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姚景澜哽咽了一下,眼睛顿时红了。他吸了吸鼻子,低声问道:“姥姥会好的,对吧。”
比起问郁柠,倒更像是自言自语。
几分钟后,姚景澜打起精神。他冲郁柠笑笑,说:“时间不早了,我回去啦,姥姥还在等我。”
他又推推手机,“加吧,我真的想感谢你。自从家里出了这么些事以来,你是第一个愿意听我说这些的人。”
郁柠实在不好意思,加了他的微信。
姚景澜离开后,郁柠站在酒店门口,远远看着他的背影。
那人走出几步后,突然垮了肩膀,他站在信号灯下面,身体软绵绵地靠着灯杆。隔了好几秒,才又重新站直身体,深一脚浅一脚地继续往前走着。
郁柠心下一酸。
他纠结了几秒,掏出手机给姚景澜挂了一个语音。
“那个……”郁柠心痛得要死,还是逼着自己赶紧把想说的话说出来,免得一会儿后悔。他说:“你、你需要多少钱啊?10万够不够……”
他看到街对面的姚景澜停住了脚步。
过了大约一分钟,听筒里才传来回答:“你问这个干什么?”
郁柠沮丧地说:“我、我借你10万块钱吧,你先拿去用……我知道,没钱的滋味太难受了,我最清楚了……。”
姚景澜挂断了语音通话,回过头来看着他。
半小时后,郁柠垂头丧气地回到宾馆,往床上一躺。
他在床上不停打滚。好难受啊,原来即便是做好人好事,心里也会这么难受。
他抱着枕头,一边觉得做活雷锋的代价实在太大了,一边又默默唾弃自己。
虽然自己现在还没有找到工作,但也没有太多用钱的地方。比起自己,姚景澜更需要用钱,借给他……就当作是给自己攒点人品吧,郁柠哭唧唧地想。
与此同时,姚景澜刚走进本市一家非常知名的高消费酒吧的包间中。
包间门被推开时,里面的男男女女停顿一秒,之后对着他这一身装扮哄堂大笑。
姚景澜翻了个白眼,丝毫没有方才颓丧的模样。他一扬手,摘了头顶的假发,露出染成银色的短发,嘁了一声,说:“哎哎哎,别笑了。这次的打赌,嘿,本大爷赢了!给钱给钱!”
他掏出手机,挨个给他们看收款记录,得意地说:“来来来,赶紧的,谁输了谁喝酒!”
发现郁柠离开的那一天晚上,宴溪那边同样鸡飞狗跳。
“就、就是这样……”管家大叔哆嗦着递上来一张纸,“郁小少爷一早就走了,没提前告诉谁,我们……我们确实太疏忽了,就以为他跟您打过招呼,真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