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这次很显然，沈婧羽就是在拿生死作为威胁的玩笑，燕时决眼睛里没有什么情绪，眉骨轻挑了下，薄唇却吐出了一句冷冰冰的话:“好玩吗。”她猛然间意识到玩笑开过头了，沈婧羽害怕的说:“我只是……”燕时决扯唇，语气带着点不容置疑:“下来。”“……哦。”沈婧羽扶着窗户慢慢下到地面，然后快速走到他面前，神情出现了一点渴求，期待的说:“你还是在乎我的对不对，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此刻，知道没有什么事，燕时决眉眼染着不耐，心思根本没在这，掏出手机扫了时间，快迟到了，语气微重的提醒了句:“沈婧羽，我从来都只把你当成妹妹。”话落，也没再想顾及这边，燕时决随意丢下了句:“走了。”见他转身就离开，沈婧羽神色慌张，先跑过去挡在了门前，张开胳膊，执拗的说:“我不要让你走！燕时决，我喜欢了你十年，你应该对我负责的！”没有任何回应，燕时决停下，低眼去无声的看她，单手插进裤兜，让她自己在这发疯。沈婧羽眼睛里的愤怒消散，明白了无论如何燕时决都不会心软接受她，然后无法接受的摇着头，扑进了燕时决的怀里，带着哭腔的说:“我……我爸妈都死了，我只有你了。”“为什么连你也不要我。”女生提起了悲伤的经历，燕时决也想起当年发生的一切，舌尖抵了下上颚，刚想把女生推开，忽地余光里出现一抹白色的裙角，以及一声轻柔的呼喊:“燕时决。”燕时决轻怔，胳膊动作也停下，抬头就看见了夏涂，眉头直接拧了起来，怕女孩会误会，沉声问了一句:“你怎么在这？”走廊没有其他人，沈婧羽穿得很少，就一个红色的吊带裙，光着腿和脚，夏涂脸色渐白，看着这一幕，往后小退，这一刻，她感觉自己像是个笑话。 心动一瞬间, 沈婧羽抽噎着也不哭了，抬起布满泪痕的脸，见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她站直, 神色闪过一丝傲慢和耻笑, 擦了眼泪绕过回酒店了。诺大宽敞的走廊一瞬间只剩下两个人。寂静的落针可闻。燕时决低头，拍了怀里刺鼻的香水味，抬眼去看女孩，夏涂眼睛里的情绪被渐渐伤心占据，刚想去解释。只见, 夏涂那双眼睛变得澄清, 神情很平静, 如同没有反常的开口说:“沈婧羽叫我过来的。”她没有问什么, 什么也没有，燕时决点头, 大概猜到了什么, 朝她走去时简短了句:“她这边出了点事。”
“那我们还去看电影吗。”夏涂抬眸望向他, 淡淡笑了下，似是在提醒:“这是我们第一次约会。”燕时决盯着她看了几秒, 本来就没想不去, 撂了句:“去呗。”……电影院恰好刚开始放映，这是一部新上映的高中青春情侣片，在场的观众很多，夏涂看的很沉浸，丝毫没有被影响到一半, 喝着奶茶腮帮子微鼓，有时候还会因为电影情节笑一下。不知道怎么, 女孩越是这种不在乎的模样，就越是让燕时决心底堵起来，电影他没看多少，去牵了夏涂的手攥着，放在大腿上，勉强安抚那一点燥意和不安，从未有过这种感觉。他手很大，察觉到很紧的力道，夏涂神情有一瞬间的恍惚，睫毛下的眼睛闪过一丝不舍，就任由这样牵着手看完了一整部电影。哪怕中途燕时决掌心出了薄汗也没松手，她也没任何反应，更没开口说过一句话。电影结束所有人依次散场离开，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旁边喷泉的水流不尽一般，周围霓虹灯美得只觉得让人有一种不真切的感觉。就在这时，夏涂停下没再走，低着头神情平淡，语气有一种释怀:“你松开手吧，抓得有点太紧了。”燕时决闻言转头撩眼去看女孩，没说话，这一秒，夏涂眉心酸涩皱了下，强迫自己深呼了口气，然后深深望向他，眼眶有细微的红意，说道:“燕时决，我总是奢望你能把我放在心上，但是没有。”女孩从来没有过这种态度，坦然，平静，燕时决喉头缓慢滚动，头一次自心底出现慌意，嗓音难得带着一丝哑意:“念念。”“燕时决，我们告个别吧。”哪怕早就在脑海里预想过这句话无数次，一滴眼泪还是从夏涂眼睛里啪嗒掉下来。砸在了他无意识牵得她很紧的手腕骨处，炽烫，灼热，燕时决看了眼，然后将漆黑的目光定在她脸上。藏在腰后的一只手狠狠的扣着手心，痛意无法压抑住心痛，夏涂努力挤出一个还算完美的笑，保留着最后的傲骨和尊严。“燕时决，我要你，这一生对我念念不忘。”话虽然狠，但女孩眼底的伤痛却近乎于狼狈的姿态。话落，女孩的眼泪早就流了满脸，燕时决喉结梗塞，刚想抬手去为女孩熟练擦泪，夏涂就转身走了。女孩纤细的肩胛骨收紧，抱着包低个头，在黑夜里显得可怜至极，燕时决站在原地，抬眼朝夏涂看去，只觉得心脏蓦地空了一块。就像是，注定的。这一天，燕时决永失所爱。深夜的夏风呼呼吹过来，凉爽而舒适，马路上车辆疾驰驶过，霓虹灯璀璨漂亮，之后的一段路，夏涂一个人在脑海里回想了很多很多以往，她清楚哪怕是自己不在乎今天发生的一切，而她也很难再跟燕时决回到从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