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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到了雪云珠的

 

雪莱自然地消化了她服侍的两位圣子曾经有过节如今已经称兄道弟的事实。

雪云珠所谓的教他怎么做一名圣子,不如说成,和他交朋友,教他做一个隐士。

两人暂时都默认了放下以往的芥蒂,和平相处。

他扮演着师父的角色,尽教柯茯苓一些好玩的事情,柯茯苓如今才注意到雪云珠是一个为人还算亲和的人,也很随遇而安,对于这里被困住的生活并没有什么不满足。

抛开那些勾心斗角,他们居然能处得来。

柯茯苓十分惊讶于自己与雪云珠逐渐磨合,两人待在一起不算经常,却渐渐彼此像是依赖了。

毕竟这座通天之塔里一共就没几个人其他几个仆从似乎都是来看守他们的不与他们走得近,也只有雪莱会陪伴他们两人说说话。

雪莱似乎常识甚少,对于外界的事情十分感兴趣,雪云珠只爱说正经话,很少讲玩笑话,她便拉着爱讲玩笑话的柯茯苓讲给他听。

柯茯苓不知道自己爱讲玩笑话,他与华阆相处时华阆才是总喋喋不休的那个人,与表哥相处带着无奈和一丝懒怠,也不搭理人。

遇到比他安静些的人,总觉得浑身刺挠,想挑起话题。

雪云珠被两人感染坐下来听,淡淡地笑着说他这样的毛病,应当是不想寂寞难堪,旁人惯着也就罢了。

柯茯苓不置可否。

雪莱挤在二人中间,她长得娇小,脸庞圆润可爱,曾经星星眼注视着厉害的战神雪云珠,如今便星星眼注视着嘴皮子更厉害的小柯大人。

讲到战场上有一个饿死的的老兵诈尸,爬起来生吃了旁边死去士兵的一只手后,咬得骨头嘎吱作响,事后被发现又死了时,雪莱也不害怕,反而听得入迷。

倒是雪云珠脸涨得有些红,缩了缩脖子。

这是他害怕的表现。

“你想不想知道那老兵是怎么了?”柯茯苓问雪莱,偷偷观察雪云珠,雪云珠回避了他的眼神,闭上眼睛不听不看。

雪莱问:“你是说他为什么能死而复生吗?想知道!”随后似乎悟了,猛一拍旁边人的大腿,丝毫没注意到在拍雪云珠,雪云珠本就闭着眼睛,此刻被猛的一拍,吓了一跳突然站起来,又趁雪莱不注意,立马坐下,动作一气呵成,随后脸色僵硬地别过头去。

雪莱拍人大腿大声喝到:“嗨呀!他不是诈尸,他根本没饿死!”

柯茯苓大笑两声:“哈哈!差不多吧,他快饿死了,回光返照把人手当鸡爪了,那个时候,他同伴都巨人观了,我们听见有人说晚上听见鬼吃人,赶去的时候那个人另一只手都烂了。”

雪莱想象了一下,觉得有些恶心,一阵恶寒忍不住问:“巨人观是什么?”

“巨人观就是……”

“我困了,柯茯苓,你随我来一下,我有事交代。”

柯茯苓被雪云珠冷言冷语地打断,后者说完就往楼上走,两人扮演师徒演的不亦乐乎,他暂时不想打破这种平静,只能忍笑偷偷跟了上去。

夜深了,雪莱一个女孩子,却一点也不胆小,收拾收拾就点了烛台下楼睡觉去了。

待人走后,雪云珠往上走,停下来等他的烛火靠近,继续走:“你故意的吗?”

“我不知道你害怕。”他无辜道。

雪云珠回头瞪视他,想到自己毕竟年长一些,何必和小辈置气,又自嘲一笑,转身往前走,只不过不敢走太快,命令柯茯苓:“送我回房。”

柯茯苓嗯了一声,他没有来过,雪云珠的房间,和他的位置差不多,能看见窗外对面不远的山上几棵奇异松鼠,他夜视很好,看清那一片是山沟,长着乱蓬蓬的草木,真像精怪触摸的地方,雪云珠床就对着那里,很难不害怕。

他越过雪云珠,帮他把落地窗拉上门,找补道:“更深露重,风也大,你早些休息吧。”

雪云珠低头沉默不语,等到柯茯苓经过他身边要离开时,雪云珠拉住他的手臂,直言不讳:“陪我。”

柯茯苓现在真觉得有些好笑,忍不住低低笑了几声,问他:“真有这么吓人?”

雪云珠似乎很恼火,但是不知道如何解释,拉着他的手臂,一起去打了水,洗漱,又拉着他的手臂,拉着他坐上自己的床。

然后他就躺下了,手也往下了一点,仍然拉着他:“我总不能让雪莱陪我睡吧?”

他忍不住调笑:“有何不可,你们年龄相仿,雪莱又喜欢你,你们在这里要呆一辈子,怎么呆不是呆?”意思是让他和雪莱做一对隐士夫妻。

“雪莱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她!别再开这种玩笑了。”雪云珠闭着眼睛回应道。

“也是,将近一年了,你连名字也不愿意给人家取一个,人家怎么喜欢你。”柯茯苓若有所思。

“别想了,雪莱也不喜欢你。”雪云珠一针见血。

柯茯苓侧身躺下,注视着雪云珠纤长的纯白睫羽,闭眼后嘟囔:“我也没说喜欢雪莱,急什么?”

这下真让雪云珠沉默了好久,似乎觉得两个大男人说这些很不好,过了一会气氛越来越奇怪,雪云珠开始解释自己为什么害怕:“我小时候被人关在死人房里。”

柯茯苓也顺着话题说下去,刚刚的几句你来我回简直让他无地自容:“是被绑架了吗?”

“不是,是继母关的。”

“难怪,因为我记得你是家中嫡子,怎么那般恶毒?”

“你看见我这幅样子了吗?”雪云珠平静如水的声音响起。

柯茯苓睁眼打量雪云珠,雪云珠其实非常好看,剑眉星目,唇红齿白,额上正中还有一颗红色的美人痣,前朝的淑妃便有那样一颗红痣,不过长得有些偏,也因此被誉为胭脂美人,更何况雪云珠纯白的头发,更是惊异,俊美无铸。

柯茯苓喉头滚了滚:“看见了,很好看。”

雪云珠脸上立马染上绯红,他微微睁眼,眉头蹙起,艰难开口:“我没说这个,我说你见到我异于常人之处了吧。”

柯茯苓尴尬,有些心虚地闭上眼睛嗯声。

“便是因为这头白发,我从小就被继母害怕,其实她对正常的,我同父同母的妹妹都很好。她听信了一个道士的话,趁着我父亲出去做生意,说将我关进死人房间九九八十一天便可以恢复原貌。”

父亲回来时候我几乎在里面昏死了。

雪云珠没有继续说下去,柯茯苓猜他心情不好了,不知道怎么安慰,想去握雪云珠的手。

往雪云珠那边探去,雪云珠听见被子里窸窸窣窣,倒也不动,就那样等着。

然后他涨红了脸,清贵的嗓音也变了调,大声喝住柯茯苓继续探索的手。

柯茯苓吓得缩了回去,不敢问发生了什么,仔细想想刚刚的触感,他似乎隔着衣物摸到了雪云珠的……下体,分量不小,甚至半硬着。

难道是鬼故事刺激了他?

见到柯茯苓神色古怪,雪云珠背过身去选择回避。

暧昧与尴尬蔓延开来,两个人战战兢兢地闭嘴了,努力装睡。

雪莱一次性叫醒他们两个。

疑惑又气恼声音娇娇的:“已经午时了,你们昨晚背着奴继续讲故事了吗?”

柯茯苓起来后看都不敢看一眼雪云珠,雪云珠也主动先去洗漱,留下雪莱和他面面相觑。

“没有,最近几天也不讲了。”柯茯苓想起昨晚的事还像梦一样,真的有些希望是梦。

“啊?!你再讲讲吧我想听!”

柯茯苓发现雪莱在他面前会自称我,只要雪云珠在,必定自称奴。

他轻轻笑了笑:“该你讲讲你的故事了,偷偷给我讲,不要告诉雪云珠。”

雪莱兴奋地和他拉钩,要保守这个秘密,一整天见到他,都背着雪云珠向他做一个揶揄的表情。

一整天雪云珠都不见人影,圣子塔本就很大,想要找人难如登天,柯茯苓乐得自在。

晚上雪莱偷偷来到他的房间神秘兮兮地关上门。

“其实我是神女你信吗?”

柯茯苓倒也不恼淡定摇头分析到:“我不信,我觉得你可能脑子受过伤。”

雪莱一下子笑得开朗,自觉坐上了他的床:“这都让你猜到了!小柯大人真聪明,我最近越来越喜欢小柯大人了!”

柯茯苓很喜欢雪莱什么都直说的性格,觉得很荣幸,面上不显山不露水:“那你讲讲吧”

“圣子塔曾经只有我一个人住,我是紫阳真人捡回来的,他知道我的身世,给我口饭吃让我负责打扫这里。我只听他说过,我的岁数,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我猜你想听雪云珠大人来以后的事吧?”

柯茯苓犹疑地点点头,对于雪莱的心思,实在捉摸不透,便任由对方安排。

“雪云珠大人刚来的时候很冷漠,谁都不理,但是我和那些看押犯人似的他带进来的仆从不一样,小冉国师让我好好陪伴伺候雪云珠大人,应当是想让我伺候雪云珠大人睡觉。”雪莱讲到这里的时候神色平常,柯茯苓却十分惊讶,他没有想到雪莱居然真的是这个用处而被留下伺候雪云珠。

从雪云珠只喊她“来人”,柯茯苓大概猜到雪云珠不受用。

“有一天我想趁着雪云珠大人沐浴而溜进去和他一起,无意中撞见他满背红色的疤痕,雪云珠大人是战神,所以有那么多疤痕,他拿剑指着我,叫我回去,雪云珠大人是个好人。”

大概雪莱不想一辈子耗在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身上,虽然她一直住在这里,也没想过出去,但也不想将就,柯茯苓看得出雪莱是一个有些气魄的女子。

雪云珠拿剑指过她,所以,她怕雪云珠一些,不敢僭越。

柯茯苓在战场上也算杀人无数,可笑他们两个杀神都被奉为圣子,他清楚他们这样的手,沾满了血,心也不算多干净,善良更是罕见,雪云珠看得起雪莱,于是留有善意,一剑逼退了她。

“雪云珠大人渐渐习惯了我,我们彼此作伴,只是现在又多了你,或许我们三人可以相伴到老。”

相伴到……老。多么美好又沉重的字眼,柯茯苓意识到,华阆或许才是那个想与他相伴到老的人,一个多月过去,中间冉凤歧来了一次,见他们相安无事便走了,他觉得日子轻松悠闲倒也过得下去,华阆的事便想也没想。

华阆两个月后该大婚了,自己不想事情变得更麻烦了,将与雪云珠雪莱相伴到老已成既定事实。

他能接受一辈子不出去吗?

他想起雪云珠不断教他那些隐士十八式,净是些玩乐的办法,也许可以……就此意志颓丧玩物丧志,他们与外界不是完全不相通,需要什么都可以托人去买,只是受人监视。

从前雪云珠被监视,没有人想看落魄的雪云珠干什么,柯茯苓不一样,他想起华阆那些眼神,华阆,似乎也安插了眼线在塔里,是否每日关注他的事?

他真的会在塔里呆一辈子吗?

华阆打算什么时候来见他。

这件事如同烫手山芋。

华阆会责怪他与雪云珠一笑泯恩仇吗?

雪云珠和华阆不算有深仇大恨,只不过是势力的两端不得不斗。

柯茯苓一瞬间想了很多事,最后,愣在原地,傻傻地开口:“是啊,相伴到老,就像……”

“家人。”雪莱帮他补充完整。

冬天渐渐快要过去,当窗外寒气消散后,柯茯苓仿佛能看见对面山上的青色,勾的他心痒痒,真想出去踏青啊。

可惜他们被囚于此处,所有外出活动都受到监视,需请示。

尤其里面关的人是雪云珠,新帝重兵把守这里仿佛雪云珠是什么妖兽,又有蛊惑人心的力量随时能起兵造反一样。

他倒真想过问雪云珠是不是偷偷藏了兵在阁楼里要起兵造反,雪云珠见他期待,略微不好意思道,说确实没有。

而对于柯茯苓想出去逛逛这个请求,冉凤歧再一次来时见他可怜上报给了皇帝。

国师本就是心善仁慈之人,这一切也不过奉命行事,柯茯苓为此请他喝自己泡的茶。

冉凤歧回来时带的信上却说:茯苓,可以入夜后亲自来宫殿见我,问我此事。

柯茯苓想起小时候华阆如果拿到了他的把柄必定要让他讨自己欢心了才放过他。

从小时候的夸他几句说两句好听的,到后面亲亲他脸,给他讲故事,到后来,要他陪自己睡觉,柯茯苓从那时起就从这微妙的变化中感知到一星半点华阆的喜欢。

柯茯苓不想为了那么点贪念,再去找华阆示弱。

他有些生气华阆仍然把这件事当做自己曾经的所有玩笑,而自己真是打算就在塔里关一辈子了,日日有雪莱和雪云珠的陪伴,倒也不闷,就是心一天天冷了。

他觉得心里的那点少年意气,快要磨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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