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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路人

 

“李哥,你这是做什么?”沈明月蹙眉。

李兴陪笑,“沈小姐,顾经理有点事儿得先处理一下,只能委屈您,让您先在外头等会儿。”

“什么事儿?”她问。

“工作上的事儿,顾经理正联系那项目相关人员,想办法破冰呢,刚联系上一个重要人物,还在通话中。”李兴笑着,眼神有些不可察觉的闪躲,“我先带您去茶水间坐会儿,行吗?”

但沈明月没有怀疑,被这个理由说服了,“嗯”了一声。

她转身跟着李兴走开,与此同时,她身后那道门里的两个人,身子还贴在一处。

“沈明月怎么突然来了?”莫雪燕搂着顾司越的脖子,刚被一吓,花容失se,听到沈明月走了,脸se也渐渐缓过来了,“就这么想你?”

她笑,声音有气无力,“和我一样,见不到你,就想得要命,每时每刻都迫不及待想见你。”

顾司越也紧张渐缓,被夹得紧,再听莫雪燕这么几句,顿时笑了,“真他妈是个saohu0。”

说罢便又继续。

莫雪燕知道顾司越在说她,顾司越人前可从没表现得那么粗鲁过,只有在她面前,顾司越就是顾司越自己,骨子里洗不去卑劣的男人顾司越,他和她才是最配的,最相像的,同一路人。

外面那个nv人,只是顾司越为了利益的选择。

而她感受到灵魂的契合,她拥紧顾司越,无b享受这一刻。

“司越……”她声音魅惑,叫得千回百转,“啊,嗯啊。还要,好喜欢。”

“真他妈sao啊,莫雪燕,你怎么这么对我胃口?欠c的saohu0,叫那么浪,真不怕我gsi你?”

顾司越就ai这种骨子里放浪的nv人,g起来爽,而且说话也不必有所顾忌,在这样人面前,能释放他骨子里最恶劣的一面,再脏再粗鲁的话,在莫雪燕听来也是tia0q1ng。

哪像沈明月,总端着那清高样,碰都不让碰,更别说对她说出这些侮辱x词汇,哪怕出口一个字,恐怕沈明月都要对他翻脸。

偏偏沈明月生了一副c起来会很爽的样子,让他抓心挠肝,这么多年,却c不到,次次没能进去,让他备受煎熬。

“c!”想起这么多年还没c到沈明月顾司越就烦躁至极,他痛骂一句,压着莫雪燕狠g,满口的脏话。

他忽然闭上眼,把莫雪燕当成沈明月。

偏偏莫雪燕开了口,瞬间把他拉回现实,“呜呜,gsi我,司越,好厉害,撞好深,要t0ng穿我了,我就喜欢被司越的大ji8c,好喜欢……”

……他睁开眼睛,掐着莫雪燕子的脖子,恶狠狠道:“喜欢是吗?今天把你c烂,行不行?”

“好,司越。”莫雪燕笑着,回他。

“真不怕si啊你。”顾司越很满意她的回答,“好好受着,今天谁也不准走出这个门,知道么?”

“好。”她意乱情迷地说,“司越……啊嗯,司越,留下来陪我。”

六年前沈明月把她的顾司越拐跑,如今不是照样被晾在外边儿了?如今,顾司越是为她留下的。

她搂紧了顾司越,把他拥得紧紧的。

沈明月在茶水间都坐无聊了,她耐心有限,等了好一会儿,已经极度不耐烦。

叫来李兴,“李哥,司越那边还没忙完?”

李兴笑了笑,忙道:“沈小姐,要不您再坐会儿,我去看看,顾经理那边的事怕是挺棘手,短时间内走不开吧。”

沈明月听了,看了看手腕上手表的时间,又看了看桌上的水果,伸手去拿,作势便要起身,“算了,这一次怪我没提前说一声,让他忙他的正事儿,你和他说一声我走了,我就不去打扰他了。”

“这……”李兴犹豫了一下,“好吧,。”

“嗯。”沈明月面无表情,看不出情绪。

“我送您下楼。”

沈明月说:“不必了,忙你的去吧。”

李兴始终一张笑脸,“那行,那沈小姐您慢走。”

沈明月心里是不开心的,但没有表现得太明显,只有微微拧着的眉,诉说她的不悦。

满心欢喜给顾司越准备水果,最后满满当当拿回去,让她有种失落的感觉。

心意没有被人接收,便会这样失落的。

她闷闷地踏出大厦,刚坐进车里,手机便适时响了起来。

她心想应该是顾司越忙完了,刚才失落的心情有一瞬间忽然一扫而空,掏出手机一看,愣住了一秒,接通。

对面传来熟悉的声音,低沉的,温柔和煦的,“明月,时间不早了,不着急回家的话,陪我吃个午饭,行么?”

是江听风。

“好。”时间是到饭点,也确实有些饿了,她答应下来。

很难不承认,江听风的这通电话打得很及时,她的心情似乎莫名地没有刚才那么浮躁不安了。

刚挂断电话,手机就又响了。

这一次是顾司越,沈明月接通。

“明月,你回去了?”顾司越说话听起来似乎有点喘,但沈明月没多想。

“嗯,准备回了……但……”

对面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沈明月不知道,莫雪燕才穿好衣服,见顾司越给她打电话,又黏了上去。

“嗯,那你路上小心些,你知道的,我刚进公司,要做的事情很多,最近都没时间陪你,你不会怪我吧?”顾司越握着莫雪燕的手r0un1e着。

沈明月话音未落,便被顾司越打断,听完顾司越的话,也觉得有理。

对男人来说,与儿nv情长的事儿b起来,当然是事业更重要,顾司越刚进公司,处境肯定艰难,急需做出一番事业来证明自己,她该b谁都明白,她刚才因为一点小事就自个儿在这生闷气闹小情绪,也太不懂事了。

“嗯,司越,你忙你的,别担心我,你知道的,我肯定是全力支持你的。”她笑着。

“我就知道,我们明月最懂事了。”

沈明月听到顾司越宠溺地对她说。

懂事,这六年来,她确实越来越懂事了,也习惯了这样的夸赞。

江听风几分钟后便由施认推着下了楼,沈明月站到轮椅后,换下施认。

“水果怎么还提着?顾司越连吃你特地给他削的水果的时间都没有?”江听风一眼就看到她手里的东西,之前她进办公室时就提在手里,几小时过去了,现在依然提在手里。

顾司越怎么敢这样忽视她的心意?

沈明月神情有一瞬间的落寞,“不凑巧了,他今天好像挺忙的,我没提前告知,就没见到他。”

“忙什么大事,竟然连见你一面的时间都ch0u不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沈氏集团离了他就真不行了。”江听风的话里满是ch11u00的讽刺。

沈明月听出来了,立刻打哈哈转移话题,“呵呵呵,听风哥哥,我们不提他了,我好饿哦,现在就只想赶紧吃东西。”

“明月,你想吃什么?”江听风沉了沉眸,问。

“嗯……”沈明月想了想,“老地方?怎么样?”

那些年,十来岁的时候,两人时常会被沈牧年带到公司里玩,在沈牧年ch0u不开身照顾他们两人时,沈明月就会偷偷推着江听风往附近一个商场里去。

里头有个小吃长廊,是沈明月最ai流连的地方。

沈明月一提老地方,江听风就知道她说的是哪里了。

当年父母不许他们吃那些垃圾食品,吃的机会少了,倒叫沈明月时常馋得要命。

“怎么还和小孩儿一样?”江听风笑道,“总ai吃那些不健康的东西。”

沈明月努努嘴巴,傲娇道:“不健康就不健康吧,多有滋味儿啊,偶尔一次不碍事的,我最近减肥太久,嘴巴里什么味儿都没有,就想吃点口味重的小吃解解瘾,听风哥哥,你就陪我去嘛。”

她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总要耍赖求他。

江听风根本没法拒绝她的,便无奈笑道:“回国后带你吃的鱼小丸子、红豆饼……又跑到一个店铺前买冷饮,购入两杯超大杯清凉解渴的水果茶。

然后她转身面向江听风,拿着满手的战利品,激动得像个小孩,“走吧听风哥哥,咱们找个地方坐下开吃!”

江听风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东西,两人找了个空位坐下,江听风把东西一样一样打开摆在她面前,沈明月眼里放光,鬼知道她有多想念这些食物。

她开开心心吃起来,戳起一个章鱼小丸子往嘴里放,刚入口,很夸张地竖起大拇指,对江听风道:“真好吃!”

沈明月从来都是个小吃货,对食物有小仓鼠属x,小时候喜欢藏零食,有时候吃东西也很像一只拼命往嘴巴里塞食物的小仓鼠,三个小丸子塞进嘴巴里,腮帮子有些鼓鼓的,瞧着十分可ai。

“明月,慢点吃,吃完不够我再给你买。”江听风哄小孩儿一样哄她放慢速度。

她一旦认真吃起东西,是会令对面的人都瞬间拥有食yu的程度,江听风竟也难得想再次尝一尝这章鱼小丸子的滋味。

她不在这些年,江听风从没独自碰过这些东西。

下一秒,沈明月cha起一个塞到他嘴边,“听风哥哥,吃呀,张嘴,啊……”

和鱼小丸子含入了嘴里。

这一次也是一样,他张口,含入,然后慢慢品尝。

很多时候江听风在想,不管沈明月给他喂什么他都会张口的,哪怕沈明月递过来的是毒药,他也会吞得甘之如饴。

“好不好吃?”沈明月问。

“嗯。”江听风咀嚼,定定瞧着她,根本心不在焉,心思没放在口中食物的品尝上,“好吃。”

沈明月没察觉,只满意地一笑,“是吧,我最ai吃章鱼小丸子了!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吃的东西啊。”

“真是个小吃货。”江听风浅笑着评价一句。

吃饱喝足,沈明月捂着鼓胀的小腹叹气,每次忘乎所以吃完东西,她就陷入沉思与懊悔,“怎么又吃多啦?唉,听风哥哥,你也不知道阻止着我点儿。”

她责怪,江听风却在笑,“你吃的一点儿都不多,明月,你现在太瘦了,该多吃点儿。”

沈明月自己捏捏肚子上的小r0ur0u,觉得江听风是在唬她。

不过她确实b六年前瘦了不少,顾司越喜欢白幼瘦的类型,自从她从顾司越的言行中意识到这一点,便总在刻意减肥。

有段时间她节食严重,后来都晕倒进了医院,甚至那时候饿出来的胃病,到现在还没完全好透,很多不注意养护的时候,还会隐隐作痛。

想到这里,沈明月有些后怕,刚才冷的热的辣的甜的一块儿大杂烩下了肚,待会儿不会胃痛吧?

她面se凝重起来,江听风注意到了。

“怎么了?”他问。

沈明月挤出笑容,“没事,没事,听风哥哥,我吃饱了,咱们走吧。”

他们两个人坐在那里,是十分显眼的,沈明月模样长得足够漂亮,江听风相貌也足够耀眼,但人们最先注意到的,是他坐着的轮椅。

“残废也能找着那么漂亮的nv朋友?咱们怎么还光着啊?哈哈哈。”

身后突然传来刺耳的嬉笑,江听风的身子突然僵y了,耳边响起当年那些不堪入耳的,如同今日入耳的这些一模一样带有侮辱x的话语。

初高中时候,沈明月是公认的校花,那些年她追求者众多,可她身边却总带着个沉默寡言的残废,碍了不少人的事。

那些恶毒的窃窃私语变得越发肆无忌惮,直到那群人有一次趁他落单时将他连人带轮椅推到了小树林。

江听风永远忘不了那一天。

“你们想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让你这个si残废长点记x,离沈明月远一点!”

江听风冷着眸子看着他们,下一秒,他脸上挨了一拳,他啐出血来,眼底依旧透着冷劲儿,甚至能看出不屑。

那群人被激怒了。

他被他们用绳子连同轮椅绑在一棵树上,他们把他从来不肯示于人前的残腿暴露在无数的镜头前,他们嘲笑,他们戏谑,他们指着他的残腿发出恶心的“吁”声,烈日下,那些不堪入耳的辱骂和嘲笑整整持续了一整个下午,从那之后便如同梦魇般折磨了他很多很多年。

“si残废,整天缠着沈明月,你也不看看自己的那条腿,你配得上她吗?”

“美nv配野兽?哈哈哈,简直异想天开,你个残废凭什么?你别糟蹋美nv了!”

“太恶心了,沈明月看过你这条丑陋的残肢吗?她看到以后会不会也像我们一样呕出来?”

“江听风,你知道自己这条腿多恐怖吗?”

“你以后可千万别露出你的残腿来,这不得把人恶心si吗?”

“沈明月一定没有见过吧?见过还能和他待一块?看到他就能恶心得吐出来了吧?”

“哈哈哈,那可不?”

江听风已经不记得自己是如何挣扎的了,他只记得自己逐渐丧失理智,疯了一样地怒吼,“她不会!她不会!她……不会。”

可他们的嘲笑声却在他崩溃之际越发激烈,直到江听风的声音渐弱。

他甚至到了抛弃尊严求他们的地步:“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我求你们,别说了……”

江听风很久没有哭过,自从他父母si后,很久没有流过眼泪,但那一天他再一次清晰地感觉到无法承受的痛苦,他内心最后的防线正在被暴力击溃,他感到濒si的绝望,他哭了,他的眼泪混杂着嘶吼,无形的手将他整个人都撕碎。

那一天很混乱,江听风目眦yu裂,他想杀了他们,他想立刻堵上他们的嘴,让他们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萌发了最邪恶的念头。

可他只感觉到无力,内心的恨意滔天,而自己却身陷囹圄,拖着这幅残缺的身子,被绑在树上,竟无一丝反手之力。

“看看你,江听风,认清你自己,沈明月那么完美的人,怎么能喜欢你这样的残废呢?知道你是她的什么吗?光是待在她身边,你就是她的累赘,是她完美的人生中唯一的不完美,你喜欢她都是一种亵渎懂吗?还想让她喜欢上你,你简直是在做梦!”

对,他是个残废,是个连自己都救不了的残废。

他凭什么奢望沈明月能喜欢他?他又凭什么去喜欢沈明月?

他凭什么……

jg神上的折磨和身t挣扎脱力的绝望,令他再也无法承受。

直到他昏厥过去,那群人才洋洋自得关了录像,只给他解开了绳子,便把他丢在了原地,直到深夜,天不知在何时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恍惚中,有一束光照了过来,他挣扎着睁开双眼,视线模糊,但他知道眼前的人是谁,然后他听到了沈明月担忧的哭腔。

他眼神闪躲,不敢看她,第一件事,是慌张匆忙地遮盖自己的残腿,疯了一样。

他不确定沈明月有没有看到他的残腿,他奋力遮掩,随后抓住沈明月的肩膀,红着眼睛绝望地问她:“你看到了没有?你看到了吗?你没有看到对不对?你告诉我……你没有看到,你告诉我,你没有!”

他用力的晃动沈明月,期盼沈明月给出答案,他绝不能让沈明月看到,沈明月会恶心他的,沈明月会害怕他的,沈明月会厌弃他的。

不可以看到……

绝对……不可以。

然后他终于看到沈明月哭了,他看到沈明月颤抖着双睫,晶莹的泪珠滚落下来,他听到她说:“没有,我什么都没有看到,听风哥哥,我没有看到。”

听到沈明月的回答,江听风才突然间松懈下来,他神情恍惚,低下头哭笑,他呢喃:“那就好……没看到就好……明月,你没看到就好。”

他没再抬头,也没看到沈明月当时是何种表情,他不敢看。

那天晚上他因为jg神状态太差而住进了医院,第二天一早,他收到了那几个人录下的视频,威胁他当天的事如果他敢对沈明月说一个字,那些视频就会出现在沈明月的手机里,他不想被沈明月看到的残腿,会以另一种方式呈现在沈明月面前。

手机在他手里,几乎要被捏得稀碎,他奋力掷了出去,“嘭”一声,手机在墙上砸得四分五裂。

后来沈明月询问过他当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他闭口不言,沈家人想要处理此事,也因为他的沉默而无可奈何。

而那些人,在不久后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被学校劝退了,只有江听风知道,那些人都是活该。

他不过是使了点小计谋而已,那些蠢货就一个个往他设好的陷阱里跳了下去,一个头脑简单的因为他的三言两语挑拨便与同学互殴t0ng伤同学进了少管所,一个整天欺凌他人的小混混因为攀b游戏氪金偷家里的钱被赌徒父亲打断了腿,还有一个当时冷眼旁观的优等生,在一次辅助那群狐朋狗友作弊被举报后,父母被请学校便恨铁不成钢当众辱骂,最后jg神出现问题,成绩一落千丈后转学了,还有……一个个,真是可笑。

人x的弱点,一旦被人利用,就变成了得心应手的工具。

“你说什么呢!嘴巴放g净点!”

沈明月的声音一下子将江听风拉回现实,他y鸷的双眼突然回归澄明,y暗的抵御状态瞬间消散。

身前的沈明月已怒气冲冲地站了起来,怒视着他身后。

他随之转身,冷眼看过去,沈明月已经冲在了他身前,朝那两男人愤怒地再次责骂了起来。

“以后你们出门最好是别带上那张嘴,简直臭得熏si人!”

“唉?你!”其中一人骂骂咧咧,另一个自知指指点点他人理亏,忙拉着同伴离开想要息事宁人。

眼见人要走,沈明月直接冲了上去,挡住那两人去路,“跑什么?!恶心了人就想走?给我哥哥道歉!”

那两人面面相觑,虽然自知理亏,却显然不愿意道歉的样子。

沈明月可不轻易饶了他们,此时周围围上来的人也越来越多,对话间,旁人也知晓了缘由,多数是指责那两个人口无遮拦的。

渐渐那两人低下了头,匆匆道了歉就跑了。

沈明月这时才松了口气般看向江听风,然后在他身前蹲下来,眼里只有他,笑着,“听风哥哥,你别和他们一般见识,那些人一点都不值得你在意。”

那么多年,每次出门,频频投来的目光,江听风早已经习惯了,虽然内心不适,但他已经能够克制情绪,虽至深夜总会被梦魇困扰,但不至于将脆弱轻易表露人前。

他当年怕沈明月害怕他,亦怕那些异样的眼光波及到沈明月身上,不敢耽搁她,现在,再次面对着沈明月,他忽然意识到,原来一切只是他想多,沈明月从来不在意那些,也不在意他的腿,她在意的只有眼前的人,只可惜他明白的太晚了。

当年沈明月一次又一次推着他接触陌生人,陪着他帮助他重新拾得与他人交流的勇气,那样坚定的陪伴,从来未受过任何异样眼光和言语的侵扰。

江听风将余光也聚焦到沈明月身上,身处人群中的不安和焦虑在这一刻彻底瓦解,他眼里只剩下她眼角的笑意。

果不其然,晚饭前,沈明月因为胃痛难受得si去活来,吐过两回,全身冷汗直冒,床都起不来了。

父母来看过,忙叫私人医生来看,打滴。

待江听风得到消息,已经是半小时后。

江听风一脸沉重,开始怀疑可能是今天他带她去吃的那些东西有问题。

司机接送,他赶回沈家,他直奔了沈明月房间。

沈明月彼时小小一个躺在床上,虚弱不堪,脸se还未恢复如常,看起来可怜极了。

江听风恍惚忆起上一次,六年前沈明月发的那次高烧,也是把他吓坏了。

他当时在迷迷糊糊的她身边守了一天一夜,那天夜里,他听到沈明月哭着叫了他一次又一次。

“听风哥哥,我喜欢你,真的真的很喜欢你,你到底知不知道?”声音低低的,听起来是呜咽的委屈哭腔,“你为什么拒绝我,你为什么不喜欢我?我不够好吗?我不够格让你喜欢吗?”

不,不是不够好,是太好了,好到他配不上,是他不够格。

不是他不喜欢,而是太喜欢了,喜欢到不敢亵渎。

内心的煎熬和怜惜快要将他必须把她推开的信念击垮。

他轻抚着沈明月的脸庞,如当年那样,眼神愁雾笼罩。

“明月,很痛是吗?对不起,我不该纵你去吃那些不该吃的东西。”

沈明月胃痛得厉害,委委屈屈的哭,眼睫全sh透了,眼尾红红的,极为可怜,但因不想让江听风自责,反而安慰他,“听风哥哥,我没事的,你不许怪自己。”

“是怪我,倘若我态度强y些,不许你吃那些东西,就不至于害你胃痛。”

沈明月摇摇头,有气无力地笑说:“是我自己要吃的,只是没想到我的胃居然还是脆弱成这样,我本以为能抗住呢,原来还是不能啊。”

江听风显然听出了蹊跷,沈明月原本知道她会胃痛?可印象中,沈明月出国前都从未有过胃痛的现象。

“明月,你胃痛的毛病,什么时候患上的?”

他探究,眸子一冷,神情严肃起来,是有些吓人的。

沈明月缩了缩脑袋,不敢对江听风说谎,小心翼翼地说:“在国外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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