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有人挠了挠他的手背,轻微的刺痛感让他从回忆里脱离。
他顺势望去,李安洲正睁着一双大眼睛看他,眼神担忧又迷茫。
“你、你怎么了?”李安洲显然又没认出人,语气怯生生的。
这家伙喝醉了还知道关心人。
程景望微笑,反握住李安洲的手:“妈妈的东西要保存好,不要像我一样,怎么找都找不到。”
李安洲懵懂地点点头,然后低头用脸蹭了蹭玉佩,呢喃道:“是妈妈的遗物。”
听言,程景望只觉得喉间一紧,再说不出话来。
之前巴格把李安洲介绍给他时,提到过李安洲的身世。
说李安洲父母双亡,没有亲戚愿意养,就被送到了福利院,基本上是在福利院里长大的。
经历凄惨又简单。
以致于程景望连背景调查都没做,就把人招了进来。
一方面是巴格天天缠着他说得太邪乎了,另一方面是他并不好奇另一个无父无母的人的人生。
但现在,他开始好奇了。
这时,李安洲自顾自地躺下,嘴里嘟囔着:“妈妈说要早睡早起,吃饱穿暖,天天开心我要睡觉了”
程景望回过神,拆出一颗解酒的药,喂到李安洲的嘴边,轻声哄骗:“吃了它,就不难受了。”
李安洲眨了眨眼,似在思考要不要相信眼前这个“好心人”,最终他张开嘴,乖乖把药吞了下去。
他平躺好,双手仍握着那块弥勒佛玉佩,然后闭上眼睛。
渐渐地,他的呼吸变得平缓绵长。
程景望就这么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李安洲。
等人睡着了,他起身走到床前,往上拉了拉被子,掖好被角。
可能是因为找回了珍贵的“宝物”,李安洲的睡颜恬淡平静。
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睛安详地闭着,脸颊因为醉酒还泛着红,活像那些神话寓言里诱人犯错的红苹果。
没来由的,程景望想起最开始的时候,周连勋见到李安洲,一直叫李安洲“李美人”。
“李美人”这个称呼,似乎也挺贴切的
程景望注视着,掖被角的手缓缓上移,即将触碰到李安洲脸颊的那刻。
“叮叮叮”
微信语音通话的铃声响了。
程景望如梦初醒,他蹙眉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李安洲一眼,眸光深邃。
他过去拿手机,但手机里除了周连勋的未接来电和公司群里的消息,并没有人打语音电话过来。
而且他的手机是习惯性静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