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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江喻白带着梁老头,径直回了他的新宅。
新宅前来喝喜酒的客人们早就散了,前院酒席已撤,院中红灯笼被点燃,窗棂上精致的双喜剪纸被风吹得摇摇欲坠。
满院红色却不见喜。
当真是讽刺又苍凉。
江喻白收回视线,看到下人们分列两旁在惶恐迎接他。
“都下去吧!”
这些下人,原本是晋安帝安排,为了方便婚后伺候宗政璎的。
如今新娘子走了,江喻白一个人用不顺手。
之前被他踹翻的那道门已经修补好。
江喻白推开门,前方案几上,小臂粗的龙凤花烛光线明亮。
江喻白随意往桌边一坐,倒了杯冷茶喝着,眸光睨向梁老头。
“开始吧!”
既然我早晚都会爱上你
梁老头迟疑片刻,还是提醒他,“蛊这种东西,一旦种下去生根发芽,再想取出来可不容易,小友当真想好了?”
“啰嗦什么?”江喻白听得有些烦,“若是不会便直说,别浪费我时间。”
啧,这小子脾气还挺冲。
梁老头坐下来,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瓷罐。
小瓷罐打开,里面有好几条颜色怪异的虫子在蠕动。
看得人心里发毛。
“巧了。”梁老头说:“你说的那种蛊,老夫前些日子刚炼出来。”
他说着,两指捏起颜色最鲜艳的那一只晃了晃,“漂亮吧?可它也是最毒的。”
所有蛊虫中,情蛊是颜色最多的,越漂亮越厉害。
江喻白的目光定在那只虫子上,“便是这东西,能让我想忘忘不掉?”
梁老头任由那只虫在他手心爬来爬去,望向江喻白,“小友,老夫若没猜错的话,你是想用蛊来压什么药性吧?”
江喻白没否认,“看来蛊王在这方面颇有经验。”
闻言,梁老头有一瞬间的恍神。
片刻后,他又恢复了正常,“以前见过而已,所以才劝你,以蛊压药性,代价太大,你不妨再考虑考虑。”
“我意已决,无需考虑。”
江喻白把玩着桌上的茶杯,垂下的杏眸里,一片暗沉。
既然他和她之间不能用一句道歉来解怨,那便也不能用忘记来抹平。
他不会忘,她也不能忘。
他们就该互相铭心刻骨,直到老去。
梁老头见江喻白毫无后悔之意,便又从另一只袖子里掏出小瓷瓶,倒出里面的药水,一半给江喻白,一半喂蛊虫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