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愣住,连汤珍也觉得怪了,她很确定贺息没见过赵初歇,她只跟贺息说过等下有个阿姨要来,是给他输血救活他的阿姨。
贺息没有说话,收回手放在嘴边,做了一个捂嘴的动作。
赵初歇想起来了,在病房见过,当时两人都戴着呼吸机。
她笑起来,说:“是的,我们见过。”
贺息咯咯笑起来,小孩儿笑得像朵灿烂的花,未长齐的牙齿都透着一股稚嫩和天真。
几人面面相觑,简直不知道他们俩在聊什么,就好像瞧对了眼,特别亲切。
赵初歇走过去,贺息伸手抱住了她,脸蹭了蹭她的腰身。
被拢住的剎那间,赵初歇也涌起莫名的情绪,她并不擅长和小孩、老人打交道,但这个孩子给她的感觉很奇妙。
她伸出手,缓慢而温柔地摸了摸贺息的头。
汤珍在旁看着,心里又酸又涩,贺息这孩子打小就不爱和别人亲近,只有熟人才能抱他;看来他是真心喜欢赵初歇。
羁绊和缘,来到巧妙又惊叹。
时明舟的视线一直在赵初歇身上,不知为何,他从她眼底深处看到了遗憾。
她到底在遗憾什么呢?
他并不明白,一个年纪轻轻的女人,为什么会表露那么多老气沉沉的憾事。
好像什么都没来得及做,人就要去躺棺材。
昨晚开始变天,清早起来发现气温低了几度,拉开窗帘,外面下了一层厚厚的雪,周遭白茫茫的一片,山路估计也得封。
贺息出院,几人应汤珍的邀请去贺家做客,反正大家不赶行程也不赶时间。
贺家离医院不远,几人帮忙搬住院的行李去车上。
这会儿雪不大,细细碎碎落在头顶。
时明舟抱着孩子,孩子披了个大棉被,被裹得严实,时不时调皮地从被子缝里钻出来,看向妈妈和赵初歇。
“姨姨。”小孩儿一张小脸映着白色的雪,显得干净且红润。
赵初歇抱着空盆,望他:“怎么啦?”
小孩子指指睫毛:“姨姨,你睫毛上有雪。”
赵初歇笑起来,伸出细长的手,指腹摁在上面,闭眼轻轻抹掉,再睁开眼时,熠熠夺目。
时明舟回头看到的就是这幕,不知为何,心陡然跳了一下。
他想不出用什么词来形容,最后俗气地用性感来解释。
她的长相并不艳俗、动作也不低俗,可就是让他觉得勾人,明明只是一个抹雪的动作,而已。
“啊……舟叔,你看路,我要撞车啦!”贺息古灵精怪地说。
“对不起、对不起,息息,没撞到吧?”时明舟回过神,急忙把贺息放进车内。
“没有,是差点儿哦!”贺息伸出小小的食指,指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