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神探凭亿近人 第229
他张了张嘴,想说教几句,但看着简若沉因为发烧而布满血丝的眼白,又实在舍不得,“下次别这么弄。”“谁告诉你的?简餐厅的老板?你这线人,都监视起我来了。”简若沉嘟嘟囔囔,跟着关应钧昏昏沉沉往前走,脚步一深一浅。“他跟了我不少年,有点职业病。”关应钧边走边打电话把任务分下去,带着简若沉去量体温,做检查。香江大学附属医院与警署有合作。医生也算见过大世面,但从没见过用两瓶冰水把自己浇病了的警察,一时无语。他拿了帕子教,“你当时体表温度那么高,再热也不能浇冰水,铁人都受不住。你看,应该这样倒一点水在帕子上面打湿,擦一把,又舒服凉快还不容易生病。怎么能直接浇在头顶?贪凉贪出问题来了吧。”简若沉定定地看着,半晌才接过那帕子道了声谢,叠成长条捂在脑门上。医生:……你还以为这是给你降温用的呢?他笑了声,觉得在外头传奇一样叱咤风云的简顾问私下里还有点孩子气,真实又可爱,“烧到393了,有点高,挂点退烧药缓解一下。”长得这么精致,活得这么糙。哎,小时候肯定淘气。医生唰唰开了单子,递给脸色青黑的关应钧,“哎,关sir,看开点,等简顾问上完警校,应该就不会这么不注意了。”那口气,仿佛那种口口声声说,孩子上了大学,生活就轻松了的无良长辈。关应钧沉着脸接了单子,带着人挂水。等一会儿,冰室外送来的套餐到了,那些舞蹈生吃不了太多,蔬菜粥都被分散出去。简若沉也分到了一碗。他尝了一口,油盐几乎没有,难吃得离奇,眼巴巴看着关应钧付了钱才小声道:“你吃吧,我还不饿。”关应钧意味不明地笑了声:“快吃。”他坐在一边,端着碗舀了一勺,送到简若沉面前,汤水摇摇欲坠,眼看就要掉到衣服上。简若沉立刻张嘴含住,刚要缩回头,就看到丁高在输液室门口绊了一个踉跄。丁高捏着刚从医院食堂买来的包子,一时间进退两难。简若沉抿也不是,张嘴把勺子放开也不好,竟也怔住了。关应钧把勺子向上一撬,抽出来,顺着他的视线回头一看,和丁高对上双眼。丁高滞了下。关应钧回过头,继续舀了一勺粥送出去,淡淡道:“什么事?”简若沉咳了声,快速低头吃掉。丁高把包子都捏得变形了,半晌才敛神汇报:“两小时了,血常规和腹部彩超结果已经出来,五个女生都有不同程度的营养不良和贫血。韩贝贝食用量应该很大,她腹腔内出现一些囊肿,可能要手术,我已经通知她的家长,但是他们还没到。”“知道了。”关应钧搅着菜粥,“尿检结果出来之后通知我。”丁高小声:“yes sir。”他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呢?这这这不太好吧。有点太暧昧了。他想说又不敢,只好硬憋着,却见简顾问坦坦荡荡用没扎针的手把碗拿起来,一口气闷了半碗,接着将其往外一推,“难吃死了,吃不下。”丁高一怔。哦,原来是挑食!看来关sir不过是在帮简顾问治疗挑食罢了,是他想太多。还好还好。关应钧看了看剩下半碗,一仰头喝干了,起身去输液室外面扔碗。丁高:啊?吃一碗?他手指一用力,肉包里的丸子突破了包子皮,啪叽一下挤在了塑料袋里。这……他喉结动了动,垂下视线。“尿检结果出了以后打电话叫我。”关应钧擦了擦手指,思考一瞬,又道,“打电话通知陆荣,让他晚上九点到警署配合调查。”“再通知icac,让他们出一队,趁着陆荣不在家的机会,去找一下陆荣企业的麻烦,看看能不能查到东西。”“叫刘奇商带队去查消防署,请他们的署长喝点咖啡,问问他为什么总是掉链子。” 关sir怎么不穷了?挂水的时候, 简若沉又睡了一觉,醒来时针已经拔了,他的脑袋正搁在关应钧的肩膀上。关应钧低声, “睡饱了?”
“嗯。”简若沉觉得神清气爽, 只是肩膀还有些酸沉,回想起这段时间的疲惫,竟然有些焕然新生的错觉。“跟重案组跑了一暑假,开学又跟着李老师跑讲座,还要上课修学分完成论文。”关应钧深吸一口气, 憋了憋,还是没忍住, “又不在意自己的身体。”简若沉轻轻一笑, “哎, 我这不是想把十月七号空出来吗?”到时候要去饭店见人,总不能背着一堆没写完的论文和没做完的事去, 显得他不够成熟庄重。“十月七日?”关应钧没细问,“刚才丁高打电话来,尿检结果出来了, 五个全是阳性。管紫琪吃得剂量比较少,损伤最小, 目前最清醒。”“他们的家长到了吗?”简若沉把医用胶带黏在手背上的棉球撕了,扔进黄色垃圾桶。关应钧一哂, “没有。张星宗打了几个电话去催, 都说工作太忙走不开。只有管紫琪的爸爸一直在她病床边上守着。她妈妈没露面,估计是单亲家庭。”简若沉叹了口气。所以说孩子出现问题, 家长多半有错,偏偏好多人管生不管养, 觉得给口饭吃就该感恩戴德。输液室外面,探头探脑了一会儿的毕婠婠抬步进来,“关sir,韩贝贝等人的笔录做完了。但是管紫琪怎么也不肯说,要求做笔录的人换成简顾问。”关应钧蹙眉。“行,那我去给管紫琪做个笔录。”简若沉摊开手对这关应钧摊开,“给我一张记录表。”毕婠婠唇角勾起又压下,“那我先回去了。”输液室里的护士忙忙碌碌,医疗小推车的铁轮子滚在地上,嗒嗒作响,掩盖了毕婠婠离开时的脚步声。两人选的地方偏僻,但不少前来输液的病人还是转头打量着这边,互相靠着窃窃私语。“那个就是简顾问吧,靓喔。”“旁边那个关公是谁?”“重案组的头哇,叫关应钧,我们街坊邻居都叫他关公喔。还好我年轻时老板不这样,否则真不知道怎么干到退休。”“嗳,关公的脾气也没那么差吧?刚才还让简顾问靠着睡觉呢。”“人家是兄弟情嘛,换了别组的,你看他肯不肯。”关应钧耳听六路,一时唇角下撇,反手掏出一张折成方块的口供表放在简若沉手里,“你闲下来也不肯休息。”简若沉笑了声,“还不到休息的时候啊。在救护车上的时候我问出来点东西,挺重要的。”关应钧知道当警察的都闲不住,他也一样,于是也收拾了东西干活。这个跳楼的案子,归根结底是校园毒品案,还与诱吸和贩毒挂钩,背后有一长串利益链。可惜陆荣手里留下的苯甲吗啉很少,他做事又相当小心,“见好就收”,想要直接抓住他的破绽不太容易。简若沉抓这口供记录表进去,看到病房床头拆开的菠萝猪扒包的油纸包和已经喝空了的奶茶,了然笑了笑,轻声:“这家店很好吃吧?”管紫琪掀开被子坐起身,低低“嗯”了一声。“店铺就开在西九龙总区警署楼下的马路对面,离开香江大学也就三十分钟左右的车程,你要是想吃可以经常去,堂食更热乎新鲜。”简若沉说着,将床头柜上的垃圾收拾进垃圾桶里,把口供记录表摊在床头柜上,“放轻松,和当时在救护车上时问的问题都差不多,你只需要回忆和增加一些细节就行。”聊了两句闲话,管紫琪顿时放松下来。她从第一次买药开始,仔仔细细将这段时间遭受的一切变故描述出来,生怕漏了一点,给西九龙重案组添麻烦。毒瘾发作时的那股劲已经被压下去,管紫琪如今头脑清晰,叙述仔细又有条理,焕然新生。简若沉做完了笔录,拿出随身携带的拇指印泥让她签字画押,随后对管先生道:“管紫琪需要戒一段时间的毒,过几天等她情况稳定了会送到西九龙管辖下的少年戒毒所去,您稍微准备一下。”管先生连连道谢说一定一定,简若沉这才关门离去。西九龙重案组聚在医院的食堂,把手里的口供记录表一对。张星宗心情沉重:“根据刘敏霞的口供,她的药是从美院的人那里买到的,这个药流通的面很广,整个艺术系都沦陷了。”刘司正:“林婉雪跟她一个宿舍,他们两个的药是一起买的。”“其他三人的药都是从琼·格罗夫手上拿的。”简若沉点了点三张笔录表上用便利贴标记的部分,“管紫琪说,格罗夫手上的药最多,她偶然看见格罗夫将药片用塑料袋套着,装在一个行李箱里,藏在后山。如果有人要买,就再买瓶子,去行李箱里装20粒。”“后山?”丁高想了一瞬,“那不是靠着发生杀人案的那个树林吗?”香港大学是开放式校园,哪里都是校门口,正大门不过是一个小石牌,在一条小林荫道的尽头,很难找。但后山却相当明显,自从后山边上出了命案,竟也变得出名起来,一些胆子大的会在后山上游玩,发现后山竟可以连到太平山,能将维多利亚港湾的景色尽收眼底。这个地方临着图书馆和校长宫,要说不安全,倒也没特别不安全。但由于树多,路窄,人已经去就被遮天蔽日的树丛包裹,行踪难觅。是个藏东西的好去处。“管紫琪说是在后山上的一从矮棕榈树边,用一块石板压着,像个小小的地窖。”简若沉托着腮垂眸,“我没逛过后山,不知道矮棕榈树从在哪里。”“有地标会好找很多。”关应钧道。“是啊,换了我们都不一定能问出来。”张星宗心有戚戚地瞄了简若沉两眼。都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怎么简若沉的气质如此平易近人,他们在别人眼里就凶神恶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