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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云珠(剧情)

 

华阆办事完全不讲道理,把柯茯苓是先皇和真人选中的圣子公之于众后便借口圣子降临常人不能视而秘密举办了册封仪式,偌大的祭台只有守卫的重重士兵,几个奏乐的乐师鼓手和冉凤歧在,皇帝则死死握住柯茯苓的手一步步向祭台上走。

华阆亲自选的羽衣华服,头戴羽冠,配上柯茯苓那张俊秀的脸,和征战在外武将的身材,好似一尊华美的战神雕像。

华阆牵着他的手走上祭坛的时候,嘴角微微勾起,以柯茯苓始终低垂着的视线也只能注意到这个,他不想去看华阆的表情,好像把他当做一件自己的东西的表情。

高台上的冉凤歧看来,皇上似乎对自己这个兄弟颇为看重,却能轻易答应这件事,没有胡闹,一定是有什么别的打算。

眼前拾级而上的两人看起来莫名登对冉凤歧半眯起眼,回头在祭坛上点上明火。

待烟起来,他用用一造型奇特的火把借了火,递给了在面前拉着柯茯苓站定的华阆。

华阆接过后向天举起闭上眼睛念词,语毕将火把递给柯茯苓。

火把头做成了毕方的模样,此刻正灼灼燃烧。

同样灼灼的还有华阆的双眼,柯茯苓抬头时被他脸上的表情惊到,华阆笑得很放肆,似乎很喜欢现在这个场景。

柯茯苓想了想,这个场景,两人牵着手一同走上台阶完成仪式,正如同……如同成婚。

华阆似乎是把这当做,和他之间的婚宴。

柯茯苓只看见远处高耸入云的通天之塔,云气缭绕仿佛白色的锁链缠绕期间,他可笑不出来。

华阆见他不笑,笑容也凝滞了,终于有些后怕,怕柯茯苓记恨他,可怜巴巴地望着他,手中一直举着火把,灰烬一点点往下落,几乎要沾上柯茯苓洁白的礼服。

柯茯苓接过火把,也向天一举,闭眼默诵祝词。

礼毕,世间再无柯将军,柯茯苓,有的只是一具空壳和圣子。

华阆想得到柯茯苓,他只有把他关起来,也许得惩罚他,他才会来找自己,他虽然现在有些后怕,柯茯苓会不会记恨他,可是,有什么能让柯茯苓屈从呢?

他的茯苓虽然守护在他身边像一株草却一直都很要强,他怎么样才能真正属于自己。

只有绑在身边。

于是他冷心凑近他耳边说:“如果你想通了,每月月中国师会去圣子塔,就和他说想见见朕。”

柯茯苓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表情冷冷的,对华阆,语气却怎么也冷硬不起来,几乎有些可怜的尾音:“我不来求你,你真要一辈子把我关在塔里不见吗?”

冉凤歧示意两人稍稍分开。

华阆离远了些,面露不忍,在冉凤歧看来像是不舍自己一同长大的兄弟,冉凤歧也是人,叹息宽慰道:“陛下可效仿先帝与真人的情谊,时常看望便是,陛下亲自去,还是进得了圣子塔的。”

“我怎么舍得,但是总要有一阵子不见了。”华阆这么说。

柯茯苓知道他在回答自己刚刚耳语的那句。

守卫举着毕方火把一路相送,送至塔下,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此地只有圣子和几个仆人住,其他人是不被允许进入的。

柯茯苓便是被华阆亲自送到了门口,两侧大门缓缓开启,又隔着他与华阆缓缓合上,塔内烛光细微,比塔外黑了不少。

柯茯苓点燃了手侧的一柄烛台,寻找上楼的路。

他才看清角落里站的那个人,不是什么木雕,是一个活人,穿着粗布麻衣,样貌有些熟悉,身材娇小的一个女子。

她迎着烛光走到柯茯苓面前:“奴在此等候圣子大人多时,带圣子大人去见雪云珠大人,大人随奴来。”

柯茯苓跟着她上楼,问她:“雪云珠也是圣子,应该怎么区分我们俩。”

女子摇摇头:“奴不知,但是按司天监修的规矩来看,雪云珠大人应当担任您的师父,教导圣子之事。”

柯茯苓想到要和曾经的仇敌朝夕相处,已经开始不适,只是幸好,他是天子弃臣,雪云珠却是天子仇敌般的存在,怎么说他也不能被雪云珠欺负吧。

虽然这样比较,很不齿。

他下定决心和雪云珠维持表面和平,然后拉拢身边这个女子:“你叫什么?我总要知道日后朝夕相处的人怎么称呼吧”

女子摇摇头:“奴没有名字,雪云珠大人,叫奴‘莱仁’。”

“‘莱仁’?……‘来人’!”柯茯苓念了两遍,发现不对,愤愤不平:“‘来人’根本不算名字!雪云珠太不把你当人了,你得有自己的名字才行。”

见他突然激动,“来人”吓了一跳,细声细气地还不忘为雪云珠辩白:“雪云珠大人待奴很好,没有苛待,大人若觉得不妥便赐奴一个名字吧!”

柯茯苓忙说抱歉,问她姓什么。

“来人”想了想说:“不清楚,但是可以和雪云珠大人一起姓‘雪’吗?‘雪’很好听。”

柯茯苓发现她似乎很仰慕雪云珠,心里叫苦,只能酸溜溜地说:“雪……雪莱,蓬莱的莱,如何?”

雪莱听见蓬莱十分兴奋,差点给柯茯苓下跪:“蓬莱仙岛的莱?奴谢过圣子大人!”

柯茯苓立马制止了她:“不必叫我大人,我叫柯茯苓,你就叫我名字吧,你也别自称奴了,自称我吧,雪云珠不会说什么的,以后见了他也自称我。”

雪莱虚空磕了三个头说:“谢谢小柯大人。”

为什么每个人都要加个“小”字在前面。

仿佛看透了他,雪莱解释:“因为小柯大人看起来只有十几岁,很年轻,我已经二十多了,所以加了个小字。”

“随你怎么叫吧。”

一前一后两道身影站在不知道第几层的大厅中间,面前的门与楼下的一些门不一样,很高很亮。

柯茯苓怀疑这里是天外建筑。

门开了,一左一右开门的有两个人,里面光亮更足,原来是一座白玉所成的殿。

殿中一张青玉椅,雪云珠正端坐其上,华发铺地,一身缟素,简单地包裹着身形,他也曾是武将,才进来一年,不曾废掉武功,身材并不瘦弱,似乎挺拔有力,那双琥珀似的眼珠正紧紧盯着他。

雪云珠见到他自然也笑不出来,本就长相秾丽,又是白发剑眉,不苟言笑的时候更吓人,简直煞气逼人如同鬼魅。

柯茯苓在这几人中穿的简直是夸张,步入这白玉殿,那么亮堂,却更让他有些难堪,何况对方是他的仇敌。

咬咬牙,在雪莱不明真相的注视中走向雪云珠。

雪云珠很高,坐在那里,也达到他的脖颈。

雪云珠还羞辱似的站了起来,足足高他半个头。

“好久不见了,小柯将军。”声音明明清贵冷淡,却好像在调笑着说“想不到还有今天吧?”十分欠打。

“雪云珠……”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柯茯苓努力克制自己不呛嘴。

“雪大人!小柯大人赐了奴名字,奴说想跟您同姓,小柯大人便赐奴名雪莱,蓬莱的莱。”雪莱上前邀功似的欢喜说道。

“雪莱,不错。”雪云珠毫无感情地夸赞并吩咐道:“雪莱,带他去房间吧,明日卯时,叫他起床,送来这里,我等着教他。”

柯茯苓被雪莱带下楼,住在一处窗外能看见远山和晨雾的地方。

第二日的时候雪云珠根本就没有来殿里,让他一个人在殿里百无聊赖,随手抓了案几上的一本书来看,竟是兵法书,他本也是战场上下来,看得津津有味。

无饭时雪莱送进来一些饭菜,都是他爱吃的,他觉得很神奇:“这里这么高,食物怎么来的?”

“每隔几楼有厨房,仓库,奴统一把要做的饭菜放到经常用的几层,奴还要去楼上给雪大人送饭去。”说完雪莱便要走。

柯茯苓忙问她:“他为什么不下来?”

雪莱又摇摇头,转身走了。

等嘛……他没由来想起那天等华阆时,邱宁至对他说的:往后这样的等待多着呢。

摇摇头,不想想到华阆,竟觉得等仇人似乎有意思些了。

傍晚的时候,玉殿开了落地窗,往外看去暖红云霞一片颇有感触,他的兵书也看了一半多,便起身活动活动,正站在窗台凝神去看。

身后响起轻微的脚步声站定。

雪云珠背对着他站在案几前翻看他看的什么书。

然后叫他名字:“柯茯苓,来和我过过招。”

柯茯苓挑眉看他:“在这儿打?”

雪云珠看向他身后,这里不知道有多高,掉下去便是神仙也救不回来:“是有些危险。”

两人来到大厅,柯茯苓暗道这人终于忍不住要和我打架出气了。

雪云珠挑了两把剑,甩给他一把,两人就地开打,在圆形的大厅中间舞来舞去颇为精彩,暂时分不出高下。

倒是让刚刚上楼的雪莱惊得掉下了手中的饭菜惊叫一声。

此时柯茯苓已经些微落了下风,终不及雪云珠老练,正好停下,喘息着问雪云珠:“你会杀了我吗?我打不过你。”

雪云珠利落地收剑:“不会,我并不恨你。”

“你不恨我害你被囚于此处?”

雪莱收拾地面,听了个七七八八,默不作声地端着东西下楼了。

“不是你也会是别人,我一时之间,权倾朝野,华阆若在这种情况下登基,很难把握兵权。”

“你倒清楚。”

“你也一样,你与太子结契,身份比一般皇子还要尊贵,朝中又无人敢近,早成了孤臣,但凡建功立业,就是第二个我。”

柯茯苓席地而坐,叹息:“难怪我俩打得不可开交,我们都赢不了,这一课你教了我。”

雪云珠靠近他坐下,有些不打不相识的意思,难得一笑,竟比昙花还要璀璨:“我不是来教你这个。”

“我来教你怎么做一个圣子。”

雪莱自然地消化了她服侍的两位圣子曾经有过节如今已经称兄道弟的事实。

雪云珠所谓的教他怎么做一名圣子,不如说成,和他交朋友,教他做一个隐士。

两人暂时都默认了放下以往的芥蒂,和平相处。

他扮演着师父的角色,尽教柯茯苓一些好玩的事情,柯茯苓如今才注意到雪云珠是一个为人还算亲和的人,也很随遇而安,对于这里被困住的生活并没有什么不满足。

抛开那些勾心斗角,他们居然能处得来。

柯茯苓十分惊讶于自己与雪云珠逐渐磨合,两人待在一起不算经常,却渐渐彼此像是依赖了。

毕竟这座通天之塔里一共就没几个人其他几个仆从似乎都是来看守他们的不与他们走得近,也只有雪莱会陪伴他们两人说说话。

雪莱似乎常识甚少,对于外界的事情十分感兴趣,雪云珠只爱说正经话,很少讲玩笑话,她便拉着爱讲玩笑话的柯茯苓讲给他听。

柯茯苓不知道自己爱讲玩笑话,他与华阆相处时华阆才是总喋喋不休的那个人,与表哥相处带着无奈和一丝懒怠,也不搭理人。

遇到比他安静些的人,总觉得浑身刺挠,想挑起话题。

雪云珠被两人感染坐下来听,淡淡地笑着说他这样的毛病,应当是不想寂寞难堪,旁人惯着也就罢了。

柯茯苓不置可否。

雪莱挤在二人中间,她长得娇小,脸庞圆润可爱,曾经星星眼注视着厉害的战神雪云珠,如今便星星眼注视着嘴皮子更厉害的小柯大人。

讲到战场上有一个饿死的的老兵诈尸,爬起来生吃了旁边死去士兵的一只手后,咬得骨头嘎吱作响,事后被发现又死了时,雪莱也不害怕,反而听得入迷。

倒是雪云珠脸涨得有些红,缩了缩脖子。

这是他害怕的表现。

“你想不想知道那老兵是怎么了?”柯茯苓问雪莱,偷偷观察雪云珠,雪云珠回避了他的眼神,闭上眼睛不听不看。

雪莱问:“你是说他为什么能死而复生吗?想知道!”随后似乎悟了,猛一拍旁边人的大腿,丝毫没注意到在拍雪云珠,雪云珠本就闭着眼睛,此刻被猛的一拍,吓了一跳突然站起来,又趁雪莱不注意,立马坐下,动作一气呵成,随后脸色僵硬地别过头去。

雪莱拍人大腿大声喝到:“嗨呀!他不是诈尸,他根本没饿死!”

柯茯苓大笑两声:“哈哈!差不多吧,他快饿死了,回光返照把人手当鸡爪了,那个时候,他同伴都巨人观了,我们听见有人说晚上听见鬼吃人,赶去的时候那个人另一只手都烂了。”

雪莱想象了一下,觉得有些恶心,一阵恶寒忍不住问:“巨人观是什么?”

“巨人观就是……”

“我困了,柯茯苓,你随我来一下,我有事交代。”

柯茯苓被雪云珠冷言冷语地打断,后者说完就往楼上走,两人扮演师徒演的不亦乐乎,他暂时不想打破这种平静,只能忍笑偷偷跟了上去。

夜深了,雪莱一个女孩子,却一点也不胆小,收拾收拾就点了烛台下楼睡觉去了。

待人走后,雪云珠往上走,停下来等他的烛火靠近,继续走:“你故意的吗?”

“我不知道你害怕。”他无辜道。

雪云珠回头瞪视他,想到自己毕竟年长一些,何必和小辈置气,又自嘲一笑,转身往前走,只不过不敢走太快,命令柯茯苓:“送我回房。”

柯茯苓嗯了一声,他没有来过,雪云珠的房间,和他的位置差不多,能看见窗外对面不远的山上几棵奇异松鼠,他夜视很好,看清那一片是山沟,长着乱蓬蓬的草木,真像精怪触摸的地方,雪云珠床就对着那里,很难不害怕。

他越过雪云珠,帮他把落地窗拉上门,找补道:“更深露重,风也大,你早些休息吧。”

雪云珠低头沉默不语,等到柯茯苓经过他身边要离开时,雪云珠拉住他的手臂,直言不讳:“陪我。”

柯茯苓现在真觉得有些好笑,忍不住低低笑了几声,问他:“真有这么吓人?”

雪云珠似乎很恼火,但是不知道如何解释,拉着他的手臂,一起去打了水,洗漱,又拉着他的手臂,拉着他坐上自己的床。

然后他就躺下了,手也往下了一点,仍然拉着他:“我总不能让雪莱陪我睡吧?”

他忍不住调笑:“有何不可,你们年龄相仿,雪莱又喜欢你,你们在这里要呆一辈子,怎么呆不是呆?”意思是让他和雪莱做一对隐士夫妻。

“雪莱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她!别再开这种玩笑了。”雪云珠闭着眼睛回应道。

“也是,将近一年了,你连名字也不愿意给人家取一个,人家怎么喜欢你。”柯茯苓若有所思。

“别想了,雪莱也不喜欢你。”雪云珠一针见血。

柯茯苓侧身躺下,注视着雪云珠纤长的纯白睫羽,闭眼后嘟囔:“我也没说喜欢雪莱,急什么?”

这下真让雪云珠沉默了好久,似乎觉得两个大男人说这些很不好,过了一会气氛越来越奇怪,雪云珠开始解释自己为什么害怕:“我小时候被人关在死人房里。”

柯茯苓也顺着话题说下去,刚刚的几句你来我回简直让他无地自容:“是被绑架了吗?”

“不是,是继母关的。”

“难怪,因为我记得你是家中嫡子,怎么那般恶毒?”

“你看见我这幅样子了吗?”雪云珠平静如水的声音响起。

柯茯苓睁眼打量雪云珠,雪云珠其实非常好看,剑眉星目,唇红齿白,额上正中还有一颗红色的美人痣,前朝的淑妃便有那样一颗红痣,不过长得有些偏,也因此被誉为胭脂美人,更何况雪云珠纯白的头发,更是惊异,俊美无铸。

柯茯苓喉头滚了滚:“看见了,很好看。”

雪云珠脸上立马染上绯红,他微微睁眼,眉头蹙起,艰难开口:“我没说这个,我说你见到我异于常人之处了吧。”

柯茯苓尴尬,有些心虚地闭上眼睛嗯声。

“便是因为这头白发,我从小就被继母害怕,其实她对正常的,我同父同母的妹妹都很好。她听信了一个道士的话,趁着我父亲出去做生意,说将我关进死人房间九九八十一天便可以恢复原貌。”

父亲回来时候我几乎在里面昏死了。

雪云珠没有继续说下去,柯茯苓猜他心情不好了,不知道怎么安慰,想去握雪云珠的手。

往雪云珠那边探去,雪云珠听见被子里窸窸窣窣,倒也不动,就那样等着。

然后他涨红了脸,清贵的嗓音也变了调,大声喝住柯茯苓继续探索的手。

柯茯苓吓得缩了回去,不敢问发生了什么,仔细想想刚刚的触感,他似乎隔着衣物摸到了雪云珠的……下体,分量不小,甚至半硬着。

难道是鬼故事刺激了他?

见到柯茯苓神色古怪,雪云珠背过身去选择回避。

暧昧与尴尬蔓延开来,两个人战战兢兢地闭嘴了,努力装睡。

雪莱一次性叫醒他们两个。

疑惑又气恼声音娇娇的:“已经午时了,你们昨晚背着奴继续讲故事了吗?”

柯茯苓起来后看都不敢看一眼雪云珠,雪云珠也主动先去洗漱,留下雪莱和他面面相觑。

“没有,最近几天也不讲了。”柯茯苓想起昨晚的事还像梦一样,真的有些希望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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