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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人嫌神探凭亿近人 第14

 

关应钧想到了之前闻到的柚子味。香水是邀请函上的,那柠檬柚子味就是简若沉身上的了?“这也能闻出来?”简若沉不信,凑过去闻了一下。香味也不刺鼻,感觉和大多数香水没什么两样,味道甚至没有关应钧身上的红茶烟味重。这人怎么会打那么多喷嚏?他抬手闻了一下自己,没有味。关应钧是狗鼻子不成?简若沉探头问:“还有什么?”关应钧侧目,对上一双亮晶晶满含期待的眼睛。他僵硬了片刻,从兜里掏出几根棉签,逐一蹭了蹭邀请函上的字。擦前两个字时,棉签只有头部微微发灰。到“礼”字的时候,棉签猝然变黑。简若沉恍然,“礼物这两个字的油墨很新,应该是最近印刷的报纸。”关应钧嗯了声,又甩了两下邀请函,纸张发出硬挺的哗哗声,香水的气味顿时更加馥郁。他被熏得眼睛发红,“纸张很厚实,上面还有烫金和高温压花的工艺,这东西不便宜。”简若沉点着头喔了一声,了然:“你的意思是,这邀请函是在特定的高端礼品店买的。香江这么多礼品店,你准备怎么找?”关应钧捏着邀请函,心头涌上一股奇妙的感觉。简若沉竟然能跟上他的思路?他刚说出上句,简若沉就能接上下句?少年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身侧,那股又凉又甜的柚子味顿时冲淡甜腻的香水味,缓解了鼻尖的痒意。关应钧不动声色吸了一口。简若沉见关应钧不回话,更好奇了,抬起手肘,碰了他一下,“怎么找?”90年代,商场没有监控,想根据一张邀请函找人难上加难,难道要拿着邀请函一家一家店问?关应钧回神,“托线人找。这种小事可以让他们去做。”他一边看表一边往门口走,等脱离了柚子味包围圈,放松下脊背,“那个侍应生叫人叫到哪里去了?”李长玉道:“你急什么?一碰到案子就火气大?该多喝点凉茶下火。”简若沉听到凉茶就头大。他上辈子上大学之前在广东长大。军区大院食堂里的炊事兵一到夏天就煲凉茶。一煲就是一大锅。喝得人都要变成凉茶了。凉茶绝对是他最不想见到的饮品。简若沉小声道:“喝凉茶不如喝甜水,烦心的时候就喝冰可乐和甜酒。”关应钧不以为意地轻笑一声。十九岁,还小着呢。不知道男人下火只需点两根烟抽,或者把被子一盖,自己和自己睡一觉就好。关应钧摸了一根烟叼在嘴里,刚点燃吸了一口,刚刚的侍应生就满头大汗地拉着一个人姗姗来迟。来人身上穿着一件宝蓝色防水充棉冲锋衣,鼻尖和面颊冻得通红。他捂着兜,满眼警惕,“信是别人让我送的啊,让我送信的人说了,钱是我的了。阿sir,你不会要把钱要回去吧?”“那要看你配不配合。”关应钧叼着烟,对着来人又亮了一次证件,“他给你的现金吗?长什么样?”跑腿冲锋衣男怕被收钱,很是配合地掏兜,把钱拿出来展示,“长这样。”简若沉哭笑不得,“他是问给你钱的人长什么样。”“哦……哦哦。”男人憨憨挠头,囫囵把钱塞回兜里,“我没看清脸,但是……”男人伸手比画,“跟我差不多高,穿的也不是什么名牌,衣服有点旧了,看上去一般有钱,感觉比较年轻。”他又仔细想了想,确定没有漏说的才道:“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关应钧拿着随身的工作本,笔走游龙记下男人的口供,急匆匆收了本子,对着人伸手,“钱给我。”男人顿时捂住口袋,“不是吧阿sir,我还不够配合吗?你不能言而无信啊!”“不要你的。”关应钧催,“快。”男人不情不愿地把钱拿出来,嘴里还嘟嘟囔囔,见关应钧将那沓钱装进物证袋,脸都青了。简若沉张了张嘴。余光却见关应钧把一个磨毛了边的皮夹拿出来,数出一样的面额和张数,放到男人手里,“你的钱上可能有线索,我要留着,但不白拿你的,用新钱跟你换。”

男人顿时喜笑颜开,舔了下拇指,搓着票子点了一遍,“多谢警官!还是连号的新钱,阿sir大气!”他把手举在额角,对关应钧做了个敬礼的姿势,“下次还有需要再找我啊!”简若沉若有所思,伸手揉了一下耳尖,摩挲着上面的红痣。原来关sir不是不会做人,而是觉得没必要。他要想收买人心的时候,做得也不差。关应钧又抬手看了一眼表,抬手把餐桌边放着的账单拿走,又从钱包里抽了100块塞到李长玉手里,“时间紧,我要立刻回西九龙总部,李叔,您和简若沉一起打车回学校吧。”简若沉幽幽道:“关sir,喝酒不开车。”关应钧脚步一顿,视线瞥向餐桌上已经被三人喝空的红酒瓶。简若沉抽出关应钧放在李长玉手里的一百块,快步跑出去把没有走远的跑腿冲锋衣男喊回来,“100块,帮我们开一下车。”他揽着跑腿小哥的背将人带回包厢,哥俩好地道:“没送过阿sir吧?关sir现在有个案子,很着急的,会飙车吗?”跑腿小哥眼睛一亮。电视上那种飙车戏码,终于落到他身上了吗?他摩拳擦掌道:“我会得很!”关应钧掏出车钥匙抛给财迷跑腿小哥,转头简若沉道:“既然这样,你跟我一起回西九龙总部。”他又问李长玉,“李叔,您呢?” 进军警署李长玉穿好皮夹克,“你带我学生回总部干什么?”关应钧道:“他跟这桩案子有关系。再说,您不是要让他来做顾问,我先带他去认一下人。”李长玉简直要翻白眼,“你就这么把人介绍给你的组员?事不是这么办的。不能让你带着简若沉,我也去。”免得有人狗脾气发作,欺负人。关应钧不置可否,在柜台前面付账。简若沉抬眸扫了一眼账单,三个人竟吃了4000块。羊棒骨900块一根,比面条贵45倍,就连烤鸡翅也要50一对。这顿饭直接把关应钧的毛边钱夹给掏瘪了。趁着客人付钱,财迷跑腿小哥去和主管说明了情况,麻利把车开到门口,一脸跃跃欲试。李长玉比画了一下自己的腰围,对简若沉道:“你和关应钧坐后座,这车后排不大,我过去的话坐不下。”简若沉不想和关应钧挨着坐,但又知道老师和学生腿贴着腿坐不好,被人看见后难免会传闲话,只好应了一声,钻到内侧。他想系安全带,却发现后排的安全带似乎很久没用过,被塞进座椅的缝隙,抠出来不太容易,随即作罢。关应钧一坐进来,原本十分宽敞的后座立刻变得逼仄,那双大长腿根本不能并起来放,岔开才能塞进前座与后座之间的空当。简若沉为了与他保持最基本的社交距离,被挤得几乎要贴到车门上去。但很快,这点社交距离就被司机神乎其技的车技打破了。丰田一路风驰电掣往西九龙的方向飞驰。拐弯的时候,简若沉被惯性往右一甩,先是额角撞到了关应钧的肩膀,然后往下一出溜,滑到人胸口,撞进对方坚实饱满的胸廓。“不好意思。”他艰难地直起身,转头使出吃奶的劲儿抠出后排闲置已久的安全带。锁扣咔嗒响了一声。安全带一扣,简若沉不得不坐到了椅子中央。原本给关应钧腾出来的位置也没了,两个人彻底腿挨着腿。关应钧不动声色垂眸看了一眼腕表。照这个速度,还有十分钟才能到警署……他第一次觉得回警署的路难捱。关应钧放缓呼吸,几乎要屏气了,但那股柚子味还是在往鼻子里钻。这股淡淡的香味存在感极强,几乎要冲淡鼻腔里的茶烟味。他开了一扇窗。寒风钻进车里。简若沉看了他一眼,又转头看向自己一侧的窗外。路边驶过一辆勃艮第红色的双层公交巴士。他只在电视里见过这种车,一时间新奇地睁大眼。时至正午,街道两边的店都开着,蓝底红字和黄底白字的招牌层叠错落地悬浮在楼宇街道之间,被阳光照得反光。一闪而过的中医馆门面是手写的繁体字,红字白幡在寒风里飘扬,好几次都扫到了高高的曲颈路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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