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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走狗的绝症离职日记 第86

 

程如一也刚从梦境中回过神来,却觉肩上一沉,侧首正对上严况那双沉着的眼。“做噩梦了?”“没……不算。”程如一岔开话题,起身对林江月道:“林姑娘放着我来,保证一招叫醒衙内。”程如一说着,上前一把捏住了韩凝的鼻子。……至此,巴蜀唐门探险探亲队的一行四人,正式出发。这一路上,艰难险阻都不是严况和林江月的对手。韩凝跟程如一总算见识到了什么叫做真正的雌雄双煞。真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关键是这两人还没有什么心理负担,林江月时常一边洗着手上的血迹,一边与众人谈笑风生。韩凝则是看什么都新鲜,成日的乱跑,一会儿采花一会儿扑蝶,还不忘他的大侠梦,路上顺便行侠仗义了几次,虽然他只会嚷嚷,最终出手的都是林江月和严况。韩凝有时会也会帮倒忙,比如帮收摊的小贩把东西又给摆了回去,又比如把猎人挖的陷阱给填上了,美其名曰爱护动物。严况一般只会冷眼瞧着,林江月则是大刀一挥,恐吓韩凝别再瞎惹事。最终,这哄孩子和跟受害者好生道歉的重任,就落在了程如一的肩上。程如一心说这叫什么?各司其职是吧……连日赶路,骑马坐船,几人不出半月,便抵达了巴蜀周边。眼前商贩行客往来车马,入目是人间烟火。林江月望着舒了口气道:“好咯……这下晚上不用睡泥巴了。”韩凝也不免兴奋道:“先吃饭!先吃饭!”四人此刻站在一处县城门外,然而过往行人皆目光异样的盯着几人。严况手里攥着一截麻绳,而麻绳的另端则绑在韩凝的腰上。韩凝这一路闹得次数多了,严况便不耐烦了,于是……当初刚把韩凝捆上时,程如一忍俊不禁却没阻拦,毕竟这家伙麻烦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林江月也不由感慨道:“师兄,这就是你平时抓犯人用的法子么?”“不是。”严况瞥了一眼满脸不乐意的韩凝,冷声道:“抓犯人上枷锁,用马拖。”而如今,这用绳子牵个大活人的举动太过奇特,自然是惹人注目,程如一连忙上前替人解了绳子,又嘱咐韩凝道:“此处人多眼杂,公子可别再乱跑了。”韩凝嘴上虽应着,两条腿却极有自己的想法, 风波诡谲酒楼人来人往,看似嘈杂寻常,实则诡谲暗藏。察觉异样,程如一下意识浅顾一圈,扯动嘴角却笑不出,最终只长长吐气,下意识扣住严况手背捏紧,压低声线询问道——“严大官人,四角位叫人占去三处,如何是好啊……?”如今回想,那酒楼小二起初便是有意将几人引至眼下角落之处,而今大有包抄之象,正中酒大门,不乏眼带警觉杀意之人,正混在百姓中相继进入。再一抬眼,上方二楼正对之处,窗棂之内亦有人影窜动。看清局势危机,程如一顿觉气氛凝固,不由调整呼吸,向韩凝道:“诶,我说衙内啊,你……坐过来一点……还有,记得待会儿要乖乖听你大哥的话……”一旁还在傻乐呵的韩凝,骤然被程如一拽到身边,还不明所以,懵懂仰头眨巴眼道:“大嫂?”程如一刚想应声纠正,忽觉腕上一阵拉力,竟叫身侧人回手一带,险些被对方一把拉进怀里!程如一轻呼出声,耳边继而响起那独属玉面阎罗的低沉声线。

“手快被你捏麻了。”严况沉声开口。“……铁骨铮铮的严大官人这就禁不住了?”气氛凝结严肃,程如一仍不忘初心贫嘴道:“要我说,是某人忌惮我天赋异禀,这么久了,是一招半式也不肯教我,不然我也能比划两下……”“你那两下唬得了谁。”严况另手不经意搭上剑柄,侧首对林江月道:“你左我右,韩凝交你了。”林江月闻言秀眉一挑,掌心紧扣刀柄,沉声道:“明白,如今就动……”“诶嘿嘿嘿,各位客官,鸡汤来咯……”林江月话音未落,前方忽来一声——!传菜人手捧汤碗微弓腰,步履稳健迎面而来,林江月见状眉心一紧,立时挥刀一记飞挑!传菜人纵身闪避,汤碗霎时脱手……严况抓着程如一侧身一闪,飞洒的鸡汤正正当当落了韩凝满身。严况高声喝道:“动手!”“动手!”与此同时,不知何处亦传来一声指令!暗处杀机霎时涌上台面,高处身影纵身飞驰而下,黑衣持刀蜂拥而至一如倾盆泼墨!三角处蹲守者自桌下盘底摸出铁器。一时寒光四闪,百姓见状立时奔走呼救,桌倾椅折,杯盏碎响交织一处,混乱不堪!韩凝被淋了一身鸡汤尚且懵着,却见红靴腰间一闪,回神时己被勾到了林江月身后。“……你倒是躲啊!”林江月无奈喝道,同时侧身上步挡住韩凝,双掌握刀猛然横扫,挡下三名刺客掌中凛凛寒刃,而后提劲推腕,刀柄钢刃嗡鸣作响!“小子,走!”刀气刚劲震退来者,林江月顺势改换单手刀,另手揪住吓傻了的韩凝衣领,拖着人向大门处冲杀过去……另一侧,严况亦是挥剑如雨,拉着程如一试图四人汇合,然杀机阻碍,眼前短刃寒光直逼面门而来!“严大人……!”程如一下意识高呼提醒,却觉掌心一松,被严况反手揽至身后。两人错身目光交汇一刹,只见严况徒手侧擒执刃之手,提膝掀桌,伴随杯盏碎裂脆响,阎王眸底杀意动,长剑起落之间,血光腾腾……被刀剑交错的风尾一送,程如一直接跪撑在被严况掀翻的桌椅之后,慌乱中随手抓了一旁的凳腿挡灾,余光之中阎王宝剑一抖,碗盘碎裂血液飞溅,砰然巨声!那失血丧命之人倒在自己半米之侧,只扫上一眼,便见得那难以瞑目之人,双目半睁,血自颈间倒流耳侧,眼角染尽又涌出,末了一阵抽搐,血自眼角侧颊汇聚一处,留下一滩嫣红刺目。程如一还是头次这般近距离看严况杀人……只觉背上发凉,连连向后缩去,眼前倏然闪过一道白光!“唔……!”程如一还未及看清,顿觉颈间一紧!似有东西勒住了他脖颈……且愈收愈紧!呼吸被不明之物凶狠夺取,求生本能促使程如一丢了凳腿,转而抬手抓向颈间,却只摸到几乎陷进血肉的细丝,整个身躯也被那诡异之物拖拽得不受自控……正当程如一觉得整颗头颅都快要被那细线活生生勒断之时,颈上却骤然一松!他立即猛吸一大口气,反被呛得咳嗽不休,还未回神,便被严况拉着跌跌撞撞冲出了酒楼。“程如一!”耳闻人焦急呼声,程如一连忙缓着气应道:“我没事……快跑……”两人虽冲杀出酒楼,仍有大批杀手穷追不舍,而林江月与韩凝也不知去向。耳畔杀伐不休,寒光剑芒耀眼刺目,严况侧首间不经意望间程如一颈上血痕,眼底杀意顿掀波涛翻涌!长剑再挥,横抹立身人前,不容片刻有失!再与敌手交接,阎王目光一凛,提剑格挡,旋身侧步反守为攻,剑花翻转刺入心窝,取命眨眼间。程如一被严况另手紧紧拉着,也随人动作被拉拽得宛如剑穗一般左摇右晃,眼前视线虽不住转换,却仍能看清些局势。这回他与严况遇到的危机和以往皆不相同。来者太多,武功又高,绝非杂鱼之辈,而严况再如何神勇刚强,终究是血肉之躯,再加上自己这个拖油瓶……又如何能做到真正的以一敌百?而在一众手持钢刀、短剑、匕首、长剑的杀手之中,程如一精准发现了方才险些让他尸首分家之人——刀光血影之后,一红衫蒙面人手持七弦瑶琴,左手按弦,右指义甲似锋刃钢刀……那小小瑶琴却暗藏玄机,只见钢甲拨弦,琴弦飞丝,如利箭破空而来!程如一下意识惊呼阖眼,严况闻声警觉,回身一剑飞挑琴弦!继而琴弦攀缠剑身,盘丝绕结,脆响声声宛如琴音铮铮,严况见状旋腕剑绞,压腕施力欲断琴弦,亦斩碎此间恩怨是非,却猝然只闻得砰然一声——两相力道对冲撕扯,锐锋竟与琴弦同断!铁器银弦嘶鸣,震耳欲聋!一众刺客包括程如一在内,皆抑制不住去捂双耳。严况人虽未动,却是蹙眉扫过掌中断剑。“能取严况性命者,加官厚赏!”红衫蒙面人见状高声喝道,语调之中竟难掩兴奋情绪,程如一听得此言,再看身侧人掌中断剑,不由心头一凛,捏紧严况手掌,刚欲开口,却闻严况冷笑一声——“严某性命在此,尔等……尽管来拿!”程如一:“……?”还未及回神,程如一只觉眼前再度天旋地转。身侧人纵使手持断剑,英勇仍旧丝毫不减,杀意坚决不怯半分,那高大人影直将自己隔在死亡边缘之外,更寸步不移。而身为盾墙之人却已杀红了眼,程如一清晰可见他眸底血色满溢,杀神挺身迎招不知伤痛,兵刃嘶鸣,招来招往,是取命交锋,亦是红尘诸事。当街开杀,不乏无辜百姓受其牵连,严况心知眼前之人皆是冲自己而来,江湖庙堂,杀人人杀,千般情仇纠葛只系一人之身,又如何能累及无辜?阎王面上血痕尽染,疯杀一阵终于得隙,一把拉住程如一突出重围,顺着暗巷一路奔逃而去。程如一随人一道冲出包围,但觉与人交贴的掌心却是温湿的,如此太显得一搭一扣上手背的指尖凉意更甚,更叫人心中恐慌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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