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大总裁为爱自贱
小草是一位经验丰富的生活家。
车子的内部被她改造成简陋的小房车。
车窗用捡来的报纸贴着遮蔽住个人隐私,倒过来的大红色洗脸盆放在副驾驶位上充当小饭桌,塞满衣物的黑色牛津布背包是枕头,不知从何处捡来的大红花被套是保暖的毯子,农夫山泉的矿泉水瓶是随身携带的水壶,唯一一个不锈钢铁盆的器皿既是泡面碗也是漱口杯,后车位的牛皮纸箱整齐地放着五袋非必要不食用的泡椒风味方便面,一根由野生藤蔓编织的晾衣绳绑在车顶的前后扶手上,车门外的下方放着一块由木板钉合而成的二阶梯,梯子的前方放着一双被谁水浸泡久了的软塌塌的帆布鞋,车顶上晒着一小堆手臂长的蕨菜、用从易拉罐撕下来的铁皮削成薄厚不一致的土豆片、以及五六条还没有半个巴掌大的胡萝卜。
野外求生的日子不是那么容易的。
我对小草的动手能力深感佩服。
该怎么说好呢……
这是一种无可奈何之下的精致巧妙且颇有情趣的生活方式。
在这种荒野求生的生存模式下,小草还能惬意地在车旁一边烤红薯,一边唱着音律诡异得如同召唤神灵的歌谣。
我在她的脸上看不出她对生活有丝毫的担忧,仿佛她是回老家度假的。
可是就在昨天,她还对着防疫部队大队长说要扒了他的皮。
红薯是我带小草去挖的,就像猪会掘黑松露,广州人会骑电鸡。
都是天生的。
为了感谢我这位鸭领队,小草吐出一小口热乎乎的又甜又糯的红薯在手上。
我几下就啄完了。
我挨着她好一会儿,然后趁她专心吃红薯的时候,若无其事地把屁股压在她的脚背上。
她是巨人,只需一个颤抖,就可以把我撵下去。
我锲而不舍地被她赶走、挨着她、被她赶走、挨着她,直到她拎起我的脖子,一个甩手,然后一扔,让我做了一回飞天鸭。
小草的力度不大,却足以伤透我的心。
我跌落回地面,四脚朝天,像是搁浅的乌龟,企图翻身爬起来。
小草见状,非但不帮我,还大笑起来。
她笑得很痛快,和我一样,仰翻在地。
我好不容易翻身,而她也好不容易歇气。
她看见我难过又愤怒的目光,于是有点愧疚、还有点诱惑地朝我招手,讪笑道。
“来。你来嘛。我让你挨着我。好啦,不要生气啦。我和你闹着玩呢。”
小草每次故意把我惹生气了都会说这话,好似我才是那个喜欢斤斤计较的小气鬼。
尽管我怨气十足,却仍犯贱地回到她的身边。
爱呀。
都是爱惹的祸呀。
是爱让我这么下贱的。
但是,我觉得终止之前那未完成的坐姿,因为我不想让她太容易得到我的亲昵。
我们隔着半米之距。
半米已是我尽力做出的与她疏远的最大底线了!
我端坐着,悄悄地睨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