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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如此又过了一个多月,这段时间李元朗一直有事没事就去折腾那堆木材,他画了一张更适合岑青茗双刀摆放的摆件,不同于之前那堆胡乱铆钉的木头架子,现在的这个摆件更规整,也更易支撑,他还为此涂了油漆。

岑青茗一见这精工制造的手艺便赞不绝口:“居然还用了漆油,你从哪搞来的?”

“山上有松树,自己可以做,但不是很好用,将就凑合也还可以。”李元朗擦着手里涂漆造成的斑斑点点:“不过再怎么说都比之前那件好。”

“确实不错,你这手艺都可以出去摆摊了。”岑青茗眼热,就想摘下双刀试一下。

李元朗忙止住她动作:“再等等,得再干一会,过段时间固下色再送到你房里。”

“好吧。”岑青茗颇有些恋恋不舍,转而想到:“你有这手艺,到时候一个月做一件咱们下去摆摊也成啊。”

李元朗擦手的动作一滞,果然他就不该揽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

他缓了下声音,再出口有些委屈,伸出手凑在岑青茗面前:“我这些天都是赶工干出来的,时时刻刻想着这件事,连饭都有些吃不下了,现在手上全是毛刺,大当家你还要让我给别人做这些,就是有钱我也不干。”

凑在岑青茗面前的手果然出现了很多血口子,原本修长又无洁的一双手此时被那血口子还有未擦拭的漆印衬得有些扎眼。

岑青茗讪讪:“开个玩笑,说你手艺好呢。”

李元朗放下手,低垂头:“我可只是给你一个人做的。”

岑青茗被这毫不掩饰的情意搞的有些招架不住,清了下嗓正准备说话。

却听院外传来黄翠翠的惊呼声。

连一向在外人面前做沉稳状的岑青茗都忍不住长叹多事之秋。

“又有什么坏消息了?”岑青茗出门破罐破摔。

黄翠翠回道:“大当家,之前新风寨清剿的山匪很多都跑到了我们这来,这几天已经有好几拨人一直在山上盘旋了。”

新风县虽走官道离丰荣县有点距离,但是从泰岳山走,其实也不过是一山之隔,但泰岳山占地甚广,能从那一路翻过来的要么对路极为熟悉要么极其走运。

这件事岑青茗前两天就知道了,枉叔这几天也一直都住在山路附近了,但今天翠翠过来又是什么事?

黄翠翠也没再废话:“但今天流窜过来的几十个匪徒直接在山路上大喊要加入聚义寨。”

岑青茗蹙眉,对于外人进入寨内她一向慎之又慎,李元朗都是因为千手佛的事情后不得不留在寨里多番试探才留下的,现在正值剿匪时期,一堆人到她寨外叫喊入寨又存的什么心?

“就只到我们匪寨门口叫喊?去看了什么人闹事吗?”

“有几个我认识,确实是之前在新风县附近山口的,带头的也就是那几个。”黄翠翠拧眉:“至于是否只在我们寨门前叫喊,大当家,我们这么多天没出去,具体的情况也不清楚了。”

“那就告诉他们,再喊把他们全宰了。”岑青茗脾气也上来了,这段时间就没一个安稳日子,本来一直闷在寨子里被迫查探不到消息就烦了,现在还找上门来寻晦气。

“翠翠,你跟我,还有二猛几个一起下去。”岑青茗交代着便要离去。

“大当家。”李元朗跨步,扯住她衣袖:“我也想去。”

“你去?”岑青茗劝:”那画面不好看,你等下怕要吐出来,饭都吃不下。”

“既然打算要做夫妻,你既然已是这个位置,我自然不可能身在其外,我该早日适应才行。”

李元朗说的真诚也在理,岑青茗想了一下也带他一同去了。

——

他们几人还未走到山脚出便听得几声浑厚的叫喊,原本在山下正常劳作的农人早已被吓走了。

“你们喊这么大声嗓子不累啊?”岑青茗冷声道。

“你谁啊?我们说话关你一个小丫头片子什么事?”刚喊得嗓子冒烟的一个大汉最先出声。

不过待他说完,人群中立马就有人拦住他小声道:“这就是聚义寨的寨主!”

众人压根没想到聚义寨的寨主竟然是如此妙龄清雅的少女,只看面相完全看不出她竟然是个山匪。

岑青茗看着人群中变化莫测惊奇不定的脸冷笑:“怎么,刚才还喊着要加入聚义寨呢,不知道聚义寨的当家是女的?”

“误会,误会。我们兄弟几个只是看到寨主一时失了神。”这大概是人群里面最有威信和文化的一个,先对岑青茗抱歉道:“寨主神兵天降,我们几个寨被清剿的事寨主您应该也知道了,能逃出来兄弟也不多,散落到这边的也就我们几个了,实在是无处可去啊,寨主,您说,我们这做了一辈子匪了,流离失所也没个户籍现在……”

说到后来,那群人都是面露戚戚,长久的逃命和少食已经让这些大汉面容脏污又消瘦,整个人身上看着都没几两肉了。

说话那人,岑青茗几人并不熟悉,但在他旁边扶着的一位老翁,算是另一个山寨的管事,他们之前去另外寨子时也有过照面,双方地盘不同,互不干扰,也算相安无事,原本也算意气风发,但如今衣衫褴褛,面容苍老,看那山寨的老人竟落魄到这幅摸样,二猛几人也是有些不忍。

岑青茗却不为所动:“就光想加入我聚义寨?”

“岑寨主,我们也有其他兄弟走散的,也有离开的,去什么寨子都有,但我们几个人还是想来您这,一是我们也就流落到这附近了,二也是前几个月就听说你打败了龙虎寨,风头正盛,更何况,您这寨门,多少人都没找到过,保平安肯定是没问题的,我们当然也是想找个稳妥的能当个靠山,”

这理由有理有据,反驳不了丝毫,甚至还拍上了岑青茗的马腿。

但岑青茗仍不松口:“你们这样在我寨门前多吼几声我就让你们进寨,那我寨子里的人可就保不了平安了。”

“这……”那群人一时无言以对。

年龄稍小的一个最先沉不住气:“不就是不想让我们进寨门,找这些借口做什么?说什么聚义寨多有义气,名声威赫,不会拒绝我们,根本就是放屁!”

“欸,怎么和岑寨主说话的。”先前那人拦住话头,后又抱歉道:“既然岑寨主顾虑这么深远,我们也不好打扰,那就在此拜别了,只是……”

那人看了周围那十几个兄弟,又乞求道:“岑寨主,我们这么久了,实在没吃过什么东西,弟兄也是真的撑不下去了,能不能给点什么干粮,不,剩饭也行。”

岑青茗眯眼,这人实在太过精明,正如六安所言,这边几个山寨其实并非都是穷凶极恶之辈,大多也都是日子过不下去赶鸭子上架来做匪罢了,岑山取名聚义寨当初也意为拢具义气之人,别说岑青茗在他说到“有义气”之时有动摇,二猛他们同样也会因流离失所后的落魄景象而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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