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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离开时已晚上九点,游澈依旧未归。此时窗外狂风大作,乌云如染上宣纸的浓墨聚在城市上空,黑压压一片,不时有闪电划破天际,伴着震耳欲聋的惊雷,是暴雨来临的前奏。
失神的刹那功夫,急骤的雨点便直直打在闭合的玻璃窗上,来势汹汹,惹得人心烦意乱。
祈颜拿起手机,才后知后觉想起没有游澈的联系方式,隻得悻悻放下。盯着门口看了一会儿,没等到游澈回来,因退烧药的副作用,又稀里糊涂睡了过去。
半夜又出现盗汗的情况,新换的睡衣再次被汗水浸透,额前垂下的头髮也黏糊糊贴着额头,浑身像被架在烈火上炙烤。
迷迷糊糊中,感觉面颊被什么冰凉的东西拂过,他摸索着找到源头,半撑起身子贴上去。
对方身上携带丝丝寒气,全身衣物都被雨水浸湿,宛如一块巨大的海绵。那些凉飕飕的水也透过薄薄的衣物递到祈颜发烫的皮肤上,缓解灼人的温度。
游澈站在床边,微垂着头,浑身都被雨水浇过。水珠顺着发丝缓缓滴落,或沿着垂落线路没进衣襟,或滴到怀中之人发梢。
“先放开,否则会被弄湿。”游澈掰开祈颜环在腰上的手,将他按回被褥中,走到衣柜前换衣。
突然和清凉舒适的源头剥离,祈颜头脑发懵,望着不远处的背影,眼神迷离。脑中闪过游泳课上见过的付仁溥换衣的背影,疑惑地喊了声,“付仁溥?”
游澈动作微怔,扣子都没系好就走过来,问他,“叫谁?”
游澈走近后,祈颜才看清并认出他,只是脑子被烧得昏呼呼,只会仰着头目光呆滞地看着。
“烧糊涂了吧?”游澈再一次贴上他的额头试温。祈颜极度贪恋他身上那足以缓解炙热的寒气,迫不及待挤进他怀里。
祈颜身上的温度比墓前高许多,游澈浸了整天冷风又淋了雨的身子得以慢慢回暖。
明显的温度差,双方都从彼此身上找到舒适的体感。
祈颜脑子烧迷糊了,手也不老实。先在游澈脸上胡乱摸一通,又滑到脖颈间,指腹来回轻抚,漫无目的,毫无章法。
搁在颈窝的唇突然循着一路往上,最后落在游澈下巴,许是那里的温度更凉,竟停住不愿动了。
游澈的体温也在接触中急速上升,祈颜似乎也感觉到了他没之前凉爽,皱着眉不满地哼哼。
游澈按住他的腰,心砰砰直跳,张了张嘴,喉间却发不出半点声响。
他将目光挪向窗外,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平复高涨的情绪。半晌才一字一句缓缓开口,“再抬头。”吐出的每个字都异常艰难,牙牙学语般,一个字一个字地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