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些警界后生,都跟左老师好好学,左老师保证不藏私。”左汉一边说一边双臂张开掌心向下,一副润物细无声的样子。
不过在众人的软磨硬泡下,左汉还是解释了他为什么非得来这一出,说到底还是怕白季醒过来将他反杀,还怕意大利警方真以为他绑架人质。
卢克沉吟半晌,徐徐道:“一定是齐东民死了,我们调查齐东民,让赵抗美紧张了。”
“哎哟,卢队长,您可别自恋了,我看未必。”
“嗯?”
“我刚才不都提示了么,是我的调查方向,不是你的。”左汉觉得卢克一定是连日操劳,忘了治疗脑积水,“死个齐东民,对赵抗美这种体量的人来说,还不如砸碎家里一件摆设让他心疼。何况他又做得那样天衣无缝,根本不怕你查。但我这边在查画,这可能就让他坐不住了。他显然很重视《渔庄秋霁图》,可这件事他做得不算完美,至少警方已经摸出一点门道,他不得不未雨绸缪。”
“这我也想到了。”卢克沉吟,将事情重新回顾了一遍,“画是齐东民偷的,假设齐东民真是赵抗美的人,显然现在画在赵抗美手里。而且以赵抗美的身份,《渔庄秋霁图》无论是他自己欣赏,还是拿来交易,动机都说得通。但齐东民这个大老粗就不行。”
“这些话我当着白禾子——哦,白季——的面说了,他当时愣了一下,显然是说中了。”左汉叹口气,“话又说回来,无论是你们翻齐东民的陈年旧案,还是我查《渔庄秋霁图》,其实都是‘大画师’点出来的线索。咱也别自欺欺人,高呼什么不被他牵着鼻子走。依我看,两条线都得查,‘大画师’也得查。”
卢克也叹口气:“警力不够。我认为还是得把注意力放在‘大画师’身上。”
“其实不冲突。齐东民和《渔庄秋霁图》两条线,说到底都是去查赵抗美。既然我们和‘大画师’同时在关注赵抗美,那我们就和‘大画师’产生了交集。指不定哪天我们在一起追踪赵抗美的路上打个照面,还能说声‘嗨’呢。”
“少贫了!”卢克放下筷子,“你之前说要借李妤非协助你,是不是又有什么想法?”
“正要和卢队长汇报呢,我今天来真不是为吃你一口火锅。”左汉又抿了一口正山小种,“在失窃的画上,我可以帮你们分担一些工作。既然现在博物馆里挂着一张假画,而假画又是盗画贼送的,那咱们去查假画的来源,总没有错吧?虽然现在推断出幕后大佬就是赵抗美,但无凭无据,不是你们警察的作风。如果确定假画制作者和赵抗美有关,证据不就有了么?”
“这个思路可以。你想怎么做?”
“这张假画做得很好。据我了解,掌握这种工艺的,基本只有荣宝斋、雅昌、十竹斋、二玄社这几家。当然也不能排除一些小厂,比如我还找到一家叫‘艺流’的。我托人向这几家要了他们做名画复制的师傅和学徒的名单,已经陆续拿到一些。哎,不过这些地方真是够婆婆妈妈的,远没给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