蔓延至全身。

看来,我是进入邵族的猎兽区了,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这里处处都设下陷阱,看来我必须加倍小心才行?

我蹲下身查看伤势,不看则已,这一看连我自己都吓子一跳。

捕兽器的大巨齿夹着我的脚,鲜红色的血液不停地自伤口处流出,那种椎心的痛让我痛到快停止呼吸了。

我忍着痛,用力地将它扳开,撕下身上的衣服包扎伤处,然后再找了根较直较粗的树枝好支撑住我沉重的身体。

“婷——”我一跛一跛地向前走着,大声喊叫,心里一直告诉自己,这伤不算什么,又死不了人,没关系。

可是,为什么我的头好重、好晕

我摇了摇头,想把那股晕眩感给甩掉,不料我愈用力甩头,天就旋转得愈厉害,使我站不住脚又滑了一跤。

我咬紧牙根,又爬了起来?我觉得自己快撑不下去了,于是拿出信号弹发射了出去。

我继续向前走,但走没几步,却因地上太滑,一个不留意,我整个身体顺着泥坡跌进深邃陡峻的峡谷中。

“救命啊——”我放声尖叫,希望有人能听到我的声音而来救我。

我的身子顺着泥坡不断往下滑,我又惊又急,如果我就这样连翻带滚地落下去,岂不是粉身碎骨?于是我死命地抓住一块较突出的石头:

就这样,我的身体高悬在牛空中,双脚踏不着地;阵阵的狂风飕飕地吹过,使我觉得自己随时都可能被狂风卷坠深崖,在这种情况下我只能牢牢地攀住那颗石头,

糟糕!石头太湿、太滑了,我的手似乎快抓不住了。

“救命啊——”我嘶哑地大喊着,希望自己能支撑到有人来救援。

喊了牛天,显然并没有人听见我的求救声,我觉得我的力气已用尽,一个不小心,我松开了手,感觉沉重的身子就要往下坠——突然间,似乎有人抓住了我的手。不可能的,我一定是在做梦。

顿时,黑暗吞噬了我,将我带进另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中。

任宇凡一行人终于顺利地找到季婷,并且将她送到山下的医院。当任宇凡回到活动中心时,才知道蓝思雅居然不在了:

“这种天气你们为什么让思雅一个人跑出去?”任宇凡大发脾气地吼叫道:“外面风雨这么大,你们是瞎了眼是不是?”愤怒与焦虑让他口不择言地发泄着情绪。

娜妲假惺惺地用手背拭了拭眼眶。“我们也只不过说了她几句,她就不管后果任性地冲了出去,这不能怪我们呀!”

任宇凡怒气冲冲地大喊:“你们真会给我找麻烦,现在可好了,找到小婷,却不见了思雅”他忿忿地捶打了墙壁一下“可恶!”

“你们还待在这儿做什么?”任维扬气急败坏地对众人下命令:“快分头去找啊!”见任宇凡如此关心蓝思雅,娜妲气得尖声大叫:“不用找了!是她自己耍脾气跑了出去,就算出了事也是她自己活该。”

任宇凡望向她,射出仿佛可以杀人的锐利目光。

“你给我闭嘴!”他回身对任维扬说:“小叔,我们走!”

任维扬伸手按住他的肩,安慰地说道:“放心,她不会有事的。”

“希望如此”任宇凡难过地将头撇向一旁,不想让他见到自己欲哭的表情。

我努力地睁开双眼,只觉得眼皮好沉重;模糊之间,我看见了任宇凡我大概又是在做梦吧!不过,他为什么老是出现在我的梦境中呢?

“宇”望着那张帅气的脸,我想伸手去触摸他,他却像泡沫-样,突然消失不见。

我死了吗?可是,为什么我觉得喉咙又痛又干涩?我想喝水

“水水”我虚弱地低喃。

“老姐,你终于醒了。”有人用力地握住了我的手,听这声音像是少非。

“你要水是吧?”

一会儿,我感觉有一滴一滴的水,点在我干燥的唇上。

“该死!我怎么会这么不小心让老姐受伤?”那声音懊恼地呢喃着。

没错,是少非的声音。

“少非”我虚弱地唤了一声。

“我在这儿。”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出现在我面前;

“我死了吗?”

他摇头。“别乱说话!你并没有死,你看——”他紧握着我的手伸到我面前“你的手都还是温的,怎么可能死了呢?”

我微微一笑。“真的”

“你不要再说话了,保留体力。”

“婷找到了吗?”我觉得自己的气息好弱、好弱

“找到了,她目前在山下的一家医院疗养,没什么大碍。”

我放心地点点头。“她没事就好。”

我动了一下双脚想下床,倏地,脚上阵阵的疼痛却袭了上来。“好痛!”我的眼角马上沁出泪水。

“当然会痛,你被大型的捕兽器给夹到,又差点坠人山崖,幸好你及时放出信号弹,加上我们心灵相通,听见了你的呼救,因此才能及时救了你,要不然现在躺在这里的可能就是你的尸体了。”

嗯,这么说起来,真的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你的伤势很严重,不过我已经替你做了一些处置,还在你的伤口上涂了药草,暂时不会有事的,不过疼痛是难免的,你必须忍耐一下。”少非说道。

“药草?”

“嗯,这是我上一回去日本时,外公给我的,他还嘱咐我要带一些在身边,发生意外时可以利用。这种药草可以消毒、消炎,对外伤很有效。”

我对他眨了眨眼,虚弱地笑道:“我看你这辈子就只有做对这件事。”

少非瞪着我,随即也笑了。“你既然可以揶揄我那就代表你的伤已经不是那么严重了。”

“这里好像不是我替你找的那个山洞。”我望了望四周,发现里面和之前少非住的山洞不同。

“这里是深山内,当然不是原本我住的山洞。”

“为什么跑到这里来?”我困惑地问。

“你受了重伤,而风雨又持续下了三天三夜,外面的道路又湿又滑,太危险了;我不敢冒险送你到山下的医院去,只好先带你到这里疗伤。”

我点点头,又看了看自己身上干净的衣服。

他似乎明白我的疑惑,便替我解答:“是我偷偷回到季家拿出你的衣物替你换上的,要是你再继续穿着那身破破烂烂又湿答答的衣眼,我看你的病情一定会更加严重。”

我露出感激的眼神。“少非,真谢谢你,你果然是爱我的。”在这个时候,我更相信只有家人能与我共患难。

“你少恶心了。”他佯装要吐的模样。“我不爱你,也没有恋姐情结,请你别抹黑我。”

“你说什么?”才称赞你几句,又爬到我头上来了。

哼!要不是我受伤,你会逃得出我的魔掌吗?死小孩!

突然,少非恢复正经的表情看着我。“我想知道你那天为什么会像受到惊吓的野兽,从活动中心冲了出来。还有,村里的人似乎都很不谅解你。”

我低下头,沮丧地说:“那是当然的。”

“你没回答我的问题。”

“你没忘记我小学四年级那年所发生的事吧?”我见他点头,才缓缓地继续说:“那天,我就像回到童年的噩梦里,大家讥笑我、咒骂我,我好害怕”

我激动地抱头哭泣,少非见状紧搂着我。

“好好!我不再问了,事情都过去了,等你伤一好,我就送你回日本去。”

我仰起头望着他“不,我不要回日本,那样只会使爸妈担心,而外公也不会再让我回来了。”

少非沉默了半晌才道:”好吧!不过你要答应我,如果再发生类似的情形,我会马上送你回日本,还有我要和你一起住进季家,好方便保护你。”

我点了点头,抹去眼泪,故意俏皮地说:“嗯,我答应你,亲爱的。”

“我警告你,别再叫我‘亲爱的’,我的鸡皮疙瘩都快掉光了。”

我非常不淑女地大笑:“捡起来再贴上去,不就行了。”

好快乐!真的!只要有少非在,悲伤和痛苦就会离我远去。也只有他才是最了解我的人,因为我们是双胞胎,心灵永远是相通的。

至于任宇凡我们只是会彼此伤害而已。不过,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我这样突然失踪,他是否也会焦急地四处寻找着我呢?

“宇凡,找到思雅了没?”季婷躺在病床上已有五天了,她从父母亲口中得知,思雅为了自己自五天前那个暴风雨后便下落不明,再也没回来过,

“已经五天了,搜山队的人员只差没把整座山都翻过来找。”任字凡沮丧地把指尖插入柔软的黑发中,沙哑地说道!

一旁的任维扬则是冷静地说:“我们找了五天,都没见到思雅的人影,大家认为她”他低下头,沉默了半晌,才淡淡地道:“死了、”

任宇凡抓住他的衣领,眼神似在喷火,气愤地大叫:“我不准你这么说。”

“宇凡,你清醒一点好吗?”任维扬摇晃着他的身体“遇上这种情况,再怎么强壮的人都撑不下去的,更何况思雅是个女孩子?”

季婷听了任维扬的话,不禁泪如雨下。“不!思雅不会死的。”她捂住耳朵,哭喊着道:“都是我,要不是我贪玩,要不是我被人打昏”

任维扬闻言,震惊地看着她。“你说有人把你打昏?”

“为什么你之前都没告诉我们?”任宇凡也惊讶地俯身至床前。

季婷摇摇头。“我根本没看清楚那个人是谁,只晓得有人从我的后脑勺打了一棍,之后我就不省人事了。”

“难怪医生说你有轻微的脑震荡。”任维扬想起那天医生说过的话。

任宇凡若有所思地说:“我们是不是该报警?”

季婷马上出声阻止:“不行!”但一察觉自己的失态,她立即解释:“呃要是把事情闹大不太好吧!况且我现在也已经没事了,”

任宇凡望了她一眼,总觉得心中有股疑虑,她是真的没见到那个打昏她的人还是不肯说?

“如果那个人也想伤害思雅呢?”任宇凡故意说道。

为了逼季婷说出实话,他换了个方式。

季婷身子一震,虽然心中也很担忧害怕,但表面上却装得很平静。

“那个人的对象应该是我才对,不可能是思雅”她垂下眼。不敢直视任宇凡和任维扬。“而且,我相信思雅应该会没事的。”说着,她不禁又啜泣了起来。

任维扬递给季婷手帕,安慰着她:“别哭了,思雅一定会平安回来的。”他又低语道:“只希望我们找到的不是她的尸体。”

“是我对不起她”泪水又再次地自季婷的脸庞滑下。

任宇凡和任维扬互相对视了一眼,便离开了季婷的病房。

出了病房后,任宇凡立即问道:“你是不是也认为小婷在说谎?”

任维扬点了点头。

“她在维护某个人。”任宇凡肯定地说。

“而且,还怕那个人会受到伤害与责备?”任维扬补充道。

任宇凡紧皱着眉,俊美的脸庞笼罩着一股怒气。

“看来是我们村里的人所做的!”

“如果那个人也想伤害思雅的话,你会放过他吗?”

任宇凡坚定地摇头。“不会!”

任维扬闻言,叹了一口气。“在还未找到思雅之前,我先不回德国了。”

“你不是有事要处理吗?”

“现在找到思雅才是最重要的事,其他的事再说吧!”

我的脚伤已无大碍,烧电退了,终于可以走一走稍微活动一下筋骨。

不愧是少非,他最会照顾人了,有了他万事ok。

“老姐,我不是叫你不要随便乱走动吗?你是故意找我麻烦是不是?”他紧张兮兮地扶住我,

“亲爱的,你好粗鲁哦!都不会怜香惜玉。”我嫌他的力道太大了。

“我不是说过,不要叫我‘亲爱的’,你这样会害我交不到女朋友的啦!”他双手叉腰,不满地说道。

“亲爱的,你已经有喜欢的女孩了吗?”我好奇地问。

“你还敢说,记得上学期有个女孩向我告白,结果你左一句‘亲爱的’、右一句‘我爱你’,就把人家给吓跑了不打紧,还到处乱说我们是未婚夫妻,害我无论怎么解释,大家都不相信我。”

“我是因为想打发那些追求我的人,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的。”我笑弯了腰说道。“我还记得你对大家说我们是双胞胎姐弟,可是大家却不相信,反而说我们俩是夫妻脸,十分速配哦速配哦!”少非瞪着我“你还笑得出来。”

“不过当时你还真有勇气,竟敢说我们是姐弟。你不怕他们反过来说我们俩是‘近亲相奸’吗?”

“近亲相奸?天啊!我怎么会有这样的姐姐呢?我觉得好可耻。”

我拍拍他的背,安慰地说:“不会、不会i有我这样的姐姐不会‘可耻’,反而是你三生有幸。”

正当我瞎掰之际,他忽然挑起眉瞅着我看。

好好暧昧的眼神哦!哎哟!被他这么一瞧,寒毛全都竖了起来。

“你不怕任宇凡误会吗?”他故意加重任字凡这三个字。

我先是一怔,然后把视线瞥向另一旁。“我干吗要怕他误会?”

“少来了啦!你这几天做梦都喊着宇凡、宇凡的。”

我一惊,立即拉着他的手臂,一颗心扑通扑通地猛跳。“真真的吗?我说梦话都喊着他的名字吗?”

不会吧!我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

少非眯起双眸,邪邪地一笑:“你说呢?”

我往后退了几步。“你你该不会想以此威胁我口巴?”

“你说呢?”他露齿奸笑。

又是一句“你说呢”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一定会抓住这个把柄,好好地利用一番。

我瞪着他,正色说道;“我说蓝少非啊!你要是认为抓住我的弱点,就代表我事事都得听你的话,那我劝你最好打消这念头,回家睡你的大头觉!否则你该知道我会怎么回报你的。”

少非先是离我远远的,然后以颤抖的声音说:“你你看你,又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好可怕!”

“我的座右铭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人家对我好,我就对他好;对我坏,我就加倍奉还给他。”见他愈怕我,我心里就愈是高兴。

“大姐头,你你别靠近我,我很脆弱的,经不起一点摧残。”他跑到大树后面。

我目露凶光地向他招手“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过来——”

“你一脸凶狠,现在说不会伤我,到最后还是会照样打我、踢我。”

我瞪大眼睛,冷声喊道:“你不听我的话了吗?”

一听我这么说,少非立刻“咻”的一声,连滚带爬地来到我前面,

“嗯,这样才乖嘛!”我捏捏他的俊脸,再摸摸他的头,然后狠狠地、重重地踹了他一脚。“你要是敢将那些梦话泄露出去的话,你就完了!”

少非揉揉被踹中的,一脸委屈。

呵呵!在我这宝贝老弟面前,我还真像是威风的武则天呢!

少非打听到消息,说季婷今天要出院,季家的人都会去迎接她回家,而我就趁着他们都不在家的这段时间回到子季家。

我回到住了一阵子的客房,静静地坐在窗边。

倏地,我突然感觉到他们已经回来了。才这么想的时候,就听见笑声与谈话声从门外扬起——

我从窗边凝视着他们走进屋内,这群人似乎把我这号人物给遗忘了。

我听见季婷步上二楼的脚步声,忽然,她在我门外停了下来,接着,房门被打了开来。

我背对着阳光,淡淡地朝季婷微笑。“你没事了p巴?”

季婷用力地点了点头“思雅你真的回来了刚才我就直觉到你会回来,没想到是真的。”

我没说什么,只是定定地看着她。

她屏住呼吸,朝我走来。“太好了,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是啊,我平安地回来了。”

季婷走近我,摸摸我的脸颊。“他们告诉我,你失踪了八天,他们到处都找不到你。你一定吃了很多苦口巴?”

“他们找了我八天?”我皱着眉,困惑地问。

“嗯,尤其是字凡,他这阵子为了找你,憔悴了好多。”

我心一紧,连忙转移话题。“我想问你一件事,你一定要老老实实地告诉我。”

“什么事?”

“你在八天前为何会突然失踪?”

她犹豫了一下,才说道:“那天我和小叔出发后走了一段路,突然想提早回来,没想到却在中途被人打昏了。”

“有见到打昏你的人吗?”

季婷神色不定地道:“没没有。”

哼!她这种演技还真差劲,我一眼便能看出她在撒谎。好吧!就暂时别拆穿她好了,看她似乎有着难言之隐,我相信她一定有苦衷。

“婷,我有件事想拜托你,因为这里是你的家所以必须经过你的同意。”

“你尽管说好了,什么事我都会答应的。”

我深吸了一大口气“其实,这件事我有点难以启齿”看她以热切的眼光望着我,让我更不好意思开口了。“是有关”

季婷不等我把话说完,便打断我的话说道:“是有关宇凡的事对吧?我有听妈妈说过那晚的事了。娜妲真不应该这样说你,还有亚鲁他们”她急急地又说:“我代他们向你道歉,你别为他们生气好吗?”

我看了她一眼,望向窗外的景物,沉默不语。我一向恩怨分明,要本小姐原谅娜妲,那是不可能的事!

“我不是要和你谈他们的事。”我回身,面无表情看着她-“我想拜托你的事,是有关我老弟的-”

“你指的是那个和你有夫妻脸的‘校草,蓝少非?”

她不解地看着我。“到底是什么事?他不是跟你父母去旅行了吗?”

“他回来了,可是家中没人在,我怕他一个人在家无聊,所以希望他能来这里住几天,”

她欣然同意:“好啊!你就叫他来嘛!”

“谢谢你!”

“有什么好谢的,我们是死党耶!”季婷突然瞥见我包裹着药草的脚踝,讶异地说:“你的脚怎么了?”

“不小心受了点伤。”我淡淡地回道、

“你受了伤却没有到医院治疗。”她拧着眉心道:“不行!我马上叫他们带你去医院”

“不必麻烦了,是我自己活该。”我半调侃地自嘲道,

没想到季婷一听,顿里泪水泛滥。“我对不起你是我害了你,”

“这不关你的事,而且事情过了就算了。”我替地拭去眼泪。

季婷还真爱哭,我要是男人也会受不了她;难怪娜妲会爬到她头顶上。

“嗯!”她拭去泪水“我带你下楼去见他们-”

“改天吧!我想休息了。”

“不行?”她噘起嘴固执地说道:“就现在,大家都很担心你。”

我偏着头,对她的拗脾气实在没辙。“我才不要去,会很‘监介’的,”

她硬是拉着我朝门外走去“不是‘监介’,是‘尴尬’!你不善用的言词最好别乱使用,否则会笑掉别人的大牙,”

“我不要——”幸好我及时抓住门把,才阻止她继续拖着我下楼去-

“思雅,你再不放手,我就直接叫他们上来哦!”一听到她的话,我只好松开手。

“这才乖嘛!”

季婷牵着我的手慢慢下楼,来到客厅,果然——场面真的很“监介”

只见大家先是一怔,然后便是纷纷地关心询问。

“思雅,你回来了?你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季妈和季爸像是怕我会消失似的紧紧拥着我。

“思雅”任宇凡朝我缓缓地走过来,

他真的瘦了,胡子也没刮,整个人看起来好狼狈?

也不知道我中了什么邪?我竟会为他难过,一颗心揪疼着。

“思雅——”任维扬抢先他一步冲了上来把我抱了个满怀。“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这位美丽的姑娘了,我好为你担心哦!”他牵起我的手,摸着他削瘦的脸颊。“你看,我都瘦了。”

当我碰触到任维扬的脸庞时,心里真的对他深感抱歉;因为我的目光从刚才到现在就一直注视着宇凡,而忽略了任维扬也是关心、担心我的。

我不自在地摸摸他“你真的瘦了”

“呃,思雅,我看你也累了吧!我扶你去休息。”

季婷突然走了过来拉住我,然后,不给我开口说话的机会,将我拉回房间。

“婷,你在做什么啊?”我不解地问道,

她没好气地瞪着我。“你真不怕死耶!罢才宇凡的双眼都快冒火了,你还和小叔抱在一块儿,净说些不该说的话。”

“不该说的话!我哪有?”我委屈地噘起嘴。

“怎会没有我的大小姐。”她叉腰说道:“你和小叔的动作及对话未免太过暧昧了吧?我看宇凡快气疯了。”

“他疯了关我屁事。”我负气地说。

她紧蹙着眉头。“你是真不懂还是装傻?他喜欢你的事,早就传遍村里了。”

我一愕,双颊通红。“你别跟我开玩笑了,他才不会这么大嘴巴,到处跟别人说他喜欢我。”

“他的确没这么说啊厂季婷努努嘴。“只不过他在全族人面前,向自己的祖父发誓说,如果他没找到你,就此终身不娶。”

听了季婷的话后,我脑筋一片空白,跌坐在床上,久久不能言语。

他怎么可以随便乱发誓?而且他发誓干吗扯上我?

任字凡离开季家后,就没给任维扬好脸色看-

“你怎么啦?”任维扬闷着满腹笑意,装傻地问道-

任宇凡狠狠地瞪着他。“你还好意思说:”

任维扬的双眸转了一圈,促狭地道:“哦,原来你指的是我方才霸占思雅,而没让你好好地抱抱她,向她诉说这几天以来你为了她茶不思、饭不想,像丢了魂魄似的,整天魂不守舍、精神恍惚。”

任宇凡感觉到自己的双颊顿时燥热了起来。“你非要这样捉弄我才高兴是吗?”

“你放心吧!她是你的,没人敢跟你抢她。至少邵族里的人不敢!”

“为什么?”

“未来的酋长都对他的族人立誓非她不娶了,我想是没人敢对她有意思的。”

仟字凡先是一愣,随即双颊染上红晕。“她该不会也听到传言了吧?”

“很难讲哦!”任维扬伸出食指和拇指,托着自己完美的下颚。“按照常理来说,小婷应该已经向她说明这几天所发生的事了。”

任宇凡蹙着浓眉,担忧地说:“那怎么办?她曾经说过不喜欢我,甚至有可能到现在都还在为娜妲那件事而生我的气-现在如果再让她知道这件事,不知她会有何反应?”

“你忘了我给你的几个建议吗?”

“我没忘。”

“既然没忘,你还怕什么?”任维扬拍拍任宇凡的肩膀:

“我我不知道,我从来都不知道爱一个人会这么困难重重:”

“这就是你的问题了,我已经告诉过你该怎么做了,接下来全都得靠你自己,还有,不管你们是否有结果,都要打通电话到德国知会我一声。”

“你要回德国了?”

任维扬帅气地拨拨他那头微卷的黑发。“大概是明后天就走厂

任宇凡诧异地看着他?“这么快。”

“看到思雅没事,我就放心了,而且也没有理由死赖在这里不走,”

“这里是你的家,没人会赶你走。”

任维扬突然粗声地道:“不,这里不是我的家。”

“你非要气死爷爷吗?”任宇凡不以为然地望着他。

任维扬冷笑一声:“我只不过是他的私生子而已,我的存在与否他从不关心。”

“你怎么知道爷爷对你漠不关心?”任宇凡恼怒地低吼:“他为了你的事,经常暗地流泪,难道你就不能可怜可怜他老人家吗?”

任维扬低下头,却只是淡淡地说:“我本来是预计明后天要离开的,看来,我必须赶在明天回德国。”

“你”任宇凡真想揍他一拳。“我简直是在对牛弹琴,你真是不可理喻。”

“对牛弹琴也好,不可理喻也好,总之,我已经一个人流浪惯了,不喜欢被束缚。”

任维扬把话说完便转身离开,丢下一脸无奈的任宇凡。”爸、妈!他叫蓝少非,是思雅的双胞胎弟弟,这一段期间要暂住咱门家,”季婷为父母介绍着少非。

“季伯父、季伯母,您们好!”少非只是简单地向两人打了个招呼。这话既短又俗气太丢我的脸了。我使力地在他大腿上拧了一下。

“咦?少非,你的脸色为什么这么难看,生病了吗?”季妈妈看见少非脸上的痛苦表情,关心地问道。

他摇摇头。“不不,我没事。”然后瞄了我一眼,揉着我送给他的”纪念品”

活该!我才不会可怜他呢!

“呃,他可能累了,我先带他回房休息。”

我拉着他准备离开时,却被季妈妈叫住、

“思雅”她面有难色地说:“这里地方小,你就把他带去小婷的房间,而小婷就暂时和你挤一间房,好吗?”

“不用了,我们姐弟俩在这里打扰你们已经很过意不去了,怎么好教小婷委屈呢?就让少非和我同一间房就好了。”

季爸也猛然起身道:“这怎么行?少非已经是男人了,就算是姐弟也不能同房而睡。”

“思雅,你就不用太客气了。”季婷山试图说服我。

我摇头坚持着“没关系,我睡床他睡地板,我们事先已经分配好了。”

“你让他睡地板,会不会太委屈他了?”季婷问道,

“是”少非本想开口说话,却被我再次替他的大腿“按摩”了一下后,而把未说完的话当空气吞回肚子里-

“不会,他已经习惯了。”我瞪了他一眼。

少非赶紧远离我几步。“对对对!我在家里都已经习,惯了。”

是啊!他是习惯被我欺负,习惯让我以捏功替他”按摩”

“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季爸和季妈对看了一眼,勉强道:“好吧!你和少非就同一间房。”

“谢谢!”我转头向少非低语“跟我来。”

少非这会儿可听话了,完全不敢忤逆我,算他聪明,懂得应变之道。

我们上了二楼后,来到我睡的客房前。

“就是这间房。”我竖起拇指,比了比背后的门。

“老姐,刚刚很痛耶!”少非咕哝着,一边还不停地揉着大腿。

“是你自己不好,”

“大姐,你什么时候才能变得较温柔点呢?”

我眯起眼睛看着他。“你是觉得我对你不够好吗?”

“不是。”他无辜地摇头“你知道我的意思”

“还是你想要变换一下口味?”

“算我求求你好不好?”

我故意沉吟了一会儿,才斜睨着他道:“那我可不可以叫你‘亲爱的’?”

少非——阵错愕,最后只得翻翻白眼,举白旗投降、

“成交!”他顿了一下,义道:“不过我有条件,你不能在别人面前喊我亲爱的。”

我伸手轻捧着他的下巴“亲爱的,你害羞啦?”

“才才不呢!”他连退了好几步。“我是怕交不到女朋友啦!”

哈!真可爱,看见他害怕、紧张的模样,是我最快乐的时候。

听见“喀”的一声,我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揉揉惺忪的睡眼,只见壁上的时钟正好指着二点半。

可恶,又来了!最近每天晚上都是这样,总有人拿小石子打窗户的玻璃,但我打开窗户一看,却都看不到人?

半夜不睡觉做这种无聊事,真是混蛋加三级!

正想着时,又是“喀”的-声。

我慵懒地伸脚踢踢睡在地下的少非。“喂,麻烦你去看看是谁?”

少非只是翻了个身,继续睡他的觉,压根儿连理都不理我。

这个死少非,睡得像只死猪一样,怎么叫都叫不醒,看来也只有我亲自出马了。

我在黑暗中下床,静静地走到窗边。

嘿嘿!王八蛋,今晚就是你的死期!

我站在窗边,把身体整个靠在墙壁上,静静注视着窗帘缝。

首先要确认那个王八蛋的长相,即使被逃脱,日后也有机会算账。

只见银白的月光下有一个。人影,是谁啊?我用力地眨眨眼睛。仔细一看——

哇!一惊之下,瞌睡虫全飞光了。

我很快地伸手开窗“喂,任宇凡”

再往下一看,却没见到半个人影只是一片被月光照得清亮的地面而已。

可恶,溜得可真快,只不过一瞬间就已经看不见那家伙的身影了。

“算了,夜已深,改天再找他算账。”

我关上窗户,再度躺回床上,虽然合上了眼,脑海里却尽是任宇凡的影像。

唉!今晚恐怕又是个无眠的夜了。

翌日,我照例到果园帮忙,只不过跟往常不一样的是多了个少非在身旁、

“老姐,你怎么有黑眼眶又失眠了吗?”他好奇地问-

我打了个呵欠,揉揉眼睛:“嗯,昨晚被吵醒之后,就没办法人眠。”

“发生什么事了?”他一脸茫然,显然不知道昨晚发生什么事。“我昨晚睡得很好,也没听到任何声音g阿!”

我微扬起眉“你睡得跟死猪没两样,又怎会知怎会知道发生啥事?”

“你明知道我一旦睡着了,怎么叫都叫不醒,不能怪我。”

“真羡慕你,一觉到天明、”简直是只幸福的小睡猪,

“没办法,淮教我‘天赋异禀’难自弃嘛!”

“你少恶了。”

少非突然笑着说:“怎样?要不要和我下山去?”

“下山做什么?”

“整天待在山上太无聊了,我想下山去走走。”

“嗯,我也颇有同感。”我若有听思地点点头。“那我们趁现在赶快走吧!”

“不约季婷吗?”

“她身体才刚好,最好不要出外随便走动。”

“那你咧!”少非挑起两道浓眉“你的脚伤也还没完全好啊!”“哦喔!没办法,谁教我‘天赋异禀’难自弃嘛!”

我学他的口气讲话。

少非睨着我笑道:“超级无敌自恋狂”

“少在那‘龟笑鳖无尾’,你自己不也如此?”

“可是我的脸皮比你薄啊!”当我们俩讲得正高兴时,瞬间,一道银光反射过来——

“快趴下厂我整个身体向少非扑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一支锐利的箭不偏不倚地射中树干。

“哇,好危险,是谁恶作剧?”少非惊魂未定地叫道,

我站了起来,镇定地说:“不是恶作剧,是有人故意放箭。”

“你认识的人吗?”少非睁大了眼问。

“不能确定。”我看了看四周,想找出可疑的人。

“这里不安全,我们赶快离开?”

哼!别以为放箭就可吓唬我,我可不是那么容易吓唬的,

“老姐,我们不如回家算了,待在这儿太危险了,”

少非劝着我。

“不,好戏才要开锣,我止等着看好戏呢!要我现在回去是不太可能的,况且你不也说日子过得挺无聊,如今有人要陪我们玩玩,可不要辜负人家一番好意,”

他激动地说:“玩玩?人家是要我们的命耶!你还这么悠哉。”

“放心吧!他不是真要我们的命,只是想赶走我们。”

“既然他们不欢迎外地来的客人,咱们何必拿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少非不以为然地说道,

你以为我想啊!要不是怕季婷成为下一个被放箭的靶,我还真懒得待在这儿受苦受难咧!

“思雅!”

我转向声音的来源“宇凡”

他怎么会知道我在这儿?幸好有少非在,否则场面又要很“监介”了。

我回头要拉少非时,赫然发现这死小子早就不见人影。啊!大叛徒!

没办法,只好佯装镇静。“有事吗;”

“你到底想折磨我到什么时候?”他开门见山地说,话里充满了热切的情意。

我不敢直视他的眼,而是转身背对着他,将目光移至远方。“我哪有折磨你”应该是你折磨我吧!”你别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好不好?”他突然从背后紧紧地拥着我,声音沙哑地道:“这阵子我有多痛苦你知道吗?我我”

这时,我感到肩上一阵湿热。

难道他在哭?我转身面向他,却在这时,好巧不巧地碰上他的双唇、

天啊,怎么会这样?

我有些述眩,愣厂好几秒,就在这几秒的空档,任宇凡毫不迟疑地吻住我的唇瓣。

这乍然的亲密接触让我的心神为之一震,整个身子几乎快瘫软。

“你”当他的唇稍稍移开后,我却只能张着嘴愕然地瞪着他。

任宇凡眼眸深处闪着意味深长的光芒,让我心中有某种莫名的悸动?

“我爱你!”他突然坚定地说道,让我怔愣住,整张脸都燥热了起来。

“我到底哪一点值得你爱?”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问道。

“爱的感觉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爱你就是爱你,没有任何理由,只要可以和你在一起,去哪里我都愿意,一起死也可以。”

我的身子一震,心里强烈地想告诉他:我也是我也是但我却说不出任何话来。

“你为什么不说话?难道你讨厌我、不愿意接受我的感情?”

我垂下眼“不,我不讨厌你。甚至甚至”

“甚至什么?”他迫切地问。”不要逼我。”我实在无法将心意坦白告诉他,

“你是爱我的对不对?”他再一次问道。

我紧闭着眼睛,用力地点了点头。“嗯!”我不想再伪装下去了。”太好了!谢谢你终于肯接受我对你的爱。”任宇凡忽地捧起我的脸,热气吐在我泛红的双颊上、

“不过你可别收回你对我的爱,否则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你的。”这一点我得先声明。

他的嘴边漾起一丝笑意。“不会的!我爱你都来不及丁,岂会收回?我又不是疯了!”“打勾勾,”我伸出小指紧紧地勾住他的手指“如果你说谎以后生孩子没,”

“喂,太毒了吧!”

“你反悔?”我收起笑容,瞪视着他。

他无可奈何地摇头“不,我担心往后要是我对你撒了个小谎,那咱们的小孩岂不是没。”

“我有说要嫁你吗?”我嘟囔着,心里却有一种莫名的幸福感觉。我们的小孩我和宇凡的小孩,真是不可思议!

“没有吗?”说着,他那俊美的脸庞又靠了过来。

“别靠我太近,不然你会倒霉的。”

“是。马”话还未完,他便将那柔软的双唇轻轻地覆上我的唇“这是给你这个多话的女人一个小小的惩罚。”

他的吻好甜蜜,几乎要让我醉了、晕了,再也不想醒来。

半晌,他移开唇,温柔地搂着我道:“说真的,你是不是很早就已经对我动心了,就像我对你一样?”

好吧!既然已经坦诚地表白了我的感情,那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我点点头,轻声地说:“是啊!”任宇凡拥着我的力道加深?“你啊!既然如此,为什么要一直逃避我对你的爱?你知不知道为了擒住你那颗逃避的心,我有多辛苦?”

“我”是啊!我一直是个爱情逃兵,不过现在我不想再逃了。

“你你会嫁给我吧?我已经在所有族人的面前宣誓了我的心意,你可不能不嫁给我,否则我就惨了。”他轻声低喃道。

“我我不知道,再说吧!”嘴上虽这么说。但我心里可是千百个同意。因为我知道自己早已不可自拔地爱上他;除了他,我大概也不会嫁给任何人了。

一进门,季婷便唤住我。

“思雅,有你的航空信。”她紧张地说道。

我接下信后,径自走到房间,在书桌前小心翼翼地将信拆封,展示在眼前的竟是一堆日文,一看见这些日文字不禁让我倒抽了一口气。

信的内容并不多,只写着——思雅小姐:

老社长病情日渐严重,他要我通知大小姐,暑假一结束立即回日本举行伊贺家族的继承仪式。

祝安康

律师大东直树

我看着眼前这封信,心里直怨着:为什么上天总是要捉弄人?我好不容易才接受宇凡的感情,现在却要我们永远分离。

泪水不知不觉地掉了下来,我擦了又掉、掉了又擦,竟像是擦不尽似的。

“思雅,你怎么丁?”季婷静静地出现在我背后。

“信上写了些什么让你这么难过?”

我闻言赶紧收好信,将它塞进抽屉内。“没有啊!只不过外公太久没写信给我,所以让我一时感动罢了,”我随口胡诌。

季婷半信半疑地看着我:“哦那就好。”

“你找我有事吗?”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没有,我只是来看看你还好吗?”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

“那我出去了。”季婷又看了我一眼后才步出房外。

等季婷走了之后,我又把抽屉内的信拿出来,一个字一个字地又重复看了几遍。

唉!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接下来的两个星期,我的心情简直比下十八层地狱还要难受,日子一天天过去。我的心也愈来愈沉重;而善于观察的宇凡似乎发觉到我的不快乐-他问过我好几次,但我总是说没事,顾左右而言它,

今天下午,我绕过小径来到谷地里,温暖的阳光照着我让我的心情顿时轻松开朗了起来。

蓦地,我瞥见不远处的美美,只见她孤单地坐在石头上,看着亚鲁和其他孩子们在河里戏水。

“美美!”我轻声唤她,并且向着地走去?

美美回头,一看到是我后脸上立即露出欣喜的笑容。

“怎么了?”我关心地问,在她旁边坐下。

“亚鲁他们不跟我玩?”美美委屈又羡慕地看着正在戏水的那群小孩。

我很了解那种被其他孩子拒绝的感受,不禁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你还是可以去玩啊!”我温柔地说道“小河又不是他们的。”

“可是我不会游泳,”美美神色黯淡地道“总有一天我一定要学会游泳,让他们吓一跳。”

我给她一个鼓励的笑容。“对!这样才有出息。”

“思雅姐会游泳吗?”她天真无邪地望着我。

“会啊!”而且还是校队呢!

美美的眼眸里露出期待的光芒,呃,她她该不会要我教她吧

倏地,有个非常不受欢迎的声音自我背后响起——

“嗨,蓝思雅。”娜妲冷冷地看着我,

“有事吗?”我原本的好心情,霎时消失不见。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她不友善地睨着我。

我调侃地笑说:“当然可以,面对面的话,至少我不用担心你暗地里放箭。”

“你”娜妲怒眼瞪视着我,似乎有些讶异我会挑明着说。她继而冷笑“放箭!哼,那已经算便宜你了。”

那个想置我于死地的人果然是她。“不过话说回来,我真庆幸我命大,摔也摔不死,放箭射也射不死。

像我这么幸运的人,很少见吧?”

出乎意料之外地,她居然没有被我的话气得跳脚,反而狂笑了起来,这令我非常不安,不知她又要耍什么阴谋了?

“没错!你命是很大”她一步步逼近我。

“你又想怎样?”因为她的靠近,使我不得不跟着后退。

这时,我才赫然发现,她已将我逼到河边、“别过来”我瞪着她

娜妲嘴边泛起一丝邪恶的笑,当地伸出双手想要将我推入河里的同时,我纵身一跃,翻过了她的身体。

她一愕,显然没有料到我的反应,但伸出去的手却收不回来,不慎将一旁的美美推入水里-

“啊救命”美美死命地挣扎着“思雅

姐”

“美美——”我惊慌地瞪大眼睛,奋不顾身地跳进河里,好不容易游到美美身边抱住她。

美美死命地挣扎,让我有些力不从心,我拼命地游向河边,抓住河边的杂草。

娜妲跑了过来,冷冷地笑道:“你们一起下地狱去吧!”说着,她将高跟鞋使力地朝我紧抓住草丛的那只手砸去。

“啊——”好痛!虽然我知道这种情形下绝不能放手,但疼痛还是让我忍不住松开了手。

亚鲁和其他孩子们瞧见娜妲对思雅及美美所做的事,便立即跑去通知村里的人。

“不好了,不好了”亚鲁喘着气,满脸泪水地紧紧抓住任宇凡的手“思雅姐和美美”

任宇凡蹲。下身,安抚着他道:“别急,先喘口气再说,”

“娜妲把美美推人河里,思雅姐为了救美美,也跟着跳进去”

“什么?”任宇凡猛然站起身,朝季婷说道:“你看着亚鲁,我去救她们。”

接着,他便快速地飞奔离去,消失在林间——”亚鲁快告诉婷婷姐事情的经过-”季婷急忙拉着亚鲁问道。

亚鲁和其他孩子们便你一句我一句,抢着说出娜妲的罪行。

“你们说娜妲是故意推她们下水的”季婷恼怒地大吼。孩子们面面相觑后点了点头,他们从来没见过婷姐姐发这么大的脾气。

季婷忿忿地握紧拳头-可恶的娜妲!简直欺人太甚,本以为你会改过,没料到你却愈来愈变本加厉,连美美也不放过。这次就算我不找你,宇凡和族人也不会放过你的。

任宇凡将美美放到床上,替地盖好棉被:

“她没事了。”他松了一口气,爱怜地转向我说道:“要不是你救了这孩子,她早就没命了。”

我皱着眉道:“我想,我并不适合继续待在这儿-”

看着美美小小的身躯躺在床上,我实在很过意不去本来只是我和娜妲之间的过节,没想到会连累无辜的小孩。

任宇凡伸手轻捧起我的脸庞,正想开口安慰时,却被人屋的人声打断。

“美美”美美的父母走到床边轻声地唤着她?

“她只是多喝了几口水,没事的。”任宇凡安慰着他们。

趁大家把注意力转向美美时,我悄悄地退出房间。

“老姐,你想去哪儿?”少非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后。

“时间到了,是我该回日本的时候了。”

“你舍得吗?”他挑眉问道。

“不舍得又能怎样?”我叹了一口气“两个星期以前,老头子派人送信来了。”

“你怎么没告诉我?”他诧异地望着我。

我垂下头,紧抿着唇。“我不希望被别人知道。”

“我是别人吗?”少非皱着眉,有点生气地道?

“你现在不是已经知道了。”

“那你决定怎么跟他们解释?”

我淡淡地一笑“告诉他们快开学了,我们也该回家了。”

“季婷会相信吗?任宇凡会相信吗?”

我认真地看了他半晌才缓缓地道:“只要你不说,他们不会知道的。”

“ok!我不说,不过你应该明白纸是包不住火的、”

少非无奈地耸耸肩?

是吗?纸包不住火

“什么时候走人;”

“明天!机票他们已经替我准备好了,”

少非扬起眉。“明天的班机?”

“对!”我低声说道:“如果我不回日本,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你应该了解老头子的脾气,他为达目的可是会不择手段的。”

“这一点我可不敢否认!”他苦笑地点点头?

季婷连房门都没敲便闯了进来,她一脸兴奋地拉着我的手。

“思雅,娜妲所做的事亚鲁他们全都告诉我们了。

谢谢你救了美美,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

我微笑地摇了摇头。“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不!你救回了一条小生命。”她不争气的泪水倏地扑簌簌地流下“我知道娜妲的恶行却没能力阳止”

我寒着脸,眯起眼睛冷冷地看着她“你知道她想杀我,而你竟然没告诉我?”我冷哼道:“真不晓得是我做人太失败还是”

我话未说完季婷立即慌张地猛摇头解释道:“不!不是的!娜妲她警告过我如果我说了,她就会对你不利?我以为她只是想吓吓你而已”

“吓吓我而已?天啊!她差点杀了我和少非耶!”

我转过身继续整理行李,算了!敝她也没用,单纯的季婷怎么斗得过娜妲。

“你干吗收拾行李?”季婷紧张地问:“娜妲已经被警察带走了,你不要走啊厂

我旋身直视着她“不是她的原因是因为快开学了我必须和少非先回家。”

“可可是距开学不是还有一个星期吗?”

我并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径自将衣物放入行李箱里。

“不,不行厂季婷把已整理好的衣服又拿了出来。

我见状,赶紧拉住她的手。“季婷,住手!”

该死的!看她干了什么好事,居然把我辛苦整理好的衣物全翻了过来,害我又得重新整理一次?

我叹了一口气道:“听我解释,我父母已经回来了。”

“真的吗?”

我用力的点点头。“对!他们已经回来了,所以我和少非必须回去。”

季婷看看被她弄乱的衣物,再看看我一脸郁卒的表情,有点尴尬地笑笑:“真对不起。”

“没关系”

“咦,这是什么?”她的”她的眼光望向我的夜行衣,正要伸手去拿时,却被眼明手快的我抢先一步将它拿了起来。

“不,只不过是一件黑色的衣服。”

要是让她知道这一件黑衣服就是所谓的“夜行衣”那岂不是会拆穿我隐藏了多年的秘密。虽然她有可能不知道什么是夜行衣,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别让她看见比较好。

“既然是件普通的衣服,你干吗那么紧张?”她半信牛疑地看着我。

“呃你不会懂的。”我灵机一动,掰了个谎话。

“因为那是一件很土的衣服,所以我不敢让你看见。”

季婷失笑“是吗?既然你不想让我看,那我就不看-!”

“我明天一早就要走了。”

“明天一早?”她讶异地惊叫了出来。

我点了点头。”对!明天一早我们就离开这里。”

“太快了!”她握住我的双手。“宇凡知道吗?”

我微笑地摇摇头。

“你不去向他道别?”

“那只会使我们更加依依不舍,更加难过,”

“以你们现在的关系,你至少也要去说一声吧!”

我的回答还是摇头:“就由你代我去说。”

“这是不一样的,你去说和我去说意义不同。”

“季婷!”我直视着她的眼睛。“又不是生离死别、永远见不着面,干吗那么慎重嘛?”

她喃喃地道:“可是我怎么觉得我们好像永远都没办法再见面了似的。”

“你你说什么傻话,开学后咱们不就又见面了,”我心头一悸,说起话来电开始结巴。

“嗯,开学后见!”她点点头又说:“那宇凡”

“好吧!我待会儿就去告诉他。”

季婷毫无心机地笑了开来,一点也没有怀疑我的话。

望着她单纯的笑容,我心里的愧疚更深了。因为我根本就没打算去找宇凡!

日本京都

“老头子,你不是要死了吗?”我忿忿地瞪着眼前这个看来身子骨硬朗,一点也不像要上西天极乐世界的老人——伊贺崎,也就是我的外公,

“哎呀!你这不孝的孙女,就这么希望我早点归西吗?”他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可怜兮兮地说道。

又在装可怜了,唉!真会演戏,难道我这一点是遗传自他?“你急着找我回来,为得就是要我听你抱怨?”

“当然不是!”他的眼泪说停就停,一脸坚决地否定。

不愧是从小调教我的高手,姜还是老的辣,佩服!佩服!

我注视着外公。“如果是要说继承的事。免谈!”

我才不想当什么莫名其妙的继承人呢!

“这是各长老所决定的。”

骗淮耶!如果没有你,他们哪能做决定?

“不管是谁决定的,反正我就是不要-”我的态度di很坚定,

“由不得你!”他严厉地低吼,

我噘起嘴,一副欲哭无泪的模样-随即大吼:“我要回家!”

“不准!”外公眯起双眼,恼怒地道:”如果你想动脑子逃跑的话,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我瞪视着他,心中暗骂他冷血!

“别瞪我。”他起身缓缓地走到门口。“要怪就怪你那不争气的小舅吧!”他丢下这句话,便叹息地离开房间,并命人将门反锁。

我追了上去,用力敲打着门“开门啊!冷血动物。”

不过,无论我再怎么用力地捶打门板,他依旧不理、

可恶!小舅还不是你逼他离开的,如今找不到适当的人选便拖我下水。

难道我就活该倒霉啊!

蓝宅

任宇凡和季婷两。人忿忿地瞪着蓝少非,将一封日文信摊在他面前。

“怎么回事你应该很清楚才对!”任宇凡皱着眉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蓝少非深吸了一大口气,心里早有准备,只不过有点意外那封信竟会落人任宇凡手中。

“那封信怎么会在你们手上?”蓝少非不敢抬首看任宇凡。

“要不是我觉得思雅看了信之后整个人怪怪的,我也不会偷偷将它藏起来。”季婷说完,斜睨着蓝少非好一会儿,才道:“后来我才知道信的内容竟是叫思雅回日本,这件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这是我们伊贺家族的事,不能随便泄露给外人知道。”唉!他也是很为难啊!

“伊贺家族?”任宇凡略带惊讶的瞥向他。“你可不可以讲清楚一点?”

“我母亲是日本人,这点季婷应该知道吧?”蓝少非见她点头后,又说:“伊贺是非常有名的忍者世家,思雅就是在那种环境中长大的,尤其在我小舅离家出走后,她竟成了服部半藏伊贺第十五代正统继承人,所以从小就必须接受比一般忍者还要严苛的训练。如今她已届临二十二岁,伊贺家的长老们急忙召她回日本,为的就是要她继承领导人的位子-”

“这么说思雅岂不是要永远留在日本了?”任宇凡粗嗄地嘶喊着-

“其实她是逼不得已的,就算她想留在这里生活。

日本那群老头子也会想尽办法,不择手段地把她弄回去-”他喃喃地道“我想,她现在必定被软禁了起来。”

“我不信!”任宇凡痛苦地摇着头,一脸沮丧。“一定有办法”

季婷见他如此痛苦,于心不忍,便央求蓝少非道:“少非,你平常鬼点子最多,一定有法子救思雅回来的,对不对?”

“是有办法啊!不过”蓝少非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他们异口同声地问道,眼里重新燃起希望的光芒-

“这件事需要你们和我配合才行!”

蓝少非很清楚自己姐姐的能力,只要她真的想离开,就算外公布下天罗地网,她也能够逃走。要不是发生这次的溺水事件让她心寒,那么就算打死她,她也不会自动回日本的。

季婷兴奋地握住少非的双手。“没问题!只要能救思雅回来,要我们怎么配合都行。”

“那请你们附耳过来”

蓝少非在他们的耳畔轻轻地道出他的计划。

“明早我会和父母一同出发到日本参加老姐的继承仪式,如果顺利的话,我想她很快就会回来,你们得做好准备工作。”

“没问题,这边就交给我们俩了。”季婷拍胸脯保证。

任宇凡也点点头,在心里下定了决心,思雅可是他心目中新娘的惟一候选人,他怎么可以让她逃掉呢?

翌日,蓝少非跟着父母来到日本,才一踏出机场大门,便有一群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来接他们。

“天啊!这么大的排场,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是黑社会的呢!”蓝少非低声咕哝道。

虽然他已经尽量小声了,但还是被一旁的母亲大人伊贺久美子听见。

“少非,饭可以多吃,话可不能乱讲。”伊贺久美子瞪了他一眼。

蓝少非被狠狠地瞪了一眼后,赶紧噤声。

“老婆啊!来接咱们的该不会全是”蓝杰话未说完,马上被妻子给打断。

“——全是伊贺家族中的一流忍者。”她接下去说道,

蓝少非点点头,难怪他们个个全是一副酷样。他不禁在心底庆幸母亲及时阻止他继续自言自语,否则得罪那群脾气古怪的忍者,可不是好玩的。

不久,车子驶向郊区,来到——栋日本式的古老建筑物前——

在建筑物的门前,伫立着一位老者。

“父亲!”伊贺久美子微笑地走到伊贺崎面前?“我们进大屋吧!”

伊贺崎点点头,看向外孙“少非,长大了不少。”

“您的身体也是像从前一样硬朗得很,外公厂蓝少非也笑道。

“你一定很想见思雅吧?”伊贺崎慈祥地笑了笑。

他点子点头:“嗯!”当然哕!如果可以的话,他要马上见人。愈快进行那个计划愈能让他们来不及防备。

“她就在内院。你去陪她聊吧!”伊贺崎苦笑道:“顺便劝她吃点饭。”其实他还是非常疼爱这外孙女的,要不是她这么固执,坚持不愿继承他的位子。他也不会舍得将她关起来的。

“她在绝食?”蓝杰和伊贺久美子惊讶地异口同声问道。

“她吵着要回去,不愿继承领导人的位子。”

“如果她不要。就别勉强她嘛!”伊贺久美子皱起眉,为女儿心疼不已。

“不行!”

伊贺崎一声咆哮,让众人噤若寒蝉,不敢再为蓝思雅打抱不平。

我睁开了眼,慢慢地醒了过来。

老天!我竟然饿昏了头。

那老头子还真是吃子秤砣铁了心,不管我死活。

呜他到底还没有没人性啊?

倏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门外响起,接着是敲门声。

叩!叩!

可恶!这个家伙是白痴吗?明知道我是被反锁在里头还敲门。

“对不起,少爷!”一个女声歉然地道:“这门是反锁的,我立刻去拿钥匙,”

少爷?啊!难道是少非?

我一个箭步来到门后,轻声说:“少非,是你吗?”

“老姐!”他抵着门板。“你怎么像犯人一样被关在里面?”

“先别说了,那个女佣回来了。”

“你怎么知道?”他不解地问。

他才刚说完,那个女佣果然拿着钥匙来到门外。

“少爷,请您进去之后劝小姐多少吃一点,否则像地这么瘦弱很快就会支撑不住而病倒。”

瘦弱我皱着眉,看了看自己的身材,会吗?

扪心自问,我这几天的确是”减肥”成功,但也不至于到病倒的地步吧!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他说。

“是!”等那女人离去之后,少非才拿起钥匙将锁打开。

“少非”我一见着他,便忍不住泪如雨下地扑进他的怀里。“我好想你哦!”“哇!你怎么瘦成这样?要是任大哥看到,不心疼死才怪。”他大惊小敝地嚷着。

我摸摸自己削瘦的脸颊笑道:“是瘦了点,不过能博取同情就值得。”

“要是外公不来看你,就算你饿死了。他山不知道,”

“不可能的。”我拿起少非带来的食物,用力地咬子一口。

“看看你,饿成这样”

我喝了一口茶。“没办法,我不信任其他人,幸好你来了。”

“怎么说?有人要害你吗?”他一脸严肃地看着我。

“不是啦!”我摇摇头。“我怕外公在食物里下药,让我胡里糊涂听了他的话,那我岂不就永无翻身之日?”

他点点头:“说的也是!”“不过,那些都无所谓了。现在你既然来了就会帮我脱离苦海。”

“你想回去?”少非试探地问道。

我咬着唇,摇摇头。“我必须先到意大利去办一件事。”

“你知道吗?有个人发生了意外”他欲言又止地说。

“谁发生意外?”听了他的话我的心扑通扑通地猛跳,充塞着不安与焦虑。

“这教我怎么讲呢?”他瞄了我一眼后,转过身背对着我“你有重要的事要去办,如果告诉你谁发生了意外反而会耽搁要事,那就不好了?”

我转过他的身子,急躁地问道:“你不要吞吞吐吐的,快告诉我啊!”“任大哥他”

“他怎样了?”我扯着他的衣领,

“你离开后,他就生了一场病,现在还昏迷不醒。”

我放开他“你耍我啊!好端端的怎么会生病?”

“我也不清楚,季婷说他每天都坐在高台上等你,后来淋了一晚的雨。而且他在昏迷中,还一直喃喃叫着你的名字呢!”

“别开玩笑了。”嘴里虽这么说但我的心却开始慌乱了起来,希望他不是真的有事。

“是真的!”少非认真且严肃地注视着我。

“那他现在怎样了?”我半信半疑地问。

少非按着我的肩“现在只有你能救他。”

“怎么救?”我不解地道。

“他心里只想着你,你如果出现在他身边,对他来一段爱的呼唤,他一定能感应到而清醒过来的?”

“可我逃不出去啊!”“你以为我是来干吗的?当然是来帮你的!”奇怪,他这一次为什么答应得这么快?我狐疑地看着他。

“别再犹豫了,就使用伪装术吧!我扮成你,你扮成我,鞋子穿高一点不就成了?不是太熟的人一定不会发现的。”

我迟疑了一下,点点头,我现在已经乱成一团,暂时也想不出较好的办法,只好听少非的了。

“这里有把剪刀和鞋子。”他从带来的袋子中取出一把剪刀和一双鞋子。

鞋子的用途我当然知道。但是剪刀呢?是用来做什么的?莫非要我自杀不成

他见我瞪大眼睛,不疾不徐地道:“老姐,别紧张!我只不过是要你把那头乌黑亮丽、毫无分叉的长发喀喳而已。”

哇拷!我的宝贝头发岂能说剪就剪?”不要:”我立即回绝,

“那算了,你就继续待在这儿等着参加继承大典吧厂他转身朝房门的方向走去。

这怎么行呢?我急忙地扯住少非的衣角,紧闭眼睛、抱着忍痛割发的决心说:

“你剪吧!”

他望着我,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这才乖嘛!”

一小时后,我和少非看着镜子,只见在镜内映出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和相同的发型。

“简直太像了。”少非不禁叹道、

废话!别忘了我们是双胞胎。

“快换衣眼,不然会被发现的。”说完,我们又匆忙地换了衣服。

哈!太帅了,到目前为止都没被发现。我得意地走着,边东张西望。

“咻——”

突然一道闪光朝我飞来,幸好我及时发现,头稍微偏了一下,差那么一点点就被射中。那东西掠过我,射中我身后的树干。

天啊!是谁在玩这种游戏,实在太危险了。我转身望着插入树干中的东西——

手里剑!糟糕,莫非我的身份被人发现了?

“少爷的身手果然进步了不少。”一个低沉有磁性的男声在我背后响起。

好耳熟的声音。

那男人走到我眼前。“好久不见了,少爷!”

完了,是外公的律师——大东直树,也是从小和我一起长大的男人?

“好久不见。”我刻意压低声音说道。

“小姐她有吃东西吗?”

哟!还挺关心我的嘛!“有。”我应了一声,话还是不要太多,以免露出马脚。

“她还是和从前一样,只信任你一个人。”大东直树叹了一口气说道。

不,现在的我也开始相信宇凡了。

“我还有事要办。”我匆匆地说道。不快溜的话,铁定会被他发现。

“要我陪你吗?”他微笑,

“不需要。”我回绝他的好意。“还有,以后请不要再玩危险的游戏。”

他眯起眼睛,笑容中带有几分疑虑。

“你的脾气真像思雅小姐。”

我心头一惊“我们是双胞胎嘛!”他该不会看出什么破绽了吧?

“刚才见你进步不少,我想和你比划比划。”

下挑战书啊!谁怕谁!不过现在不;是时候。“没问题,不过我目前还有事,改天吧!”还是先溜为妙。

“不,现在!”

开玩笑,我才没有那个美国时间和你比划呢!“呃为什么?”我想我现在的笑容一定非常僵硬。

他扬起一道眉。“因为我怕你逃掉啊!思雅小姐。”

果然被直树识破了。看来只好跟他硬拼哕!

“好,没问题!不过在这之前”我跳到树上。

“你必须先追到我。”

说完,我马上以最快的速度逃离现场。

“想逃没这么简单。”他立刻追了上来。

“你”可恶!还真死缠着我不放呢!我从腰带中掏出手里剑朝他射出,再使用遁术中的烟雾遁——

霎时,一阵烟雾四起,我趁着烟雾未散时迅速逃走。

跑了半小时后,我喘着气在林子里停了下来。“应该没追上来吧!”

“是吗?”忽然从我的头顶上端冒出一句话。

可恨啊!他的忍术实在进步不少。

我仰头瞪着他。“外公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这么为他卖命。”

“他对我有养育之恩、”

真是愚孝,一点也不懂得变通-我笑了笑,说:“好吧!要我跟你回去可以,不过得看你的本领。”我自腰际抽出一把从江户时代所流传下来的流月刀。

“流月刀!”他粲然一笑。“玩真的啊!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大东直树收起笑脸,自背后抽出一把极为锋利的剑。

“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剑厉害,还是我的流月刀强。”

“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好个狂妄的小子!我胸中的斗志全因他那句嚣张自信的大话而燃烧了起来?

一场龙争虎斗于焉展开——

就在他一波波的攻势下,我也一一地拆招,正当我们打得难分难解时,却猛然想起我还有一项绝招尚未使用。嘿嘿!死直树你就认命吧!

我在他一剑落下时,故意放水,让他砍伤我。

“啊——”那一剑直落在我的手臂上,鲜血一滴滴地流出。

“思雅”他神色紧张地收回剑。“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突然停了来?”

趁他急忙向我走过来时,我顺手向他投出几颗催泪弹,而在同时我也赶紧捂住口鼻逃开。

“咳!咳!”他眼泪直流且不停地猛咳嗽“你好诈!”

而我早就跑得远远的了,我掩嘴笑着大叫道:”彼此、彼此啦!”

谁教你笨嘛!喔呵呵!

凝视着脸色苍白、直冒冷汗的宇凡,我心里觉得好难过,没想到我不在的这段期间,他竟将自己折磨得不成人形,搞成这样值得这样值得吗?

我伸手触摸他那发烫的额头再次替他把脉-看来他如果再不清醒,继续高烧不退,那可就麻烦了,不但会转为肺炎,甚至会危及到性命。

“字凡高烧不退已经三天了。”季婷泪眼汪汪地看着我“虽然医生替他打了退烧针,但他始终没醒过。”

我伸手轻抚着他那张俊美却眉头深锁的脸庞,低声轻喃道:“凡我回来了,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他依旧紧闭着双眼,静静地躺在病床上,一动也不动,

“你别不说话好不好?我知道我不该不告而别,都是我不好!”我努力控制即将滑落的泪水。

望着他苍白的脸色,我终于难掩心中的悲痛,泪水纷纷滑落脸颊。

“好吧!你就继续像这样躺在病床上,一辈子都不要醒来厂我沮丧地放声大吼。季婷走到我身后,伸出双手揽着我的肩安慰道:“别这样,思雅大家都很伤心难过,而宇凡最想见的人就是你,如果连你都放弃他,那教我们如何是好?”

“思雅”此时,宇凡突然虚弱地呢喃道,

见字凡唤了我的名字,我兴奋地握着他的手“我在这儿!我在这儿!”

他缓慢地睁开眼睛,气息微弱地微笑道:“你终于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我用力地点头。

季婷见字凡清醒,高兴地说:“我去告诉任伯母宇凡醒了,你们慢慢聊。”语毕,她随即退出了房间。

我看着他,伸手拨开他额际的发丝:“幸好你没事,否则我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别说傻话了。咳!咳!”他掩嘴咳了几声?

“你才刚醒来,先不要说太多的话。”

我才要起身,他便马上拉住了我的手“别走——”他眼带乞求地望着我:

我咧嘴而笑;“我只是去拿药,一下就回来。”

他摇头坚持说:“不,我不需要药,我只要你啊!”“你别任性了,又不是小孩子,”

他还是不放手。

“你还在发烧耶!”我想要把手抽回,他却握得更紧。

面对他的拗脾气,我实在无可奈何。“好吧!我答应你永远留在你身边。不过,先决条件是你必须治好你的病。”我必须先安抚他激动的情绪。

听了这句话,他才面露微笑地道:“真的?””是真的!”我点了点头,主动抱住他在他的耳畔低声呢喃:“其实,我在京都时也一直想着你,可是我被外公软禁,出不了房门。”

“你知道吗?”他将我搂得更紧,好像怕我再度消失似的。“没有你的日子,我真想一死了之。”

“我不要你死——”不知不觉中,泪水竟从眼眶里溢了出来。

“不要再离开我,好吗?”

我顿了一下,并没回答他的话。我竟然被爱情冲昏了头,差点忘了自己还有重要的事要去办。

“你怎么了?”字凡见我不语,拧着眉头问道。

可以说吗?我可以直接告诉他,我必须要离开他一阵子吗?

看着他深情的眼神,我居然开不了口。“没有”我敷衍地摇摇头。“我去拿药给你服用,”

“好!”离开字凡的房间后,我来到厨房,将远从日本带回的药汁倒人碗中。

“思雅——”

我猛然旋身,看着身后的季婷。

“你不会再离开了吧?”她问。

“这”我轻叹了一声。“你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所以我并不想瞒着你。”

“什么意思?”

“我只不过暂时回来见你们一面,明天就要前往意大利去找我小舅。”望着季婷的瞪视,我还是必须把话说完。“别恨我!这是情非得已的,我逃走一事,一旦被他们发现,他们会马上派人来抓我回去:”

“那你要怎么办?”

“去意大利将我小舅带回日本。”只有把小舅押回日本,让他继承外公的位子,我才不必老是被那老头子烦得要死。

“他在哪儿你知道吗?”

我点头道:“我知道,上回他寄明信片给我时,是在意大利,我相信他不会这么快就离开。”

“那他知道吗?”她指的是宇凡。

“我怎么可能告诉他。”我捧起装药汁的碗,碗中映出我愁眉不展的表情。“依他目前的状况,我很难开口。”

“你又要演一场失踪记?”季婷蹙眉道。

“我不晓得该怎么做才不会伤到他的心。”

“老实向他说明,他会体谅你的苦衷的。”她回答。

我摇头叹道:“没用的!罢才你没见到他的情况。”

季婷看着我“是啊!如果你再度失踪,不知他会变成怎样。这一次我们原本是计划好让他装病骗你回来,却没想到他会真的病倒。”

“我知道,但是只有找到我小舅,我才有可能和字凡在一起。”

“你这一走要多久?”季婷低下头,无奈地说。

“幸运的话几天就能回来。”

“那不幸的话呢?”

“如果不幸,有可能花上几年的时间吧!”

季婷按着我的肩膀。“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找不到你小舅,我希你也一定要回来。”

“会的,我会回来。”我点点头,承诺道:

“至于宇凡方面,我会替你向他说明。”

我点点头,激动地流下泪,哽咽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挤出一句话:“谢谢谢谢你!婷。”

她摇头。“赶快拿药去给他,以免他起疑心,到时你就走不了了。”

“嗯!谢谢”

“傻瓜!”季婷拿出手帕,拭去我脸上的泪痕。“快去吧!”

回到房间,宇凡已起身坐在沙发上等我。

“一进门,你的眼光就直盯着我看感觉好奇怪。”

我把药汁吹凉,再递到他的手上。

“我发觉你真的好美。”他捧起碗喝了一口药汁,却皱着眉道:“好苦——”

“良药苦口啊!”我替他倒了杯清水,让他把口中的苦味冲淡。

“你答应我要永远待在我身边对不对厂他突然低下头问道。

“为什么要这么问?”难道他发现什么了?

“因为我心里非常不安,总觉得你似乎又要离我而去,”

这次换我哑口无言了,对他,我实在有太多太多歉意。

“凡——”我紧紧地抱住他“对不起,我让你太没安全感了。”

他伸出修长的食指,轻轻地点住我的唇。

“不,是我的错。”他眼神灼亮地俯视着我。“我应该信任你对我许下的诺言?”

对不起字凡,是我对不起你

此时,泪水又夺眶而出,我赶紧伸手抹去,最近我似乎变得很爱哭、很容易落泪!

“你怎么哭了?”他心疼地道。

“没没有”不知为什么的,眼泪就是停不了。

宇凡温柔地一一吻去我脸上的泪珠。“你是我的宝贝,你哭了我会很伤心。”

“你会永远爱我吗?”我在他耳边低语道。

“我当然会永远爱你啊!傻瓜?”

谢谢,希望你能如你所说的话——永不变心。

旭日尚未东升,我便起床收拾行囊,匆匆走出门外,却看见季婷等在那儿。

我讶异地看着她“婷,你怎么会在这儿?”

“让我送你一程如何?”地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径自提起我的行李箱。

“不用了。”我谢绝她的好意,却见她红了眼眶,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别哭!否则就不吉利了,即将上飞机的人最怕送行的人哭泣。”

“对对不起!”她忍住即将滑落的泪水,吸吸鼻子。

“你不用道歉,反过来我还要向你道谢呢!”

她摇头,叹了口气才问道:“你在哪个机场搭机?搭几点的班机?”

我不解地注视着她。“你问这干吗?我不是说不用你送了吗?”

“这”她吞吞吐吐了牛天,却说不出话来,

见她似乎有口难言,不禁令我起了疑心。

“旧机场,十二点半的飞机。”我原本的确是打算在新机场搭机,可是又担心外公他们会在那个地方守株待兔,只好临时更改到旧机场搭机往香港后再转机。

为了不让季婷有机会告诉宇凡,我不打算告诉她实情。

季婷似乎松了一口气“祝你早日找到你小舅,出希望你早点回来。”

谢谢!我向她颔首微笑,在心里说道。

你的祝福以及宇凡对我的爱将是我最大的原动力。

送走思雅后,季婷开着父亲的车匆促地来到任家,急忙拍着门板。“快开门呀!宇凡。”她心急如焚地叫道。

任宇凡听见她的声音,也勉强抱病起床开门。“小婷,这么早有事吗?”

“快没时间了!”她不由分说地拉着他上车,快速地开着车往山下去。

“怎么回事?”任宇凡莫名其妙地问、

“思雅今早就要到意大利去了。”季婷-边开着车,一边说道?

“为什么你到现在才告诉我?”任宇凡一惊,激动地吼道。

“她有说不出的苦衷。”季婷顿了一下,又说:“可是我想了想,如果我真的不阻止她,让她这么离去的话,那么她就有可能这样一去不回。”

“谢谢你告诉我。”

任宇凡将指尖伸入发丝中,烦躁地耙梳着头发,只觉胸口一阵阵的刺痛袭了上来。他相信她一定是爱自己的,她的心里一定有他的存在。只是她为什么总要逃离他的爱呢?

任宇凡望着窗外。一颗心仿佛高悬着,只希望时间来得及,这一回他要紧紧地将她圈在怀里。再也不让她逃离,不论她有什么原因

一年后-

卜课钟声响起,响彻整个校园

“各位小朋友,今天的课先上到这里,如果有问题,可以到办公室找我,现在自行下课。”任宇凡对着一群顽皮的小表说道。

其实根本不用他说,那群小表早巳闹翻天了。

这时,突然从扩音器中传来校长的声音:“任宇凡老师,请到校长室一趟。”

“奇怪,校长找我有什么事?”

任宇凡收拾好书本,快步地往校长室行去。

叩叩!他敲着门。

“请进。”自校长室内传出老校长那沙哑低沉的声音。

“校长,您找我有事吗?”任宇凡步人校长室,礼貌地问道。

“给你介绍一位今年才刚从学校毕业、准备来本校任教的女老师。”老校长咧嘴一笑。“相信你绝对有兴趣。”

“校长!我”任宇凡不知拒绝过多少次相亲了,没想到这回连校长都想插一脚当媒人。

“千万别说不哦厂校长别有深意地笑笑。“否则,你会后悔的?”

校长这么一说,任宇凡也对这位新来的女老师有了点好奇心,

“我先叫她进来吧!你一定能跟这位新来的老师处得很好的。”

校长说完后,便对着办公室门口叫道:“蓝老师!你可以进来了,”

蓝思雅带着一颗忐忑又兴奋的心走进办公室,就在任宇凡身旁止步。

任宇凡缓缓地转头看向她,整个人为之一愣。

“你”他已经惊诧得说不出话来了。

“嗨!好久不见。”蓝思雅微笑道。

老校长站起身“呃,我想你们一定有很多话想说吧!我不打扰你们了。”

老校长走后,任宇凡还是没开口,只是静静地看着蓝思雅,眼神里有着复杂的情绪。

“你怎么不说话?”还是她先开了口。

他转过身背对着她,冷哼道:“你要我说什么?三番两次弃我而去,我还能怎样?”其实他心底的欣悦与兴奋远胜于责怪。

“对不起”她歉然道:“这次,我是来实现我当初所许下的诺言。”

任宇凡并没有回头,只是径自说道:“我已经被你伤成这样了,你说我还能相信你吗?”

“对不起!一切的确都是我的错,如果你如果你要我

永远在你眼前消失的话,我会立刻消失。”蓝思雅低下头,掩嘴啜泣。这是地自己所犯下的错必须由地自己承担后果与痛苦。

任宇凡听到她这么说,身子震了一下,猛然回身将蓝思雅拥人怀中,激动地说:

“你知道你把我害得多惨吗?现在你说出这种话,教我如何相信你”蓝思雅把头埋人他的怀中,泪流满面地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再也不会做出伤你心的事了,请你原谅我,原谅我”

“要我原谅你可以,不过”他深情且期待地望着她“你还欠我一句话,记得吗?”

蓝思雅露出浅浅的微笑,在他的唇印上深深的一吻。

“我爱你,永远爱你”“你知道吗?为了这三个字,不管要我等多久我都愿意。”任宇凡望着她娇艳欲滴的唇,显然对刚才那个吻还觉得意犹未尽。”傻瓜!”她笑着低斥。

“告诉我,这一年你都在做什么?”

“这一年呀!我忙着把其他男人甩掉,忙着完成学业好到这里陪你教育这些小朋友。”其实她当初一找到小舅回日本继承外公的位子后,她就回到学校继续她的学业。不过,为了给宇凡一个惊喜,她要季婷帮她保守秘密,她要将自己这个大礼送到他面前,并且告诉他,她永远都不会再逃。

任宇凡微微一笑,俯身给了她深情温柔的一吻。

也许,爱一个人就必须像傻瓜一样,痴痴地、无怨无悔地付出,不求回报。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这傻子他是当定了——

在全族人的见证下,任宇凡和蓝思雅终于依照邵族的婚礼仪式成丁夫妻。这天,整个小村落都沉浸在喜气洋洋的气氛中,热闹的场面甚至不逊于丰年祭呢!

“恭喜你,思雅,你们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季婷握着蓝思雅的手,衷心地说道。

“是啊!虽然我得不到美人心,不过肥水不落外人田,思雅能嫁给宇凡也不错啦厂任维扬打趣道。他特别为了他们俩的婚礼从德国返家,

任宇凡与蓝思雅脸上都漾着幸福的笑容,面对众人的祝福,他们心中对未来早已有一幅美好的蓝图。

“我终于捉住你了,亲爱的小逃妻。”任宇凡轻声在蓝思雅耳边说道。

“什么意思?”她抬眼,不解地望着他。

“你呀,让我追了好久,先是逃避我的爱,又是逃避我的人,我可是迫得好辛苦啊!不过从今以后,你可别想再逃了。”说完,他深深地吻住她,锁住她的红唇,也锁住她的一生一世

一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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