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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被反拷在书桌上双腿敞开()

 

她想安抚顾惜,却又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话。

她的确有过很多日抛的约会对象——这点顾惜恐怕b她更清楚。他可是帮她订过很多餐厅的双人座的。

如果男生非要揪着这些历史,并且对此耿耿于怀,她还真不知该怎么才能安抚顾惜了。

好在顾惜并没有一直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只轻轻把话题一转。

“姐姐,我们的关系真的不能公开么?”

他开始蹭着她的额头和面颊。

“我想告诉所有人,你是我的。很想、很想、很想。”

杨安苒:“但我现在已经是你的了。”

“这不太一样。”

顾惜把头埋进她的颈窝里,自嘲地闷笑,“可能就是男人该si的占有yu作祟吧。”

杨安苒沉默了一会儿,不想继续在这个话题上多说下去,只是示意了一下窗外清冷的夜se。

“我们先回去吧?”车还一直都停在路边呢。

顾惜“嗯”了一声,顺从她的意思,重新系上了安全带。杨安苒也回到了副驾驶座。

车子启动,一路沉默地开了回去。

到家之后,杨安苒进浴室洗漱了一番,把嘴巴里的味道漱g净了,又洗澡吹头发。

当她裹着一身浴袍出来的时候,意外看到了客厅里立着一个大行李箱。

她愣了愣,抬头看顾惜:“你……?”

顾惜显然是刚去楼下车里的后备箱搬了一趟东西上来,此时正在脱外套。

“我的东西。”他淡淡回。

杨安苒沉默了几秒:“我知道这些是你的东西,我只是想知道……你把你这么多东西搬到我家来g嘛?”

顾惜抬头,笑了笑。眉眼弯起来的时候亮晶晶的,格外好看。

“……姐姐,我想和你住到一起。”

几秒之后,杨安苒反应过来了顾惜的意思。

他想和她同居。

“你是认真的?”

“认真的。”

他已经开始拨弄行李箱上的锁扣了。

杨安苒:不是,你才和我交往第几天啊?连我的一场生理期都没过去吧?你就要跟我同居了?

这个速度是不是稍微快了一点?

她犹豫地蹙着眉,手里端着一杯热咖啡,面se有点复杂地看着男生在屋里来来回回地忙活。

过了一会儿,她轻咳一声:“咳,我觉得,这件事可能还需要再商榷商榷……”

正好顾惜打开的行李箱里散落出来了一堆se泽暧昧的东西,里面有黑se的海绵手铐,pu质地的皮鞭,几个香薰蜡烛,几个看上去类似振动bang的东西……

都是顾惜曾经答应可以让她“随便玩”的东西。

顾惜抬头,正好问她:“姐姐想商榷什么?”

杨安苒的态度立刻就变了。

“……我想商榷一下是住你家还是住我家。”她微笑了一下,“不过我家b较大,那就住我家吧。”

当天晚上,顾惜就被杨安苒给拷在了书桌上。

男生有点无奈地闷笑一声:“姐姐,一定要这样吗?”

他双手被反捆,坐在杨安苒的书桌上,正对着她,双腿大大敞开。

而杨安苒此刻坐在自己平日工作的转椅上,正拉低手边一盏金属长臂的特提亚台灯,把灯晕往下压了压,让它正好打亮男孩子的双腿之间的部位。

“当然要这样了。”杨安苒开口,“你不是想和我住在一起么?总得付出一些条件吧。”

顾惜闷笑:“我没说不答应啊。姐姐不用拷着我。”

杨安苒坚持:“不行,做到一半的时候你想反悔怎么办?”

她随意拍了拍顾惜的大腿内侧:“把腿再拉得大一点,方便我c作。”

顾惜被气笑,但又拿她没办法。

杨安苒说得很明确了,答应她这一次,她才肯让他住进来。

这种利益交换虽然有点羞耻,还挺没尊严的,但是想到以后的日子或许可以有更多的机会和姐姐亲近……他忍了下来。

男生默不作声地把双腿把两边开了开,抿着唇,垂着眸子打量她。

杨安苒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心里虽然有点紧张,表面却是镇定得跟个老手一样,好像每年没少这么ga0男人。

她把自己手边的材料都列数了一下,应该一样也不缺,于是开始拿起了第一件——泡沫型的洗面n。

洗面n挤出了一点,抹在了男生的sichu部位。

抹着抹着,她觉得这个姿势好像还是有点妨碍自己的动作,于是又霸道地把顾惜的腿往两边一拉,接着拉低了台灯。

她的这个架势,看上去就好像是一个正要做一台妇科手术的专业医生。

顾惜被姐姐这么一本正经的模样给逗笑了,可刚笑了一下,就被杨安苒带有警告眼神地瞪了一眼。他立刻自觉闭嘴。

泡沫很快抹开了,浸润了每一根y毛。杨安苒觉得差不多了,然后拿起了第二样东西。

一片锋利的剃须刀片。

这个就是她对顾惜开的条件:让她剃光他的毛,她就可以答应试试和他同居。

开这个要求,完全只是她想试试自己从未试过的事,顺便恶作剧一下他。

可谁知道顾惜的底线已经被她调教得直线往下坠,连个底都找不到了。她一提,他居然g脆地答应了。

其实顾惜想得很简单。

他觉得,毛发这种东西都是身外之物,能让姐姐开心就好了。

至于面子和男人的尊严……嗯,在她面前,早就已经没有了。

他想要和她每时每刻黏在一起的愿望无b地渴求与迫切,迫切到她提出更加过分的要求他可能都会一口答应。

相对b起来,这件事,反而让他觉得松了一口气。

“我要下刀了。”杨安苒抬头,淡淡开口,语气平静得仿佛自己手底下屠宰过的猪每年没有几千也有上百头,一副见过大世面的模样,“刚开始剃的时候会有刀片的摩擦感,适应一下就好了。过程中千万不要动,会出血。”

顾惜还能说什么。他保持着坐在书桌上的姿态,用被反拷着的双手抵着身后的桌面,默默垂眸,看着杨安苒把刀片压在了他最私密的位置。

很奇怪,他一点都不怕。

明明这里是男人最脆弱的位置,只要稍有不慎,就会引发惨烈后果。

可是让杨安苒持刀,抵上自己最为脆弱的位置,一点点在他的肌肤表面游走,用锋利的刀刃与他擦过,他却觉得……那么安心。

他早已愿意把自己的一切都交托在她的手上。不论她想要伤害他,或是不伤害,他都只能无条件地服从。

这种ai到了一定程度所交付出去的真心,根本就是违背了他本人的意志、不听从他主观的召唤,早已在骨髓的深处形成的了。

他连选择的权利都没有,就已经成了她的裙下之臣。

杨安苒剃得很小心,拉低了的灯打亮了男生两腿之间的部位,也打亮了她睫毛与鼻尖。

毛发被裹在泡沫中,转眼就与肌肤表面分离。她灵巧地把刀片转了几个角度,一点点剃下来。

很快,她眼前所看到的男生的私密处gg净净,如同他身t其他部位的肌肤一样白皙无暇。

她很满意自己的成果,又在心里暗笑一声。这种审美还真是有点恶趣味。

在认识顾惜以前,她自认自己各方面的x癖都还算正常。

要是换个人,她还真对对方有没有毛发提不起兴趣,也懒得费劲做这种事情。

可是那个人是顾惜,所以她对他的方方面面都感兴趣。和他在一起做什么事都新鲜快乐又兴致b0b0。这种兴趣甚至都形成了一种“恶趣味”。

杨安苒收了刀片,用餐巾纸把那里擦拭g净,又淡淡提醒顾惜去洗一个澡。

即使心里对自己的成品兴奋得想要尖叫,但是表面上,她却冷淡得像个做完手术很疲倦的医生。

顾惜的手铐被解了下来。

他沉默地从书桌上下来,背对着杨安苒给自己披上了一件白衬衫。

衣服披上,他侧头,鼻梁的轮廓被光晕打亮。

“姐姐,我们的关系真的不能公开么?”他忽然问。

杨安苒抬头,没回应,心里想的却是:怎么又提起这件事呢。顾惜今晚似乎对此真的很执着。

“如果我愿意用其他条件来交换呢?”顾惜背对着她,轻声问,“就像今晚我答应姐姐一个条件,姐姐就愿意让我住进来一样。”

……是不是也会有什么别的条件可以打动她,让她同意公开两人的关系呢?

“不管是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他说得低沉又认真。

杨安苒收了刀片,垂眸淡淡擦拭着书桌台面:“这个不行。”

她实在不想让两人的恋情被公开。这已经涉及到了她的原则问题。

顾惜睫毛轻颤了一下。

从杨安苒的角度,看不到他此刻脸上的神情。

男生洗完澡出来,在厨房安静地忙活了一会儿,做了两人的晚餐。

她还是第一次吃到顾惜做的饭,b她想象之中更加丰盛。夹菜的间隙她偷偷去瞥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又莫名加快了起来。

这种感觉像极了上次在老宅的时候,顾惜坐在她对面陪着她喝那一碗热气腾腾的圆子羹。两人相对而坐,如同已经交往很多年的情侣一样。

只是没想到,两人会用这么快的速度同居在一起。

她的脑海里不由地去想,往后的每一天,他们都会一起分享这张餐桌,这个房间,这张床,把自己生活的每一寸都让对方填满么?

这于她而言,实在是一种又新鲜又陌生的感觉。

虽然有很多日抛的约会对象,但她从未真的试过与人“同居”。她盯着饭后顾惜在碗池边上洗碗的背影,只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好像是乘着时空机的时候跳错了对应的点,又好像是被助推器往前加速了好多里程。

她从顾惜的身后抱住他,在男生宽厚的肩膀上蹭了蹭。

顾惜在她抱上来的那一刻,脊背有点僵y。等她的手伸进衣服去0他的后背的时候,他更是有点不自然地绷紧了肌r0u。

她的手游离到哪个位置,他的肌r0u就紧绷到哪个位置。

她轻笑。他可实在是太敏感了啊。

不安分的手从他的脊背一路绕过去,绕到了前头的r粒,试着捏了捏尖头。

顾惜的呼x1一窒,哑着嗓音开口:“……别闹,等我洗完。”

水流的哗哗声中,她笑得又轻又邪恶:“我才不等你洗完呢。等你洗完,就能腾出手反抗了。”

她觉得顾惜现在这样两只手沾着泡沫,拿她无可奈何的样子,才让她最有得逞yu。

男生无奈地闷笑一声,在杨安苒的各种ao扰的边缘姿势之中强行保持镇定,把碗池里的碗都洗完。

等把碗洗完了,他擦拭g净自己的手,这才转过来抓住她胡作非为的两只手腕。

杨安苒的手腕被他钳制住,自然知道自己不是男生的对手,只好立刻服软:“好了,不闹了,我还要去敷面膜呢。”

顾惜早已被她撩拨得发烫发y,但姐姐不愿意,他也不能强来啊。

男生sh漉漉的眼神盯了她片刻,终于不情不愿地放开。

杨安苒得以成功溜走。ch0u身的时候,唇边还挂着得逞的笑意。

面膜是顾惜帮她敷的。

清凉水润的一张面膜贴在面颊上,她懒洋洋地蜷缩在沙发深处,眯着眼睛,像是一只被伺候得很舒服的猫主子。

顾惜又专注又认真,帮她把面巾的每一寸都抚平,姿态像极了一个合格男友。

她挂着面膜,懒洋洋地歪在他肩膀上,蹭着他衬衣上柔顺剂的淡淡清香,看他坐在她的边上处理几封邮件的模样。

顾惜起草邮件的时候喜欢用很官方正式的书面用语,措辞的时候一丝不苟,逻辑相当严谨。

与这种严谨形成鲜明反差的,是此时此刻他的模样。

他身上只披着一件松垮的白衬衣,纽扣没系几颗,露出大片的锁骨和x肌。

底下穿了一条很居家的平角短k,蓝白条纹,松松垮垮。这还是杨安苒帮他挑的,说是刚剃毛之后不可以穿太贴身的内k。

于是,他在她身边的这副要露不露的画面,在视觉上构成了一种又纯又撩拨的yuwang美学。她只是这么黏在他肩膀上,就再度生出了想把人压在沙发上的念头。

看来,自己当初见到顾惜的第一眼就想要睡他,并不是毫无缘由的。

几封措辞很官方的邮件发送出去,每一段的字里行间都隐约能感觉出这位总裁的严谨x与专业x。

但那些客户和工作伙伴或许很难想象到,发送着这封邮件的“顾总裁”此刻正衣衫不整,被身旁的nv孩子上下其手,白衬衫从肩膀上滑落下去,扯下了大片0肩。

他一脸淡定地把自己的衬衫扯上来,目光依旧落在屏幕上,指尖在键盘上熟练敲击。

杨安苒不悦,眯着眼睛,再度把他的衬衫扯下来,伸手要去蹂躏他的r粒。

“别闹。”

男生再度把衬衫扯回来,然后按下了enter键。

那一件可怜兮兮的半通透的白衬衫,就这么被扯下去又扯回来,倒是显得那一片肩膀特别闭月羞花,不能轻易被人给看到似的。

很快,男生处理完了工作,把笔记本合上。

“时间到了,”他扫了一眼腕表,“你说的十五分钟。”

杨安苒只好起身,去浴室里摘面膜,顺便再拍一些rye。

这时候她放在外面的手机叮咚一声,似乎是有一条短信。

杨安苒一边拍着脸,一边朝着外面交代了一句:“帮我看看是什么消息。”

过了一分钟,顾惜在外头答:“是广告。”

“哦。”她没再多心。

nv生在浴室的镜子前似乎总是有许多的睡前准备工作要做。

在杨安苒拍拍打打的间隙,外头的顾惜正沉默地收拾着桌面。

过了一会儿,他披上了连帽衫,站在玄关处说:“我去楼下倒个垃圾。”

杨安苒往外头看了一眼:“嗯,好。”

顾惜下了楼。

杨安苒所不知道的是,那条短信并不真的是什么广告消息。

那是乔楠楠发过来的讯息——“安安,我上次放在你家的那些个照片你究竟看没看啊?都是很正点的大帅哥啊!别浪费我一番好意好不好!”

后来又补发了一条:“你不会是忘记我放在哪儿了吧?就在你书房里,包在一个信封里面!!快去看!!”

顾惜只瞥了一眼,就果断地把这两条消息选中,点击了删除。

在浴室哗啦啦的水声之中,这点动静做得悄无声息,没有引起空气中任何的波澜。

他起身,去她的书房,一番0索之后从她书桌的一个ch0u屉里取了一个信封。

信封很大,还没来得及拆封,里面沉甸甸的,倒像是有许多东西。

十分钟后,他站在小区后门的垃圾桶前。

夜风很大,把男生连帽衫上的帽子给吹了下去。他一头栗se的短发在风里扬起。

男生倒了垃圾,却没有急着上楼,而是从卫衣的大口袋里ch0u出那个信封,面se平静地拆开。

他在风里点了一根烟,慢条斯理把里面的照片一张张ch0u出来看。

的确都是很正的大帅哥,背景都是se彩昏暗的夜店。里面的男人挑染着不同颜se的头发,穿着不同风格的着装。

如果杨安苒此刻也在那个夜店,恐怕能很轻易地成为这些帅哥们的中心。

他把照片翻到了最后,然后用打火机点了火,把这一叠照片在夜风里烧了个g净。

灰烬落入了垃圾桶里,混合在一堆其他垃圾中,再也无从追溯痕迹。

他做完这一切,把连帽衫的帽子扣在头上,遮住自己大半张脸,又把指尖的烟头湮灭,转身回去。

杨安苒已经从浴室回来,正要去卧室。

男生回来的时候,连帽衫上还带着外头夜se的雾气,显得有点冷。

她从他身旁擦肩而过,隐约闻到了一gu烟草味。

……他ch0u烟了?她突然疑惑地蹙起眉。

和顾惜认识这么久,她好像从来都不知道男生有ch0u烟的习惯。即使是当初在公司工作量最大、彻夜加班的时候,也从没在他身上看到过任何类似打火机和烟盒之类的东西。

顾惜在她眼中太g净了,g净得像是从不沾染世间的任何恶习。

所以,在闻到这gu淡淡烟草味之后,她还真没朝着那方面去想,只是催他一声:“快洗澡睡觉吧,很晚了。”

顾惜“嗯”了一声,把帽子摘下,露出一张g净的侧颜。

“好,就去。”他淡淡说着,并没有和杨安苒有直接的目光对视,只是低头换了拖鞋,就背对着她朝着浴室去了。

当天晚上,她被男生翻来覆去地在床上弄了好几遍。

当然,碍于她的生理期原因,他没敢乱来。

但没乱来,就不代表这个男人不饥渴。

至少,杨安苒的脖子上、锁骨上、肩上腰上,通通都是他啃咬出来的痕迹。那炙热的呼x1一直在试图剥夺她口腔里的空气,意识在肌肤的相贴之中变得又模糊又遥远。

“你是狗吗?”

她迷迷糊糊好几次要睡过去,都被男生强行板过身来一通腻歪。尤其是两颗rujiang被他在嘴巴里含得又大又圆润,再x1下去说不定都可以被x1出n了。

折腾到后半夜还不能睡,杨安苒也免不了要生气了。

“你咬了我好几个小时了。”她不满地抱怨着。

顾惜见姐姐不开心了,这才有所收敛。

可他所谓的“有所收敛”,无非就是不“咬”她了。

他转而抱着她,蹭着她,00她的头发,拉拉她的爪子,逗逗她的脸,戳弄一下她长长的睫毛。

她怀疑顾惜是真的把自己给当成一根骨头了,腻腻歪歪、黏黏糊糊、ai不释手,弄得她身上都是口水。

“不许再碰我了。”她转过身,给予一个警告,“我要睡觉了。”

顾惜立刻哄她:“好,我不弄了。”

但说“不弄了”,他又从身后圈住她,蹭着她的颈窝问。

“姐姐,什么时候才能……”

后半段话,他yu言又止,显然是觉得有点委屈了。

杨安苒能明白顾惜的意思,沉y了片刻,开口:“差不多……明天就可以了。”

大半夜的,男生的眼睛突然一亮,整个人似乎兴奋了。

他把人给板回来,b迫着杨安苒面对着他,跟他额头贴着额头。

“姐姐是说,明天就可以了?”

杨安苒很困倦,冷淡道:“是。”

顾惜轻笑,笑意很轻盈,又透着沙哑。

他把人给圈在x膛里,沙沙开口:“姐姐饿了我这么多天了……我想一次x补偿回来。”

杨安苒意识模模糊糊的,听着他的语气,似乎是打算明天要大g一场,g到爽为止。

对于顾惜的旺盛的t力,杨安苒是领教过的,于是她赶紧补充。

“你不许乱来啊……克制一点。”

顾惜轻笑:“我知道,我会克制。”

他00她的脸颊,又碰碰她的鼻尖,像是对于一个瓷娃娃ai不释手。

“我对姐姐……一直都很克制。”

杨安苒困倦地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睡到朦朦胧胧的时候,她听到顾惜问她。

“姐姐,我想带你见爸妈,可以么?”

她g脆装作自己没有听到。

窗外透进来的月光一片寂静。

翌日,杨安苒就被乔楠楠纠缠住了。

“那些帅哥你看了没啊?”乔楠楠很想和她分享一下欣赏帅哥的心得,“有没有什么新的感悟?”

杨安苒压根就懒得理会她,说自己还没看,改天再去家里找找。

乔楠楠不肯罢休,非要约杨安苒出来见面。实在推不掉,杨安苒就在结束工作之后和她约了一家轻音乐的茶餐厅。

乔楠楠一坐下,显然很不习惯。毕竟这种地方气氛太正式了一点,要是约家酒吧什么的她还能接受。

她半天都不乐意:“你自从包养了那个弟弟之后,现在连约都约不出来了!”

杨安苒淡笑:“弟弟只能我叫,别人可能不行,你知道他是谁么?”

“谁啊?”

杨安苒凑到她耳边,说了点什么。乔楠楠目露惊讶。

“就是那个被你潜了的男下属?后来又发现人家是b你更有钱有势的低调继承人的那个?”

杨安苒:“是啊,人家是金主,我也没办法,只好被迫交往了。”

话是这么说,语气里分明是说不出的满足。乔楠楠感觉自己被迫吃了一顿狗粮。

但目光一转,乔楠楠脸上就露出了一点复杂的神se。

“我刚一直没跟你说,其实我进来时候,远远看到那位‘低调继承人’了。”

杨安苒神se一滞。

“哪儿?”

“就在那儿,离我们最远的位置。”

杨安苒顺着她的目光回头一看,层层叠叠的盆栽之后,有一桌子人格外醒目。桌上坐着四个长辈,一对年轻男nv,颜值让许多路人都频频回头。

这种架势……俨然像是相亲。

起先杨安苒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后来看了又看,那桌上的那个年轻男生,确确实实是顾惜无疑。

她目光一沉,神se也渐渐凝固了。

乔楠楠小声地凑过来:“你家的弟弟好像是在和其他nv生相亲哦?怎么样,咱们要不要过去搅一下场子?”

她说了两遍,但是杨安苒都没有听到。

她的目光直直落在那边,不放过顾惜的一举一动。直到乔楠楠说了第三遍,她才勉强回过神来,有点心不在焉。

一看这个样子,乔楠楠就知道,杨安苒这是真的上了心了。

“怎么,吃醋了?”她问。

杨安苒摇头,自然是不肯承认。

她不愿意正视心底涌上来的这种失衡的感觉,一旦正视,她可能压根维系不住自己此时平静的面孔。

“走吧,没心情吃了。”

杨安苒拎起包,淡淡起身。

她们要离开的方向必须要经过顾惜那桌不远处的一条通道。原本,如果那桌不往后看,她们可以就这么不露声se地从这家茶餐厅离开。

偏偏,在要走出大门的时候,乔楠楠有意无意地撞到了一张桌子,引发了不小的动静。

于是,全餐厅的人都齐刷刷往她们这边看。顾惜那桌自然也注意到了她。

在看到杨安苒的那一刻,顾惜一愣,神se有点猝不及防。

……是啊,可不猝不及防么,杨安苒自嘲地想。才交往头几天,浓情蜜意都没过去,他就瞒着她相亲了。

男人。

顾夫人看到杨安苒的时候,特别热情,远远地招呼杨安苒一起落座。

杨安苒用警告的眼神瞪了一眼乔楠楠,在转身的时候却已露出了礼貌而得t的笑意。

“阿姨,好巧,你们也在。”

杨安苒姿态很自然地走了过去,落座在顾夫人的旁边,饶有兴趣地看了一眼今天的nv主角,笑yy道:“顾惜的nv朋友么,真漂亮。”

nv生立刻受宠若惊地点头问好,看样子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

……是那种很清纯很让人有保护yu的nv孩子呢,杨安苒心底的酸滋滋滋冒得更盛了,像是有几种情绪要把她整个人撕扯开。

这应该才是男人都喜欢的类型吧?也是顾家长辈会很中意的儿媳妇的模板吧?

她的心底越是失衡,所表现在外面的,却愈发是一副得t有分寸的模样,如同参加一场自己得心应手的饭局,落座的瞬间就自然而然地笑了起来,笑意甚至可以一直及到眼底,真诚又温柔,任谁都瞧不出端倪来。

一场饭席因为有了她的加入,反而从原本略微有点尴尬的气氛之中挣脱了出来,话题有来有往的,气氛也变的很轻松。

顾惜一直抿着唇,沉默不语,看着斜对面的杨安苒巧笑嫣然地和对面的nv孩子聊了起来。

顾夫人跟她轻声抱怨着:“哎呀,我现在也是替年轻人c心啊。你看看他俩,坐在这儿这么久了都不怎么说话。”

倒是杨安苒用一副过来人的姿态,笑着给顾夫人开解:“阿姨,我倒觉得雪雪和顾惜很般配,您也得给出足够的时间和耐心。”

顾夫人被杨安苒的几句话就逗得开怀笑起来,笑完了又是惆怅一叹,心里觉得遗憾。

要是安安能跟她家顾惜看对上眼缘,她也不必要这么费心了啊。

可是那天她分明听到老杨询问杨安苒最近的感情状况。年轻nv孩子很淡地应答了一句:“我有男朋友了啊。”

哎,好nv孩都有对象了。也就她家榆木儿子,到现在连个nv朋友的婴影儿都没有。

饭席结束的时候,桌上的气氛融洽愉悦。对方家长和nv生率先离开,剩下顾夫人还在和杨安苒闲聊着日常。

聊着聊着,顾夫人还把最近其他相亲nv孩的照片拿给杨安苒看,询问杨安苒的意见:‘安安,你也帮阿姨挑挑。你的意见,我觉得是最中肯的。’

杨安苒能感觉到一道略微带着点刺的视线就这么戳在自己的背上。目光很深很复杂,还有点意味深长。

她知道顾惜已经忍了一场饭局的时间了。但那又如何?她也忍了很久了。谁还没点脾气啊?

对上顾夫人的目光,杨安苒又露出了相当得t的笑意。

在顾惜的眼中,只看到杨安苒侧坐着对着他,卷翘的睫毛底下浮动着轻盈的微笑,不失热情地帮着长辈一并在照片中筛选。两人似乎聊得还很投机,偶尔就上面的nv孩子评论几句,三两句就能说到一块儿去。

最终,杨安苒淡笑:“您可真是为这事儿费心啊。顾惜,不要辜负阿姨的一番心意。”

说着,她抬头,目光与顾惜对接。

这是这一场饭局之中,她第一次和顾惜目光相接。

顾惜没能从中看到任何情绪,只觉得杨安苒看他的时候,像是在看一个与自己关系不大的人,所有的笑意都在礼貌之中透着一点无动于衷,好似一个标准的瓷白娃娃。

他抿了抿唇,忍了两个小时的情绪终于在此刻爆发。

男生一言不发地起身,踹了桌子一脚,然后扭头离开。

身后传来顾父不悦的声音:“顾惜,你这是要g什么去?”

前头的男生仿佛根本没听到一般,走得极快,转眼消失在了茶餐厅里。

两个长辈只好回过头来,对杨安苒歉意地笑笑。

“让你见笑了,这个孩子,最近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

杨安苒回以一个礼貌的笑意。

驱车回到住处楼下的时候,她终于撕下了自己那张面具,冷淡地靠在车内,关了歌,靠在椅背上坐了一会儿。

半个小时之后,她才勉强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沉默地上楼。

门一开,她被拉扯进了一个炙热的x膛里。

抬头,对上顾惜很深的眸子。

“你真觉得我和别人般配?”他说话的声音有点沙哑,透着一点疲倦。

同时,她还隐约闻到他的衣服上有淡淡的烟草味。

杨安苒沉默地推开他,也不言语,只是把自己的外套脱了,又弯腰把高跟鞋取下,冷淡地丢进鞋柜里。

他看着她旁若无人地做这些事,心头始终压抑着的情绪又蹭蹭冒了上来。

“所以呢。”他撑着墙壁,姿态强y地挡住她要去卧室的步伐,“……这就是你全部的解释?”

nv生抬头,晲了他一眼。

男生低低地看着她,眼神像是某种受了伤的犬类。

“你在问我要解释?”杨安苒突然开口,“一声不吭就跑去相亲,我还没问你要解释呢。”

说着她又要走。顾惜拦住她,声音低沉又急切:“我可以解释。”

“你不需要解释。”杨安苒说,“爸妈替你张罗的相亲,你推辞不掉,但也不能告诉我,怕我生气,所以只好瞒着我去。你没有什么错。”

说着说着,像是压抑了太久的那gu情绪终于喷薄,杨安苒淡淡一笑:“错的是我。因为我不愿意公开承认我们的关系,才会把你推上这么两难的境地,对吧?昨晚你一再执着地问我同一个问题,也是出于这个原因吧?”

顾惜没说话。

因为她已经把话说得很透了,几乎是一针见血地点明了一切。

如果两人的关系依旧不能公开,今天这样的情形还会无数次上演,这样的架他们还不知道要吵多少场。

一切只会在原地踏步且不断循环,没有突破的出路。

顾惜仰头,轻叹一声,然后把杨安苒强y地按在了自己怀里。

“姐姐,公开承认我吧,好不好。”他闭上眼,极力克制住自己嗓音里的颤抖,只故作轻松道,“以后就能光明正大带你回家约会了。妈看到你,不知道该有多欢喜呢。”

被闷在他x膛里的杨安苒始终没说话。

她说不出话来。

自从点出了最关键的缘由之后,她就知道,自己似乎没有办法继续下去了。

“顾惜,我们都好好想想吧。”

说着,她想要挣脱开他的怀抱。

男生抱得很si,不愿意让她挣开。

“让我想什么?”他大概察觉到了杨安苒身上的某种情绪,语气急躁了起来,“我一直都想得很清楚,不需要想。”

“是,需要想想的人是我。”

她要推开他,男生的一个吻就不由分说压了上来,唇齿碾磨着她的舌尖,极其留恋,又极其克制。

“不想了,姐姐。”他声线很颤,目光看着她的时候,眼底带着压抑着的痛苦,“就当今天这件事没发生过,往后我不会再见任何的nv生。”

“我们都不能当做没有发生过。今天这件事恰好让我们都看到了问题的所在,”杨安苒任凭他吻着她,不躲闪,但是也不回应,目光b她想象中的更加淡一点,“我们分手吧,顾惜。”

男生久久没有动。

他的呼x1还喷洒在她的侧脸耳垂上。两人交错着头颈,彼此还维系着一个亲密的姿态,但谁都没有率先动一下。

距离一旦拉远,似乎永远不可能再靠得这么近了。

场面凝固了大概十分钟左右,杨安苒只觉得自己的腿都站得有点酸涩,一阵阵的发麻。

但与此刻的心情想b,这又不算什么了。

她从一旁的镜面反s里看到了自己的脸,做了一个自我表情管理之后,又重复了一遍:“我们分手吧,顾惜。”

她伸出手,带着点坚决地,一寸一寸把顾惜推远。

顾惜一动不动,没让她推动,沉默如一尊雕塑。

他不说话,也不看她,更没有对这句话做出任何的反应。

他只是强y地维持着扣着她的姿态,不愿意让两人分开。

但最终,不管他如何固执地想要留住她,终于是被她一寸一寸地推开。

nv生打量了他一会儿,什么都没说,只自己转身进了卧室。

没一会儿,她拎出了两个行李箱出来。

“很抱歉只让它们在这屋里待了一天。”她把行李箱放下,“既然分手了,留在这里过夜也不合适。你走吧。”

顾惜盯着她,两片唇动了动,声音b她想象中的更加沙哑。

“没有挽回的余地?”

杨安苒点头:“嗯,没有挽回的余地。”

顾惜轻笑一声,笑意有点苦。

或许在一开始的时候,他就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姐姐厌倦。他只是没料到这么快。

快得让他还没来得及在初恋的甜蜜里回神,就已经t会到了失恋的苦。

他狠狠地咬了咬自己的舌尖,很快尝到了酸涩的腥味。

这种舌尖上的疼痛让他眼前飞快起了雾,视线变得朦朦胧胧。他深呼x1一口气,强行把雾气b了回去。

“行。”他淡笑一下,接过了两个行李箱,“就如我们之间一直以来的规则一样——所有事情,都听你的。”

他开门而出,推着自己的两个行李箱出去。

他的反应b他自己预料之中的更淡一点。

在姐姐已经做出了决定之后,他终于勉强表现出了自己的一分尊严。不si缠烂打,也不挽留。

电梯门关的那一刻,顾惜没有回头看她,只垂着眸子,留给她一个透着倨傲的背影。

门合上,红se的数字一点点往下跳动。

这应该就是说再见了。

杨安苒侧头,在屋内的全身镜里看到了自己此刻的表情。

直到此时,她的脸上依旧保持着自己那一份可恨的冷静。

冷静得,甚至让她很想用刀刃割开自己的脸皮,扪心自问一下她此刻的心情究竟是什么。

夜风中飘起了细雨。

顾惜走到楼下,沉默地在把身后的连帽扣上,在风里整了一下领口。

整个过程他一言不发,直到走到小区后门的垃圾桶前,他把行李箱丢了进去。

漫天雨丝中,被遗弃的箱子显得孤独又可怜。

男生的脸罩在帽子的y影中,许久不动。

过了一会儿,他点了根烟,有袅袅的烟雾从他的指缝中漏了出来,在夜se中缠绕出模糊的形状。

他最后抬头,看了一眼杨安苒那层楼的窗。窗里只氤出一层微弱的暖灯光来,看着像是床边灯的光。

屋子里的人应该是要睡了吧。

他转身,独自一人在雨中离开。

“所以,你真的把他给甩了?”乔楠楠问。

“不能说是‘甩’。”杨安苒喝了一口酒,神se在绚丽的灯光下反而显出几分忧郁的平静来,“我们是和平分手。”

“和平个鬼。”乔楠楠骂道,“人家弟弟才不愿意跟你分手呢!人家不是说了么,想把你带回家给爸妈看。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乔楠楠恨不得用酒瓶子敲一下她的脑袋:“真不懂还假不懂啊!这就是想和你结婚啊。”

杨安苒愣了一下,接着就是更深的沉默。

她接不上话,也不愿意往那方面去想。倒是乔楠楠开始喋喋不休。

“说真的,我觉得那位弟弟也太惨了,他这样的条件找啥nv朋友不行啊,非就栽在你这种海王手里,一片真心全被渣nv给糟蹋了。人家还是初恋啊喂!第一次谈恋ai就这样,得留下多大的心理y影啊。”

杨安苒似笑非笑问:“你怎么不考虑我的心理y影啊?”

乔楠楠瞪眼,为杨安苒能说出这种厚颜无耻的话而感到震惊:“你??你能有什么心理y影?我觉得你现在挺平静的啊,还有心思出来陪我逛夜店呢。”

是,我能有什么心理y影。杨安苒自嘲地一笑。

挺对的,渣nv不配为感情伤心。

之后的一个礼拜,杨安苒照常投入到工作中,让行程的齿轮转动得严丝合缝,没给自己留出一丝丝喘息的余地来。

在所有人眼中,她依旧是那个工作狂,每天到得很早,走得很晚,谈论工作的时候永远都逻辑在线,开会的时候依然气场满分,镇压全场。

她如往常那般镇定从容,应对所有迎面而来的棘手的难题,从没能让人挑出一丝的纰漏来。

老杨又是殷勤地要给她介绍“男助理”,这一次她一反常态没有拒绝,不管塞什么人通通都照单全收。

只是,在抬头看到办公室里多出来的那一张张陌生的脸的时候,她会有一点恍惚。这一恍惚,思绪就停滞了十几分钟。

直到对面新来的实习生提醒了她好几次,她才勉强回过神来。

她这才发现,自己好像一直都试图从别人的身上找到顾惜的影子。可没有人可以是顾惜。以后也不会再有了。

她陷入了一个自己挖出来的陷阱里难以自拔,一手策划了她如今的难过与失态。

这场豪赌,她和顾惜,似乎没有人是赢家。

办公室里,nancy翻着几张文件,面露为难。

“……的确是b进度慢了许多没错,但是我已经催促那边好几次了。那头给我的回复是:考察仍然需要继续,还需再等待一段时间。”

杨安苒从她手中ch0u过文件,随意翻看。

“已经预留给他们很多时间了,足够考察十个来回了吧。”

“是这样没错,但他们说……”nancy好像有点不解,“说原本这些东西都应该要给上司过目过,才能继续下一步的。”

“那他们上司呢?”

“他们上司……”nancyyu言又止,“最近联系不到了。”

杨安苒手上的动作一滞,久久没有抬头。

倒是一旁新来的实习生很好奇地凑过来问:“联系不到是什么意思啊?不会是人间蒸发,卷了钱去国外了这种吧?是他们公司资金链出问题了吗?还是最近有什么政策导向啊?咱们是不是要赶紧提高一下警惕,免得项目h了啊……”

在实习生的喋喋不休里,杨安苒眼眸轻垂,极其缓慢地把文件掀到最后一页。

……如她预料的那般。是顾惜的公司。

这个项目是当初与顾惜旗下公司合作的,两人还曾因此有过生意场上的短暂交集。

现在让她觉得讽刺的是,分手了,公事却还需要继续下去。

她放下文件,淡淡道:“把下午的会议推了。”

当天下午,她敲开了顾惜公寓的门。

敲了许久没人开,她甚至要怀疑顾惜可能压根就不在里面。

她又按了几次门铃,依然没人回应。

在门口等了十来分钟,她想起顾惜曾经把自己的钥匙交给过她。应该还放在她的包里。

她在包里0索了一圈,0出钥匙开了门。

门一开,扑面而来的烟味与酒味让她重重一皱眉。

屋子里没开灯,窗帘也很严丝合缝地拉着。外头的一丝日光都没有透进来。室内黑得一塌糊涂。

她花了许久的时间才适应了黑暗的光线,0索着去开墙上的开关。

灯一开,屋内的景象又是重新刷新了她的三观。

满地凌乱的杂物、衣物和玻璃酒瓶,看上去就好像是这个家刚刚被人洗劫过一遍的样子。她险些要报警,怀疑顾惜的屋子里是不是遭了什么窃贼。

直到她在卧室里看到了躺在床上的顾惜。

男生隐在一团漆黑之中,一只手抬起抵在额头,似乎是在抵抗宿醉的痛苦。

窗帘拉得很严密,整张床冷冷清清犹如一座坟墓。

在她到来之前,男生不知道已经用这样的姿势在床上躺了多久了。这个公寓内也不知有多久没人来过了。

杨安苒的到来,与外头客厅突兀亮起来的灯光一样,都让他极其不适应。

他僵y的手臂动了动,视线投过来,模模糊糊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站在门口。他以为是自己做梦了。

直到杨安苒走到他床边,低头,把手探到了他额头上,他的眼珠才转动了一下,直直盯着她的脸。

那温热的温度就停留在肌肤之上,不是做梦。

“……真是你?”男生沙哑着问,嗓音吐字艰难。

杨安苒有点震惊此刻顾惜的模样,问:“你怎么把自己ga0成了这副样子?”

顾惜却答非所问:“……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杨安苒沉默。

短短几天没见,他削瘦了很多,面庞更憔悴了,眼眸里满是血丝。

她心里隐隐ch0u搐着,收回手,说:“你发烧了,我送你去医院。”

她要抱起他,但刚一碰他,就闻到了从他衣服上散出来的浓烈的烟草味,呛得她轻咳一声。

“抱歉。”男生支撑身t,靠在床上,轻笑一声,“很久没洗澡。”

他抬手,闻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味道,眉眼里满是自嘲:“我没想过会被你看到这样狼狈的样子。”

杨安苒垂下眼睛:“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现在烫得很厉害,去了医院再说。”

男生态度很平静,看了她片刻,问:“把我治好了,你就要走了,是么?”

杨安苒无言以对。

沉默了许久后,倒是顾惜低笑一声:“我不该让你为难。”

他随手从旁边扯过一件卫衣套上:“走吧,去医院。——还是如我们之间的规则一样,都听你的。”

透明的药ye悬挂在床边的支架上。杨安苒静静陪坐在顾惜的床边。

医生开了药,又叮嘱了许多注意事项。她把这些条条框框都记了下来,这才从医生的口中知道顾惜已经绝食很多天了。

她如果再不去找他,天知道他会不会就这么一直躺在床上。

顾惜中途被灌了一点营养ye,现在脸se稍有好转。杨安苒握着手机,为难地想着,这件事她该不该知会顾惜的家长呢?

毕竟作为顾惜的爸妈,他们有权过来探望照顾。

但他们一来,一看这个情形,不就能很轻易地揣测出如今的局面了么?

顾惜似乎很轻易地看出了杨安苒的为难。

他轻轻开口:“不必知会他们了,免得他们担心。”

男生说这话的时候正垂着眸,注视自己手背上的针管。一条细细的透明管从他手腕上升起,衬得他的手腕格外纤细脆弱。

有金se的日光从窗外投shej1n来,洒落在他轻垂的睫毛上。

杨安苒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他的对面。

两人在一个屋内彼此沉默无言。

过了一会儿,顾惜公司的几个助理也收到了消息赶过来。屋内的几个人围在顾惜的病床边上嘘寒问暖。

人一多,屋内就闹了起来。两人想再说点什么私事就显得不太合适了。

杨安苒坐在最外围,看顾惜已经有人照顾了,于是就起身准备离开。

走的时候她回头,心里明明想要说一些安抚他的话,但说出口的却是:“最近项目的进度已经拖延许久了,我们需要尽快追一下进程。”

男生在病床上抬头,日光洒落在睫毛上。

他只平静地回了一个:“好,我知道了。”

从病房探望回来没多久,nancy就欢天喜地告诉她,合作公司那边像是突然被戳活了一样,主动联系他们开始追赶进程。

“这样目测,我们在ddl之前依然可以完成项目!”

杨安苒淡淡嗯了一声,只低头翻看文件,脸上不见任何喜se。nancy见老板的情绪这么低,也没敢继续在办公室逗留。

晚上八点结束工作,她独自驱车回家。车开过几个清冷的街口,她的心情突然烦躁,在路边停了车,走到桥上ch0u了一根nv士烟。

桥上的风很大,卷发在冷风中散开,胡乱地g住了她的眼睫。她把头发撩拨开,又被g住了脸。

再拨开,再被g住。

如此循环往复,手中的一根烟燃掉了大半,指尖也被吹得冰凉。

她在冷风里给老杨打了一通电话。

“老杨。”

电话接通,她张了张嘴,除了喊一声之外,竟然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倒是老杨觉得很惊奇:“你一年也没往我这边打几个电话,今天晚上这是怎么了?别告诉我突然想爸了?”

杨安苒听着那头老杨的电话杂音分明就是在棋牌室呢,搓麻将的声音很热闹,透着人间烟火气。

对b起来,倒是她此刻站着的这座桥又清冷又寂静。

人家姑娘家失恋,好歹也能和自家妈倾诉一下,顺便增进下母nv情。

就她,早年就没妈,人生中只有这个老头子陪着自己。现在想倾诉点什么心事,只要一想到对面的人是老杨,心里总有种说不上来的膈应。

她吐出一口气,又气又笑,闷了好半天才问:“老杨,你当初为什么和我妈结婚啊?”

“啊?”老杨没料到自家nv儿今天突然问这么深沉的问题,一边0着牌,一边蹙眉思索着,“当初这不是两情相悦么。”

她正想仔细问问,所谓的“两情相悦”究竟是一种怎么样的感觉,就见老杨激动地喊了一声:“胡了!胡了!”

然后电话就挂下了。

杨安苒:“……”

她掐灭了手里的烟,裹紧身上的风衣,慢慢在夜风里走着。

走到一半,天空中突然飘下了细雨。她的风衣sh了,雨水的凉意侵入肌肤,心情却b雨水更凉更cha0sh。

她忽然想到,那天晚上顾惜离开她家的时候,也是这样一种被浸透了的心情么?

她驱车去了顾惜的住院部门口,但没进去,只模模糊糊望了望那层楼的灯光,然后又调头走了。

杨安苒一度觉得,她和顾惜之间的关系已经结束。如无意外,往后可能都不会再有交集。

他们像是栖在海上与陆上的不同物种,可以隔着薄薄一层海水面彼此ai慕,却无法真的触碰到对方。

除非有人愿意主动踏出一步。

两日后,当她推门进入自己办公室,看到了坐在自己对面办公桌上的人的时候——

她情绪复杂地明白过来:虽然她看似是两人之间关系的引导者,但在她往后退缩的时候,那个主动踏出了一步的人……仍然是顾惜。

他在清晨的一盆绿植前抬头,对她笑了笑。

男生神se看上去好了许多,没有再有前几日憔悴的病容,相反,穿了一身职场的白衬衫后更显出jg神和yan光来。

他只看了她一眼就又低头处理起了桌上的布置工作来,仿佛杨安苒的出现于他而言很平常。倒是杨安苒愣了很久没有回过神,还几次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眼前出现了幻觉。

还是nancy恰好推门进来的时候,满脸为难地说:“……是您父亲强行给安排的,我们也不敢说啥,说是顾惜自己想要重新回来做你的助理。这个吧……就……”

nancy很纠结,不知道现在是该叫“顾助理”还是“顾总”,反正咱也不敢说不敢问,更加不敢使唤。

nancy现在不知道该拿顾惜怎么办了。

同理,杨安苒心情也很复杂,同样不知道该拿顾惜怎么办。

在办公室内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她想要和顾惜谈谈。

高楼的落地窗边,她坐在沙发一侧。

两人沉默地对峙了片刻。还是杨安苒首先开口:“……为什么要这么做?”

明明有更高的位置,却一次又一次把自己卑微到尘埃里。

顾惜淡淡地笑了一下:“……我只是想能每天看到姐姐而已。”

“可我们已经分手了。”

“我知道。”

他的目光始终深深地凝着她,里头涌动着的情绪让杨安苒侧过头,避开了和他的对视。

"……我在医院的时候想明白了,如果见不到姐姐,我可能会再一次陷入到那种无望又颓废的状态里。"他睫毛轻垂,“所以这么做,可能仅仅只是自救罢了。”

杨安苒心跳得很快,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顾惜:“我不强求姐姐喜欢我,只是想作为你的工作下属,能够每天看到你而已。”

他抢在杨安苒开口拒绝之前,又补充:“某种程度上,这也是‘遵循医嘱’,有利于病情康复。”

杨安苒:“……”

这下她再也找不到借口拒绝他。

在这种微妙的默认之下,顾惜就再度成为了她的私人助理。一切关系仿佛回到了最开始那样。

杨安苒b迫自己把私人关系带给自己的情绪影响给卸下,依旧每天把大量的时间和jg力都投入到工作之中。

如果顾惜觉得待在她身边工作,才能“康复病情”,那么就让他待着吧。至少她能做到视若无睹,我行我素的……吧?

之后的几天,顾惜每天都会准时出现在她的办公室里,在她对面的桌上处理工作。

男生没有再有任何逾越的表现、越界的话语,平时几乎不提任何和工作无关的话题。

他举手投足都进退有度、极守分寸,仿佛他真的只是她手底下的一个下属而已。

只是他的态度放得自然了,杨安苒却没办法真的把他当自己的私人助理。头几天两人几乎没有任何交流,即便有些事情要交代,杨安苒也会刻意绕开顾惜,直接和nancy交代。

有一次nancy刚得到任务,要去着手,却被顾惜风轻云淡给抢过去了。

顾惜很礼貌:“这些是我应该做的事。”

nancy啥也不敢说,更不敢把活儿给抢回来:毕竟,她也是见识过顾惜摆起总裁架子时候的样子啊,挺吓人的啊。

可是她回头就被杨安苒给训斥一顿。杨安苒很生气:“让你做的事,你转给他是什么意思?把文件要回来,你来做。”

nancy:“……”

不是,你俩置气归置气,把我夹在中间做出气筒是什么意思?我也太难做人了吧!

她又小心翼翼去问顾惜把文件要回来,谁知道顾惜又是很礼貌地回复她:“这都是我的分内事,应该的。”

nancy:“……”

她的心里都快要哭了。

b起杨安苒直接火爆地开脾气,顾惜的拒绝是看似客客气气,温柔随和,实则坚定到冷y的地步。

她小心地跟顾惜讨要了三天,顾惜不为所动,y是没把文件还给她。

于是nancy一转头又被杨安苒给训斥了一顿。

她想辞职的心都有了。

之后的一段时间,这种“两面不是人”的感觉愈发强烈了。

她们公司所跟进的那个项目已经到了尾声,团队有意拉上其他几家第三方公司举办一场友谊晚会,加强一下公司影响力。

这里面最重要的自然就是顾惜的公司。

杨安苒交代nancy,让她确认一下对方公司是否出席。

nancy心里想:顾惜不就在外面吗,你自己问一下不就知道了。

可毕竟是老板交代的事情,她只好老老实实走了一趟“官方流程”,发了一封邮件询问。

然后这封邮件就“叮咚”一下,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响起在了顾惜的电脑上。

nancy觉得挺荒谬的,但又不敢说啥。

一直等到下午的时候,顾惜来找她,措辞非常礼貌,用下属的口吻汇报。

“已经和对方公司取得联系。”顾惜侧头往外面看了一眼,这两天杨安苒正感冒着,每天都泡着姜茶强撑着工作,他目光一垂,开口,“对方公司的意思是,最好更改这个晚会的举办时间,推到几天之后。”

nancy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什么叫对方公司想要更改?明明就是你自己想要改。

她甚至怀疑顾惜压根不用和自己的高管下属们商量这件事,刚坐电脑前收到邮件之后就随手决定了一下。

想归想,她只好强行挤出一个微笑:“好的,那我把‘对方公司’的意思和杨总交代一下。”

nancy转头送达消息之后,又被杨安苒一顿pa0轰。

杨安苒用餐巾纸把鼻子r0u得红通通的,整个人像一根气急败坏的胡萝卜。

“他说改你就改啊?这个晚会是我们公司牵头的,总要协调其他公司参会者的时间吧?况且,他说什么,几天之后?”杨安苒扫了一眼日程,"之后几天我要出差,时间对不上。"

nancy心里也是挺委屈的,心想,我还能说啥,人家顾总决定的事儿,我还要当面反驳回去么。

“其实吧,老板,我觉得你也该休息一下了。”nancy说,“晚会上的重要一个环节就是应酬,应酬又免不了喝酒,您最近发烧感冒加扁桃t发炎,来来回回折腾两轮了也不见好,不如这次推迟一下再说?您看您脸se这么差,就是平时工作压力太大又睡眠不足导致的。”

杨安苒更生气了,暴脾气一上来,又是一顿训斥。

“那这个晚会就不重要了?之后的出差行程就不重要了?……”pa0轰了大约十分钟之后,她抛下一句,“你回去跟顾惜说,让他按约定时间出席。”

nancy就跑回去跟顾惜说这事儿。

谁知道顾惜很礼貌地告诉她:这是对方公司做出的决定,有官方邮件作为回应,对此他也无权决定,只能尽量再多争取与“对方公司”的联系。

nancy回去一看。这个“官方邮件”就是顾惜自己的邮件回复过来的,措辞有模有样,还真整得挺官方的。

她想要辞职的心更加强烈了:这特么都是一群什么大佬啊!!面具戴得这么稳当,也需要很强y的心理素质啊!!

她苦哈哈地回去和杨安苒复命,杨安苒又是pa0轰她一顿,坚持让晚会按照既定的时间点举行,哪怕这两天身t状态不行也不能耽误她的工作。

nancy再去顾惜那儿做思想工作,软磨y泡了好几天,除了得到一次次滴水不漏的回应之外,啥便宜也没占到。

她无功而返,只能又回杨安苒那里,结果被近日脾气愈发火爆的杨总一顿劈头盖脸的发脾气。

“交代你那么点事情你都做不好?我之后的行程怎么办?被挤掉的时间怎么办?”

nancy看杨安苒的脾气发得不轻,小声嘀咕:“那个,实在不行,要不您找顾惜亲自问问呗,没准你b我奏效呢……”

正这个时候,顾惜从外面推门进来,对上了屋内被训得跟个孙子似的的nancy。

他停顿一秒,感觉自己似乎来错了时间,扬了扬手里的一份文件,试探询问:“杨总,方便么?”

刚还在火爆发脾气的杨安苒,语气突然一收,一秒恢复成淡淡的模样,只冷静回复:“方便的,你说。”

顾惜就走进来,把刚拿到的两份文件做了一个简单的汇报。杨安苒安静听着。

这个场面如此和谐,如此友ai,差点就让nancy看傻了。

……不是,你俩背地里拿我当出气筒,各种刁难各种施压,明面上却还能这么若无其事,维系这种虚假愉快的上下属关系么?

这都是一群什么大佬啊!她觉得自己真的开了眼界了。

汇报完了,顾惜就出去了。自始至终,两人都没谈过那个“晚会的出席问题”,仿佛这个问题压根不存在。

nancyyu哭无泪。

等人走了,nancy就问:“那个,老板,晚会时间的事情……”

“你去和‘对方公司’协调。”杨安苒又是板下了脸,“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都要准时举办。”

后来,nancy用了自己所能想到的所有的办法,终究还是没能动摇顾惜的意思。

因为顾惜公司是几方合作公司之中最为重要的伙伴,那边的“缺席”自然只能让这场晚会延期,一直配合延期到那边“时间方便”为止。

杨安苒的工作行程突然空出了一大块,难得无所事事,不知道该g点啥。最终,在nancy的说服之下,杨安苒卷着自己的两大包药,回家休养生息去了。

在家休息了两三天,感冒渐好了。她很快要去c城出差。

这趟出差,她有意地不想带上顾惜。

虽然以前他做自己下属的时候,两人都是同进同出的,但如今有了一层微妙的关系在,她总觉得……再带着顾惜一同出差,总有一点别扭。

于是飞机票和酒店的行程,她都是交代nancy做的,完全没让顾惜参与。

等到出发当天,她一个人拖着行李箱走了。

三个小时之后,航班抵达。

飞机在机场落地,她迎着冷风走了出来。

此时已经是傍晚了。

等出租车抵达酒店的时候,夜幕低垂,城市的霓虹亮起。

杨安苒有点疲惫地刷开了套房的房卡,r0u着自己在航班上睡觉留下的酸痛的脖子,把外套随手挂在进门的衣柜处。

这时,屋内一道声音。

“……杨总到了?”

熟悉的低沉的男声,透着恰到好处的礼貌。

她诧异地抬头,却看到顾惜站在临窗的沙发边上,正用挂烫机熨一件她的衬衫。

屋内的私人行李已然收拾得妥妥当当,按照她平时的习惯摆放。

蒸汽机里的热雾袅袅散出来,迷蒙了他半张脸。

男生低着头,神se专注认真,正摆弄她衬衫的袖子,认真把每一丝褶皱拉平。

看他此刻这副淡然的模样,仿佛已经是在这里等着杨安苒许久了。

杨安苒愣了一下。

她怎么都没想到,她处心积虑避开顾惜,单独出来出差。

结果,却是顾惜b她早到了一步,好整以暇等着她来。

事后,杨安苒质问nanancy相当委屈:“我也没办法啊,顾助理一定要你的行程和航班,我不敢拒绝啊!!我惹不起啊!!”

现在,她和顾惜两人待在同一屋内。

很明显,顾惜并没有要跟她“商量”自己该不该出现的意思,也并不质问杨安苒为什么要避开他单独出来出差。

他就站在落地窗边,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姿态娴熟地帮她打理起了明日要用的东西。

杨安苒自认也是个遇事不惊的人,不管此刻脑海里跑过多少只草泥马,她也只是淡淡“嗯”了一声,好像顾惜出现得如她预料中一样:“你来了啊。”

说着,她把行李箱推进自己的房间,和他简单交代了几句明天的行程。

当天晚上,她坐在自己房间的床上,心思浮躁。

好在她向来有出差住套间的习惯,此刻她和顾惜一人一间房间,可以借着要单独处理工作的借口缩在自己房里不出来,得以回避那种面对面独处时候的尴尬。

只是一想到男孩子就和她隔着一堵墙,睡在她实际距离并不远的一张床上,她的心情就复杂而微妙。

当晚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到半夜都睡不着,夜深人静老是觉得口渴,g脆随手披了一件衬衫起来去客厅里面倒水喝。

一出门,她就看到顾惜坐在一团漆黑的沙发上,手中端着一个玻璃杯,也在喝水。

哦,好巧。大家都这个点口渴。

杨安苒简单打了一声招呼,走过去坐在他对面,从水壶里倒了一杯水。

水是温的,她捧在手里慢慢喝,目光并不去看顾惜,只盯着自己光0的脚面。

她这才发现,自己只披了一件衬衫出来了,底下还穿着内k。

衬衫很宽大,出来的时候盖到了膝盖上,可以直接当睡衣,也不觉得有什么。

但此刻在沙发上一坐下,下摆往上缩,底下雾灰se的内k就若隐若现,透出了一点轮廓来。两条长腿从衬衫底下透出来,光0的脚面踩在松软的绒毛地毯上,很有一种“刚刚做完ai出来休息”的慵懒之感。

她心里已经有点后悔了,但这个时候再怎么拉扯自己的下摆都只会显得yu盖弥彰。她g脆一动不动,装作自己感觉不到空气的细微走向。

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人就是你。

这个过程之中,她能感觉到顾惜的目光一直都在自己的身上,从她的脖颈、锁骨一直往下,到手臂,到腰部,到双腿,最后到她的脚趾。

他的眼神如有实质,落在她每一寸肌肤上她都能清晰地感觉出来。

半空中什么都没有,却又仿佛有什么电流和火花,正在噼里啪啦地g烧着,让人很焦躁不安。

两分钟后,她把自己水杯里的水都喝完,然后放下玻璃杯。

月光下的一切都显得格外的寂静,玻璃杯放在茶几上,发出了很轻微的叩击声。

仅仅这么一声,杨安苒又觉得口渴了。她感觉自己之前喝过的水好像都白喝了。

沉默了几秒,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捧着啜饮,心却在寂静之中越跳越快,如打擂一般。

等最后,她几乎是在顾惜的眼神里落荒而逃的。回房的时候她走得极快,转眼消失在了客厅里。

回了房间之后,她并没有完全合上门,只是“仿佛关门的时候不经意之间少用了一些力道”一样,留下了一道门缝,足够人推门而入。

坐在自己的床上,她开始剖析自己的内心,思考起了一些很深邃的哲学问题。譬如“灵与r0u”,“意志与yuwang”,“主人格与潜在人格”。

分手是自己提的,这个没错。

但是分手之后再打个pa0,也不算是违背了两人之间的关系,对吧?

r0ut和感情可以分开。像这种出差异地的夜深人静的时候,孤男寡nv,彼此又一直都被对方身上的荷尔蒙所x1引,这种时候发生点什么“不可掌控”的事情,应该不算多么过分。

第二天起来再一拍两散,继续当分手后的陌生人,就好了。

她心里怀着很隐秘的想法,等着顾惜嗅着她此刻身上的g引的气味,顺从地推开她的门。

但等了很久都没有动静。她侧耳倾听。

她走之后顾惜好像又在客厅里喝了好几杯水,而且是喝得很大口大口的那种,因为她甚至都能听到他的喉结在滚动着的声响。

等听到了玻璃杯放在茶几上的声音,她的一颗心也提了上来,听觉更加灵敏了。

顾惜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停留在了房门口。

因为两人的房门是相对的,所以他站着的这个位置,既可以是“推开他自己的门”,也可以是“推开她的门”。只看他的抉择是什么。

杨安苒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

她本来坐着,又改为躺着,后来又坐起来,不知道该让顾惜在推门的那一刻看见自己哪个姿势,才能显得她“没合上门真的只是一件很意外的、她自己也觉得诧异”的事情啊。

她的姿势已经连着改了好几个,门却迟迟没有推进来。

她觉得顾惜已经在原地站了太久的时间了,肯定不会没有留意到这一道敞开着的门缝。

但最终,她听到顾惜推开了他自己的门,然后房门合上了。

之后所有声音再度归入一片寂静之中。

杨安苒:“……”

她在黑暗中反应了片刻,最终明白:可能是自己一厢情愿了。

顾惜知道她的房门开着,但是并没有推开,而是自己回去睡觉了。

她自嘲地轻笑一声,心头一直如蚂蚁爬一样的紧张感突然烟消云散,整个人瞬间又平静又佛系,倒头就睡,没半点磨蹭。

可能是因为无可期待,这一觉反而睡得特别踏实了。

翌日,她起床,装作昨天晚上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用一副上司的姿态,给两个人简单交代了一下工作。

之后她和顾惜两人就分开工作。她去几公里外的合作公司谈工作,而顾惜则去郊区的工厂考察。

一天忙下来,杨安苒有点疲惫。几位老总却是相当殷切地要留杨安苒下来,招待她晚饭。

她推辞不掉,再加上本来也做好了应酬的打算,于是当晚就和众人一道在高级餐厅用了晚餐,之后又转了场,去了夜场,喝酒喝到了半夜。

结束的时候,杨安苒觉得头晕目眩又难受。她本想自己打车回去,不想麻烦顾惜。

但后来,晕眩的感觉就越来越强烈。她去洗手间催吐之后,心理意志终于在酒jg的作用下崩溃。她给顾惜发了个坐标,让他过来接她。

顾惜到得b她预料之中的更快,几乎是十分钟之后就到门口。

她在风里摇摇晃晃着,路都站不稳。顾惜抿着唇,一言不发地下车,把她打横抱起塞进了后排。关门的时候他很用力,车门发出了“砰”的一声巨响,把杨安苒给吓了一跳。

之后他又绕过去开了驾驶座的门,又是一言不发地坐进去,启动车子,打转方向盘,整个路上都沉默不言,车内气氛极其压抑。

等车抵达了酒店,他把人抱上去,把她扔在了她的大床上,转身要走。

“哎,你等等。”

杨安苒对他不满了一路了,拉住他,舌头打结地质问:“你一路上给我摆脸se是什么意思?我是你的上司,你是我的助理,你现在竟然还给我摆脸se么?”

从她的角度,得仰着头才能看到顾惜的脸。

顾惜的面庞笼在y影下,看不清表情。

“下次喝酒,把我带上。”他只说了这句话,转身就要走。

杨安苒借着酒劲,一把抱住他,把人强行往自己的床上拉扯。她身上烈酒的气息沾上了顾惜的衣服,像是黑夜中最好的cuiq1ng剂。

拉拉扯扯之中,她的手臂强行环绕住了他的脖子,把顾惜整个人压在了自己的床上。

然后她自己一翻身,骑在了顾惜身上,迷蒙不清地要去拉扯顾惜的衬衫。

这种肌肤相贴是很致命的,以他们一直以来的身t默契而言,他们只要有任何一个部位相互碰触,哪怕只是走在路上g个手指尖,都有可能同时烧起两个人yuwang深处的汹涌火焰。

更别提,此刻他们都衣衫不整,身t和身t贴在一块,私密的部位在挣扎之中彼此磨蹭着。

那一条原本就已经摇摇yu坠的防线,更是在身t火热的纠缠中愈发脆弱,随时会崩断。

杨安苒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或许完全没有过脑子。反正yuwang已经全面占据她的大脑,她如同第一次见到顾惜时那样垂涎他的r0ut,只想把人弄到她的床上,听听他在她耳边ch0u气时候的沙哑声音。

或许她就从来没戒掉过顾惜。

不见面的时候无非就是忍着,强忍。

见了面的时候也无非是端着,强端。

她对他的需求来自本能,嘴上的一句“分手吧”根本就切不断她的本能。对他的渴望日益膨胀,成了一个鼓鼓囊囊的气球。再小再细的针头只要轻轻一戳,随时都会爆破。

都说意志力是会被消耗g净的。她想,可能就是今晚的酒jg把她最后的意志力给消磨光了,她才有那么冲动那么疯狂的念头。

顾惜被她压在床上,招架得很艰难。

他在杨安苒拉扯他领带的时候抓住她的手,呼x1急促:“杨总,你喝醉了。”

又在杨安苒剥开他衬衫的时候,压抑着呼x1说:“……你真的喝醉了。”

之后,在杨安苒解开了他的皮带往床外一丢的时候,声线颤抖着:“……你不清楚你现在在做什么。”

事实上,没人能说的清楚,顾惜是否真的招架不住杨安苒。

他在被杨安苒一件件剥g净的时候,是否真的是抵挡不住她醉酒之后的力气,这才如此被动地落到了“被压”的局面。

杨安苒在顾惜的身上,感受到了沙漠口渴的旅人终于找到一片绿洲的酣畅。

黑夜之中,她拉扯着顾惜的衣服,去啃咬他的锁骨,在他的唇瓣上留下一个又一个霸道的牙印。

顾惜的身上透着淡淡的薄荷味道,是她极其迷恋的气息。只是遗憾的是她身上的酒味太重了,总觉得像是会玷w这么g净美好的男孩子。

但这种j1ngg上脑的关头,让她去洗澡再慢慢来是绝对不可能的。她的占有yu超越了一切,眼下,只想要他。

她含着顾惜的耳垂,如愿以偿地听到了男生一声隐忍的喘息声。紧接着他就咬住了唇瓣。

可她还是sh了。光是听他这一声沙哑的声线,她就觉得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仿佛都被他给蛊惑了一般。

她的吻开始越来越深入,越来越纠缠,带着唇齿间滚烫得让人颤抖的温度,霸道地b迫他接受她。

一边吻着,她一边去脱自己的外衣,脱了外衣又去脱内衣。x罩正要拉下来的时候,顾惜扣着她的手腕,声线sh漉漉的。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么?”

杨安苒咬住他的唇瓣,不想听他在这种时候还要问她问题。

她咬得很深,唇瓣hanzhu了他的舌头,又炙热,又滚烫,让他颤抖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之后她的吻又往下,开始啃咬他的x膛,他的腰,之后辗转到了下腹地带。男生的皮带已经被她ch0u掉,k子拉链被她拉开,那一根烫得不行的roubang直挺挺地戳出来,就在两人的身t之间。

她开始撸动他的roubang,谁知道只是稍微碰了一下,顾惜就像是受不了一样地沙哑地叫出了声。

“……你……”

他拉住她的手,嗓音低哑,似乎是想固执地询问同一个问题:“你、你……”

“这种关头,你还费什么话!”

她终于有点不耐烦了起来,一把打掉了他的手,“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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