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他年纪小应该是没经过什么丧事所以害怕也正常,宋瑜无奈地摇摇头准备出声安慰两句的时候,视线顺着季初晗出来的方向看过去宋瑜怔在原地。
里屋里坐着几个人,年纪都不大十七八开外,最大的也不过和宋瑜同岁。
要是没有看错眼都是秦淑容的亲侄子亲外甥,都是外面刚刚过世人的亲孙子亲外孙,他们坐在开着暖气的卧室里开着电视嗑着瓜子,每一个脸上都事不关己看不出来吊唁者应有的喜悲,又单纯无害又冷漠无情。
宋瑜这会儿已经感觉不到手背上的疼痛,但季初晗朝他扑过来的时候却能感觉到他身上铺面而来的暖气,虽然穿着丧服但收拾得齐整,这种日子他因为父母在跟前一点委屈都受不着。
以往对这个弟弟的怜惜慢慢消散,想着的却是还在院子外面受冻的人,心里猛地被什么堵住。
秦淑容把季初晗从宋瑜身上拉开,“好了,哥哥多疼你啊大老远跑来找你,还哭什么。”
宋瑜没有理会秦淑容的话,见秦淑容又准备给他添茶去,宋瑜在她身后忽然开口,“秦阿姨,唐珵在外面守了一早上,你有没有倒点水给他喝啊?”
秦淑容只迟疑了几秒,就回头把水递给宋瑜笑道,“他多大了?自己渴了知道喝水,你不用操心他。”
宋瑜接过茶,身上的羽绒服被刚才泼的茶水印出褐色的茶渍,一点点向外蔓延,越晕越脏,宋瑜觉得手里的杯子有些烫。
这群人包括秦淑容对他这么偏爱,其实不过是因为平日里大大小小难免有事会求到宋怀晟身上,何况方平的脾气他们了解,从小到大宋瑜走到哪里都没有一个人敢轻视他。
那唐珵呢?
秦淑容根本不把他当回事,唐建业的品行谁都知道,那唐珵来北京前受到过多少偏见斜眼,自己头一次见唐珵也受长辈的影响对他有多不待见,他甚至
还打过唐珵。
不能想
根本不能想
宋瑜看向窗外的时候,院子里的人也正朝这里看过来,一对上宋瑜的眼神唐珵疲惫的神情立马浮上笑容。
傻子。
一屋子的人在里面抽烟喝酒谈天说地,一屋子在他外婆手里讨了多少好的亲人在里面贪图温暖,唐珵冻了一早上连一个过问的人都没有,连他亲妈都觉得理所当然,他还笑。
有什么好笑的?
“有一次性杯子吗?”
“要纸杯干嘛呢?”秦淑容愣了一刻,想起宋瑜平时吃饭喝水就比别人矫情些,以为他嫌弃杯子用过,“你这孩子,茶杯都洗过的。”
宋瑜接过杯子倒了一杯热水,低头沉声道,“我给唐珵端一杯水出去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