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想逗我开心,最好帮我把案子给破了。不然你就算搬来德云社给我说专场相声,我都笑不出来。”
左汉无奈苦笑,默默点头,干了杯中酒。
“你也看那么多天书了,有什么想法?”卢克说完,对不远处的老板娘指了指左汉的空杯。
“我只能通过看书增加自己对中国书画哲学思想的理解,力求进一步贴近‘大画师’的思想。这对往后的破案一定会有用。但在没有更多线索的情况下,我很难给你什么直接可用的结论。”左汉对端来一扎黑啤的老板娘点点头,表示感谢,继续道,“这个‘大画师’无论是绘画技巧,还是对绘画的理解,水平都很高,绝对不是一般画家可比的。他对这个世界的理解与我们不同,有自己认为对的一套道德标准。”
“这个怎么说?”
“比如他杀梅莎莎的原因,是梅莎莎做人虚伪,这从他留下的诗和视频可知。所谓因她导致赵常雇凶杀人,应该并非主因。从我们掌握的情况来看,两人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很可能完全不认识,光凭梅莎莎做人虚伪,至于让她死吗?无论从我们的道德还是法律来说,都不至于。可‘大画师’认为至于,而且就是要因此处决她。我说处决,是因为他做得十分有仪式感,他把这当作一件十分严肃的事情来做。”左汉自顾自喝一口,继续道,“而且即便要梅莎莎,甚至是赵常倒霉,正常人的思维难道不是通过法律吗?而他却选择去做一个法外执法者。”
“这种自以为是的杀人狂多了去了,只不过他更能装神弄鬼而已。”
“你不了解他的时候,觉得他在装神弄鬼;一旦你对他的内心多少有点儿理解,你就会同意,他其实只是在进行一项艺术创作,只不过这次的构思较为复杂,而他又想设计和完成得完美一些罢了。”
“你这书没白看,越看越神经病了。”
“说实话,现在仅凭一个案子,很难推测出‘大画师’的全盘布局。这么说可能不恰当,但我们要让他露出马脚,只能等待他下一次出手。”
“我就不信没了你神神道道的推测,我们凭技术手段和经验还抓不着他了!”
“可你自己也知道,‘大画师’反侦查能力极强,除了他主动展示的那些东西,什么线索也没留下。目前除了一门心思抓齐东民,你一点思路也没有。而且即便抓到齐东民,很可能也并不影响‘大画师’继续作案。一言以蔽之,你拿他没有办法。”见卢克无语,左汉继续,“可是至少我们已经抓住几个象征性的线索,比如杀人原因、血画上的手指印、发现尸体的地点,包括我们基本确定的四季。哦,对了,说到四季,会不会他想在春夏秋冬每季作案一次?”
卢克点点头,沉吟半晌,道:“但我们等不了那么久了,梅莎莎的案子社会影响非常恶劣。虽然外界还不知道血画的事情,但一个公众人物遇害,比一个普通人遇害要难办得多,警察不好干啊。”
“但是他战线拉得越长,我们掌握的线索和推测出的内容就会越多,对‘大画师’继续作案只会越来越不利。说不定他自有一套作案节奏,或者完全没有,只想赶快把所有要杀的人都杀掉。”左汉想想又道,“我们不妨做坏一点的打算。他如果再次作案成功,那么我们需要关注的点,包括第二次作案的时间、原因、血画上的手指印数量、发现尸体的地点等等。如果上述变量全都与第一起案子一致,比如他只杀说谎者,那么我们就可以重点关注这类人,一方面保护潜在受害者,一方面寻找‘大画师’。如果上述变量不同,那么我们就要推测他作案的规律,推测出他第三次作案的原因、可能的杀人或抛尸地点,从而提前抓住他。两起案件给出的条件,要比孤立案件给出的条件更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