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让开,让开条道,”救护车的声音响起,郝迟和工作人员同时望向抬着担架的医疗人员,被蓝色隔离服遮住全然看不见下面躺着的是谁。
虽然人群已经在努力地向两旁分散,但碍于实在是过于拥挤,在医务人员经过时有人不小心地冲撞上去,把担架挤得个趔趄,隔离服滑下瞬间郝迟清楚瞥见那抹暖黄。
他整个人僵在原地,阴鸷的寒凉从脊髓传遍四肢,还没看清楚脸,医务人员就手疾眼快地扶住隔离服,继续艰难迅速地向前走。
周围嘈杂刺耳的各种声响刹那间湮灭,只剩下无尽的轰鸣声。
刚才极力要冲上前去的郝迟此刻却连抬脚的力气都没有,他知道自己在害怕,害怕看到下面那张脸。
“郝总,是小鸭和纪少爷!”不知何时蹿到大门前的徐阳,看清后面被救出来的人后拼命扯着嗓子唤着僵着身子被人群推搡的郝迟。
混乱迷惘的脑子还没做出反应,郝迟的身子就像是重拾力气,拨开人群朝前挤去。
在看到浑身被血水和不知道是什么的污水沾染上才刚披上干净外套依偎在一起的两人时,加快了脚上的速度,到了跟前不确定地唤了声:“小鸭……”
“郝先生,我没事,你快点让人看看小纪,他好像被吓坏了,”唐小鸭不顾因打湿而纠缠成一缕缕的头发和满是血污的脸,只担忧地一下下拍着双目无神、嘴唇微张的纪彦辰。
他俩当时正手忙脚乱地想要将自己嘴里不住往外淌的鲜血堵住,剧烈地热浪袭来,纪彦辰下意识把他往怀里塞,用那不堪一击的躯体阻挡了大半的伤害。
“抱歉,是我的错,”在腿软跪上地面前,郝迟拼尽力气将他搂进怀里,在心里一遍一遍地道着歉,不仅是对小鸭,而是对以他名义进去的所有人。
纯粹都是因为他的自作主张,才让他们陷入这般危险的境地。
“怎么会是郝先生的错呢,”唐小鸭乖顺地回抱上郝迟,用脏污的手抚摸着他不安的背脊,这场意外都怪那股无端大范围释放的灵气,后面的爆炸肯定和这有关才对。
而且刚才带着小纪出来时,他分明感知到其余动物的气息,一只不少。
“花卷!”瞥见从差侧门过来的几道身影,唐小鸭立马认出对方,除了沾上些碎渣略显灰头土脸些,他们三个几乎没有任何变化,包括他们脸上如出一辙的狠戾。
听到呼唤,几人迅速靠过来,一眼看出纪彦辰的不对劲,花卷半跪在地上,握上他的手,侧着头柔声询问:“没事儿吧,是被吓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