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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

 

“你跟傅长逸当我是玩意呢?召之即来?滚!”被挂掉电话,刘西建摸着额角的汗,又拨回去,不等兰月破口大骂,他先抢着解释:“傅总被乌董事长上了家法,背上全是鞭痕,伤口发炎,副总现在高烧不止,”“家法?”兰月以为听错,怀疑这句的真实性。“是这样的,乌董事长知道了傅总对乌月小姐……”刘西建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措辞,一时卡壳。“总之乌董事长发了很大的火,傅总情绪很低落,加上刚才又喝了高浓度的威士忌,发着烧胡言乱语,喂药他不吃,吵着要兰月小姐您来。”这话显然奏效,听筒里再也没有传来兰月的骂声,反而安静。“兰月小姐?您在家吗?我跟司机去接您?”刘西建见有希望,连忙争取着说道。电话那头静了几秒,传来冷笑:“呵,他活该。”刘西建:“……”“把你主子这副舔狗爱而不得的样子给我录下来发我一份。”“这怎么能行。”刘西建讪笑。“怎么不行,你现在该找的不是我,而是乌月。他不是最爱找替身吗?他现在装可怜受家法一副情圣样子,不就是想给乌月看?你就满足他嘛,找我干什么,忘了我说过,除非他来求我,我这辈子,都不想见到这个大!傻!叉!”“兰月小姐您误会了,作为傅总的下属,傅总怎么对乌月我都看在眼里,所谓旁观者清,林郜坤使得乌月小姐一直记恨着傅总,但傅总怕乌月小姐一时接受不了,始终不愿意把真相告诉她,就导致关系僵着,傅总作为兄长,他只是想关心妹妹,他的方法是极端,但终有一天,他会想通,那只是亲情,而不是爱情。”听筒那头静了几秒,兰月什么都没说,直接撂了电话。江鸣盛接到兰月的电话,像抓到救命稻草。兰月:“乌月人呢?电话也不接。”“打不通吗?”江鸣盛愣了下,“我现在没跟她在一起。”“那你帮我转达一下,明天有空的话坐下见一面,我有话对她说。”“我也有事拜托你。”江鸣盛把今天晚上的事讲了出来。兰月听了忍不住地冷笑:“你们这群男人,永远自以为是,根本不顾别人愿不愿意,扣着顶为你好的帽子,做当事人根本不觉得感动的事,到头来被讨厌了,还一副委屈巴巴:我是保护她,为了她好。”“我呸!”江鸣盛:“……”兰月:“活该分手!”说完,她挂了电话。所谓真相兰月找到乌月的时候, 她已经连夜搬家回到了之前的小区,换了了楼栋。她一晚上没睡,到咖啡馆的时候顶着两个大黑眼圈, 精神很颓。“跟江鸣盛分手啦?”兰月打趣着问道。乌月听到这话吓一跳,但想到兰月跟江鸣盛的关系, 有什么消息, 必定是先知道的。乌月温声温气地嗯了一声, “我搬家的事你别告诉他,我昨晚悄悄离开的,暂时不想让他找到我。”“ok,没问题。”兰月把咖啡杯顶部的拉花搅乱,“我可以帮你隐瞒, 但你今天也要听我讲一个故事。”乌月疑惑地凝了凝眉, “是你今天叫我出来的原因吗?”“是。”“那你说吧。”乌月有点心不在焉, 其实她根本不想听故事。“你知道你知道xx租房著名的甲醛案吗?”乌月出神,恍惚着摇头。兰月略微惊讶, 傅长逸果然对她的保护做到了如此极致。暂时的惊讶被她压下去,“那我给你简单讲一下这件事的全部原委。事情要从两年半以前说起, 一个住过xx租房的租户身体不适去医院体检, 查到血小板降低,是白血病,没过几个月, 当事人就去世了。这件事被曝光后,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陆续有人站出来指出自己住的房子存在甲醛超标, 无一例外,是xx租房的首次出租房。当年, 有一家跟这事件毫不相关的公司,出面高价聘请全国最顶尖的律所收集证据,把xx租房告上了法庭,今年,这件事终于有了后续,xx承认把未经检验合格的房子出租,导致数人引发白血病,xx租房道歉,宣布破产,历时两年半,这件事终于得以伸张正义。”乌月:“你到底想说什么?”“想知道那位跟这件事件毫不相关却施以援手的公司背后主使人是谁吗?”乌月不语。“想知道那个得白血病去世的当事人是谁吗?”乌月的眼皮突突跳了几下,一种不安和恐慌浮上心头。“是谁?”“是傅长逸!”乌月手中的咖啡杯微晃,滚烫的液体洒湿她的手背。兰月心口发闷,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会做出这么伟大的事。在此之前,她明明开始讨厌乌月,甚至是厌烦。

兰月继续问:“林郜坤,是怎么死的?”乌月脸上竟是迷茫,不明白兰月怎么知道林郜坤。“他……”乌月用力搅着自己的手指,神经紧绷恍惚着,她脑海中拼命想抓住什么,可什么也抓不住,“他是出车祸。”“那你知道他为什么出车祸吗?你一直认为是傅长逸的那通电话害了他,可是,你真的知道真相吗?”“什么真相,你讲清楚!”“这件事,傅长逸背锅从头至尾,都是为了保护你,可如今,他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贵的,被你父亲收拾完,还自残,自残不够,还要继续发疯,我就不懂了,等你眼睛好了,这件事能满你一时,还能满你一辈子?”“满什么?你到底想说什么!”乌月有些失控。“那个患了白血病去世的当事人,是林郜坤!”这话,像一道惊雷,冲着脑门直直劈下来,让乌月浑身一震,身体僵直,定在原地。“你说什么?”她扶着桌角,不可置信地站起来,“你说什么!”“林郜坤不想痛苦的病死,所以在那天留了遗书选择自杀,当时傅长逸那通电话打与不打,都不会改变结果。”乌月目眦欲裂,尖锐的鸣叫在脑海中翻涌,“遗书?什么遗书……”她的身体晃动了几下,瘫坐回椅子里,她嘴里喃喃:“为什么我从来不知道这件事?”“因为你失明,傅长逸怕你承受不住。”看乌月哭了,兰月的眼眶也红了,她别过脸,语气一如恨铁不成钢,但又难掩心疼:“他对你小心翼翼,你却总是对他冷言冷语。可是,从头到尾,这件事,他有什么错?傅长逸有什么错?”泪水将乌月淹没,一直以来,林郜坤的死,是乌月对过往难解的心结。这个痛苦的心结,使她恨着傅长逸,远离西江,远离乌杞鸿结果兰月告诉她,不是傅长逸。江鸣盛找不到乌月了。敲不开乌月的房门,拿钥匙打开,看着略空的房间,乌月连同那只导盲犬一起不见了踪影。一张写着字的纸条被放在餐桌上,江鸣盛将它拿起。【我走了,不要找我。】江鸣盛感觉自己要疯。傅长逸一觉醒来,头痛欲裂,按上眉心的大掌也传来钻心的痛。他垂眼一看,粽子似得包法将他的手一层一层包裹着。“傅少,您醒了。”菲佣见状,赶紧去楼下叫人。傅长逸坐起来,靠坐在床头,浑身酸痛,屋内血腥味刺鼻。“傅总。”进来的人是刘西建和跟随的家庭医生。刘西建把手里捧着的文件递上前:“乌董事长今早召开了股东大会,宣布暂停撤回了您的总裁职务,换程总代理,乌董事长让你好好休息,不用去公司了。”傅长逸面无波澜,似乎对这件事毫不在意:“我手怎么回事?”刘西建面简单描述着昨天他砸破酒柜玻璃的事,“傅总,还有一件重要的事,今天早上我才发现,技术无法追查到乌月小姐手镯上的生命探测器的数据。”傅长逸揉着太阳穴,面色疲惫。“那就联系江鸣盛。”想到昨天那份邮件,傅长逸想了想,又阻止他:“算了,我自己去找。”双脚下地的一瞬,乌杞鸿的话回荡在耳边:【在你没有想清楚之前,以后别见乌月了。】【乌月亲启,见字如晤,展信安。乌月,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离开这个世界。想起我们第一次见面,才五岁,那时,你还是个连荡秋千都会哭的小女孩。如今我们徒然快到成年,以前自诩能跟你一起上大学,等你下课,接你放学,带你飞奔……如今想来,是不能够了。生病这几个月来,每日战战兢兢,夜不能寐。无数个夜晚我打开窗,想要从楼上跳下去,但我想起你,终究是没有。我怕楼层太低,怕死得痛苦,更怕,没来得及见你最后一面。可近来,那些另我痛苦的药物早已把我的懦弱和胆怯消磨的一点也不剩。我准备去死,一刻也不想留。……我想说的太多,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思来想去,不过是给你徒增烦恼,罢了。莫要伤心,和你青梅竹马这些年,我已知足,如今也无所挂念。祈祷你能够忘掉我,如若成功,感激上苍。最后,祝你今后的日子心想事成,永远健康快乐,热爱生活,善自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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