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沈攸再也顾不上什么兄妹龃龉,什么职业形象了,她一把扑入沈沧怀里,哇哇大哭起来,就和儿时她受了委屈,总在沈沧怀里发泄一样。
“哥!”她崩溃大喊,揪着心口还想说些什么,却突然失了力气晕倒在沈沧怀里。
沈沧将她打横抱起,慌忙向外走。沈满棠回头望了陶园昌的遗像一眼,最后还是放心不下沈攸,也跟了上去。
“去医院。”沈沧将沈攸平放在后座,匆促地对胡叔吩咐道。
“诶诶。”胡叔胡乱抹了把脸,打火的手颤抖着,扭了两次才成功发动了车子。
刚刚沈沧下车时,问过他要不要进去看看。他摇摇头,怕自己进去了就站不起来了。
来的路上他还惊奇,今天居然是沈家全家出动去福臻拜访,而往常通常只有沈沧拎着谢礼去拜访陶老板,抑或是沈满棠单独去找陶园昌谈心。只是一路上三人都极其沉默,让他没法突兀地挑起话题。
直到到了门口,他才觉出不对劲来。工厂里传出的,是佛歌。
少爷先一步跳下车,接着是太太,最后到二爷下车时,他才回过头,斟酌地问道:“老胡,陶老板去世了,你要进去送送他吗?”
胡叔僵坐在座位上,一时忘了反应,浑浊的眼前又添了一层水帘。
“你在这缓缓吧,我先进去了。”沈沧拍拍胡叔塌下的肩膀,轻轻将怀里的报纸放在了胡叔腿上。
胡叔看着报纸上赫然醒目的几行大字,心痛得难以复加。门卫爷叔带完路后从灵堂出来,远远便瞅见老同事的不对劲,赶忙跑来打开车门给老胡顺气。
“老天不公啊!为什么偏偏要了这么好的人的命!”老胡跌跌撞撞地从车内踏出,一不留神就跌坐在了地上,浑身绵软的像是被人抽去了筋骨一般。
在遇到陶园昌之前,他们这批开火车退下来的老司机为了养家糊口,只能在火车上当司炉工,给火车烧锅炉。火车的蒸汽让他们每日满身煤灰、口鼻全黑,甚至开始咯血。也就是在一次运输中他们恰好负责了陶园昌运白糖的那列火车,才终于摆脱了这恶劣的工作环境。
“我知道我年纪大了,给主家添了好多麻烦。要不是陶老板推荐,沈家也不会要我这个老糊涂来开车。他还这么年轻,怎么就死了呢?我真情愿死的人是我!我就是折了这把老命,都偿还不了他这一世的恩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