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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人嫌神探凭亿近人 第41

 

“他才是我的骄傲。”江鸣山的声音很轻,为了一线生机按捺住所有癫狂,“若沉,等爸爸回来。”他想用整个江家做筹码,和简若沉换自己的生命!滋滋的电流声空白一瞬,很快换了频道,接上了一段邓丽君的歌。悠扬飘忽的女声充斥在毫无灯光的出租车里。她悠然唱道:“我知道你的话儿,都是在骗我,你狠心抛弃我,也不管我死活,谁爱我,谁爱我,谁来爱我……”车载电台卡带了似的,滋滋停在了最后一句上,不停的,反反复复地唱。简若沉脊背窜上凉意。这个司机认识他!故意把出租车停在他和关应钧明前,又将江鸣山走投无路时说的话给他听。为什么? 我在,不会有事。司机摁了一个按钮, 出租车的车载电台里换了一首更轻柔的粤语歌。诡谲的氛围让人心如擂鼓。肾上腺素骤然飙升,简若沉一时间冷热交加,手指轻轻发抖。他抬手将窗户摇下来, 让微凉的夜风灌进车厢。夜色下, 车流霓虹与喧闹的人声交织着吹进车内。吹散了香水与尸体混合出来的复杂气味。简若沉迅速冷静下来,手指轻点着思索。这个司机虽然认识他,但应该不认识关应钧。否则应该不会将载着尸体的车停在刑警面前。这无异于自投罗网。那就是冲他来的了?什么动机?简若沉舔了舔嘴唇,挪动位置,离关应钧近了些。关应钧垂头看他, 压低声音用气声问:“害怕?”毕竟才上大一,没见过新鲜尸体, 再怎么聪明也会怕。这是人之常情。关应钧不知道怎么安慰。身为一个从cib转进cid的铁血刑警, 他见过的鲜血太多, 多次死里逃生,遇事时说一不二, 组里的成员看似笨得各有千秋,实则都是层层选拔上来的精英。他们不需要安慰,从入行起就独自消化恐惧和看到尸体时的生理反应, 一步一步走到现在。关应钧没碰到过比他小这么多的合作者,有点束手无策, 只好抬手将人拉的更近,轻声道:“我在, 不会有事。”简若沉鼻子出气:“嗯?你误会了。”关应钧“嗯”了一声, 走神一瞬。青春期的男生好面子,他明白。简若沉趁着关应钧出神, 手往他衣服里快速一伸,在胸廓边上摸了一把。关应钧顿时浑身僵硬, 表情怔然,整个人几乎要弹坐而起,肌肉瞬间紧绷。他攥住简若沉的手吸了口气,又被车里的气味呛住,猛地咳嗽两声。司机的视线缓缓移过来。关应钧只好板着脸,把咳嗽压下去,等视线撤走,才咬牙切齿地用气音道:“你做什么?”简若沉学他说悄悄话,“看看你带木仓没。”关应钧紧绷的脊背缓缓放松,他冷着脸松开掣肘,一字一顿,对着简若沉的耳朵问:“要木仓做什么?刑警的木仓有专属编号,不能外借。”“你带了就好。”简若沉嘟囔道,“我看看能不能再多问点业绩出来。”关应钧感觉事情不妙。问就问,要什么枪?疑惑在脑海中划过,留下了轻微的痕迹。他侧眸注视着简若沉,少年眼睛里哪有半点害怕。全是跃跃欲试和兴致勃勃。简若沉轻咳一声,带着和善的笑意起了个寻常话头,打探道:“师傅,你做这行多久了?跑车的时候有没有碰到什么趣事?”司机通过后视镜瞥来一眼,漫不经心道:“做了挺久,有趣的人很多。”简若沉:“说说呗。”车子遇上红灯,沉闷的发动机声响停了下来。司机突兀地笑起来,嗓音沙哑粗粝,“我拉过一个学生妹,上来时正和她男朋友吵架。我啊……向来劝分不全和的。”

红灯结束了,出租车再次启动。轮胎和地面摩擦着发出尖利刺耳的声响,像有人在用指甲剐蹭黑板。司机抬眸,后视镜里又露出那双半黑半白的眸子,眼尾的褶皱形成了一道天然的笑纹。他意有所指道:“那个学生妹好花心,脚踩两条船啊。”简若沉若有所思。出租车司机话锋一转,“这个世界花心的男人女人太多了,那个江鸣山的儿子,叫什么若沉的,仁义礼智信全没有啦。”简若沉“哦”了一声,心中了然。中老年男性出租车司机,不是在感叹政策不好,就是在感叹行情坏。个别人总说着荤话,调笑上车的男女。他们审判这,审判那。逮到机会就想教人做事。想让这种人失去理智,最好的办法就是激怒他。司机明明知道他是谁,却还当面骂人。显然是想看他气愤反驳,愤怒争辩。偏不。简若沉像不知道话题中心就是自己似的,顺着司机的话,满脸好奇,“怎么说?”出租车司机愣住了,表情有些僵硬。怎么回事?他载错人了?不可能!简若沉长相特别,轻易不可能认错。可正常人当面被骂,就算不当场发怒,也该开口辩驳。这是什么反应?真有人如此不知廉耻?他无暇思考,脑海中本就不多的理智啪地断了,“简若沉为了钱,为了获得继承权,竟然用莫须有的罪名将父亲送进监狱!这难道不是不孝?”关应钧蹙起眉,这传言够离奇的。西九龙裁判法院的看守所移交程序怎么搞的?竟然允许记者问话?他们不知道负隅顽抗的嫌疑人为了活命,什么话都会往外说,什么脏水都敢往外泼吗?关应钧张嘴:“他——”简若沉一巴掌捂在关应钧嘴上,点头附和司机,“啊对对对,确实有点,还有吗?”关应钧:?司机:?司机怒意上头。他急切地想听到简若沉的反驳,想看那张漂亮的脸染上狰狞的怒火。他的呼吸急促起来,恶狠狠道:“他还喜欢玩弄人感情。”简若沉眼睛一亮,“具体点说。”这司机对感情专一似乎有奇怪的执着。短短五分钟不到,两次提到花心和玩弄感情。这或许是一个突破点,是司机最在意的地方。司机有些癫狂地拍了一下方向盘,出租车发出尖锐的爆鸣声,“他还在香江大学医学系时,就在学校里和教授周旋,骗来考题后考到第一。同时还去骚扰和追求自己亲弟弟的未婚夫!转系之后又在西九龙的高级督察之间左右逢源!”“仗着有一张还不错的脸,哈!”他嗤笑一声,讥讽道:“把人耍得团团转。”简若沉目瞪口呆地“哇”了一声,“这么多?你知道得好清楚。”关应钧胸膛里因为这些谣言而升起的怒气陡然一滞。听自己八卦还能这样情绪稳定?不生气?简若沉嘴上附和道:“照你这么说,好像是不太好喔。”司机彻底卡壳,心里被不上不下的郁气冲得难受,情绪逐渐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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