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吃席的人里不乏眼皮子活的,眼看新娘子亲自铺台阶,哪能不接着?今天满院子的宾客,不给谁面子也得给新人面子。
而且这面子,于千山也得给。
“对对对!新娘子说的对!咱们一年到头累死累活,还没吃过这么丰盛的酒席,于家办喜事,咱们都跟着沾光了,来来来,都端起酒,咱们一起敬于叔一杯!祝新人白头到老,祝于家生意兴隆!”
于千山明显被突然转变的情况弄得有点懵,憋了一肚子的火是不能发了,满院子的人敬酒,唯独他两手空空。
“爸,您的酒。”温喜兰把满杯的酒递进他手里。
连干三杯以后,院子里又热闹起来,于千山也和颜悦色的回到座位上。
温喜兰则在媒人大姐的陪同下去给宾客们敬酒。
几桌走下来,长辈们对她赞不绝口,同辈的女人们也愿意拉着她多说几句,俨然已经把她当成了常走动的亲戚。
当走到靠中间一桌的时候,一位高个子男人突然拽住她的胳膊。
“我说弟妹,你刚才可是说了,要替于翔潜多敬我两杯酒,轮到我们这桌了,你可别怯场!”
温喜兰仔细一看,正是刚才说浑话的男人,没想到方才被老爷子吓得不敢吭声,这会儿见她身后没了撑腰的,又要蹬鼻子上脸了,完全不记得刚才是谁帮着解围。
“我说李三两,你怎么就是不长记性呢!”
不等温喜兰说话,媒人大姐先一把拍开他的爪子,警告道:“你要是再找茬,小心那边于叔把你打出去!”
“大喜的日子哪有打人的?喜酒嘛当然得多喝几杯!”李三两梗着脖子反驳,转而又换了个笑脸看向温喜兰:“你说是吧,弟妹?”
眼见他又要没个分寸,一旁的中年妇女用力拉他一把:“行了孩他爸,你今天又喝多了,可别丢人现眼!”说罢妇女一把他推到后面,拉着温喜兰的手满脸歉意的道:“弟妹,别跟他一般见识,他这个人一沾酒就爱胡说!”
“谁胡说?说谁呢?你看哪家妇女这么褒贬自家老爷们儿的?”李三两瞪起眼将妇女一把推了个趔趄,惊得一圈儿人一阵唏嘘。
媒人大姐连忙把温喜兰护在身后,撸起袖子要跟他撕扯。
“大姐,瞧你吓得,”李三两偏偏又换了一张笑脸:“刚刚就说了,喝喜酒不带打架的。你让开,我就跟弟妹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咱老爷们儿还能跟女人家动手?”
温喜兰冷眼看着已经半醉的李三两,心想这话说的,好像刚才差点把自己老婆推在地上的是别人?
“让他说吧,”温喜兰从媒人大姐身后走上前,今天是她嫁进于家的第一天,往后的日子长着呢,她不想躲在别人身后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