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爬上河沟,趁着人还没有折返,唐珵拉着念念重新回了李富国家的院子,用了个最冒险也是唯一还能堵时间的办法。
两个人重新躲回了地窖。
他们只有找遍村子都找不到人影的时候才有可能想起回地窖看看,如果陈浩能顺利跑出去报警,也许他和念念还拖得到警察来的时候。
但机会渺茫,退一万步等陈浩天亮了回了市区,还要花费时间发新闻稿,然后去派出所报案,派出所第一时间出警精准地找到这里,最少也要七八个小时。
可只要天亮了他们在村子里找不到人随时都会回地窖看看,那之后的每一分钟都是博弈。
念念已经被吓傻拉着唐珵的衣服不松手,明知死路大于生路,唐珵安抚她也是安抚自己,“好了念念,安全了”
折腾一顿两个人精疲力尽,念念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但也不敢合眼躲在唐珵身后听到一点声音就赶紧捂住嘴哭,唐珵也这样提心吊胆地捱过一秒又一秒。
多少年在记者这条路上谨小慎微,被付陈规骂丧良心泯人性,就是担心走了付陈规的老路,做新闻做得搭上性命。
值得吗?
永远都觉得不值得。
但又好像没得选
以前总听人说假如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会这么选,当时觉得这些人英雄情结泛滥,每一个侥幸活着的人好像都说自己不后悔,为此丧命的人也已经开不了口了。
所以唐珵在心里也问了一遍自己,重新选一次还会带念念走吗?
应该不会。
因为叫人豁出性命的念头只在一念之间,过后才会想起还有很多让自己活在世上无法割舍的东西,唐珵看似无依无靠孑然一身但其实早就把自己分成了两半。
其中一半为了在北京生存下去辛苦到了今日,另一半为了爱宋瑜撑着那个辛苦的自己。
前者死了不值得惋惜,但后者还留有牵挂
不知道在地窖了待了多久,唐珵感觉半条腿都已经麻木,念念撑不下去靠在他肩上睡着了,地窖里密不透风唐珵渐渐感觉到呼吸困难,然后有密密麻麻的脚步声出现在院子里,地窖的盖子发出响动。
念念被惊醒,躲在唐珵身后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地窖的盖子,夜晚的恐惧感重新袭上来,
唐珵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动的声音都快要掩盖住地窖盖子被打开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