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2未然
下课後，和往常一样，坐在电脑前面签名，然後在电脑上打上各自的密码，以确认完成约课。
突然光线变暗了，不过我不以为意的继续看着电脑，等待stanley打完密码。
「喂，跆拳道第一名的。」
听到这话，我才发现原来光线变暗，是因为有个人站在我们旁边。
我环顾四周，寻找着那个人口中的第一名。
「别东张西望了，就是叫你。这附近也没有人符合资格。」
我停下动作，转而看向说话的人。
原来是他，刚刚被jessica拉着到处跑的——严非谚。
「不是跆拳道，是空手道……更何况我有名字。」我十分不高兴，不是因为他叫我第一名，也不是因为他没叫我的名字，更别说他根本不知道我的名字，而是他把空手道讲成跆拳道。
身为一名空手道选手，应该说是前空手道选手。我完全没办法接受，别人把空手道和跆拳道混为一谈。虽然这是很常发生的，我应该要习以为常，不过我却每听见一次就不满一次。
「名称不重要，就好b热狗里面没有狗。」严非谚面无表情的说了句很冷的话。
「那什麽才重要？」
爸爸曾经告诉过我，他们给我名字的同时，也给予我相当的期许。这名字是妈妈留下的唯一遗物，如果我连名字都舍弃的话……
「说吧，你的名字。」严非谚似乎不想和我多说。
「林妤晴。」
「连名字这种小事都要计较。」
「nv人真是麻烦。」严非谚小声的低估道。
「所以你有事吗？」
「有，待会楼下麦当劳见。」这人怎麽可以如此霸道。和stanley完全不一样，完全不给我拒绝的机会。
「原来你会空手道呀！」一直没出声在一旁观看的stanley，把电脑键盘转向我。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很久……」
多久没有再触及那个自傲的空手道了，多久没有再回想起。
「下次有机会，过个几招吧，外面那场地应该够用。」
我并不知道你这句话到底是客套话还是认真的。
「你也会空手道？」
「不会。我只会摔角而已。」
「这两个完全不是同一种东西，连场地都不相同，确定能过招吗？」我输入密码，只想着如何婉拒这个邀请。
「不要紧的，空手道不是也有对打招式吗？」
听这话，看来应该是认真的吧？我没看着你的脸自然是猜不出来。
「还是算了吧。」在想着如何婉拒的我，竟然打错了密码，只好重新打过。
「为什麽？」
「我很重。」
随便编个理由搪塞一下，应该就可以了吧？
「这理由真够nv生的。」
从这语气听起来，是说好玩的吗？
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完全被空手道三个字扰乱了思绪。
「谁让我是nv生呢。」这次密码总算是打对了，连忙把键盘推回去。
「既然觉得自己重，那就每天来给我上课啊，保证让你瘦下来。」
「听起来怪可疑的。」
「还请你答应啊，最近很缺课。」
「嗯……但是……好啦，再跟你约。」
其实我可以一开始就答应的，理由是：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每天看到你。只是，如果就这麽毫不迟疑的答应的话，那就像只有我单方面的想要给你上课似的。
「那我先去洗澡了。」我背起包包站了起来，转身走像nv宾室。
「快去吧。」而你也站起来回教练的办公室。
我把衣服从置物柜拿出来後，随意挑了间卫浴室进去。
「学长……有nv朋友了啊。」我按了下墙上的沐浴用品，边思考着刚刚得到的庞大资讯。
「啊……用错了……」还在想为什麽味道不太一样，原来是把沐浴r当成洗发r洗头去了。
果然还是没办法接受stanley有nv朋友的事实。
不是结婚戒指，让我擅自认为你单身，我应该早就要想到的不是吗？什麽时候变得这麽愚蠢了。
重新洗好头之後，浪费了三分钟。扣错扣子又花了两分钟。
一切就绪，已经是半个小时後了。
因为是中午用餐时间，一下楼便可见眼前人山人海。即使是目的地麦当劳，人也不少，完全不会因为是速食的关系，而锐减人数。
要在一群人之中，找一个显眼的人，并不困难。就像是我在茫茫人海中，总是可以快速寻到你的身影。
「你找我有事吗？」我拉开椅子坐了下来，直接切入正题。
没特别原因，只是因为疲惫的身躯和心，我实在没什麽心情在外聊天，尤其还是在一个充满油腻味的地方。对刚运动完，完全没胃口的我来说，非常的反感。现在只想赶快回家窝在床上。
「你是景盈的哪一班？」严非谚也不多话，直接说了他的问题。
「多科一年一班。」为什麽他会知道我和他一样同是景盈的学生？
「严学长，如果没事的话，我想回家了。」我站了起来，阖上椅子。
「等一下。手机号码给我。」严非谚拿出口袋里的手机。国产手机，还以为这种人都用苹果最新货。
「0905041224」一串数字如果可以让我解脱的话，那给谁都没有关系。
「你有急事吗？要不我请客，当然我不是说麦当劳。」
「没有。我现在只想回家。」我再次表明自己想回家的这个想法。
「我骑摩托车送你。」
这让我想到，学校再三强调，不论是否满十八岁，都不能骑乘机车。
不过，有谁会遵守？规定终究只是规定而已。
「不用，谢谢。」
大白天正中午的，即使一个人走在路上，也不危险。
我就这样听着音乐，漫不经心的走了二十分钟回到家。
「忘了约下一次了，真糟糕。」我倒在床上把脸埋进枕头里。
要下次见到再约？还是传讯息约？碰面再约，不知道要多久才会遇上。这几天下来的观察，我发现几乎只有一天的早上才看得到你，想必你平常不是正常班就是晚班吧。传讯息，stanley……会回我吗？
「传，不传，传，不传……」我随手拿起床头上的扁梳，折断那一根根脆弱的梳齿。
人家拔花瓣，我拔梳子，家里没花，只好拿梳子充当一下了，反正目的相同就好。
「不传！」我看了看手中一根梳齿都不剩的梳子，再看了看垃圾桶里的梳齿。十分不满意这个结果。
作弊一下不会怎麽样吧，那就……
「传！」我把剩余的梳子扔进垃圾桶。
别人不也是数完花瓣数梗子吗？所以我数一下梳子握柄，也是同样道理，我找了个理由说服自己。
我打开赖，点开群组，按下了加好友这个键。
第一个动作，当然是先看看主页。并没有几篇贴文，大多都是健身房最新快讯，也因此我快速浏览过，便通通按了赞。
而後，我返回到聊天室，传了个打招呼的贴图。
「会回吗？」我高举着手机，翻来覆去，心里不断地猜测你的回讯。
为了怕躺下去就睡着，而看不到讯息，我选择把长年关成静音模式的手机打开了铃声。
但是手机怎麽也没有响。结果就这样等的半睡半醒，到熟睡，直到隔天早上醒来时，我能感觉到我前x贴後背，饿的双脚发软。有这结果也不意外，因为连两餐没吃了嘛。
如果重头来一遍，我还是会做一样的选择，就像如果重头来过，我还是会毫不犹豫的ai上你。
不过省了一餐的钱也挺不错的，因为我很穷。虽然我家算是小康家庭，但是有三个小孩，加上我又不成材，花费在我身上的钱，加一加说不定可以买栋房子了。
也因此我不怎麽喜欢跟爸妈拿钱，毕竟现在上班族的薪水，要养三个小孩也不容易。
我还记得刚开始排斥去健身房，原因之一是因为，这会员的费用和教练课程的费用合起来，大概是私立学校一学期的学费。
有时候我会不吃早餐或是中餐，来省下一些钱，但是我现在真的是饿到不能再饿了。
因为是暑假，又是挥别考生身分的阶段，不用补习，不用上课，所以我决定坐下来，好好的吃早餐。怎麽可能，当然是随便弄份早餐，然後就坐下来滑手机。
平常没有响起的手机，顿时响起轻快的铃声，有点被吓到了，差点把手机给摔在地上。
我打开讯息，发现是你的讯息，连忙点开来，此时的喜悦，完全像是没有发生过昨日的失落般。
今天我早班。七点没课，要来吗？
早上六点传来的，而现在已是六点半了。
好，我现在就出门。雀跃不已的心情让我忘却自己原本饿到不听使唤的身t。
确定传出去後，我连忙收拾包包，拿起桌上的钥匙，飞奔而出。
本来想奢侈一点的坐计程车，但是想到我家很偏僻，基本上根本不会有计程车经过。打电话枯等它，倒不如赶紧上路呢。
六点五九……准时到了，我收起会员证。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纠纷，出入都需要给会员证。
「真准时呢。」
听到这声音，不用回头，我便知道是你。
「哈哈，一看到讯息就出门了。」
「我家离这里没有很远，和hank住在同一条路上。」
虽然住在同一条路上，但是我却一次也没有遇到过他。我猜想大概是，因为他们的上班时间，使我遇不上吧。即使知道遇不上，但经过的时候总是会忍不住瞧一眼他住的那层楼。
「我家离这里很远。」
「那为什麽还要来这里上班？」我十分疑惑，难道只是因为热衷？还是因为这里有什麽不得不让他留在这的原因？
「先做完深蹲三十下，我再跟你说。」你笑着对我说，这是stanley上课的其中一种方式。
我并不知道，你的笑容里，到底还藏有什麽多少其他的情绪。只知道虽然一直都挂在脸上，有时却不是真心快乐的笑。
「好，这是你说的喔！不可以骗人。」我绽出笑容。随後又想起，这意思是……今天还要在小房间？在心里sheny1n了一下。昨天这样做完，腿还在痛呢。
「28、29、30。好，休息一下吧。」stanley拿起本子，纪录着课堂上的动作。
「你要说了吗？」我靠在墙边，好支撑身子，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今天格外的累。
「热忱，还有……嗯……没了。就是因为热忱。」你中间停顿了一下，似乎是还有什麽不能说的。
「热忱吗？我不明白这份工作如此辛苦，为什麽你们还能面带微笑的做？」说来心酸，看着你们脸上堆出来的笑容，现在的服务业真不容易。
「毕竟让我们这麽累的，不是身为会员的你们。好啦，继续吧。」这麽说来好像也是，这个回答我还是第一次听到。
「23、24……」
听着stanley计数，不像聊天有趣，却让我有种安心的感觉。
但伴随着这份感觉的，不只有乱了调的急促呼x1。视线时而看不清眼前的镜子。
身t非常不给面子的，从模糊成了漆黑一片。而加上突来的晕眩，导致起身蹲下的动作，变得十分不稳。
「妤晴，去那里坐下。」你没了笑容，指着墙角。
「可是还没三十下……」
「我说了，去那里坐着等我。」严肃的脸，我还是头一次在你身上看到。即使你偶尔露出孤寂的表情，却不曾像现在让人畏惧。
虽然不知道为什麽你要我去坐下，但这也让我松了口气。与其看不清，不如什麽也别看吧，我阖上双眼。
「身t不舒服要说。好一点了吗？」
听见你的声音，我反sx的睁开眼睛。
「嗯。就只是昨天下午睡着没吃晚餐，早上急着来没吃早餐而已。」我点了点头。
「这给你。」你蹲下来递了块巧克力给我。
「谢谢……还有对不起。」接过巧克力後，便把它打开来吃。这应该是补充糖分吧？
「没事，课下次上吧。去楼下买早餐吃。」你扶着额头，起身离开。
明明是炎热的夏天，然而在这办公室里，却犹如置身在北极里。冰冷的空气中，确实地传递出了紧张的氛围。
这里是一个寂静的空间，只有冷气那冰凉的嗡嗡声，以及时不时传来的敲键盘的声响。
放眼望去，办公室里的人不是趴在桌上偷闲补眠，就是在准备等会要进行会议的报告。
唯独坐在办公桌前的男子，正做着与众不同的事情，因此显得特别格格不入。
他沉思的模样像是一座雕刻得很细致jg美的人像。无视时间的流逝，他依然保持那风雅的姿势——双手紧握地坐在那里。
从旁人看来，他似乎是在望着放置在桌上的照片。而事实上，他只是眼神空洞地坐在位子上发呆。
「stanley，你还在吗？」一句话划破了宁静的气氛，hank终於鼓起勇气问出这个问题。
看着stanley从七点多左右走进办公室，到现在还是那副无神的样子，这当中肯定有问题。
然而，hank却不知道，现在不管他在这个伪沉思者面前做任何动作，全部都是徒劳无功的，stsnley依旧是不动如山地伫立在那里。
「史、坦、利！」得不到任何回应的hank，特意地将眼前的人名字音节拆开来念。语气虽然透露出不悦，但脸上的表情却早已出卖了他——他十分担心他。
身为他的前辈、他的同桌，两人在一起工作的日子里，早已培养出了感情，现在的他们关系宛如兄弟一般。
「hank哥？」持续了几秒钟，stanley才注意到身旁的人在叫自己，他下意识地转过头。
「stanley，不舒服吗？」话一说出口，hank才惊觉，自己问了一个毫无意义可言的问题。
再怎麽不舒服，只要不是严重到需要住院，大家都还是会来上班。不为别的，只求在这个苛刻的社会里生存，赚取微薄的薪资过活。
毕竟，只要不到业绩，是要补班另外追加请客，等同於变相扣薪。
甚至听说曾经有人发烧，却还是继续值完晚班，结束後才匆匆前去急诊室吊点滴。
「没事。」stanley摇了摇头。
「怎麽看你中途回来，拿了东西出去後，回来就这麽异常。」hank边打着桌前的电脑边关心地问道。
「我只是想起了……」
「想起了？」
突然，一道人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进了办公室。
「stanley！你九点还有课啊！」再次划破宁静的声音，已经引来了不少的目光。而声音的主人——也就是冲进来的人，却一点也没有察觉到异样。
「jessica大姊，拜托你小声一点好不？」
之所以称呼jessica为大姊，无关年龄，也无关她的资历，纯粹只是大夥儿的玩笑。
身为nv生的jessica有着活泼的x格，也相当有男人缘，只可惜不太注重穿着打扮，俐落的短发也是因为觉得长发麻烦，而剪掉的。久而久之大家也就叫习惯了。
「对齁。」stanley不急不徐地离开座位，平淡地说出惊叹语句。
「什麽对齁，快点去啦！这都离九点多久了？十分钟了！」jessica似乎bstanley来得急，让人ga0不清楚要完成工作的是谁。
该说是担心吗？她露出和hank一样担忧的表情，顺势将stanley推出门外。
看起来，stanley的人际并不差。虽然到这里工作才一年半而已，除了不喜欢自己顶头上司lisa以外，stanley不仅和同事处地很好，大家也都像家人一般了。
不喜欢lisa的原因，并不像其他人是因为觉得被压榨，而是认为lisa对自己的学生不负责任。
「jessica大姐，帮我看一下stanley十点有没有学生。」hank打开自己的行程表，确定自己没有课後，问正要离开办公室的jessica。
「没问题。」jessica又像一阵风，办公室已不见她的身影。
有，今天全满。飞奔到柜台的jessica，调阅了stanley今天的上课行程。
再跑一趟？她可没那麽笨，直接传了通讯息给hank。
你待会有课吗？先帮他带一下，我有事找他。电脑弹出了讯息通知，hank移动鼠标，敲着键盘回覆。
ok！jessica爽快地回覆讯息。有工作就等於有钱赚，还能帮朋友，一举两得有何不可？
平常谈笑风生，讲话偶尔还喜欢带有一点幽默的stanley，常常惹的身边的人啼笑皆非，今天却没有以往的笑容。
hank知道，这个人只表现出自己乐观的一面，其余的表情并不太会挂在脸上，什麽事情都往自己肚里吞，自己去承受，就好b是笑面菩萨。
「手机竟然忘记带去了。」hank瞄到了隔壁桌上的手机，自言自语道。
虽然上课的时候，stanley并不会拿出来使用，但手机好像从来都不会离身的。
傅予仁，今天可以一起吃晚餐了吧？我想和你谈谈。hank看到讯息从stanley的手机弹出，并不以为意。他决定先好好的睡一会，再来解决眼前这些繁琐的事物。
傅予仁是stanley的本名。在这里，每个教练都使用英文名来称呼。至於为什麽是英文名，只有高层知道。
上完课，stanley发现手机并没有在身上，可能是没有带出来，於是决定先回办公室一趟。
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後，手机的确安稳的躺在桌上。不过，要说有什麽不寻常的地方，大概就是旁边多出了一张陌生的hse便条纸，上面写着「十点叫我，有事找你」。虽然没有注明是谁，不过看到隔壁呼呼大睡的hank，答案已经呼之yu出。
「hank哥，你找我有事吗？」santly盯着趴在桌上的人。
「喔，你回来了啊，十点了吗？」hank抬起头，拨下为了挡日光灯而戴上的帽子。
在这里工作後，不论是他还是其他教练，似乎都没有什麽睡眠品质可言。据说，浅眠是为了避免补眠时，有突发状况，例如：人员调动之类的。
「十点五分了。」
「刚刚七点，你有课吧？怎麽中途回来？」
「妤晴连三餐没吃，就来上课了。课上到一半不舒服，所以就让她先休息了。」stanley大致讲了一下事情经过。
「如果我先问她有没有吃早餐，事情就不会变成这样了。」stanley把桌上的照片盖了起来。
那是年幼的他和他的妹妹在公园的合照，两个人的笑容都十分灿烂。
「我不该让事情再一次重蹈覆辙的。」
「是我害si了小琪……」
悔恨的表情宛如这件事的根本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什麽重蹈覆辙？小琪是谁？和桌上那张照片有关吗？
尽管有满满的疑惑，hank仍旧没有说话，他认为还不是时候，他不该继续探究下去。
「……」
「对不起，我失态了。」
「不要紧。」
「你手机有讯息不看吗？」
stanley拿起手机，草草回覆了所有讯息。唯独hank刚刚看到的那一则，打开了却迟迟没有下一个动作。
hank只是静静地在一旁看着。虽然好奇究竟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但是自己已经不是小孩了，冒昧地问人家的私事，是不礼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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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点我去你家接你吧。我今天早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