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晏凌正色道:“于情,儿臣的确该替少师求情,可于理,他写出了那样的文章,其心可诛,纵然儿臣心痛如割,也不能置南凉律法于不顾,让他乱了我朝纲纪。”
裕和帝听到这样的回答,心底突然生出了几分失望。
一向才望高雅的少师会突然出事,他不用细想都能猜到,这其中定然有太子的手笔。
至于目的,多半还是为了花家那位三姑娘。
如果他没有在见太子之前先见了萧晏安,他或许还是会跟以前一样睁只眼闭只眼,只要太子不过火,他能保则保。
可偏偏,在萧晏凌来之前,他先见了萧晏安。
萧晏安与他谈论的,是国土江山,是南凉的命脉与将来。
太子这寸短目光,却只看得到眼前的一亩三分地,为了与兄弟争斗,一而再再而三地搞事。
裕和帝敛下眸。
难道,真的选错人了么?
我叫齐峥
萧晏凌并没有看到裕和帝眼里那一闪而逝的失望。
只是想到自己的计划就这么功亏一篑,心中颇为不甘。
“父皇,老七他……”
裕和帝睨他一眼,说道:“少师邀请了一位友人入京,你与他一道出城去迎接。”
让太子与少师一起去接舒仲孺,是萧晏安的建议。
萧晏安当时是这么说的——
“少师毕竟是太子皇兄的老师,这次的事,他们师生之间需要缓和一下关系,一并出城去迎接那二位,是个敞开心扉的好时机,也能向鬼医谷展示我们南凉皇室的诚意。”
听听,老七这心胸这格局。
再一瞅杵在那盯着少师不放,满脸郁气的太子,裕和帝心中说不出的烦闷。
萧晏凌一听却是不乐意了,声音都拔高了几个度。
“父皇,儿臣没听错吧,您让我去接少师的友人?”
他堂堂太子,岂能如此纡尊降贵?
裕和帝皱起眉,“你连问都没问是谁,就这态度?”
萧晏凌顿觉失言,忙收敛下来,“父皇教训的是,那不知少师的这位友人,姓甚名谁?”
裕和帝道:“姓舒,名仲孺。”
萧晏凌脑子里凌乱了片刻,瞳孔逐渐放大。
“舒仲孺,他不是北齐人吗?不对,听说他已经死了,就算没死,骨子里流的,也还是北齐的血。”
“当年正是因为舒仲孺,我南凉才会痛失五座城池,父皇怎能把他当成座上宾对待?”
还要他一个太子出城亲迎。
就算南凉为了百姓,不得已之下送了质子前往北齐求和,那也没必要低三下四到这种程度吧?
裕和帝目光幽深,“那依你之见,朕当如何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