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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你放心我是孟远货真价实的

 

“你现在是鬼吗?”任让问。

孟远写下:不是,我活得好好的,并且上个月刚过完生日。

“不怪我会这样想,因为在我印象里,你确实死了而且也是在高中时,你生日的前一周。”

那就对上了,和日记本、信封里的重点对上了。

孟远刚要再动笔,任让问:“你说你上个月刚过完生日?”

:是啊,6月28日,我生日。

任让:“那天也是我生日。”

啊?孟远哑然,他清楚地记得任让的生日是8月6号,怎么可能会是6月28号?

同时他也出声问了,可任让好像听不到,自顾自地说:“你的生日是8月6号,也就是下周。今天是你的忌日,我前两天就回了村里,今天在你墓前坐了一天,下山时路过就想着来你家坐坐的”

孟远听懂了,任让的记忆也出现了偏差,在自己这儿,高中死的是任让;而在任让那儿死的却是自己。

孟远猜测自己与任让的身份好像对调了。

这样想着逻辑挺对,可孟远怎么听着任让的话觉得奇怪,死人的家还敢贸然进去,任让是得多喜欢自己才敢啊?

于是他又试探性地写下:徐姨跟任叔怎么样了?现在住哪儿?

“他们很好,现在在美国定居。”任让的手紧紧攥着笔记本边沿,幻想着自己正抓着孟远的手,攥得很深,低喃道:“你去世后,我就被爸妈接去了国外,我大学、工作都是在国外进行的,每年只在你忌日那月回来,一直待到你生日后才回去。”

徐姨和任叔没死?

孟远下意识地松了口气。

这消息是他在梦中得知的,从去世的人口中,幸亏只是个梦,孟远想。

:为什么你说这儿是我家?

“这里就是你家,小时候你总邀请我到你家玩,就在三楼这,我会教你吹口琴,给你讲故事,你都没有印象了吗?”任让道。

:那我爸妈呢?我爷爷?还有,你家在哪?

孟远的问题很多,但任让都一一回应:“你爸妈在你小学的时候意外去世了,你爷爷是在你高中时,我家在村中心,但我已经不住那儿了。”

孟远闻声一愣。

自己的父母还在美国活得好好的,怎么在任让口中就成了死人?爷爷不是在上周去世的么?

还有,自己的家就住在村中心,可此时自己的家却变成了任让的家,这很奇怪,于是孟远在纸上写下:

你听我说,我们两个一定不要带偏对方,你就带着你的记忆,千万不要怀疑或者否定自己,包括我也是。

这一切都很奇怪,我已经跟你解释过了,我没有死;我的生日在6月28;这里不是我的家,你口中的村中心那屋子才是我的家。

我不知道我们两个哪个才是对的,现在你看不见我,而我看得见你,但我们除了笔记本外,完全没有办法产生连接,所以,我们两个在对方眼中完全就是科学无法解释的现象。

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我,但是我要找到答案是需要你帮助的,你愿意帮我吗?和我一起?

孟远看着任让紧抿薄唇,那双长睫微微煽动,就在他以为对方不会回答自己时,对方颤着声问:“你是真实存在的吗?还是又是我臆想出来的小远”

什么意思?

孟远没心思揣摩对方想法,又写下道:你放心,我是孟远,货真价实的。

“真的吗?”

:真的。

任让深吸了口气,“好,那你现在需要我做什么吗?”

孟远抬头看了眼周遭,脑海里想起信封中提及的地窖,于是道:我们先在这屋找找有没有线索,然后去村中心。

两人相继起身,笔记本被任让拿着。

笔记本的圆环圈处被孟远系上了手机的电话线,两人虽然无法直面彼此,可当孟远想说话时就会扯动电话线,导致笔记本掉落,这是两个方才做好的暗号。

:你要跟我挨在一起,不然我没办法完整写字,委屈你一直举着笔记本了,虽然很荒诞,但为了交流,你还是委屈着吧。

任让看着笔记本上歪七扭八的字迹,浅浅勾唇:“没关系,能和你交流我就很满足了,无论多荒谬我都能接受,就算继续被当成疯子也没关系。”

孟远专心写字,没注意听任让的话。

:直接去地窖吧,我之前看你写的信里有提到地窖。

“你看了信了?”任让脸色一变,立马解释说:“信是我写的没错,但那时我精神状态不好,我并不是讨厌你、嫌你恶心,我只是在和自己说话,写完并没有要寄给谁,所以后面就把它烧了”

:那你是烧到一半灭火了?

“嗯。”

:为什么?

两人已经走到了一楼,地窖在次卧的书桌底下,任让单手将西装外套脱下,搭在布满灰尘的木桌上,旋即将手中的笔记本放在了外套上。

任让抬手解开衬衫的手臂袖口,将其撸起,露出白皙且布着青筋的小臂,淡道:“你能听到我说话对吗,那我说,你听。你一定要给我回话,写在笔记本上,我搬完桌子打开地窖门会看的。”

“其实我十六七岁的时候一直被一件事困扰,那就是我的精神状态。我经常做梦,梦见我很喜欢你;梦见我写情书、日记;梦见自己的死亡。”

“梦里的场景和现实全然不同,但唯一一点符合的就是现实中我和你关系很好,而且,现实是你很喜欢我,为我写情书、日记,甚至想跟我过一辈子。”

“梦境很真实,做得多了,我就开始逐渐分不清现实了。”任让仍在徐徐说:“而你去世后,我的情绪彻底到达顶峰,我的脑海中臆想出了无数个你,我和你的故事在我脑海里也是真实的。”

“为了让自己清醒,我来到你家,那段时间几乎住在你家,我一点也不怕,因为只有住在你家,睡在那张我很熟悉的铁架床上,我才感觉自己现在所处的世界是真实的。”

“信也是在那段时间写的,我发现了你家的地窖,发现了你喜欢我的秘密,我感到很愧疚,因为之前我真的太敏感了,我真的分不清现实跟梦境哪个走向才是对的,所以你的一句玩笑话,不过是说了一句喜欢我喜欢跟我做朋友,却被我用恶心给堵了回去”

这时地窖的门已经打开,任让走回到笔记本旁,看了眼空白的笔记本,眉头猛地皱起,“远,你不在吗?你是骗我的吗?为什么笔记本上没有字了!你去哪了?!”

下一瞬,本子上神奇地显现出文字:我在,你别激动,我就在你旁边,在听你说。

任让看到了纸上的回复,面上的表情转换极快,这会儿又浅浅扬起嘴角,“那就好,我相信你是真的,绝对不是我臆想的,对吗?”

对。

我们现在下去吧,别走太快,你继续说。

“好。”

任让修长的腿往木梯探去,站稳后,他重新拿起笔记本,“我先下去。”

孟远看着任让先下去,下面好像没有灯,他扭头看着四周,木屋失修已久,实在找不出什么可以替代电灯的东西。

正想着要不要去摸摸任让的外套口袋,却听任让在下面呼唤,孟远顿了顿,最后还是摸黑下了地窖。

地窖里并不是黯然无光的,孟远入目就瞧见一簇火光,任让就站在火堆旁举着手机,他看着任让用手机自带的手电照着四周,听任让唤道:“远,你下来了吗?你在哪?为什么笔记本没有拉扯的动静?”

孟远看着那火堆愣神,火堆旁分明还蹲着另一个人,蹲着的那人看着很熟悉。

孟远迈着脚步走到任让身侧,伸手重新拉起笔记本的电话线,他借着任让照射过来的灯光看清了蹲着那人的面目,那张脸

那张脸是任让!

孟远扭头看向任让,又回头看着蹲着的任让,旋即扯动电话线。

任让问:“你现在在我身边吗?刚才你在干嘛?为什么没有动静了?我还以为你又不见了。”

:你没看见吗?这地窖里除了你我,你还看到了什么?

任让拿着手机照向笔记本,“地窖里除了我自己,我什么也没看见。怎么了?你看见了什么?”

蹲着的任让就在两人身边,孟远看见他将手上的信件扔下,却又在几秒后快速踢着泥土灭了火,将信纸捡起。

这一幕,恐怕就是为什么信纸烧了一半的真相。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自己能看到这一幕?而任让却不行?

:你当时没说完,你为什么把信烧了又灭了火?

“因为当时觉得,如果把信烧了,就没证据证明自己有段时间不正常过了,好在火不大,所以当时就快速灭了火。”

任让又道:“你刚刚为什么会问我看见了什么?你是在这地窖里看见了什么吗?”

任让真的很聪明,孟远不止一次这么认为,他本就是无神论者,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这会儿接触的任让可能不是真的任让,可他仍会向对方交出后背。

因为任让值得相信,这位应该也是可信的。

起码在这熟悉又陌生的环境下,他的唯一帮手就是任让。

:是,我看见了另一个你蹲在火堆旁,“你”在烧信,可又灭火捡信。

任让看着字迹,突然笑了,他轻叹了口气问:“远,还记得二十年前你跟我聊未来吗?”

:你说。

孟远现在连当时和任让聊过什么话题都记不清了,哪还会记得这个。

“你说如果未来能和我上同一所大学,能和我住在一起,能跟我生活一辈子就好了。”

:还有呢?

在孟远的印象里,自己的性子比较闷,这些话向来都是任让说的。

任让突然默了片刻,不答反道:“我以前总在想,过去、现在、未来,会不会是在同时进行的?我一直没想明白,你觉得呢?”

如果是以前,那孟远会毫不犹豫地否定,时间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哪可能同时进行。

可现在,孟远正在遭遇棘手的事情,所以他对于这个问题有些犹豫。

:我不知道,可能是吧。但是,我们得相信科学。

任让宽肩微耸,失笑道:“你还是好可爱,好单纯。你觉得我们现在科学吗?刚才就连你自己都说了,我们现在的情况是科学无法解释的。”

:那如果这么说的话,我觉得你会是我记忆里活在过去的人。

“可能吧,但也有可能,我们来自不同的时空呢?”任让玩笑说:“我为了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钻研了很久,可是也没有找出个所以然。”

不同的时空

孟远像是被当头一棒,旋之醍醐灌顶。

是啊如果只是假设,假设自己跟现在的任让真的来自不同时空呢?

假设可以成立,但孟远得找出证据来。

“你怎么不写字了?”任让问。

:在想事情。

“想什么?我能知道吗?”

:在想,如果你的话是真的,那我们两个肯定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为什么?”

孟远:

因为我和你生活的环境,发生的事件虽然近乎一样,但是产生的蝴蝶效应是不同的。

在我的世界,我父母在美国生活得好好的,我爷爷上周才去世,而你高中时去世的。

我是在前天回的村子,而你也是。

你的世界里是我死了,我父母死了,我爷爷死了。而你父母在美国活得好好的。

在你这,我们的身份好像对调,我是你,又不是你;而你是我,又不是我。

可是如果这个假设成立,那我又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我和你又为什么不能直面沟通?重点是,我要怎么脱离现状。

“你的意思是你想离开?”

:对,这一切都太诡异了。事出必有因,我想找到源头让我们回到正轨。

任让闻言,即使不舍,也轻点着头表示赞同,“不然去村中心的屋子看看?那是我家,但你说是你家,这样争辩也找不出结果,不如我们去看看?”

:好。

两人一前一后从地窖上来,孟远跟在任让身边,看任让打着手机电筒找东西,他们翻遍了木屋三层,实在找不出一点关于另一个任让存在的痕迹。

“走吧,回我不,回我们家看看。”任让道。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到了十点半,村里路灯只剩一两盏亮着,灯光昏暗,巧是电路不通畅,此时正一闪一闪地运作着。

孟远没有近视,外加上他比任让还要高上几厘米,借着暗黄的灯光,他瞧见了自家的瓦房。

走近时,孟远手上带着的玛瑙戒指霎时闪过红光。

任让轻手推开发朽的木门,里屋适时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啊闩怎么掉了,我今早明明把闩放在了储物箱里。”任让弯腰将木闩捡起,扭头看着四周问:“远,你在我哪边?”

一直站在任让身后的孟远这才回神,忙在笔记本上写道:你的右边。你先等等,我有发现。

任让摁开白炽灯的按钮,灯泡好像要烧了,或是老屋电路不稳的原因,此时也如方才路灯那般一闪一闪。

好在不影响任让和孟远沟通,任让低头看了眼笔记本问:“什么发现?”

孟远抬手揉了揉眼睛,闻声并没有再写字。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当下的心情,因为他在这屋里看到了另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而那张脸的主人

是自己,是十七八岁的孟远。

少年孟远好像并不意外孟远的到来,他站在任让的左边,伸手好似想触摸任让,可却摸了个空,灵体状态的他从任让身体里径直穿过。

旋即他扭头看向孟远,那张平静的脸终于有了别样表情。

不过两秒时间,孟远看见少年孟远的身体变得血肉模糊,对方歪着头,眼珠子从眸中脱落垂在鼻梁旁,膝盖骨从腐烂的皮肉里露出了头,双手指节弯曲成诡异的形状。

模样虽然看着唬人,但孟远不怕,他看见对方努力张大那张糜烂的嘴,试图在向他传递什么信息。

“你也是孟远对吗?”孟远问。

对方僵硬地点了点头。

“那你是我吗?”

这回孟远看不出对方是点头还是摇头了,他又指着身旁低头等待笔记本的任让问:“你不是我,你是他所认识的孟远对吗?”

看着对方继而点头,孟远心中了然,开始更加关注他,同时也不害怕对方的靠近。

“你知道我是谁吗?你靠近我是不是有话要说。”

“ba别别来”

孟远看着少年孟远的口型,试探性地问:“你是说别来吗?”

对方仍在重复,“走别别来”

旋即孟远便见少年霁远缓缓抬手指向主卧。

“那?”孟远浓眉微挑,“你是想跟我说里面会有我们想要的东西吗?还是”还是将有更离奇的事?

遇到死去二十年的亡魂已经够离奇的了,孟远心中闪过了阴谋论,于是他秉着质疑的态度继续打量着少年孟远。

这期间任让一直在等着孟远的回话,分明时间才过了七八分钟,任让却觉得分秒如年那么久,他憋不住了,出声问道:“远,你到底发现了什么?很重要吗?你还在我身边吗?”

两个孟远同时看向任让,可任让全然看不见他们。

想到任让过于缺乏安全感,孟远轻叹了口气,伸手扯了扯任让看不见的电话绳,拿笔写下:你放心,现在我的身边只有你了,你可以相信我,我不会轻易走的。

“那你发现了什么?”

:我晚点告诉你,我先去主卧看看。

“一起吧,我也去。”任让道。

孟远在少年孟远的指引下,找到了一个挂锁的铁皮箱,箱子没上锁,他将要打开时,任让貌似也注意到了这箱子,浅笑道:“这箱子居然在这吗?我前几天要找一直找不到来着。”

:箱子里装着什么?

孟远看见少年孟远的手一直指着箱子,他又写下:你前几天住在这吗?

任让一愣,似是没想到孟远会问这个,但还是如实道:“没有,我前天到的,虽然白天我都会在村里,但这两天夜里我都回镇上宾馆睡的。”

孟远看着在一旁嘶吼的少年灵体,心中有些不忍。

:你想他吗?我说的是另一个孟远。

“啊?”

少年孟远停止了狂暴状态,此时愣愣地望着任让的背影,听任让说:“想啊,肯定会想,而且很想。不然我就不会一直幻想他存在了”

看着本该是最佳拍档的两人,此时天各一方,两两相望,却又触碰不到彼此,孟远觉得很心酸。

他和任让又何尝不是,他还没赴约呢,再也没机会跟任让实现那个约定了。

任让边说边打开了木箱,木箱里放着几只口琴、几张纸条,还有孟远的衣服,而最下面,是被寿金包着的一枚玛瑙戒指。

戒指跟孟远食指上的戒指是一样的。

孟远看着一愣。

他手上的戒指是父母留下的,他高中时刚拿到就戴在了手上,这么多年除了洗澡以外都没摘下来过。

而任让箱子里那枚又是谁的?

孟远下意识看向少年的灵体,他看着少年一改方才可怖的模样,转换的是一张干净偏硬朗的长相,身体看起来也很健全。

任让这时说话了,“这里面装着的都是我和远的东西,我将它们放在箱子里,这样就好像回忆被锁在了里面,只要不打开就会永远存在。”

“这戒指是远高二时送我的,他当时送戒指的模样磕磕巴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想跟我求婚”任让说着便苦苦扯了道笑容。

:好好珍惜,那是他很重要的东西,在他心里你们可能是同一位置的。

现在戒指被任让握在掌心,孟远刚写完要说的话,一旁的亡灵遽然疯狂起来。

孟远看着少年孟远双目闪出绿光,旋即落下血泪,声嘶力竭地朝他们吼道:“走!快——走——”

“不——要——回——头——”

“别——陈——”

那叫声凄厉尖锐,孟远看着少年的异样,忙低头写下:走,我们先出去,出去我跟你解释来龙去脉!

两人刚走出瓦房不过五米范围,正厅的木门猛地大力合上,孟远看了任让一眼,虽然心中疑惑,但还是将自己所知道的告诉了任让。

:你信不信,我在屋里看见了孟远。是你的孟远,不是我。

“我的孟远?”任让有些迷茫,他站在路灯下,看着笔记本上的字逐渐显形。

:是,是你认识的孟远。他指引我去主卧,指引我让你拿到戒指,还告诉我叫我们离开,叫我们别回头。

:而且,他话没说完,但我还是听到了他说的几个字。

“什么字?”

:让我们走,还有一个陈字。

“陈?”任让淡粉色的薄唇轻抿,俊眉微拧道:“你是说”

话还没说完,孟远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于是道:对,陈伯,我们村里姓陈的人家就陈伯了。

“可陈伯前几年已经去世了,他又和我们这件事能扯上什么关系?”任让问。

这也是孟远疑惑的点。

死去二十年的亡魂在这个任让的家中停留,还一直指引他、向他传递薄弱的信息点,再是提到了去世多年的陈伯

包括自己做的梦,还有这熟悉又陌生的世界

好像自孟远回村起,他便踏入了步步谜团之中。

:我也不知道,所以我要去看看。

“”任让没有马上回应,而是在沉思。

孟远又写道:你怕死吗?我感觉我们应该是入局了,但具体是什么局,暂时无从得知。

“不会。”任让回答得很果断:“我不怕死的,而且和你一起我会更勇敢。”

:好,但是为什么会更勇敢?

“因为我想保护你。虽然你跟我说过很多遍你不是我所认识的小远,但你说你也是孟远,所以我坚信。只要你是孟远,那不管你到底是或不是,我都会想跟你一起共生死。”

孟远知道,任让是将他当一颗定心丸了。虽然任让这么说的,但内心定是期冀着他的小远能活生生出现在他面前。

而换位思考想想,如果此时是孟远遇到了自称是任让的人,那他定也会留存私心,会将对任让的那份好用在那人身上的。

要论自私,他们同样自私。

所以这没什么的,当下孟远很清楚,他们要做的就是破局。

他就不信完美的棋局没有漏洞,也许真的会没有,但要摊上棋艺不好的人,那可就不一定了。

“你刚才说你看到小远了,那你看到的他是出现在哪里?客厅吗?”

孟远看任让那张俊脸上挂着悲悯的表情,他写下道:对,在客厅,就在你的左边。

“真的?”

:真的,不然他怎么指引我方向?又是怎么告诉我让我们离开的。

“那他有变化吗?”

任让想问的是孟远所看到的小远是长大的形态还是停留在十八岁时的状态。可话到嘴边他却哽住了嗓,问得委婉起来。

孟远闻声一愣,提笔的手一僵。

这要他怎么说?

孟远看到的是“孟远”是少年时的模样,但在方才他也见到了“孟远”死去后的模样。

那模样很瘆人眼珠子掉出眼眶,唇周腐烂、白骨衔在腐臭的皮肉里,叫声也凄厉哀转。

为了不让任让难过,又或是想让任让只记得“孟远”美好的模样,孟远写道:和我长得一模一样,只是五官还偏少年气了些。

“哦这样吗?”任让的心骤然下沉,喉道里像是吞了墨汁,苦涩得很,他将掌心的戒指攥得死紧,“他除了叫我们离开,还有跟你说些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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