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江府小说
蓉江府小说 > 家有逃凄 > 第一章
字体:      护眼 关灯

第一章

 

悠扬的蝉声,勾起了被锁在记忆底层的古老回忆。

炎热的午后,我一如往常般坐在老榕树的浓阴下,静静地仰望着那万里无云的晴空,感受着一阵阵吹拂过我脸庞的南风。

当我脑里正构想该如何度过美丽的暑假时,突然“砰”的一声,一颗从天而降且深具震撼力的篮球,打断了我美丽的冥思。

哪个不知死活的小子竟敢用球丢我?

“思雅,对不起,你没事吧?”季婷跑过来揉着我的额头。

面对季婷温柔的询问,我微微一笑“不要紧。”我把球交还给她。

笑话,被篮球击中怎么可能没事?痛死我了!不过季婷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所以算了,不跟她计较。

“你暑假有什么计划?”季婷一边坐下来一边问道:

计划才刚要想时,就被你的篮球给打飞了。

“如果没意外的话,可能会和往常一样,到日本的外公家度假。”

“真羡慕你。”她垂下头,一脸郁闷地说道:“我一放假就必须回到山上,这是我和父母当初的约定。”

“其实,我也很想跟你一起到山上共度暑假,那一定很好玩,可是”我叹了一口气。

季婷的双眼一转,牵住我的手兴奋地说:“既然如此,不如就跟我到山上去吧!那里空气新鲜,风景极佳,你一定会喜欢的。”

嘿,女人!不要开我玩笑了。山里蚊虫多、交通不方便,一不小心还有可能被毒蛇咬多危险啊!我可不想拿自己的宝贵生命去换取经验。

在心里咕哝几句后,我决定使用我一贯的伎俩,拿父母大人来当推辞的借口。

“我是没问题啦!可是我爸妈可能不会答应。”

季婷向我眨眨眼,露齿一笑“这点没问题,我已经向你爸妈提过这件事,他们非常爽快地答应让你和我一同到山上度过这个暑假。”

啥?你都已经替我安排好一切了,那还问我计划好了没。

老爸和老妈到底在想些什么啊?居然出卖我!

我想此时我脸上的笑容大概有点僵硬吧!“既然他们都没问题,那我”当然是问题多多,我才不要去!可是现在我还有借口推辞吗?

“太好了,思雅。我就知道你会愿意的。”季婷高兴地拉着我手舞足蹈。

喂!我还没同意呢!

但她似乎不让我有反驳的机会。看来,这个暑假我只好待在山上修身养性哕!

“思雅,这次去季婷家,你可要收敛点,别像在家里时一样粗鲁。”老妈在我房里一边唠叨一边帮忙整理我的行李可怜的我明天就要和季婷一起到山上当山里的女孩了。

我慵懒地躺在舒服的床上,跷起双腿,边吃零食边看着老妈忙碌的背影。

“妈,都是你和老爸替我乱出主意的,我根本不想去。”我嘟起嘴,一脸不高兴。

老妈放下手边的工作,转身面对着我。“你平常就是被我们给宠坏了,一点也不像个女孩子,这下有机会让你去山上野一野,不是正合你意吗?”

讲那什么话?我很野吗?

虽然心里有许多抱怨,可是为了博取老妈的同情,我只好发挥我那淋漓尽致的演技,企图让她打消念头,帮我拒绝季婷的邀请。

霎时我眼眶中含着泪光,凄楚地说道:“妈求求你”能在极短的时间内逼出眼泪可是我的绝活之一?

不料她竟摇摇头,没有一丝怜悯。“别对自家人演戏,你那一套只适合骗骗外人,”

唉!这点我了解,因为我在家中没信用嘛!

“老妈,算我求你,如果我这次暑假没去日本,那老头子铁定会把我给杀了。”我苦苦哀求道,这招应该可以让老妈心软了吧!

“我知道,我知道”她自顾自地收拾东西。

“上次你没去日本,差点把外公气死,这次如果又没去的话,他一定会追杀到这里,所以我才要把你送到山上去让他找不到你,你看这招绝吧!”说完还不忘很自傲地朝我眨眨眼。

我瞪大眼睛,不相信这句话是出自那温柔、美丽的老妈嘴里。

“妈,这句话要是被老头子听到你可知严重性?”

“知道啊!”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我眯起眼睛,仔细打量她。真是不会替女儿着想的老妈,她该不会是冒牌货吧;可是这脸蛋、身材、声音都一模一样啊!

“算了,不求你。”我站起身,拍掉身上的饼干屑,掉头就离开房间。

我一下楼,就看见那个晚我三分钟出生的弟弟——蓝少非。他正悠哉游哉地看着电视。

嘿,不知为什么我非常喜欢这个弟弟,大概是因为他的长相和我是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所以我对他非常“宠爱”

我蹑手蹑脚地慢慢靠近他,而他因太过专注于电视情节,根本没察觉我的举动,使我更想用“思雅式”

的爱,好好“照顾”他。

“嗨,亲爱的!”我在他背部非常用力地踹了一脚:

少非显然吓了一跳,他大叫道:“你做什么?很痛耶!”

“因为我爱你。理所当然要好好‘宠爱’你。”

“你宠爱的方式也未免太奇怪了吧!”他痛得几乎快流眼泪了。“我最讨厌老姐了啦!”

看到他欲哭的表情。我已忍俊不住。

“没办法,我在学校压力大,回到家当然要发泄发泄一下-!”

“你在家中是这么残忍的一个人,可是我跟别人说都没有人肯相信,”他抚着刚刚被我“宠爱”的背部,没好气地说道

我露齿大笑“这是因为我有好信用和天生的好演技,所以能帮助我掩饰一切、因此。你也别太多嘴,懂吗?”我掐着他的脸颊以示警告。

“我都没有得到什么好处呀厂他嘟囔着-

“有啊!得到我的爱、”而且闩前只有你专有喔!我加深了力道。

“我才不要啊!好痛。”

我在他的帅脸上留下美丽的“纪念品”——淤青,并且边抚摸他的脸颊,边威胁他:

“记住姐姐的话。只要你一个人受苦,有好几个本来该受苦的人会因此而得救。亲爱的!懂不懂啊?”我自我陶醉地说道:“啊!这种生活不是很圆满吗?”

哇!我简直是神的化身。

“我才不想过这种日子,我想当被拯救的人而且,我也没有这个义务要出来受苦-”

我睨了他一眼“哼!你不入地狱,谁人地狱,”

嘿!身为我的老弟,就该有这种觉悟。

一大早,季婷便来到我家里,硬是把我从床上挖起来。

我揉揉惺忪的睡眼,呆呆地看着壁上的挂钟,才七点耶!

平常这个时候我还在和周公下棋呢!可是现在的我却要提着行李袋和季婷出远门。

出门前,老妈还千叮咛万嘱咐要我入境随俗,别尽是给人家惹麻烦。

其实,这件事不用她说我也可以做得很好,因为我在外人面前,是绝对不可能表现出我“粗暴”的一面。

在公车上,我闲着无聊便找话题和季婷聊了起来。

“婷,我们还要多久才会到达目的地啊?”

季婷的嘴唇弯成一个弧形。“大约还要二个半小时。”

我眼珠子一转“既然还要二个半小时,不如谈谈你的事吧!”

“我?”她讶异地看着我“要谈什么?”

“例如——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一听我这么说,她脸颊顿时出现两朵红晕。

呵!好纯情-看她这模样,铁定是有心上人了。

“我心里的确是有个非常喜欢的人。”季婷把头垂得很低,一副羞怯的模样,

“那就快说嘛!我想听厂她会喜欢什么样的人?这点我可好奇了。

“他是老酋长惟一的孙子,也算是我的表哥?”

“表——哥”我大叫了起来。

“嘘——小声一点,大家都往我们这边看了啦!”

季婷红着脸低声道:“你不要误会,我和他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亲戚,”

原来是远亲,害我吓一跳?

“他的名字叫任宇凡,大我们五岁,长得很帅,有一双仿佛能够透彻人心的动人眼眸,村里面只要是未婚的女孩都非常爱慕他。”

听她这么形容,这个任宇凡好像真的很不错的样子,难怪季婷会爱上他。

“你有向他表白过吗?”

她红着脸摇头:“有很多女孩向他表白过,可是都被拒绝了,所以”

“所以你就不敢开口?”我接了她未出口的话?

“嗯!”她看起来颇失望,我想她真的十分喜欢他。

“真搞不懂你在想什么!说不定他就是在等你去表白呢!”

“真的吗?”她似乎因为我的话,而精神一振,但眼神随即又黯淡了下来。“可是他从没有为任何女孩子动心过,我不觉得我会是那个例外。”

从不为任何女孩子动心过不会吧!难道他是难怪听人家说,长相俊美的男人大部分都是同性恋。

唉!可怜的季婷,喜欢上一个可能是同性恋的人,注定是个无缘的结局。

啊!对哦,我亲爱的少非该不会也有这种癣好吧?他好像从以前到现在都没交过女朋友。不行!我绝不允许他有这种怪癖,我才不要将他交给其他的男人。

“那那我就没办法帮你了,真对不起。”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帮她,只好这么说,口气还稍稍加了点忧伤。

季婷凝视了我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你实在太善良了,这又不关你的事,而你却为我担心:”

呃其实我不是替你担心,而是觉得你很可怜,唉!爱情真让人盲目。

“婷,他既然没办法为女孩子动心,而你又无法开口向他告白,难道你想一直默默地付出感情,而不求他的回报吗?”

季婷微微一笑,就像姐姐一样摸摸我的头。“傻瓜,他迟早会感受到我的爱的,”

要真是同性恋怎么可能会感受到你付出的爱呢?我看傻瓜应该是你吧!

唉!季婷真是一个情痴,害我真不知该怎么劝她走出这种没有结果的感情世界。

“那他现在从事什么样的工作?”

季婷满面春风地说:“他今年已取得硕士学位,大概不用多久,他便会回村里来教书。幸运的话,我们可能会在最近几天见到他,到时候你可不要‘煞’到他哦!”是吗?这会儿我更想瞧瞧这位令季婷大发花痴的人物了。

不久,我们来到山区,本以为已经到达目的地,结果并非如此。季婷告诉我,我们现在站的地方,只不过是山腰,还要走大约半个小时的山路,才算是真正到村子人口。

天啊!还要走半个小时才能到达村子人口,而不是到她家耶!简直是想彻底操劳我的双腿嘛!我心里直犯嘀咕。

“为什么不直接搭出租车到你家?却要走这么一段远路呢?”我不解地问。

她微笑道:“山上没有出租车,也没有公车会进入的。”

&nb/>“why?”不会吧!现在交通不是很便利了吗?

“因为咱们接下来是要爬一千层阶梯。”

一千层阶梯,我没听错吧?我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季婷。

我不要!我要马上回家,我才不想受这种折磨呢!

我赶忙转身,正想往反方向踏出脚步时——

“思雅,你上哪儿去?”季婷硬是把我给拉了过去“应该是往这边走。”

我知道要往那边走,可是我要回家,我不要爬千层梯!我在心底大声抗议。

可惜季婷并没有读出我的心声,还是继续拉着我往千层梯的方向走去。

好吧!既来之则安之,不然还能怎么办呢?看着千层梯,我叹了口气,只好认命地随着季婷一步一步往上走。

一开始我还在心底数着阶梯,不过愈爬愈累、愈数愈乱,后来也搞不清楚自己究竟爬了几级。天啊!我好想念家里柔软的大沙发,可爱的少非

“我走不动了啦!”我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非常狼狈。

季婷扶着我说:“忍耐点,已经第九百层了。”

什么还有一百层?我的妈呀!

我叹了口气,真想干脆像小孩子一样耍脾气,坐在阶梯上哭闹,看季婷会不会因为受不了而背我上去。

可是,我当然不可能这么做。我真恨自己这种不干脆的个性,当初一口拒绝就好了,干吗自找罪受,害得自己现在生不如死。笨蛋,笨蛋!

“思雅,我们休息一下好了。”季婷总算说了句中听的话,不过现在才喊休息,未免太不人道了吧!

“思雅,其实我很讶异耶!”她打开随身的水壶,倒了一杯水给我喝。“平常看你好像弱不禁风似的,没想到居然可以一口气和我爬了九百层阶梯。”

我愣了一下,啊!糟了,地一定在想平常那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我,一定受不了这等折磨,为何竟等到第九百层之后才喊休息?难道她不怕我半途晕倒吗?还是我的演技退步了,让她发现我平常的举动是装出来的?

嗯,不行!我得试探她。“你认为我很弱不禁风吗?”

“不!”她摇头。“其实我不这么认为。”

不这么认为?莫非地真的发现我的秘密了?

不行,我要沉得住气,看季婷接下来要说些什么话。

“虽然你的外表看起来像个病美人,可是我们这么熟,我早就发现你的肌肉比一般女孩子还要来得结实:所以我想你一定常在做运动。”

我用力点头“因为我小时候身体不好,必须常靠着运动来锻炼身体。”

呼!幸好没被她发现我是个忍者这件事,

季婷恍然大悟地说:“原来如此。”她起身“走吧!再不赶路,恐怕连午餐时间都要错过了。”

“好吧!”我马上站起来,跟在她后面,继续尚未走完的阶梯。

下午一点钟,我们终于到达季婷家。

我四处张望了一下,只见原住民的房屋,大部分以石板屋居多,而季婷的家与其他住家比起来算是最好的。

“你就是小婷常向我们提起的好朋友蓝思雅吧?”

季妈妈热情地握着我的手。

我点点头:”季妈妈,你好!”“你果然就像小婷所形容的——样,漂亮、气质高雅又聪明,哪像我们小婷”

她话还没说完,季婷就摆了摆手,打断季妈妈的话“妈,我知道你准备说什么,可是思雅是客人,人家现在很累了。”

“哦,是啊!看我这老糊涂,一看见你们高兴得都忘了你们走了那么长的路-”季妈妈帮我提着行李,热情地招呼我。“请进,就当自己的家,别客气,”

“谢谢季妈妈!”

她转身对我和蔼地笑道:“我不是说别客气了嘛!”

听人家说原住民一向很好客,果然名不虚传、而季妈妈便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夕阳西下,黑夜降临,朦胧的月色笼罩着整个邵族的村落。吃过晚饭后,我步出院子,享受着清风的吹拂。仰头一望,黝黑的天幕只有几颗稀疏的小星星闪着光芒;四周十分寂静,只听见夏夜里的虫鸣,啊!大自然真美!

正当我沉醉于大自然美妙的夜色中时,忽然间却感觉有个火光在不远处飘荡。

我吞了吞口水,心里毛毛的,虽有股想拔腿就跑的冲动,但我并没这么做,反倒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想一窥究竟——

白色的火光仍穿梭在林间,那该不会是传说中的“鬼火”吧?

听人家说晚上最容易遇见这种东西,不会就这么倒霉,被我给撞个正着吧?

我真的想转身逃跑,可是我的脚却不听使唤地直往前移动。啊!莫非我中邪了,要不,我的想法和我的举动怎么会背道而驰呢?

我慢慢地往前走,一双眼随着跳跃的火光移动。

只见那火光忽远忽近,不久之后便停了下来。

咦?该不会是发现我了吧?

我在心底默默祈祷着,希望那火光没发现我的存在。

可是老天爷似乎和我作对似的,我还是让“它”

给发现了。

怎么办?它朝我移过来了!我的妈呀!救命啊!

骤然间,火光照在一张男人的脸上?

“啊——”我放声尖叫,并且迅速地转身逃跑,不过才跑没几步,我便让树根给绊了一下。眼看就要接近大地,幸而有双强而有力的手臂及时将我的腰紧紧箍住,才让我免于摔跤。

可是这双手臂的主人是从后面而来,那

不就是——

“啊——鬼呀!谁来救救我?”我扯开喉咙死命地大叫,身体奋力挣扎着,想逃出这双手臂,但是这双手臂的主人似乎不愿就此放手。

“放开我——”我跟你无怨无仇的,放了我吧!

“小姐,我求你别再挣扎了,不然我们两个都会掉人山谷里的!”一道清朗的男子声音响起。

什么?山谷!天啊!那不是表示如果没有“它”

的相助,我可能已经命丧黄泉了。

“思雅——”

那是季婷的声音,她听到我的呼救声了,太好了!这时候听见她的声音,觉得分外亲切。

一会儿,一道刺眼的光芒正面射向我——那是季婷,当她的手电筒照着我和那双手的主人时,我看到她脸上惊讶的表情。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因为我后面站着一个“鬼”

嘛!

“宇”季婷睁大眼眸,直视着我后面那个“鬼”

那双“鬼手”终于松开我的腰,我趁此机会冲向季婷,躲在她背后。“婷!”能活着见到她真好!

不料那个鬼不但没扑向我们,而且还以悦耳且具磁性的声音说:“你是季婷?”

啥?“它”认识季婷?我顺着手电筒的灯光,往“它”看去——

哇!难怪季婷会呆在原地,这会儿连我也吓了一跳。因为那个“鬼”可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帅哥呢!

我们三个人离开了山谷边,来到一处较为平坦的地方。没有了树木的遮蔽,清亮的月光下,一切都显得十分清晰。

“思雅,我向你介绍,他就是我曾和你提起的任宇凡。”

看见季婷漾着一脸笑意,就算她不说,我也猜得出来他就是那位“同志”

“字凡,她是我的同学兼死党——蓝思雅。”

我伸出友谊之手。“你好,初次见面!”

他绅士地握着我的手“欢迎你来到邵族,思雅!”

在明亮的灯光下,我终于可以清楚看见任宇凡的面孔,他就如同季婷所形容的一样,有俊美的五官以及一对深邃黑亮的眸子,隐约可看出他有一副结实挺拔的好身材。可是,这么高大的男人居然有张比女人还要漂亮的脸,难怪怎么看都觉得有点奇怪。

啊!无所谓,反正他是个“同志”只要他的“另一半”看得顺眼就好了。

正当我在打量着他时,他忽地望向我;我没来得及收回的目光和他的眼神撞了个正着,我连忙转头看向季婷。不过说也真奇怪,为何我的心会突然扑通扑通地猛烈狂跳?不知道他是否发觉我从刚才就一直盯着他看。

这个念头令我发窘,还是赶快找个话题转移他的注意力吧!

“婷,刚才我差点掉下山崖,真是惊险。”我心有余悸地说道。

“这一带的地形比较险峻,而你对这里又十分陌生,刚刚正想警告你时,没想到你已经不见人影了。

你晚上还是少出门好了。”

“是啊!要不是我刚才注意到有个黑影在山崖边晃荡,你可能早就已经失足落下山崖了。”任宇凡说道,一双炯炯有神的黑亮双眸仍旧盯着我。老实说,我被他盯得十分不自在。

“真的非常感激你。”我向他点了个头,不知怎么的,竟觉得脸庞有些燥热。

他摇头。“不!没什么,你太客气了。”

“宇凡,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季婷热切地问。

“就刚刚哕!本来是想到处走走,没想到正好看见她,我还以为是有人想不开要自杀,谁知道居然被她当成鬼了。”

“什么?你把宇凡当成鬼?哈——”季婷望着我大笑。

有什么好笑的!讨厌!

“我才不是想自杀呢!我只是想出去散散步而已。”

我拧起眉心,不满地说道:“谁晓得有人闲着没事做,拿着火把到处乱逛,任谁都会误认为鬼火的嘛!”

“不要再多作解释了,总而言之,就是你胆子小。”

季婷调侃地说道。

“婷——”我噘起嘴不依地叫道。这家伙居然见色忘友,不站在我这边,可恶!

“好啦!你们也该回去了,山上的夜里还是蛮凉的,思雅没加外衣恐怕会着凉,”任字凡开口道。

听他这么一说,我心里突然觉得有股暖意,没想到他竟然如此细心、体贴;看来,除了俊秀的外表外,他还有其他吸引人的地方。

“嗯,那我们回去了,明天见。”季婷看着他的眼神,有着难以掩藏的爱意,我想得果然没错,她是真的很喜欢他。

“再见!”向任宇凡道别后,我跟季婷转身离开。

不知道是不是我太敏感,我总觉得有道灼热的目光紧紧跟随着我

任宇凡一直看着蓝思雅渐渐走远的背影,直到她没人黑暗之中他才收回视线,轻轻地叹了口气。

只是第一次见面,为什么就有这种强烈的感觉?

难道真有所谓的-见钟情他一直以为这种事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她并不是他见过最美的女孩,但任宇凡却从她的眼眸里看见一股很特殊的气质。

奇怪的是,他仿佛可以一眼看穿她的心,但又觉得那种感觉令他捉摸不定,他被她吸引了吗?

这么说似乎有点荒唐,不过,任宇凡心里却有一种感觉,自己已经喜欢上她了——就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

唉!爱情本来就是没有任何道理可言的?

一大早,季婷便到自家经营的果园去帮忙,下午才会回来陪我。

现在家中只剩下我一个人闲着发慌没事做,灵机一动,我便想出外走走-

可是一想起昨夜自己闲为地形不熟差点跌下山崖,仍然心有余悸呢!不过若一直待在屋里的话,那我何必大老远跑来山上度假,大可躲在家中期负少非还比较实际-为了不辜负自己走了-千层的阶梯来到这里,还是决定到处去看看;反正现在是大白天的,只要不走远应该就不会有事!

才走没多久,我突然看到前方的一棵大树上好像有着什么东西正隐约动着:

我好奇地走近一看,霍地,从枝叶间探出一张恶作剧的鬼脸。

“啊——”我吃了一惊,本能地紧闭眼睛尖叫。

“对不起,思雅。是我——”

咦?这声音好耳熟,好像是任宇凡的声音,我睁开眼睛一看果真是他,当下我觉得我的头顶已经在冒烟了。他是生来吓人的吗?

“任大哥,原来是你啊!”心里虽然气得很,但我还是保持淑女形象地说道。

“一大早,你想上哪儿去?”任宇凡噙着笑问道,一双眼闪亮亮地望着我。

看着他在灿烂阳光下显得格外耀眼的笑容,我竟然有些目眩。

我慌乱地低下头,心想我一定是昨天被吓得晕头转向了。”四处闲逛呀!待在屋里挺无聊的。”

“你吃早餐了吗?”他一见我摇头,急忙说:“你等我一下”

说完,他身手矫健地从树上摘了两颗红色果实,跳到我面前。

这家伙是属猴的吗?身手这么利落。

“喏,请你吃,算是赔罪。”他拿了其中一颗果子,先擦干净才放到我手中。

“吃呀,很好吃的哦!”他把果子往身上擦一擦,自己先咬了一口。

这是什么水果呀?我怎么好像从来没见过,能吃吗?

可是看任宇凡吃得津津有味的,如果我不吃,好像很没礼貌。

我深吸了一口气,怀疑地问:“这果子好吃吗?”

他点点头。“嗯!真的很好吃,在外面住时都吃不到,蛮想念这种果子的味道。”

既然他都说好吃,那我也试试看好了。

我跃跃欲试地拿起果子往嘴里咬了一大口。天啊!好酸!真想吐出来不吃了。可是看任宇凡一脸既期待又怕受伤害的表情,我只得硬着头皮,勉为其难地把那一口果肉给吞下肚,然后对着他说:“呃其实我并不饿啦,我带回家品尝好了,”说完,赶紧将它收在背包里。

看着我收起那颗酸溜溜的果子后,任宇凡才又笑着说:“不如今天就由我充当导游带你到处参观,好吗?”

不让你当导游行吗?看你的样子,我似乎没有第二个选择了,而且你都开口了,我能掉头就走吗?虽然我是蛮想这么做的啦!

我耸耸肩,笑道:“好,那就拜托你了。”

任宇凡牵起放在地上的脚踏车,幽默地道:“请上坐!美丽的小姐。”

我被他的话给逗笑了。“谢谢!”

坐上脚踏车的后座,我却不知该把手放哪儿好;山区的路又崎岖不平,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我只好轻扶着他的腰际,以免一个颠簸将自己摔了出去。刹那间,我似乎感觉到他结实的身体震了一下,但我并没想太多

“你要带我去哪些地方参观?”为了避免尴尬,我赶紧找了个话题。

“学校。”

“很远吗?”

他摇头。“就在附近。”

“婷告诉我,你今年要回到这里的小学教书,是真的吗?”

“没错,暑假一结束,我就要到学校任教。”

我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地道:“你不觉得委屈吗?来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教书。”

任宇凡回头看了我一眼,淡淡一笑:“怎么会委屈呢?这里是我出生的地方,也是栽培我的家乡,这里老师来来去去,一直没有老师肯久待下来,既然我多读了些书,为何不贡献点心力,为族里的人做点事呢?”

啊!我真是个笨蛋,居然问他这种蠢问题,不知道他会怎么看我?

“你说得很有道理。”我尴尬地笑道“我最欣赏像你这种懂得饮水思源的人了。”希望可以藉此挽回刚刚的失言。

任宇凡又回头望了我一眼,这一回,他的眼神很温柔。

我心中一悸,那奇妙的感觉再度浮现。不会吧?他可是个“同志”耶!我怎么可能被他电到

我们一到小学的校门口,就有位老者热情地朝我们走来。“你来啦!宇凡。”

“好久不见,校长!”原来这个看来慈祥的老者是这所小学的校长。

这位年老的校长看了我一眼,问任宇凡:“这位美丽的女孩是你的女朋友吗?”

女朋友有没有搞错?我怎么会是他的女朋友呢?何况他还是个不会对女人动心的“同志”不过我却被校长的称赞捧得有点陶陶然。

“呃她”任宇凡居然有些结巴,甚至还脸红了呢!

老校长没说什么,只是呵呵大笑,让我觉得乱尴尬的。

老校长转向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蓝思雅。”我不好意思地笑笑。都是他啦,没事带我来这里,害我差点下不了台。

“果然人如其名,一样的美。”老校长笑呵呵地打量着我。

“谢谢厂这下我更不好意思了。

这时,忽然有一群小孩蜂拥而上,团团围住任宇凡。

“宇凡哥哥,我们好想念你哦!”小孩们的推挤,将我挤到一旁,似乎故意忽视我的存在。

任宇凡伸手抱起其中一位小女孩“我也很想你们啊!”奇怪?我总觉得这群小孩好像对我有敌意,我又没惹他们,

“宇凡哥哥,她是谁?”一个小男孩指着我问。

“她是我的朋友,叫思雅。”任宇凡空出一只手摸摸他的头。“你们快叫思雅姐姐。”

“我们才不要叫她,都市丑女!”小男孩向我做鬼脸。

好大的胆子,竟敢叫我丑女!可恨的臭小孩,下次别再让我遇见,否则,铁定教你吃不完兜着走!

“亚鲁,我平常教你们的礼貌都不见了吗?”老校长皱着眉,怒声斥责道,

“宇凡哥哥,我可没有哦!”在任字凡怀中的小女孩以稚嫩的童音撒娇,但是我发现她却悄悄地瞪了我一眼。

“我知道,只有美美最乖了。”任宇凡微笑地拍拍她。

看来他是没看见刚刚那一幕了,我是招谁惹谁。

“美美,你是叛徒——”那个名叫亚鲁的小男孩对着小女孩叫道。

美美马上嘟起小嘴“我才不是!”她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真是惹人怜爱。

“宇凡哥哥,她才不是我们的姐姐,在我们的心目中只有婷姐姐最好。”亚鲁瞪着我大声嚷嚷,

“对,婷姐姐最好。”其他男孩们附和着。

任宇凡板起面孔“你们唉!”他似乎也拿这群小毛头没办法。

什么嘛!看来我不出声不行。

“你们所说的婷姐姐是不是季婷?”我努力压抑住心中的那把火,尽量表现出温和的态度、柔和的神情,唉!我实在太佩服自己了,简直把“忍者”的精神发挥到极致了嘛!

“是又怎么样?”亚鲁还是一副不屑的模样。

哼!死小子你很践嘛,待会儿要是四处无人的时候,我一定要好好“照顾”你。

“我是你们婷姐姐的好朋友,要是地知道你们一群人欺负她最要好的朋友时你们说她会怎样?”

“你是婷姐姐的好朋友?”一群孩子都吃惊地盯着我。

“是的。”我望着他们,脸上保持笑容,忍忍忍,可不能被这几个小毛头惹得现出原形了。

小孩们互看了一眼,又说:“宇凡哥哥,她说的是真的吗?”

“她说的全是真的,你们如果不赶快向思雅道歉,我再也不理你们了。”任宇凡板着脸说。看着他这么尽力为我伸张正义,心里不免有些感动。

这群小孩果然禁不起恐吓,面面相觑后,便很识相地相继道歉:“对不起!”

我笑着摇头。“没关系,我不介意。”哼!才怪,其实我心里是非常之——介意。

竟敢叫我“丑女”!臭小孩,你们放心,我会努力记住你们的。

离开小学后,任宇凡便载着我直接回季婷家。

“对不起,思雅。我没料到小孩子们会有此反应:”

看得出任宇凡为刚刚的事感到很过意不去。

“没关系,”我盯着他的背“婷的确是个温柔体贴,对人又和善的好女孩,也难怪她会如此受小孩们的喜爱。”

“你也不错呀!面对一群怀有敌意又顽皮的小孩,还能够以笑脸相待,这种耐性和脾气我可真佩服?”他的话里带着笑意。

耐性我可没有什么耐性,只不过是我的演技太好了而已。

我抬起头,视线越过任宇凡高大的身躯却看见季婷站在大门口,直朝我们的方向凝视,眼神中似乎有些落寞。

她为什么会用那种眼光看着我?该不会是有所误会了吧?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我不管脚踏车停好了没,便匆忙跳下车,也让任字凡差点重心不稳跌下车。

“思雅,你有没有怎么样?”他紧张地回头问我。

我匆匆摇头,凭我一流的身手,这种小动作哪能难得倒我?

“婷——”我高兴地跑向季婷“季婷“你回来啦!”

季婷看看我,又瞧瞧任字凡,眼底闪过一丝落寞,但随即又恢复平时的笑容-

可是,地眼里那一闪而过、不易察觉的落寞还是让我发现了,糟了!地肯定误会我和任宇凡了。

“你们去”季婷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任宇凡拭了拭汗“我和思雅去了一趟学校,刚好遇见很久不见的老校长,于是便和他聊了起来。”

“是啊!老校长人很风趣,也非常健谈,我挺喜欢他的:”我补充说明,

见季婷脸色惨白,我知道自己好像愈描愈黑了,

“现在我把思雅安全地送回来,任务已完成,我想我也该走了。再见!”任宇凡说完便骑着脚踏车准备离去。

“宇凡”季婷低声唤他,声音柔得吓死人,

任宇凡回过头来。“还有事吗?”

我一看任宇凡那副样子,就知道他到现在一定还不晓得季婷的爱慕之意。

我侧过头去看季婷,哇塞!那眼神简直已将心中爱意全表达出来了、只可惜那个大木头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只是笑着点头。

“你要回家了吗?”季婷关心地询问。

“是啊。”

“那路上小心。”

“再见!”

目送任宇凡离开后,季婷还痴痴地望着他逐渐消失的背影——

喷啧!真是个痴情女。“别看了,又不是明天就见不到了。”我开玩笑地看着她。

“你们今天一整天都在一起吗?”季婷转头望着我,

我就知道她会问我这个问题。“谁教你都不陪我,我只好到处乱逛;结果在半路遇见任大哥,而他又自愿充当导游,我当然没理由拒绝。”

“你们只到学校吗?”她盯着我追问,口气就好像在质问犯人似的。

我皱皱眉,虽然不喜欢这种感觉,但我知道她一定有所误会才会这种口气,因此也没理由怪她?

“说起学校,我还被一群敬仰你、崇拜你的小表们欺负呢!”对于这点我还是很不满,怎么说我也是个成年人了,竟被一群小表头瞧不起,真是没面子。

“是亚鲁他们吗?”她问。

“嗯,那个带头的小男孩好像是叫亚鲁没错。”

“他们是比较顽皮一点,你可不要介意。”季婷浅笑道。

我放下背包,才想起里头有一颗早上任宇凡送我的不知名果实。我把它拿出来,准备丢人垃圾桶里。

“那是什么?”季婷盯着我手中的那颗红色果子问道。

不知名果实啊!谁知道?我只知道我现在想把它丢人垃圾桶里。

“是任大哥摘给我吃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你也知道我这辈子最痛恨吃酸的东西,所以只咬了一口就没吃了。”

季婷没说什么,只是直盯着那红色果实。瞧她盯得目不转睛的,难道她想吃吗?

“你想吃吗?我只咬了一口,应该没关系吧!”我把果子放在她手上。

“你晓得这是什么水果吗?”

我摇头耸肩。“不知道,我从没见过这种果子。”

那么难吃的水果我也没兴趣知道。

她接下来的话却着实让我吓了好一大跳。

“它是我们邵族的‘情人果’。”她缓缓地道。

“情人果?”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什么情人果,听起来不太妙。

“它盛产于夏季,果肉又是红色的,因此拥有‘热情如火’的美称,而族人会在一年一度的丰年祭上采收情人果,让未婚的男子在跳完‘求偶之舞’后,将情人果献给最心爱的女孩;如果女孩愿意接受男士的爱意,则会收下它,并且大咬一口果子。若是在平时,男子也会请他心仪的女孩吃情人果,以表达爱慕之意。”

什么?按照她这种说法,那我不是被“强迫中奖”

了有没有搞错,谁知道这种规矩。

“别跟我开玩笑,只不过是一颗普通又难以下咽的果子,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意义存在,你不要吓我,”我才不相信呢!

季婷一脸严肃地说:“我不是开玩笑的,这是我们这里的习俗。”

如果那颗果子真有这种意义,那季婷岂不是对我误会更深了。

“反正我又不是你们族里的人,放心吧!我是不会跟你抢任大哥的。”我慎重地声明。“我没那么差劲。”

而且我对“同志”也没什么兴趣。

她一愣,低下头来。“我我没这个意思。”

你就是这个意思,我明白!

“像他那种‘异类’,对我是绝对不会感兴趣的。”

不过,也绝不会对你有兴趣。

“异类?”季婷不解地问。

“同志呀厂为了季婷好,我还是应该提醒她才是。

她闻言愕然地看着我。“你怎么会认为他是同性恋?”

“你说的呀!”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她一脸困惑地望着我。

想耍赖!好吧,那我就直说了。“你不是说他从不对任何女孩子动心吗?”

季婷无奈地笑笑“那也不代表他就是同性恋啊!”咦?难道真是我自己想错了?不知为什么,一听到她这么说,我心中竟莫名地松了一口气,甚至有点——窃喜?不、不,我甩甩头想把这个念头从心里甩去。

“好吧!就算他不是‘玻璃圈’的人,那也不代表他送我情人果就是向我表达爱慕之意,他当时只是怕我没吃早餐,才摘给我止饿的。”我大声地说着,不晓得是想向她解释还是说服我自己。

“是吗?”她轻声低喃,似乎不太相信我的话。

我没好气地瞪着季婷,地简直是个不可理喻的痴情女;我看她已经被爱情这玩意儿冲昏头,甚至有点神志不清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湖却莫名地波动着

这天夜里,我辗转难眠,脑子里尽是想着白天和任宇凡相处的情景,还有季婷所说的那些话、

其实,任宇凡真的是一个很有吸引力的男人-他外表俊朗、个性温柔体贴,而且他有一双仿佛能勾人心魄的深邃眼眸,

原本我一直以为他是个同志,结果,原来是我自己会错意,事实根本不是那样。但知道他不是个同志后,为什么我心里会突然有种喜悦印安心的感觉?难道我喜欢上他了?不可能!我们才见过两次面而已,况且他可是季婷的心上人。

唉!愈想愈心烦、愈是理不出个头绪。

我满怀心事地坐起身,把视线移向窗外,只见一轮银白的明月高挂天际,凉凉的夜风吹过树梢;夜已沉而我却一点睡意也没有。

倏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走廊传来,然后是开门、关门的声音。

应该是季婷吧!这么晚了,她不睡还跑出去做什么?

好奇虫又慢慢地爬上心头,好吧!我就跟去一探究竟,看她到底在搞什么鬼。

当我正准备从二楼的窗户往下跳时,才想到我还穿着睡衣,行动不太方便,看来得赶紧换上夜行衣,否则就跟不上她的脚步了。

我赶紧打开行李箱翻找了起来但我几乎快把行李箱都翻遍了,还是找不着身为忍者必备的行头——夜行衣。

奇怪!我明明记得老妈在帮我整理行李时,有放进夜行衣的啊!为什么不见了?我心烦气躁地随手将行李箱高举,准备把它甩出去泄愤,却发现行李箱最底部有个夹层,并且鼓鼓的。好像有什么东西;我打开来一看——

原来藏在这里,难怪我总觉得没几件衣服的行李箱怎么那么重?原来老妈把忍者所有的基本配备伞装进夹层里了,嗯,不愧是老妈,还真细心,这次多亏有她了。

我迅速地换上夜行衣,顺便将所有基本配件带齐,那是忍者必须随身携带的,

我自窗口纵身一跳,顺利地着地之后,便以极快的速度悄悄地跟在季婷身后,直到她停下脚步,我便跃上离季婷后方三公尺远的大树上。

突然我看见有个身影站在季婷身前,咦?在那里等着她的人是谁?

“这么晚了,你找我有事吗?”

老天,是任宇凡!那他们是在约会-!

我真多管闲事,干吗跟上来?当我正准备转身离去时,季婷突然问了任宇凡一句话,让我大吃一惊。

险些坠下树来。

“你喜欢上思雅了,对不对?”她的音调微微地颤抖着。

“为什么问我这个问题?”

季婷垂下头“我感觉得到你似乎很喜欢思雅。”

“这是女人的第六感吗?”任宇凡轻笑着反问,

“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上她了?”季婷再一次问道。

我能想象得到她心里的紧张,但我又何尝不是呢?我几乎是屏气凝神地等着任宇凡的回答:

他迟疑了牛晌,才缓缓地开口道:“对不起,这个问题连我自己都还无法确定,所以我无法回答你什么。”

“是吗?”

任宇凡走近她“夜深了,我送你回家吧!”

季婷摇摇头。“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

“那你要小心点,晚安!”说完,任宇凡便率先离去,颀长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黑暗中。

我看到季婷轻叹了一口气,山转身往回家的路上走去。

我想她一定是松了一口气,因为任宇凡并没有说他喜欢我。

不过,我心里居然有些许失望的感觉

我比季婷提早回到家,一回到房间,我立即换下夜行衣,迅速地穿上睡衣,躺回柔软的床铺上。

如果我猜得没错,待会儿季婷一定会来找我。

果然不一会儿,我便听到她的脚步声停在我的房门前?半晌,她才轻敲着门。

“思雅,你睡了吗?”她压低声音问道。

我坐起身?“我还没睡,门没锁,你自己进来吧!”

季婷打开房门,走到床边坐了下来。“再过几天是族里的丰年祭,你愿意参加吗?”

我咧嘴一笑:“当然愿意哕!我既然来到这里,就绝对不能错过你们的丰年祭要不然就太可惜了。”

“那么明天我请我妈为你订做一件邵族的服装,好让你在丰年祭时穿,”她拉着我的手说道。

我看着她的脸上明显地少了以往的热络。

“会不会太麻烦季妈妈了?”

她摇着头轻笑“当然不会,这还是我老妈的意思呢!”

“婷”我唤了她一声,随即垂下头。“我觉得我来到你家之后,好像为你带来了许多麻烦。”我说的是实话,要不是我,她也不会变得这么忧郁。

“你胡说些什么?倒是我邀请你来我家度假,却没好好招呼你,该说抱歉的人是我。”季婷柔声说道。

她客气的答话,更让我觉得自己做错什么似的。

我轻叹了一口气:“婷,你变了。”

“你在说广告词呀!”季婷忍不住笑了出来。

“我只是忽然觉得我们的友谊似乎不像以前那么坚固,”

她一愣,敛起脸上笑容道:“为何你会这么认为呢?”

“我知道你很喜欢任大哥,可是”其实我们都知道症结在任宇凡身上,

季婷垂下眼睑“我了解你的意思,我也知道感情的事是不能够勉强的,就算我硬把他抢到手,那又怎样?那也不代表我们未来就一定是幸福美满的。

所以,我想”

“想什么?”我急切地问。

她凝视着窗外,遥望远方,思索了一会儿才对我说:“我想,宇凡喜欢的人如果是你,那我就放弃,也会诚心地祝福你们,”

“婷,你误会了。我和他根本没什么!“我紧蹙着眉心。

季婷摇摇头笑道:“算了,顺其自然!不管他选择谁,我都会祝福他。”

“你确定你真的能这么轻易放下对他的感情?”我很怀疑。

“怎么?你就这么不信任我吗?”她噘起嘴低声叫道。

“教我怎么相信你?你那么喜欢他!”我居然有点恼怒。

季婷微感诧异地轻挑秀眉。“喂!我发觉变的人好像是你耶!”

我心头一紧。“什什么?”

“你的脾气好像变得较急躁;不过,这是好现象。”

“什么意思?”我立刻恢复平日的模样,若无其事地看着她。

“自从我认识你到现在,从没见过你发脾气,虽然你脸上总是挂着笑容,但心里有事却不肯告诉任何人,就像对谁都不信任一样。”

我抿着唇:“有吗?我怎么不觉得?”

“虽然我们认识也有几年了,但我还是觉得不太了解你,而你有心事也从来不和我谈,其实我真的十分希望能分享你的心事,因为我一直把你当成是最要好的朋友,但是我却不知道你心里是否也这么想。”她说完便起身“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晚安。”她带上门离去、

直到她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后,我才松了一口气,再次躺回柔软的床铺,合上已经有点沉重的眼皮,但我的头脑却异常清醒。

她的话就像一把钥匙,而记忆一旦被开启,所有的往事便一一窜了出来——

记得是在小学四年级的一个下午,我无意间向好朋友道出我是个中日混血儿的秘密,她先是一脸惊讶,然后笃定地告诉我,她不会把这个秘密告诉任何人。

结果才一转身,她不仅到处宣传还联合其他同学一起欺负我。他们就像小恶魔一样,骂我是杂种、小日本鬼子,甚至殴打我,可我并没有还手;因为我的确是个混血儿,但我可不承认自己是他们所说的杂种-我真的不明白,我的父母只是不同国籍罢了,为何他们要说得那么难听呢?

终于有一天,我被逼得退无可退,怒气终于爆发了,我疯狂地扑向取笑我的人,与他们扭打成一团:老师一赶到教室时不分青红皂白地就重重地甩了我一巴掌,体形瘦弱的我,根本禁不起重击,当场便昏了过去。

等到我醒来后我才知道自己已在医院的病床上躺了一星期。

据医生说,我当初被那位男老师甩了一巴掌后,撞到了墙角,导致有恼震荡的现象,因此昏迷了一星期,才总算醒了过来。

出院后,我并没有回学校去,而那位打我的老师也受到了学校的惩处、父母经过一番慎重的考虑,决心把我送往日本交给外公教育,而外公将我训练成忍者。从那时候起我便告诉自己,除了家人以外,以后绝不再相信任何人。就这样,我戴上完美的面具周旋在众人之间,在面具底下冷眼看尽人心的丑恶和自私。

季婷真是没良心!竟然只丢给我一张破地图,要我自己在山里冒险,太不够意思了。

这张地图其实只是族里的人简略绘制而成的,标示得根本不清楚。我只不过想找到地图中所标明的一条小溪流,但是胡乱地走了老半天,就是找不到。

最后我只能瞪着地图发呆,不知如何找起;

蓦地,我突然觉得背脊上传来一片灼热感:

“需要我帮忙吗?”任宇凡低沉略具磁性的嗓音从后方传来。

我猛地旋身,诧异地与他异常温柔的目光接触,我们就这样静静地注视着彼此,慢慢地,我整张脸都热了起来,从来没有一个男人,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我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想闪避他那热烈灼人的目光。

拜托!他怎么又来了?只要他一出现,我就全身不对劲,那种感觉教我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不说话?”半晌,他终于开口,柔声地问着我。

“喔,不用了,我不需要你的帮忙。”我口是心非地摇头,其实我现在是非常需要他的帮助。

他顿了一下,显得有点尴尬。“不需要我帮忙的话,那我走了。”说着说着,他转身便要离去:

“等等一下。”我一急,连忙扯住他的衣角“我我是怕会给你带来麻烦:”

“麻烦?”他回头看着我,嘴角微扬。

我认真地点头:“对,我怕别人会”

“怕别人误会是吗?而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季婷:”

我愣了一下,他怎么知道?

“不是。”我矢口否认:

但他深邃的眸子牢牢地攫住我,像似看透了我的心。

我一慌,又急忙别开眼神:怕他再继续这话题,我赶忙找了个话题:“对了,你要去哪里?”

说完他拿出钓鱼用具“你看,我带了钓竿。”他指着另一座山头“那边有个清澈见底的小溪,溪里头有很多鱼。我准备去钓鱼,想去吗?”

“你常去吗?”我兴致勃勃地问。

“那是我小时候一个人常去的地方。”他眯起眼睛,目光集中在我脸上。“你想去吗。”

“好啊!”我随口应了一声。

其实是他的眼神让我觉得意乱心慌,若再杵在这里和他对视的话,恐怕我会迷失在他的双眸里了。

“好啊!那我们走吧!我相信你一定很会喜欢那个地方的。”他微微一笑,不等我回答,便拉起我的手往前走。

我跟着他的步伐,一步步走着,一颗心起起落落,有种难以形容的甜蜜感觉正慢慢溢了开来

我们走了好久,越过了一座小山头,但离目的地还有一段距离。

“哎哟!好累,我要休息。”我咕哝地说道,甩开他的手找了颗大石头坐下。

太久没运动了,现在只爬了一座山,我整个人就像快虚脱了一样。

“你脸不红气不喘的,一定还可以继续赶路。”任宇凡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地将我拉起身:“快走吧!”

呵!你对我还真是观察人微耶!知道我还能继续赶路。

不行!我得想个办法让他不再催我走路,虽然我还可以继续走,但真的觉得好累哦!

我马上使出绝招,从喉中升起一声哽咽,紧咬住下唇,眼中霎时闪烁着泪光。怎样?够可怜了吧!

任宇凡一愕,果然上了当。“这思雅,你别哭,我们就休息一下好了。”

他放开我的手,扶着我坐了下来,十分担心地望着我。

我才不理他,自顾自地从背袋内拿出水壶,咕噜咕噜地大口喝起水,也顾不得形象了;都快渴死了,要演戏的话,等我解了渴再说。

我想他心里一定觉得我很奇怪,刚刚还可怜兮兮地闪着泪光,这会儿又马上变了个样。“你不会不好意思吗?”他比着自己的口,一副有所求的模样。

我扬一扬眉,故意说道:“我看你脸不红气不喘的,应该不需要喝水吧!”我拿他刚才说过的话砸了回去。

“你”他涨红着脸,说不出话来。

我见状大笑,一时忘了掩饰,露出毫无心机、率直的本性。

“跟你开玩笑的,别生气!”语毕,我又咯咯地大笑:

任字凡突地眯起眼睛,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良久,他笑出声。“你现在的个性和我当初见到你时,好像完全不一样了。”

我心中一悸,他的一句话,惊醒了我所有的危机细胞。

“有吗?我还是我呀!”我敛起笑容,倒了杯水给他,想趁机转移他的注意力。

我曾经立过誓,绝不在他人面前展露自我。但最近是怎么搞的?我居然在他和季婷面前,不自觉地收起防备之心,展现出最真的自己,难道来到这与世无争的山上,我也因而减少了防人之心吗?这怎么可以!

“为什么要收起那天真无邪的笑容?难道你不知道这样的你最美吗?”任字凡凝视着我。

我轻咬着下唇,重新武装起自己。“不关你的事。”

他轻蹙着眉头道:“刚见到你时,总觉得你让人有一种难以亲近的感觉。”他顿了一下,又说:“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我却发现你是故意把自己的心封闭起来,不让别人进入,也不让自己出来,虽然脸上常挂着笑容,可是心里在想些什么实在令人摸不着,使得想亲近你的人总会却步。”

他的话直直地撞进了我内心深处。

我凝视着他,鼻子一阵酸楚,喉间也哽塞住。一时说不出任何话来。

“可以让我帮你把碎掉的心填补起来吗?”

他温柔的笑容与真诚话语让我感到好窝心,可是

“心碎等于心死,没必要填补起来?”我低下头道:“况且,我也已经习惯自己一个人的日子了。”

过了许久,他才又开口:“别再封闭自己了,敞开心胸、接纳别人的好意,对你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我望着他,感觉到自己冰封多年的心,似乎有某一角被融化了,

季婷曾对我说过,任宇凡有双能看透人心的眼眸,果然是真的。

我沉默了半晌。“我试试看,但我不能保证?”

“只要你愿意试,就已经成功了一半!”他扶起我“走吧!否则还没赶到溪边,天就黑了。”

我仰望着蓝蓝的天空。“不了我没兴趣摸黑回家。”

“想放弃啦?”他微笑地望着我。

“改天你约季婷去吧!”我若无其事地说道,想看看他听到季婷的名字会有啥反应?

“再说吧!”他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

不知道是否是我太敏感了,我好像看见他黑眸中闪过一丝落寞。

“那今天只好不去-!”他又恢复笑容地牵着我的手“我们回去口巴!”

我深吸了一口气,感觉由他手里传来的一阵暖意,使我猛地想到“安全感”这三个字。

突然间,我有股想逃的冲动——想逃到没有他的地方,任谁也找不着我。

这样,我就不必面对流动在我俩之间那股微妙的情愫。

&nnbsp;丰年祭——一个令人既兴奋且紧张的大日子终于揭开序幕,使得原本就不大的村子,如今挤满了回乡的游子。

凌晨六点,季婷来到我的房间,硬是将睡眼惺忪的我叫了起来,要我换上正式的服装,并为我打捞

番。

当我的意识完全清醒时,已站在一堆邵族妇女的面前了,望着她们对我评头论足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扮,还真有些不习惯,

不过,我也偷偷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这些中年妇女里有位高贵、典雅的妇人,她应该就是任宇凡的母亲吧!见季妈妈对地如此热络的模样,就不难知道她是多么盼望这门婚事了。

不过看来看去,季婷可以说是最有希望的人哦!虽然在场的妈妈们都希望把自家的女儿推销给任宇凡,可是他的母亲似乎比较喜欢季婷,所以说她的机会应该比别人大。

“思雅——”季婷在我耳畔小声地叫唤。“我们该溜了,否则就要错失看邵族勇士们进场的镜头,”

“怎么溜?这么多只眼睛直盯着我们瞧。”我压低音量说道。

“我有办法!”只见季婷走到母亲的身旁,对她说:“妈,我和思雅去一下洗手间。”

“哦,那快去快回-”

“嗯!”季婷应了一声,转向我偷偷地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又对她母亲说:“我们会马上回来的,”

说完,她便拉着我跑了出去,带我来到一个颇高的看台上——

“从这里可以看到广场上的全部情形。”听得出她语气十分兴奋。

“真的耶!”从看台上的确可清楚地看见勇士们进场的情景,场面果然非常盛大:真是名不虚传,让我不禁看傻了。

“你看——”季婷指着她父亲得意地道:“我老爸就站在酋长旁边。”

“季爸爸是长老之一吗?”我好奇地问,

“对,他是酋长身边不可或缺的左右手。”

“如何分辨他们职位的高低呢?”

“愈靠近酋长的位子,职位愈高。”

唔,这么说来,季婷的爸爸在族里显然有着非常崇高的地位,

季婷又指着老酋长另外一旁的年轻男子道:“那个人叫任维扬,是酋长的小儿子,也是宇凡的叔叔。”

好年轻的叔叔!真有点羡慕,我突然想起久未谋面的小舅。

“任维扬几岁?看起来年纪轻轻的就担当要职,应该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大概二十八吧!好像长宇凡三岁。”

任维扬的面貌的确与任宇凡很相似,只不过多了一股成熟稳重的男人魅力。

“我来到这个村子也有几天了,怎么从没见过他;”

我不解地问道。

“他长年居住在德国,是个事业繁忙的企业家。他是因为丰年祭专程赶回来的。”季婷睨了我一眼,警告地道:“他是个危险人物,你最好不要接近他,”

我看了季婷一眼,觉得奇怪,为什么她叫我不要接近他呢?难道那个叫任维扬的家伙真的很坏吗?

我还来不及追问季婷原因,便发现任维扬那对犹如鹰眼般的锐利眼眸,好像直盯着我们这边,

我倒抽了一口气,扯了扯季婷的衣襟。“婷”

她竖起食指点住我的唇。“嘘——别吵!”

“不是呀!那个人好像在看我们。”我比着任维扬。

可是,我这一比,他好像更注意我了。

季婷对我的话置若罔闻,只是拉着我叫道:“你看,你看!是宇凡耶!”

我是看到了,看到——任维扬锐利的双眸一直盯着我不放。偏偏身旁的花痴季婷又完全忽视我的话,真是标准的见色忘友?

“宇凡好帅哦!你说是不是?”季婷兴奋地低喊道。

我恍恍惚惚地点了点头。死季婷,你给我记住。

季婷这时终于察觉我的异样了。“你身体不舒服吗?思雅。”她摸着我的额头“没发烧啊!”唉!你终于注意到我的不对劲了,我还以为你眼里只看得见任宇凡——个人呢!

“我看我还是先带你回去休息吧!”

不!只要带我离开那个男人的视线范围就好了。

“呃,我不要紧。”我急忙又说:“婷,我们不是答应你妈要马上回去找她的吗?是不是该走了?”

“也好,反正接下来也没什么好看的。”她点点头。

在走之前,我又瞥了任维扬一眼,见他似乎没在看我,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被他盯着看的感觉真不舒服。

“嗨!季婷,好久不见。”我们才刚离开看台,就有一个打扮妖艳的女人走过来向季婷打招呼-

这女人是谁?身上的香水味实在有够呛鼻,

“好久不见,娜妲。”季婷也微笑道。

这时,这个叫娜妲的女人居然不屑地瞥了我一眼?

奇怪!我又没招惹她,长得一副欠扁样,还敢用那种眼神瞄我。什么嘛!践得二五八万似的,浓妆艳抹的,也不怕熏死满山的无辜昆虫;

季婷也真是的,怎么会有这种朋友?

“思雅,她是娜妲。”季婷热心地为我介绍,又对娜妲说:“她叫蓝思雅,是我的死党。”

虽然我很不喜欢这个叫娜妲的妖女,但她毕竟是季婷的朋友,我还是忍耐一点好了,不要让季婷为难。

“你好!”我礼貌地一笑。然后伸出手来,可是娜妲却迟迟没有响应,让我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中。

“很抱歉,我有洁癖,不喜欢和陌生人握手。”她接着又小声地咕哝:“脏死了!”

这欠扁的妖女,竟敢让我难堪!她最后那句话音量虽小,但我可是听得一清二楚,相信季婷也听到了。

“呃,娜妲,你刚回来对不对?可以告诉我有关你在日本生活的情形吗?”季婷似乎刻意想转移话题。

“好啊!我们到旁边去聊。”娜妲说完便拉着季婷离开,留下我一个人伫立在原地。

臭妖女!要不是季婷在旁边,我早就一巴掌打得你满地找牙了。

倏地,有个低沉的男声在我背后响起:“请问你是思雅吗?”

我猛地转身,首先印入眼帘的是一个男人的胸膛,然后,视线慢慢往上移——

刚刚远远地看,只知道他有一对锐利的眼眸,现在这么近距离下面对他,才发现他和任宇凡一样,有股让人难以抗拒的魅力,所不同的是他看起来比任宇凡更野性。

是任维扬!方才那个直盯着我看的男人。

我微微喘着气,觉得整个胃揪紧。“我我是。”

我的声音很明显地在发抖。“你怎么知道我叫思雅?”

我很讶异他居然知道我的名字。

“我在广场上瞥见你和季婷在一起,所以好奇地问了季婷的父亲,他说你和小婷是同学。”

我打量着他,这才发现他除了比任宇凡成熟外,还比他高大。

深吸了口气,我仰头看着他:“我应该称呼你——小叔吧?”

“小叔?”他耸耸肩,笑问道:“为何叫我小叔?”

“因为你是任宇凡的小叔,论辈分我理应跟着他称呼你。”他那双似乎会吞噬人心的黑眸盯得我浑身不自在,我低下头不敢迎视。

“我可不想让你那样称呼我”他低喃着。

我诧异地抬起头来,虽然他那句话说得极小声,可是我却听得非常清楚。顿时,我的双颊酡红。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看来他们这里的人言行举止都有点怪异。

“你可以叫我维。”任维扬说道。

维我为之一愣。“这怎么行!再怎么说你也算是长辈,我”

他挑起一边的眉毛道:“我不想被人叫老了,我才二十八岁耶!”

撇开他那令人不知所措的眼神不谈,其实任维扬并不像季婷所说的那般可怕,她为什么要我少接近他呢?

“嗯,你还很年轻,但我真的可以叫你维吗?”我先前对他的惧怕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微笑地点了点头。“我可以反问你一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请问。”

“你好像很怕我?”他皱了皱眉?

“有人说你是个危险人物,叫我少接近你。”我说的是实话,

“那你现在对我的看法呢?”

“还是有点怕。”看他蹙着眉,我赶忙解释道:“不过,现在我觉得和你谈话时一点压力也没有,感觉很自在,”

任维扬闻言,眼睛倏地一亮”我也是,我已经好久没这么轻松地和人好好聊天了。”他停顿了片刻,然后又说:“大概是因为我能感觉到你和我是同类吧!”

我惊愕地看着他。“同类?”他是什么意思?

他认真地点头“只有同类。才能一眼便看穿对方心里的恐惧。”

看着他的眼眸,我终于了解他的意思,看来他心底也有着不为人知的往事。

我淡淡一笑,顾左右而言它:“你在这里陪我,难道不怕你老婆吃醋?”

他失笑“我没有老婆。”

我沉吟了片刻,开玩笑地说:“听说你在德国有不错的事业,一个这么成功的企业家背后不是都该有个伟大的女人吗?”

“我也希望如此,可惜我大概是那个异数,我根本忙碌得没时间谈情说爱。”他浅笑道。

这时,我瞥见任宇凡朝我们走来,他的脸色看起来似乎不是很高兴。

“思雅!”任宇凡唤着我。“我找了你好久。”

我诧异地望着他“找我有事?”

他并没回答我,只是看向任维扬。”小叔,会议不是要开始了吗?”

“啊,我差点忘了!”任维扬轻敲自己的脑袋。“那我失陪了,思雅。”

我望着任维扬离去的背影,觉得自己应该可以和他成为好朋友,也许如他所言,我们是同类!

“他对你说了些什么?”任宇凡神情不悦地问。

我摇头。“没有!为何这么问?”

“是吗?”他用怀疑的口气问我:“他这个人怪怪的,脾气也不好,我怕他吓着你:”

“为什么你们会觉得维这个人很怪?”我实在既怀疑又好奇,为什么我一点都感觉不到?

“你没见过他大发脾气的样子,不知道他的可怕。”

这时他突然愣了一下,狐疑地盯着我“你刚刚叫他什么?”

“维呀!他的名字蛮好听的。”

“是是他要你这样称呼他的名字吗?”他的声音微微地颤抖,

“有什么不对吗?”任宇凡的反应让我有些不解。

他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地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没有。”

这时我突然发现他双手放在背后,好像藏着什么东西似的,便好奇地问:“你背后藏什么东西?给我看看!”我向他伸出手。

“你想要吗?”他的神情突然转为兴奋。

我怀疑地盯着他背后,他该不会是想拿可怕的毛毛虫来吓我吧!

“你干吗笑得这么奸诈?一定有问题!”我纳闷地说-

“把手伸出来、”他只是笑着说道,

好吧!谅他也不敢真的拿毛毛虫或其他东西吓我才是。我听他的话,伸出手来。

“拿去。”他将一颗果子放在我手上。

“情人果”我惊呼一声。

任宇凡惊讶地瞅着我“你知道了?”

“嗯!你十吗送我这东西?”我可不想让季婷又误会我。

上次我是在不清楚的状况下被“强迫中奖”但这次我可不会再上当了。

“因为我喜欢你。”任宇凡简洁地回答我,双眸闪着光芒。

当他道出这句话时,我整个人呆愣在原地,脑筋一片空白,耳朵里嗡嗡作响。

他说什么?他喜欢我?我是不是还在梦中

因为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

为什么他的声音还在我的耳边回荡?可恶!我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双耳猛甩着头。

天啊!任宇凡竟然向我表白爱意。虽然我心中其实对他也有好感,甚至已动了心,但季婷该怎么办?她一直都是爱他的,要不是我的出现,他可能迟早会被季婷的真心所感动。但现在哦!我这样算是第三者吗?这样我岂不是抢了好友的最爱,我真该死!

“思雅,真对不起,娜妲就是这样,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就别责怪她了。”季婷匆忙地赶过来找我?

“怎么啦?难道你又不舒眼了?”她看我捂着耳朵,以为我又不舒服了。

我仰起头,咧嘴一笑:“是有点不舒服,我想先回去休息,”

尚处惊愕中的我,根本不知该说些什么。

“好吧,那我陪你回去。”

“不用了,今天是邵族一年一度的大日子,你应该和你的族人待在这里才对。别管我,我只不过有点头痛,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她有点担心地看着我“真的没问题吗?可别勉强。”

我再三保证地点了点头,她这才安心地离去,留下我一人独自坐在大石头上认真地思索着任宇凡那一番话。

老实说,听到他的告白,我的心里起了很大的涟漪。

他临走前要我考虑几天再给他答复。

其实根本用不着考虑,不管几天,我的答案都是一样的——不可能!我是不可能放弃我的友情去接受他的爱。

我不能让季婷受到任何伤害,因为她是我的朋友,而且可能是我这辈子最好的一个朋友。

回到家后,我冲了个冷水澡,想让自己清醒一下,也顺便调适一下心情。

走到客厅时,碰巧电话声响起——

我抓起话筒问:“请问找哪一位?”

“思雅,我是妈妈?”老妈?怎会突然打电话来呢?

“老妈,你在哪儿?声音好小哦!”“我和你爸还有少非目前在欧洲旅行,”

什么在欧洲旅行!“太过分了,难怪你当初坚持要我留下,原来是想省掉一张机票钱。”

“真对不起!其实我已经后悔把你留下了。”她深吸了一口气,语气沉重地道:“思雅,最近妈妈替你卜了一卦,卦象显示你最近有血光之灾,偏偏我们又不在你身边,一切都得靠你自己解决。”总算还有些良心。

“嗯,看在你为我操心的份上,我自己会小心的。”

为了不让妈妈担心,我故作轻松地说道。

“思雅,妈妈还是不放心,我会尽量赶回去的,这段时间里,你自己要小心点:”

“妈,国际长途电话很贵的耶!bye-bye!”

“bye-bye!”

挂上电话后,我的心情突然变得好沉重。老妈所卜的卦一向都很准,难道我真的有血光之灾?

沉思了半晌,我走回房间,把龟壳和古钱拿出来放在书桌上卜卦——

血光之灾!

看着卦象上所显示的讯息,我当场呆愣住了,看来我最近真的得小心一点才行,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思雅——”季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唉!她怎么老是专挑这种不适当的时间回来呢?我以飞快的速度将龟壳和古钱藏起来。

“思雅,你现在好一点子没?我可以进去吗?”她敲门问道。

我起身开门“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为什么不多玩一会儿?”

“不回来行吗?如果你在暑假期间少一根寒毛,教我怎么跟你爸妈交代?”

我失笑:“刚才我妈打了通越洋电话来,告诉我他们在欧洲。”

“那你妈有说他们哪时候回来吗?”

我摇头耸肩地道:“她说如果有突发状况”啊!我赶紧捂住嘴,轻吁了口气,幸好!差点说溜了嘴。

“什么突发状况?”她双眉微蹙“难道会发生什么事吗?”

“没什么。你知道的!老人家总是比较会穷担心嘛!总之,她说她会在暑假结束前尽量赶回来。”

“原来如此,吓了我一跳。”她好像想起了一件事,又问:“对了,我和娜妲走了之后,你和谁在一起?”

我闻言,一颗心倏地漏跳一拍。“我我和维在一起啊厂我说的是实话,只不过他走了之后,又来了个任宇凡丢了个大难题给我。不过,这些当然没必要让季婷知道。

“维?”她惊叫了一声。“你说的是小叔吗?”

我不解地望着她。

“是啊!其实他人很好,你怎么说他是个危险人物?”

季婷没回答,反而以奇怪的眼光看着我“在邵族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除非是爱人或长辈才可以直呼对方亲密的名字,否则一律以姓名的后二个字作为称呼。”

“骗骗人!我也叫你婷,难道我们俩是爱人,大搞同性之爱?”我不以为然地说道。

他们的规定未免也太多了吧i而我竟然连上二次当!

“那是因为我的姓后面只有单名一个婷字,不过大多数人都叫我小婷。”季婷有些不安地问:“喂!先别管这个,我觉得小叔说不定对你有兴趣。”

“不可能,我和他才第一次见面。”我想和他撇清关系,以免季婷误会。“何况他长年居住在德国,说不定这里的规定他可能早就忘了。”

“呃,你说的也有可能。”她沉吟了一会儿,似乎也同意了我的说法。

“那我可以问你一些有关任维扬的事情吗?”这次我可不敢直呼他“维”了。

她点头。“他是本族的第一勇士,大家都很尊敬他,也很怕他。”

“怕他?”怪了!难道他会咬人不成?

“我听说他从小就很孤僻,几乎不太和别人说话,有时他心情不好就乱揍人;十八岁那年,他夺得第一勇士的美誉。几年后,他便飞往德国念大学,现在除非是一年一度的丰年祭,他才会回来主持祭典,否则就算打死他,他也不会回来的。”

“是不是家庭因素才使得他的性格扭曲?”我大胆猜想。

她听我这么一说,点点头表示赞同“对,其实他是个私生子,他的母亲生下他之后就去世了,当时还是婴儿的他,是被字凡的奶奶扶养长大的。”

“他可能是发现自己并非正室所生,又被同年龄的小孩欺负,才导致他常打架,而他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所以立誓要成为邵族的第一勇士。”我想,任维扬小时候的心态一定是这样的。

“你好厉害耶!推理能力一流,简直可以当侦探了。”她竖起大姆指笑道。

“少胡扯了!”其实我只是能体会他的心情罢了!

唉!一个被说是杂种,一个被说是私生子,我们还真是同病相怜。

这天下午,当季婷正陪着亚鲁和美美一起玩耍时,只见娜妲怒气冲冲地朝她走去。

“季婷,你还有心情在这儿陪小孩子玩”娜妲面带愠色地说道:“你没发觉最近宇凡经常和那个‘杂种女人’在一起吗?”她先前已从季婷口中得知蓝思雅是个混血儿。

季婷闻言,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殆尽。“亚鲁,你带美美去那边玩,我和娜妲姐姐有话要谈。”

“好。”亚鲁转向美美。“我们去那边玩。”

“喔!”美美拉着亚鲁的小手离开。

“别跑太远——”季婷叮咛着他们,然后便转身瞪着娜妲。

“我要你把刚刚的话收回去。”一抹怒气笼罩在她清秀的脸上。

“什么话?”娜妲冷冷地睨着季婷,根本就不把她的话放在眼里。

“她是我的朋友,请你把嘴巴放干净点。”季婷厉声地警告着她。

“喂!我是为你着想耶!宇凡快被她抢走了,你还为她说话。”娜妲嗤之以鼻地说道。

“那又怎样?他喜欢的人是思雅,并不是我?你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只是因为自己也很喜欢宇凡,而如今思雅出现,情势对你不利,所以你想利用我和思雅的友谊,让她知难而退。怎样?被我说中你的心事了吧?”

“你”娜妲顿时哑口无言,她心里的确是这么想的。

“娜妲,就算你用心机硬把宇凡抢到手,也不会得到幸福的。”季婷注视着她“思雅是个优秀的女人,我自认比不上她,或许只有她才配得上宇凡,”

“只有你才配不起宇凡,我可没有、”娜妲轻蔑地瞥了她一眼“你放弃,我可无所谓,反而高兴少了一个竞争对手。”说完,她逼近季婷,让季婷踉跄地后退了几步。

娜妲眯起邪恶的双眸,泛起一抹阴狠的笑。“只不过你可别想破坏我的好事,否则连你自己都会自身难保:”

“你想对思雅怎样?”听出了娜妲话里的意思,季婷着急地问。

“我说过不关你的事,你就乖乖地别多管闲事:”

娜妲拍拍季婷的脸颊“除非——你和她一样都不想活命。”

“你——”季婷气急败坏地说不出话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娜妲嚣张地离去。

她知道娜妲是个不好惹、什么事都做得出的女人,想得到的东西,绝对会不择手段、不计一切地取得。

唉!这下思雅可危险了,自己该如何帮她呢?

在果园帮忙了一天,一回到季家后,我就把自己狠狠地往沙发里抛去。

搞什么鬼!最近眼皮跳得更厉害了,莫非真的有不祥的事即将发生?

喀喳!开门声响起,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赶紧坐正,把衣服拉整齐。

只见季婷走进来,神情凝重地道:“思雅,我有话想问你是有关宇凡的事。”

我困惑地锁住眉头。近来,我到处躲着任宇凡,也没和他碰面,应该不会有任何流言传人季婷的耳里才对。怎么她又突然提起他的事?

“你觉得宇凡这个人怎么样?”季婷问道。

“很好啊!”我力持镇静地说道:“他人长得不错,又有学历,和你很相配。”

“我倒觉得你和他才是郎才女貌,村里的人也都这么认为。”她神色黯然地道。

村里的人?难道不只季婷误会,连村里其他的人也这么想吗?天啊!怎么会这样?

我若无其事地笑道:“是他们误会了,虽然我偶尔会和他一起聊天,但不代表我们就是在交往。”我努力地解释,急着想撇清。

“我不管是不是误会!”她忽地按住我的肩膀。“老实告诉我,你喜欢他吗?”

这下我可笑不出来了,奇怪了?季婷今天是怎么了?我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你今天好奇怪,为什么会问我这些莫名其妙的问题?你不是一直都很爱他吗?”

“我只想知道你对他的感觉。”

看着她急切地等着我的回答,我迟疑了一会儿,然后小声地低语:“不喜欢”

我知道自己的老毛病又犯了,心里明明喜欢人家,可是说出来的话却又跟心中想的不同,但这次我不只是为了保护自己,更为了不想伤季婷的心。

“你说什么?我听不太清楚。”季婷秀眉微蹙。

我鼓起勇气,大声地说道:“我不喜欢任宇凡,你听清楚了吗?”

季婷一愕,不可置信地瞅着我“是不是因为我的关系你才说这种话?”

我心烦地摇摇头。“别再问我了,我什么都不知道,真的”婷,别问了,求你。

“我看得出来,你已经爱上他了。”季婷惨然一笑“我会退出,你不用顾虑我。”

退出该退出的人应该是我吧!若不是我,任宇凡可能早就被季婷的痴心给感动了。

我做了个深呼吸,准备对她实话实说,豁出去了。

“我不想再说谎了?”我盯着季婷,认真地说道:“任宇凡是很不错,也许我这辈子再也遇不到像他这么优秀的男人了,可是我不能接受他的感情。”

季婷咬着唇。“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根本不是你们想象中的那么善良,我很坏,对每个人都抱着看好戏的心态,有时甚至还会落井下石。

所以我根本配不上他,你才是最适合他的人。”我企图说服她。可是我的心为什么会那么痛?

她不相信地摇摇头。“骗人!你才不是那种人,我最清楚你了。”

“你还记得上次我向你问起有关任维扬的事吗?”

我见她点头,便继续说道:“我小时候的情形和他很像那是个噩梦,可怕的噩梦!”我愈说愈激动。

季婷紧紧地拥着我。“能告诉我吗?”

我摇头,泪水不听话地纷纷落下。“不,我不想提起过去那对我而言,是一种折磨:”

此时的我已不知不觉将内心真正情感表达出来,无助感正笼罩着我。

“像你这样把所有事都闷在心里,迟早会闷出病来的。”她安抚地拍着我的背说道:“每个人都有不如意的过去,我也不例外,只是可能没你的伤痛来得大,可是时间可以疗伤,不是吗?”

“我办不到——”我深吸了口气,摇头道。

“可以的,我相信你。”她接着又说:“字凡好不容易才爱上一个女孩,难道你忍心踩碎他的梦吗?”

我望着她苦笑“让我考虑几天好吗?我现在的心情很乱。”

重新整理自己并不是容易的事,我曾尝试过,也失败过。但此刻季婷的话却令我十分茫然。

见我平静了不少,季婷换了个话题。

“对了,最近如果没事,你就少出门。”季婷欲言又止地说。

我困惑地看着她。“为什么?”

她摇丁摇头。“反正你少出门就对了。”

我眯起双眸,不解地瞅着她。我总觉得她好像知道某些事,可是又不敢直接告诉我少出门会不会跟我的血光之灾有关?

任宇凡颓丧地转身离开,整颗心就像被撕裂般的痛。

他本来是想到季婷家来找思雅的,没想到却意外地听到她们俩的对话,

听到思雅大声地说她不喜欢自己时,任宇凡便一刻也待不下去了,他无法想象她接下来还会说些什么更伤他心的话。

原来这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思雅根本一点都不喜欢他,这实在太可笑了。

任宇凡低着头,慢慢地踩着沉重的步伐回家,同时在心中作了一个决定——既然她不喜欢自己,他也不想再做个痴情的小丑了,还是放弃吧!

“思雅,真对不起,那天我刚下飞机,心情较不稳定。请你别见怪、”娜妲今天的态度可亲切得很。

奇怪、真奇怪!天是不是要下红雨了?

那位妖女娜妲今天突然对我好言好语的,一定有问题,我得小心提防才是。

先不管她有何阴谋,我还是先敷衍她一下,免得被人家说我不近人情、不懂礼貌。

我露齿一笑:“没关系,我不在意那天发生的事,你也别放在心上。”

哼,不介意才怪!我还想把你生吞活剥呢!臭妖女!

“既然你不生我的气,我们就交个朋友,好吗?”

娜妲嗲声嗲气地说道。

哎哟!我都快蹲下去捡鸡皮疙疙瘩了。她的嗲声实在、有够、非常之恶心?我想也只有男人才受得了。

“可以呀!”我柔声地说。虽然嘴巴是这么说,可是我的内心却是告诉自己:要是和你交朋友,可能活得不久?

“太好了!”

望着她装模作样的神情,我觉得她的演技实在有够差劲;至少和我比起来,的确是差多了。

“娜妲。”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自我背后响起。

是任字凡的声音!我回过身,凝视着他。

几天不见,他变得好憔悴,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发生什么事了吗?为何他会变成这副德行?

我有满脑子的疑问,却不知该从何问起。

更令我诧异的是,任宇凡居然把我当成隐形人似的,视而不见地从我旁边走过。

“凡,你找我有事吗?”娜妲亲密地挽着任宇凡的手。

她叫他凡?难道

“你不是要我陪你到山下去买东西吗?”任宇凡面无表情地道。

“是啊!我差点忘了,对了!思雅,你要不要也和我们一起下山去逛逛,或者要我替你带什么东西回来?”娜妲假好心地问,一副向我示威的模样。

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故作不在意地说道:“不了!我待会儿还要到果园去帮忙,而且我也没有什么东西需要买。”

“既然如此,我们就先走了哦!”她露出一抹胜利的微笑。“再见!”

我挥挥手。“bye-bye!”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我的心逐渐往下沉,困惑不安与愤怒的感觉充塞在心头。他不是说喜欢我吗?怎么才几天不见,对我的态度竟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倏地,从我的上方传来熟悉的男声——

“如果心里不高兴,为什么不发泄出来?”

咦?这声音挺耳熟的,好像在哪儿听过?

我猛地转身,从树干的中央开始慢慢地往上看去——

啊!我瞪大眼睛,嘴巴张得大大的,惊喜得说不出话来。

“嘴巴张得这么大,苍蝇都跑进去了?”他从树上俯瞰着我。

我忘情地冲着他傻笑,泪水顷刻淹没了眼眶。

“少非——”我不管是否会有人看见,便奋力一跃,跳上了大树上?

“怎么?才几星期不见,英勇的大姐竟如此想念小弟我?”少非促狭地说道。

我兴奋地抱着他。“你不是跟爸妈在欧洲吗?”

“我是啊!”少非委屈地说道:“不过,听说有个疯女人最近会出事,所以伟大的母亲大人硬是逼我回来帮助那个倒霉的疯女人。”

我嘟起嘴,眼睛直勾勾地瞪着少非“你非要逼我抓狂吗?”我咬牙切齿地说道。该不会是他太久没有让我“宠爱”竟爬到我头上来了。

他露出令人为之屏息的笑容。“唷,别生气啦!大姐,我可是来帮你渡过难关的救世主哦!”少非真不愧是我老弟,有为姐我的风范,不过,也不要连说话的口气都和我一样嘛!

我和少非窝在树上已经有二个小时了。

要是不小心被人瞧见,还以为是两只超级大呆鸟在树梢上孵蛋咧!

“咱们到底还要‘孵’多久,你才肯下去啊?”我的脚都发麻了。

少非用无辜的眼神看着我。“直到你帮我解决住的问题,你总不能要我吃喝拉撒睡都在树上吧!还有,你的忍术比我更高竿耶!连这一点苦都吃不了,真是丢尽忍者的脸!”

“可是我的双腿都发麻了,你就饶了可怜的大姐我吧!”我捶捶大腿,没好气地道。

他眼底突然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要不然这样吧!我戴上假长发扮成你,住进季婷家,而你就回日本去,怎样?反正我们是双胞胎,脸孔一模一样,别人一定认不出我们谁是谁。”

“你白痴呀!脑袋里装的全都是屎呀厂我忍不住臭骂他。谁教他那么呆,净说一些不合常理的话。在少非面前,我是粗鲁得可以。

他皱着眉,调侃地道:“啧啧!女孩家居然出口成‘脏’,难怪刚才那位帅哥不理你,把你当隐形人。”

我心头一震,随即以玩笑的口吻说:“那是他眼睛被蛤仔肉糊到,不懂得欣赏美女。”想到任宇凡无视我的存在,心里就十分不舒服。

“是是是!美女。”他话题一转,手指着我说:“你一有心事就会分心,注意力也会跟着不集中。刚刚我在树上观察你好久,你竟然都没发觉我的存在,这可不像你的作风哦!”我不知该怎么回答,只好随口哼着五音不全的歌:“世上只有弟弟好,只有弟弟最了解我”哈,哈!太久没欺负他了,真是太高兴了。

少非捂着耳朵,一副痛苦的模样“我认输了,求你别再唱下去了!”

好吧!饶了你,我止住拌声。

他见我终于停止魔音,才说:“千万不要自掘坟墓,感情这种东西不是我们能碰的。”他扬起眉,偏着头看我。“一旦陷入感情的沼泽中,你的心就永远没办法静下来,这是我们当忍者最忌讳的事。”

我轻叹:“是啊!就像老爸和老妈,他们是最好的例子。”

话虽这么说,但是我真的能理性地去面对自己的感情吗?我又陷入了深思。

少非见我沉默下来以为我已想通,便换了个话题。

“你能了解是最好了。那现在可以谈谈我的住处问题吗?看来我们还是来个交换身份吧!”

“不行!”他的话让我回过神,一口便回绝他,就算是亲弟弟,也不能破坏我辛苦建立起来的好形象。

要真让他扮成我住到季婷家,我蓝思雅的形象就毁了。

“你真没同情心。”

我忽然按着他那平坦又结实的胸肌。

“啊——大色女!扁天化日之下竟敢偷吃我的豆干。”他双手交叉环胸,惟恐我再一进步“非礼”他。

我睨了他一眼“我告诉你,你哪点不像我吧!”说完,我抬头挺“胸”地道:“这里——不像。”

哼!别太小看我,论身材我也是凹凸有致、比例均匀、完美无缺。虽然好像太夸张了些,不过真的不差嘛!

我是没有娜妲的那个离谱,可我至少也不输给别人。

“那没问题,我大不了我在胸前多塞点胸垫。”少非马上说道。

呵!你还真是白痴得有够彻底,也不怕万一动作太大,胸垫不小心滑落,那不就变成四个胸部的人妖了。

“我们可不止一个地方不像,还有,你的身高太高了,我只有一七o,而你却有一八o,相差了十公分,除非那个人眼睛瞎了才看不出来。”

少非叹了一口气。“说得也是,我们再也不能像小时候一样,玩互相交换身份的游戏,欺骗周围的人了。”

“反正你是奉老妈之命来暗中保护我,所以不该让其他人知道你的存在?”这时,一个念头闪过脑海,我突然想到该如何安排少非的住处了。“有了!”

他被我突如其来的叫声吓了一大跳。“拜托你,请不要欺负我的心脏好不好?万一它禁不起你这么一吓,一时想不开,懒得跳动,怎么办?”

我不管他的抗议,径自说道:“我有办法,快跟我来——”然后便抓着他的大手,迅速地往下一跳。

“带我去哪儿?”他以最快的速度紧跟着我,

我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因为我担心这样的速度太慢,很有可能会被别人看见。

于是,我纵身一跃,以极快的速度在树林间穿梭,仿佛完全没了阻隔。

“等等我,大姐!”少非已跟不上我的速度,

“你太慢了,要好好反省?”我稍微放慢了速度、

“不能怪我,我又不是你。”他气喘吁吁地叫道。

我摇摇头,停了下来,而他则来不及紧急煞车,猛地撞上我的背——

“你——”我一手指着他,一手揉揉背部。“好痛哦!”他也揉着自己的头。“我比你还痛耶!”

啧!“猪头”怎么会痛嘛?

不理会他的哀号,我继续往前,但速度却比刚刚慢了许多。

过了一会儿,便到达了目的地,我向身后的少非招招手。

“就是这里了。”我指着眼前的山洞“这山洞距离季家只有三公里,是我上回无意间发现的。”

少非皱眉“你的良心被狗咬了是吗?居然要亲弟弟住这种简陋的洞窟。”

我眯起眼邪邪地一笑,一步步逼近少非。“要不要随你便,我要是少了根寒毛,老妈是不会原谅你的。”

“是!大姐,我绝对服从你的命令。”他说完又嘀嘀咕咕地补充了一句:“要不然回去之后,你又要以‘思雅式’爱的教育,好好‘宠爱’我一番了,到时我一定会体无完肤。”

我转头冷冷地睨他一眼:“你在嘀嘀咕咕什么?”

“不不,没有!”他心虚地摇头“我们快进去吧!”

哼!笨少非竟以为我真的没听见他的话,真是太小看我的耳力了,不过,看在他不辞辛苦地赶回来保护我的份上,这笔账先欠着吧!

“嗯,走吧厂我走进山洞,身后的少非电跟着我步入洞中。

“太暗了,伸手不见五指。”少非喊道。

我凭着记忆摸索着方向,找到了上回放在这里的蜡烛将之点燃。

“幸好我先前在这里放了打火机和蜡烛。”

少非四处打量着洞里。“只要打扫干净,应该还可以住人。”

“ofurse!这里是我发现的:”我蹲下摸着大石块。“这颗石头可以当桌子使用。”蜡烛和打火机就是放在这石块上,

“山区的晚上很冷吧?”他问道:

我点点头:“放心,我们待会儿多捡些干柴回来,晚上你就不会冷了,至于食物”我奸奸地一笑:“你自己想办法吧!别想我会送东西给你。”

“这我知道。”少非没好气地看着我,我们“姐弟情深”他可是挺了解我的。

“既然你能了解为姐我的难处,那待会儿我就委屈一点,帮你打扫。”呵呵!我怎么可能帮他打扫,顶多提供工具,在一旁指挥他。

“谢谢你-!大姐。”

“那我先回去拿打扫工具来,待会儿见!”我向他挥挥手,走出洞口。

我前脚才刚踏人季家,季婷便匆忙地拉我回房。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季婷气急败坏地大叫:“今天上午我遇到字凡,而站在他身旁的居然不是你,而是娜妲!”

我故意装作不在乎,心平气和地说道:“那是他的自由,他喜欢跟谁在一起都不关我的事。”

“你非要气死我是不是?”季婷难得发这么大的脾气,而且还是为了我,让我觉得十分窝心。

“火气别太大,气坏了身子多划不来。”我故意忽略她对我的关心地道。“他既然喜欢哺乳动物就让他去,反正世上又不是只有他一个男人,你就别吃醋了。”

“我——吃——醋?”她睁大双眼,竖起食指比着自己。“告诉你,我退出是为了成全你和他,而不是要娜妲趁虚而人的。”

“从头到尾我也没求你把他让给我,是你自己胡思乱想,现在可好了,他被那个大哺乳动物抢走,而你却来指责我的不对,天理何在呀!”我故意想激怒她。

好不容易才忘记稍早所发生的事,这季婷三两下便又搅乱我的心湖。

季婷紧蹙着双眉。“你以为我们认识的时间才一天二天吗?不要骗我也不要骗你自己了,其实你是喜欢他的。”

我一怔,黯然地笑道:“那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直接告诉宇凡你喜欢他!”她的声音含着热切和真诚。

我是很想照她的话去做,可是要我对他坦白自己的感情,实在很难。

季婷盯着我片刻才说道:“决定权在你手上,要不要随你便。”她走到门口又转身“等你决定好了再告诉我,我一定会帮你这个忙的。”

我看着她关上门,心中也随着她的话乱成一团。

喀喳!门把又被开启,季婷又踅了回来。

“对了,忘记告诉你一件事。”她的嘴角露出一丝短暂的笑容。“明天有试胆会的活动,我希望你能参加,说不一定这是你和宇凡的一个转机。”语毕,她便关上门离去。

试胆会我要参加吗参加吗?怎么心中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好像有事即将发生似的?

任宇凡站在高塔上俯视着整个村落的情况。其实他从二个小时之前,便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季家的房子,等待佳人的出现。

“宇凡!”任维扬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任宇凡猛地回身,有点吃惊地说:“小叔,是你啊,找我有事吗?”

“我看你待在这里老半天了,所以上来看看。怎么了?你好像有心事。”

任宇凡轻叹口气:“我只是在想我和思雅之间的事。”

他轻拍一下任宇凡的手“如果你心里真的喜欢她,为何不放胆去追?”

任字凡闻言,先是一惊,然后淡淡地苦笑:“你自己不也是喜欢她吗?”

任维扬叹了一口气:“是没错啦!不过谁教我的情敌是自己的侄子,小时候也只有你和我最好,在两难之下,我只得放弃哕厂

“你可以不必退让,我那天听见她和季婷的谈话,她说她并不喜欢我。”任宇凡面无表情地说道。

“不喜欢你?”任维扬蓦地大笑不已“你是说思雅不喜欢你”“有这么好笑吗?”要不是当他是长辈,任宇凡早就送他一拳了。

任维扬深吸一口气,暂时止住满腹的笑意。“如果这是真的,那她应该是第一个不喜欢你的女人吧?”

任宇凡点头“她是第一个也是惟一的一个”

“你蛮自负的嘛!”任维扬挑眉道:“既然那么有自信,为什么这样你就打算放弃、不再追求她了?难道你是这么轻易就被打败的人吗?更何况她又没当面拒绝你!”

任宇凡无奈地摇摇头。“人家都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我还死皮赖脸地缠着她干吗?自讨没趣吗?”

“傻瓜!”任维扬不禁低咒一声:“不知道你那硕士学位是怎么得来的。”

“不然你要我怎么做?追女孩子我最不在行了。”

一向都是女孩子倒追他的,蓝思雅可是第一个令他心动,想要主动去追求的女孩。

“女孩子总是口是心非,她如果说不喜欢你,就是代表喜欢你。”任维扬提出自己的经验之谈。

“你怎么知道她们不是说真的?”

“有时候她们一生起气来,总是会说出一些与心里想的不同的话。难道她们说‘你去死啦’,你就真的得去死吗?”

任宇凡想着他的话,并没有答腔。女孩子的心真的这么难捉摸吗?

“其实你今天就做错了一件事。”

“你是指我找娜妲气思雅的那件事吗?”

任维扬点点头。“难道你没想过,如果思雅心里其实是喜欢你的,那么你今天的行为就足以摧毁她对你的好印象和信任。”

“那那我该怎么办?其实我自己也很后悔自己这么做,我是真的很在乎她的感受。”任宇凡烦躁地耙梳着黑发。

“你知道小婷也喜欢你吧?”

任宇凡不语,默默地点头,不知道任维扬为何突然提起季婷。

“小婷是思雅的好朋友,你有没有想过她是因为不想伤害季婷,才那么对季婷说的。”任维扬肯定地说道。

任字凡抿着唇,许久才说:“你是说”

“就算小婷像我一样自愿退出,思雅也不希望为了你而伤了好友的心。”

“可是我一直当小婷是妹妹,我对她绝对没有任何男女的爱情成分存在。”

“我想这点小婷她自己是再明白不过了,所以她才会来找我谈。”

“她找过你?”难怪任维扬会知道他带娜妲去气思雅。

任维扬点头又说:“如果你真心爱思雅,我可以给你一点建议,那就是去了解她心里需要什么、想些什么。”

“这点虽然困难,但我愿意去试。你能帮我吗?”

任宇凡诚挚地望着他,

“你的事我帮不了忙。也没办法助你一臂之力-况且再过些日子,我就必须回德国处理公事了:最重要的是,感情的事别人是不能帮你的。”

“唉!看来我只有靠自己了。”任宇凡叹了口气。

任宇凡转身,目光移至季家。这时,碰巧思雅打开窗户,双肘支撑着脸颊眺望远处、

“好美”任宇凡看呆了,喃喃低语着:“这大概就是为什么我会被她深深吸引的原因吧!”

翌日中午,邵族的青年全聚集在活动中心内,吵闹、嬉笑声充斥着整个室内。

“各位安静,今晚的试胆大会,一男一女两人一组,希望你们能够找到同伴参加。”

任宇凡站在前头大声地宣布,真不愧是未来的酋长,有着领导人的风采,一时我竟望着他出神。

“思雅!”

我回过神循着声音来源望去,原来是任维扬。“是你呀厂我微微一笑。

“今晚你和谁一组?”他问道,

我怎么知道谁愿意和我同一组?有可能的话,我才不要参加咧!

“别说我,你呢?没人和你一组吧?”我以为他是来约我一组,于是揶揄地说道:“怎么样?求求我啊!说不定我会大发善心答应你的邀约。”

“真对不起,已经有人和我凑成一组了。”

啥?“是哪位眼光‘独特’的女孩?”我故意取笑道,

他眉峰微拢,两眼盯住我。“说话别带刺,这可会养成坏习惯的。”

太迟了,说话带刺已成为我日常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习惯,而且可不是每个人都可以享受到这种待遇。”小叔,可别忘了你是和我一组的哟!”季婷走了过来。

原来那位具有独特眼光的人是她!不过她不是告诉过我任维扬很可怕,要我少接近他吗?怎么她反而跟他凑成一组了呢?

我真是被她给打败了,善变的女人!

任维扬得意地看着我。“嘿嘿!要我求你比登天还难,她就是我今晚的伴。”

哼!谁稀罕?大不了我自己找嘛!原来他是专程来取笑我的,真是可恶!

“思雅,你呢?告诉他了吗?”季婷指的是要我主动向任宇凡表达感情的事吧!

我摇头“女人有女人的矜持,要我先去向他说,那是不可能的。”

任维扬双手环胸,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对季婷说道:“这女人还真是死要面子,我看她是不需要我们的协助了。”

“无所谓厂我死要面子地说完话,便转身走出门外、当我伸了个懒腰,不经意地看见远处的天际,却猛然发现有团黑云。

糟糕!今晚天气恐怕会变坏。

试胆大会的主办单位难道没看气象报告吗?就算没有,他们长年住在山上,也血该看得出天气将有变化啊!

我迫于无奈地回到活动中心,想告诉任宇凡天气的事,要他延期举办试胆大会?因为今晚他若硬是要如期举行试胆大会的话,恐怕会出事。

“任宇”见他正和其他人讨论事情,我才正要开口喊他时,娜妲便像有预知能力似的,一把将他拉走,留下我尴尬地站在原地,要叫也不是,要走也不是,只能无力地说完最后一个“凡”字,然后掉头走人。

『点此报错』『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