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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皇帝听见心声[穿书] 第42

 

李承铣滔滔不绝地细数内忧外患。林楠绩见鬼似的看着李承铣。【啊,这是我能听的吗?】【听这些总感觉自己离奸宦又进了一步。】【皇上您是忘了先帝时的大太监是怎么只手遮天的了?】林楠绩悄悄后退了一步,差点抬手捂起耳朵。李承铣终于停了下来,满脸写着忧患:“所以,朕要派你去诏狱和北昌王府看看。”林楠绩呆了一下,踌躇道:“皇上,此事重大,恐怕让汪公公去更合适。”毕竟涉及到朝廷众臣,他怎么看都只是一个喽啰,何德何能。李承铣却仿佛没有听见一般:“朕身边离不开汪德海,还是你去更合适。”事出反常必有妖。林楠绩没有立即说答应,没有说不答应。而是留了个心眼,在心中飞快地想着。【难道是这件事牵连甚广,狗皇帝虽然心中想帮沈姑娘,但又不好明目张胆地偏向,所以悄悄地派我前去。】【先去探探北昌王的口风,然后再去王府报给沈姑娘。一来不打草惊蛇,二来又能让沈姑娘心安。】林楠绩觉得自己发现真相了,暗暗舒出一口气。【看来,这事还是得靠本太监去搭桥牵线啊。】想通这一关节之后,林楠绩便道:“奴才遵旨。”李承铣听到林楠绩心里的活动,不禁有些想笑,但他忍住了,又道:“北镇抚司那里,廖白帆已经在审理了,你只需问问情况即可。北昌王府那边,老王妃曾对朕有恩情,你且代朕关心关心王府的衣食住行,如有短缺和不便之处,一起报给朕。”林楠绩自觉得了个关键的差事,正色地点点头:“奴才定不辱使命。”林楠绩领命出了皇宫,便直奔北镇抚司。这是林楠绩第二次来北镇抚司,北镇抚司的门口巍峨严肃,依旧压得人透不过气来。林楠绩想起上次来时的场景,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那次要不是李承铣及时赶到,他真要做个绞死鬼了。林楠绩想想还有些劫后余生。这回与上次大半夜的被抓进来的情形也大不相同。他到了北镇抚司门口,守在门口的锦衣卫见到是宫里来的公公,立即上前:“您是……林公公?”林楠绩没想到对方竟然知道自己是谁,有些讶异。不料那锦衣卫笑道:“听说御前多了一位面如冠玉的小公公,想必就是您了。不知林公公来了有何吩咐?”林楠绩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受宠若惊:“此次我是奉皇上之命前来,查看北昌王的情况。”这锦衣卫二话不说,直接领着林楠绩登上高高的台阶,穿过前殿,一路走进诏狱。诏狱里依旧阴冷潮湿,林楠绩还能看见上次吊着自己脑袋的绞刑架,上面布满了陈旧的血迹。两人继续往里走,最终到了一间宛如铜墙铁壁的牢房。领路的锦衣卫道:“这便是关押北昌王的地方了。”林楠绩看到北昌王穿着囚衣,坐在牢房里的铁床上,对面是两个锦衣卫,一个是指挥使同知廖白帆,另一个是司南浩。林楠绩走进牢房,廖白帆立即朝他拱手行礼:“林公公来了,可是皇上有什么吩咐?”后面的司南浩冲他挤了挤眼。林楠绩清了清嗓子:“皇上吩咐我来看看审讯情况,廖大人,可有眉目了?”廖白帆道:“还没能审出结果。”北昌王姚沛冷哼了一声:“你小子想审本王,还嫩了点!”廖白帆有的语气有些淡淡的无奈:“属下办事不力,没能得出有用信息。”林楠绩看着姚沛中气之足的模样,一点皮外伤都没受,既没被绑着,也没上绞刑架,就知道什么事都没有了。这样去北昌王府,对沈姑娘也算能有交代了。姚沛忽然朝林楠绩看过来:“你这小子,在御前当差?”林楠绩回道:“是。”“我还以为过来的会是汪老头,竟然是个年轻的生瓜蛋子。”姚沛冷哼了一声,显然没将林楠绩放在眼里。林楠绩也没有恼:“汪公公抽不开身,皇上便派我过来了。”姚沛盯着林楠绩定定看了几息,自言自语道:“稀奇。”然后就不理他了。林楠绩突然想起来:“鞑靼四王子不是被俘了,现在何处?”廖白帆道:“正在隔壁关押。”林楠绩道:“带我去看看。”林楠绩跟着廖白帆到了隔壁牢房,一进去就闻见一股冲天的血腥气。鞑靼四王子被绑在刑架上,高高吊起,双脚离地,动弹不得,身上更是数道伤痕,和隔壁和平谈判的样子一个天一个地。

林楠绩迟疑地看向廖白帆:“这是敌国王子,这样没问题吗?”廖白帆道:“无妨,听说他在鞑靼不受宠,否则二王子也不会让他上战场送死。”话音刚落,锁链的生意响起,昏死过去的鞑靼四王子缓缓睁开了眼睛,露出寒冷凶狠的神色,死死地盯着站在门口的三人。纵使衣衫破烂蓬头垢面,但那双充满野性和报复心的寒眸,却让人难以忽视。廖白帆抽了鞭子挥打在他身上:“不得无礼!”“啪”的一声,鞭子抽打在身上,立即渗出血来。单薄的囚衣破烂得像抹布,布满了血迹,林楠绩看着只觉得浑身一紧,喉咙都有些干涩。当初司南浩果然是对他放了水,连严刑逼供这关都没有,直接给他痛快的。不敢想象,这鞭子要是落在他身上,他恐怕早就哭天抢地了。可这四王子硬是咬紧牙关,一句叫喊也无。林楠绩不由地有些佩服。司南浩在林楠绩身侧低声道:“本以为鞑靼的四王子是个草包,谁知道,这人年纪小,却野性极大,一个字都不肯说。没办法,头儿只能亲自动手收拾了。”林楠绩站在牢房门口远远地看着四皇子,忽然“啊”了一声,脑子里某根弦接上了。这鞑靼的四王子名叫贺兰宥,身上流淌着鞑靼和汉人的血,母亲是从边关被掳掠到鞑靼的可怜女子。他的母亲生下贺兰宥以后才被鞑靼王纳为小妾,在王宫里郁郁而终。而贺兰宥因为汉人血统被其他皇子欺辱,被二皇子算计到战场送死。更重要的是!这是他买过的股啊!林楠绩迈进牢房,走近贺兰宥,仔细端详着他的脸。然后眼前一亮。大抵是有一半汉人血统的原因,贺兰宥的长相结合了草原游牧民族的野性和汉人的端秀,他的面容精致,又带着难以忽视的侵略性。尤其是那双深邃的双眼更是野性难藏,凶狠又戒备地盯着林楠绩。林楠绩心想,真的,不懂年下的人有难了。“呸!”贺兰宥狠狠地碎了一口。他在鞑靼就曾听说过,大齐最可恶的,除了锦衣卫,就是太监,更可恶的是这二者蛇鼠一窝,就如同眼下的情形。锦衣卫杀人如麻,而太监不仅擅长在皇帝身边吹耳旁风,还会把持朝政,残害忠良,更有甚者,还会亵-玩男男女女。是以,贺兰宥对林楠绩半分好感也无。林楠绩敏捷地往后躲了一下,避开了贺兰宥的攻击。“阉人!”贺兰宥破口大骂。“啪”的一声,鞭子又落下,廖白帆冷声道:“给我放规矩点!”身上的血痕又绽开,贺兰宥却好像没有感觉似的。林楠绩倒没有很生气,学着李承铣的气势,抬起下巴,睨了他一眼:“长得倒是挺俊。”贺兰宥一脸惊恐:“你要对我干什么!”林楠绩很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脸是用脑子换的吗?怪不得不讨姑娘喜欢。”贺兰宥听出来林楠绩是在骂他了,顿时涨红了脸:“放你的狗屁!你骂我笨?”林楠绩眨了眨眼,双手一摊:“听说你此番被俘,是被自己人卖了。自己被俘也就罢了,还害得沈姑娘的伯父被抓,面临砍头的风险,你这样做对得起沈姑娘吗?”贺兰宥一噎,狠狠扭过头去:“又不是我干的。”林楠绩瞪大了眼睛:“哇,你真是狼心狗肺!枉费沈姑娘在边关救过你性命,你居然见死不救!”贺兰宥不屑道:“我是鞑靼人,和你们大齐势不两立。”林楠绩略一思索:“可你的母亲,是大齐人吧?”贺兰宥一怔,随即更加凶狠地瞪着林楠绩:“你怎么知道?”林楠绩缓缓道:“你长得就和粗鲁暴力的鞑靼有所不同,而且鞑靼人爱吃肉不爱洗澡,还会父子兄弟共妻,难道你也是?”贺兰宥眉头狠狠皱起,想到母亲险些遭遇这些,眼中充满了厌恶之情。林楠绩见贺兰宥没有说话,又道:“听说你母亲是被鞑靼掳走的,红颜薄命,难道你愿意就这样看她含恨九泉吗?”林楠绩踱步,喃喃道:“先是看着你母亲郁郁而终,然后而眼睁睁看着沈姑娘一家蒙难,还不如给你个痛快的。”“你这样冷血,想必行刑的时候,沈姑娘也不会来看你的。”“罢了,与你这种人没什么好说的。”林楠绩说完,转身就往外走。贺兰宥垂着头,想起含恨死去的母妃,和沈流筝救他时悲悯的样子,眼眶一湿:“等……等等!”林楠绩矜持地停住步子,回头看向他:“你还要遗言要交代?”贺兰宥咬了咬牙:“我只告诉她一个人!”林楠绩拿捏起虚伪太监的模样:“行吧,那杂家就去传个话,不过沈姑娘愿不愿意来,我可就做不了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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