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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义结金兰

 

霍思良想问暖春师承何人,但是想到以暖春x格,要是她真的想说,刚才就说了,既然她没说,自己不便多问。

“木姑娘此去荆州,若不嫌弃,可以到我的g0ng殿小住几日。”霍思良真心相邀,“木姑娘与我有救命之恩,不知怎么报答木姑娘?”

“你好好活着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暖春刚才净顾着和霍思良说话,银票铺了一半,于是接着铺。

这话说的就像陈年老友语气,霍思良听了十分感动,“没想到我与木姑娘萍水相逢,居然成了患难之交,这真是缘分。木姑娘家住秦国何处,我以后再去找木姑娘。”此话似曾相识,不知不觉又再次说起。

暖春铺银票的手略顿,舒口气说,“我游历四方,四海为家。”她回头笑看他道,“你别木姑娘来,木姑娘去的叫了,我有名字,你就叫我暖春吧!既然是患难之交,言语不要太外道。我也叫你思良,”暖春想毕竟人家现在是皇帝,“算了,还是叫陛下吧!”

“不,叫思良就好。”霍思良十分欢喜能有人叫他思良。

“思良,不如我们在云骑将军的庙里拜个把子吧!以后我们就是兄弟了!”

暖春说的十分豪爽,这回她并没有逗他,她想若是拜了把子,以后想找他见一面也有缘由,也不会尴尬。

“拜把子?”

暖春看他表情,试探问,“你不愿意呀?是不是觉得我来路不明,有点不放心?”

“没有。”

“那我们就拜把子呗,以后嗯……你就是我大哥了!”

两人跪在庙中蒲垫上,庄重道:

“h天在上,厚土在下,山河为盟,四海为约,今日我木暖春霍思良与霍思良木暖春义结金兰,从此si生相托,吉凶相救,福祸相依,患难相扶,永不违誓。”

“大哥!”暖春调皮的叫了一声霍思良,霍思良面se羞红笑得腼腆,“暖春,以后还是叫我思良,叫大哥……有些不习惯。”

“好的,思良。”暖春乖巧说。她把银票铺完,自己窝在西南角,“不早了,我们早点休息。”她抬眼看了下还挂着的布帘,想扯下来铺在身下,想到霍思良肯定又会心疼,就没动。

“思良,你说着庙里会不会有蛇?”

“你怕蛇?”

“嗯,怕。”暖春说到这里双臂抱膝,想到去拓金路马车里的遭遇,身t怕的止不住颤抖。

“没有蛇,你放心睡吧!”霍思良温声说。

听霍思良这么说,她心里放宽,靠着墙呼呼的睡过去。

霍思良看到暖春提到蛇的时候收缩身t,怜惜的心尖扎痛,这么勇敢的姑娘居然如此怕蛇,看来她并不是无所畏惧。霍思良挪过来在她身边守着,一夜未睡。

火光闪烁,把他的思绪带回到五年前。

五年前,他被霍流光派去西南驻军,等他回到荆州,才得知林暮寒已经si于拓金,悲恸yu绝中要赴天都杀了李凌天,为林暮寒报仇。可就在去天都的路上,霍流光拦住他,他说,不能为了一人之恨,而给百姓带来战火之灾,不能因为一人之si,造成千万人之si!

最终他没有去找李凌天,他去塞外,希望把林暮寒尸骨带回,绿草一望无际,上面铺满各se野花,霍思良骑着马在空荡的草原狂奔,他打听好多人,都说林暮寒已si,但尸骨根本不知道埋在哪里。

他在北风中一声声呼喊林暮寒的名字,没有人应他,只有春季的狂风在耳边呼啸……

两年后,霍流光驾崩,托孤于他,本来他要辅佐3个侄子之一为帝,不过冷雨以三个孩子年纪尚小,不知秉x为由,暂让霍思良袭帝位,等孩子长大,明了秉x后再立储。

他有一个妃子,钱妃,是东虞钱氏之nv。他并不想娶,可钱氏乃源河以南最大世家,他也是迫于无奈。不过自从钱氏嫁进来,他也从未召她侍寝。

q1ngyu这个词对霍思良来说,甚少,他连这方面的冲动都极少有。

霍思良在木暖春身边未合眼守了她一夜,直到翌日清晨才挪回去。

外面的雨停了,二人不能再坐船,只能下山从陆路而回。

暖春扶他起来,yu架着他走。霍思良道,“暖春,我自己走吧,我可以的。”

“算了吧,你自己走,这条腿估计得废。”

“对不起,连累你了。”霍思良愧疚的说。

“哪的话,思良,我们现在都是兄弟,说这些多见外。我们走吧!”暖春爽快道。

霍思良犹犹豫豫的开口说,“暖春……能不能等等,我想把这里打扫一下。”

“你要打扫这里?”暖春感觉自己听错了,这破庙打扫他g什么!

“嗯,这里灰土太大。”

暖春r0u眉叹息,霍思良真是让她无语,“你给她建那么多庙,她会找个g净地方待着的,你就不要在这荒郊野岭的庙费力气了。”

“那也不行,我若是没看到,倒是罢了,看到了,怎能不管?”霍思良说的很坚定。

暖春扭不过他,“就你这样怎么打扫,我来吧!”

“不可,我已经够麻烦你了,怎能让你再做这事!”

“没事,谁让我们是兄弟呢!我就当给自己打扫房间了。”暖春拿起角落里的一个扫把开始打扫这个庙。

暖春打扫完,庙里的确焕然一新,她架着霍思良,“陛下,我们该起驾了吧,您还有什么吩咐。”

霍思良被她逗笑,“朕……没有了。”

雨后山林泥土芬芳,树木散发甘醇之香,洗的人心肺通透。霍思良被暖春架着,感到她周身冰凉,昨天他在暖春背上,就觉得凉,以为是下雨所致,没想到是暖春身上是真的凉,就像一块冰。暖春露出来的皮肤,刮伤都已经好了,看不出任何痕迹。

“暖春,你身上的伤口这么快愈合了?”霍思良叹说。

“嗯,我t质奇异,这点皮外伤好好睡一觉就好。”

暖春和霍思良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山路可以用道阻且长来形容,但二人不知不觉就下山了,在山下的路沿着走,希望找个落脚地方。暖春一路架着霍思良一点不觉得累,反倒是霍思良总是心里过意不去,走的辛苦。

暖春一边走,一边四处张望,要是能有马车什么经过就好了,正在她寻找之际,她看到身后有个驴车缓缓而来。

“太好了,有车坐了。”暖春说。

“万一车主不愿拉我们怎么办。”霍思良担忧问。

“软磨y泡也得上车呀,大不了给他钱。”

“你的银票在汉国用不了。”霍思良提醒她。

“用你的不就行了。”

“我……身上没有银子。”

“没有银子?”暖春简直不敢相信,一个汉国皇帝,随身带着打火石,却不带银子。

“嗯,银子全在包里,没在身上。”霍思良十分愧疚的说。

暖春长叹一口气,然后又柳暗花明的高兴说,“我有。我那些金矿没有全换成银票,还换了贯钱和碎银,贯钱花的差不多了,碎银还有,够用了。”

车还没到他们身边,暖春就摆着手,等车快到了,暖春兴冲冲跑过去说,“大哥,我和我哥在山上迷了路,他受伤了,想搭你车载我们走一程,可否?”

车夫打量暖春和霍思良,这次磨难把二人折磨的狼狈不堪,身上满是w渍,脸上也脏乱不堪,气度都被掩盖住了,以为是寻常人家的庄户,“我此去前面的竹贤村,明天去沿河镇,和你们顺路吗?”

“顺路,顺路,十分顺路,谢谢啦,大哥。”暖春说这就扶着霍思良上车。这车上拉的不是别的,而是刚出生的小猪,粉粉nengneng,在车上哼哼的你挤我,我挤你,十分憨厚可ai。

“你看这小猪,多可ai。”暖春伸手就要去0离她最近的猪。

“你不觉得脏吗?”霍思良觉得暖春可以称得上绝世美nv,定是十分娇气。

“脏?还好,我不觉得。”暖春收回手,害怕霍思良嫌弃她脏。

“等我回去,我一定派人把所有的云骑将军庙重新检查一遍,把年久失修的庙再补补。”

“你真的那么喜欢她?我听说……”暖春说到这里顿住。

“暖春,外界所传并不可信,她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霍思良看着远处山林,神思回到七年前,“我以前是一个心如槁木之人,是她,让我再起生机。我以为我会麻木过一辈子,无欢无喜,无悲无怒,直到遇见她……但,我最后没有守护她。”霍思良说到这里想到林暮寒惨si雪中,想到她承受的种种折磨,双手紧握,绷得发白,sisi的咬住下唇,眼里全是愤恨和杀意。

“哎呀!”暖春拍他的肩,故作轻松劝,“思良,你看开点,俗话说人si不能复生,我们还得向前看,你说是不是!再说,这世上nv人那么多,你不是还有别的nv人吗?”

没有了,再也没有了,再也没有一个人在他任人碾压时,毅然决然站出来,目光坚定说“我愿意,我愿意当霍世子的贴身侍从”;再也没有一个人会顾念他的自尊,骗他说去得晚了,没有拿到可口饭菜;再也没有一个人会为他撒泼夺回玉佩,明明那时候她也是外强中g,强撑气势;再也没有一个人坚毅果敢如林帅,反抗权贵英勇杀敌;能抵得上“林暮寒”这三个字的nv人再也没有了。

霍思良的难以掩藏的悲凉暖春全看在眼里,可她还能安慰他什么呢!说自己没si吗?她做不到,现在之所以能面对霍思良,是因为她换一个身份,她绝对没有办法以林暮寒这个身份面对他。他若是记得自己就记得吧,反正在他心里,自己已经si了,她不想打破霍思良的生活,只要远远看着就好。

暖春本来打算到沿河镇,去找那里的官府,让他们接霍思良回去,霍思良说自己这次出来没有旁人知道,若是惊动了地方官,害怕旁生枝节。于是他们到镇上买辆马车,走陆路回荆州,这一走,就是十多天。

三伏天,南疆炙烤和闷热让暖春呼x1困难,就像身处火炉中一般,她强忍着痛苦,尽量表现如常,带霍思良回荆州。霍思良本来就是在南疆长大,对着cha0sh闷热的天气早就习惯了,根本没想到这样的天气对暖春来说有多痛苦。

霍思良出来多日,生si未卜,他知道家里一定很着急,所以和暖春日夜兼行。这陆路本来就绕行,况且崇山峻岭,行路艰难,加上霍思良有伤,所以赶到荆州时,已过半月有余。

暖春把他送到g0ng门外,心想他如果踏进去以后就不一定再见面,十分不舍,但装作欣喜的说,“终于到了,你快进去吧!”

霍思良看到暖春没有要和他一起进去的意思,失落的问,“你不和我一起进去?”

“不了,我还有别的事,咱们后会有期。”暖春说着赶着马要走,她想赶紧找个凉快地方调养身t,现在自己身t状况特别差,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晕倒。

若是平常的霍思良,定不会强留别人,可这次却有种无论如何都要把暖春留下的想法。

他叫住暖春,“暖春,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你把我送回来,我都没有报答你的救命之恩,你就这么走了,我心里如何过意的去?”

“没事,我救你是举手之劳。”暖春庆幸自己当时贪婪的小心思——和思良多待一会,这才让她能有机会救他。

“暖春,大哥到家,让你进去坐坐,你却不来,真不给大哥面子。”霍思良着急说,他想如果还是留不住她,他就同她一起走。

暖春回身笑了,“你也会开玩笑了?虽然还不太好笑。”

“留下来小住几日吧!”霍思良诚恳请求,就算是暖春要走,他也得问出去哪里才能找到她才让她走。

暖春看他样子实在不忍心再拒绝,也许自己还可以撑几天,几天后再走也没问题,“那好吧。”

霍思良听暖春答应了,欣喜之情难以言表,收不住的笑。

他俩来到g0ng门外,霍思良对侍卫说,“我是霍思良,你去通报一声,说我回来了。”

侍卫白他一眼,没好气的说,“哪里来的叫花子,赶紧滚!还说是陛下,陛下在g0ng里养病呢!”

霍思良有些不悦,没想到在暖春面前这么折面子,暖春拉住他说,“他说的是,你确实有病,你腿还没好呢!”暖春这么说是给自己台阶下,霍思良想暖春不但可ai,还很善解人意。

暖春接着说,“皇上都称自己为朕,你我、我的多没气势呀!你应该这么说,‘朕回来了,你赶紧去通报’!”

霍思良真按暖春所说,加了五分霸气,那侍卫看看霍思良,穿着麻布衣,蓬头垢面,胡子拉碴,和往日清朗英武的皇上一点不像,但细看眉眼还有几分像,就去禀报冷雨。

“夫人,外面有人自称陛下,让我进来通报一声。”

“思良!”积压在冷雨身上十多天的y霾一下子散去,她提着裙摆快步出殿,几乎一路狂奔,她到时,霍思良正在和暖春低声笑着说话,虽然满脸w垢但眼睛清澈溢水,明眸闪光。霍思良有多久没有这样的眼神,她记得上一次这样还是霍流光他们一起去天都下聘礼,霍思良当时就是这样的眼神,难言的期待和兴奋。后来的他,虽然看起来温和,但眼里全是麻木,再没有什么能让他生起波澜。

冷雨跑过去,喊了声“思良!”泪水夺眶而下,“我就知道你没si,你终于回来了!”

“这么多天让皇嫂担心c劳了,实在对不起。”霍思良歉疚的说。

“你能回来就好,就好。”冷雨擦掉眼角的泪,看着站在霍思良旁边的暖春,“这位是……”

“哦,这位是木暖春,木姑娘。这次若不是她相救,我恐怕凶多吉少。”

暖春对冷雨行礼,这几日太yan足,她怕晒,直接把头发挡在脸前,足足挡了大半张脸。

冷雨细看暖春,这么多年的绿意楼经验告诉她,这nv子姿se一定绝佳。

“真是多谢木姑娘。”她十分感激说,“我们进去说吧!”

冷雨看霍思良走路有异,关心问,“思良,你的腿怎么了?”

“断了。”霍思良的极为平淡。

“快宣太医。”冷雨对旁边太监说。

霍思良回来,就被一大群人围上来,暖春立在一边,闷热之气b的她避无可避,只能在一旁忍着。

虽然这些天有冷雨帮着料理事情,但很多事还需要霍思良定夺,太医一边给他处理伤处,他一边处理事情。他ch0u不空亲自安排暖春,把暖春托付给冷雨,冷雨于是让人带暖春去休息。

暖春被带到一处寝g0ng,g0ngnv给暖春放了一桶热水,让她沐浴更衣。

暖春问的客气,“请问有冷水吗?”

g0ngnv不知道这个人救了皇上,看暖春穿的穷酸破败,脏w不堪,所以态度十分恶劣没好气说完“没有!”转身就走。

这天本来就够闷热,好像下火球一样,屋里还有一桶热水,暖春感觉自己要si了,被热气b的动弹不得。就算是身上脏,她也不顾,直接趴在床上,晕睡过去。

霍思良把积压的工作处理差不多已经是晚上,终于得空,赶紧让人带他去暖春的寝g0ng,匆匆赶到后在外面看到屋里没有点灯,以为暖春已经休息,就没有打扰她。

他第二天继续处理事情,直到中午才得空,就去找暖春。

昨天的g0ngnv看到皇上来了赶紧跪礼,霍思良问,“木姑娘是否在屋里?”

g0ngnv没想到昨天那个脏兮兮的人居然会引来皇上亲自来探望,想起自己昨天态度,心虚小声答,“在。”

“她午膳用过了吗?”

g0ngnv听皇上用这么关心的语气问,更加不安,盛夏酷暑的天后背起了一身冷汗,弱弱说,“不知道。”

“不知道?”霍思良语气明显不悦。

g0ngnv叩头解释说,“这个姑娘从昨天进屋就一直没出来,我早上去叫她,也没人应。”

“那你为什么不来禀报!”霍思良训着她,赶紧往屋里走,他平日里从不训g0ng人,就算他们做错事,他也没有一丝恼怒之意。

他进去时,看到暖春躺在床上,还穿着昨天的衣服,他叫着暖春,暖春没醒。上前看她,轻触她手一下,发现她居然不凉了,他手之所及的皮肤滚烫灼热。

暖春雪白的小脸现在面若桃花,她身t所露之处都呈现出浅粉se,看上去妖yan媚人,但这却不是好兆头。

“快,快去打冷水来,加冰的。”他对侍从道。

很快,暖春屋里那桶热水变成加冰的冰水,霍思良把暖春抱进水里。刚才他0暖春脉象已经微弱到感觉不到。他紧紧拉着暖春的手,又心疼又愧疚,“都怪我,都怪我!”要是他昨天把暖春安排好再去处理事,要是昨天他晚上进来看看她,她也不至于如此。

很快,桶里的冰块化了,水慢慢变热。

“再加冰。”霍思良见冰块化了,就让g0ngnv继续加冰。

霍思良守在她身边,寸步不离,连太医要过来给他换药都让他赶走。

暖春在冰水里泡了大约一个多时辰,她肤se渐渐变白,脉象渐渐变强,霍思良小松一口气,看来他的抢救还是正确的。

又过了一个多时辰,暖春醒了,虚弱的睁开眼。

霍思良喜极而泣,激动地说,“暖春,你终于醒了,吓si我了,吓si我了!”

“我没事的,si不了。”暖春伸出一只手想抹掉他的眼泪,却发现自己手上全是水,停在半空将要ch0u回却被霍思良紧紧握住,“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怪我太粗心了!让你如此受罪。”

暖春这么被突然握住手,一时害羞低头说,“没事的。”霍思良知道自己行为越举赶紧松开她的手,暖春双手撑着水桶边沿,yu从水里起来。

“你不再泡一会吗?”霍思良问。

暖春看自己身上还是脏脏的,“你先出去一下,我想洗洗。”

“用不用我找两个g0ngnv?”霍思良有点不舍,他怕自己出去,暖春再生病。

“不用。”暖春想起昨天那个g0ngnv态度,觉得还是自己洗b较好。

她洗完,换身g净衣服,打开门,一gu热气袭来,如千刀一样,剐的她满身割裂般疼。

霍思良在外面站着,现在的他什么都不想做,就算有几个大臣在书房等候他多时,他也不想去,他就想在这里,等着暖春。

暖春看他还在外面,叫他进来,赶紧关上门。

“暖春,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因为天太热了?”霍思良才意识到天热也是一种热。

“嗯。这三伏天,闷热难耐。”暖春撑起一丝气力说。

“你在伏天是什么感觉?”

暖春想了下,“就好像正常人被关在一个烧红的铁牢吧!”

“那你路上这些天也是这个感觉?”霍思良想象不到这样的天,能给暖春带来如此大的伤害。

“嗯。”暖春倚在床上,x口如巨石压堵一般,呼x1都十分艰难,她不想x1入这样的热气,但不得不x1。

“你怎么那么傻,你为什么不说呢!”

心疼,止不住的心疼,霍思良感觉自己心都被疼碎了,他真恨自己,恨自己愚钝,居然没想到天热也会给暖春造成伤害。

“说了也没用,哪里都这么热,没事,我忍住了。”暖春这句说的有气无力,霍思良知道她又在骗他。

“那你去冰水里泡着会不会好点?”

“嗯,会好很多。”

“那你继续去泡吧!”霍思良说着就要拉她继续去泡。

“不了。”暖春举起手,“你看,我的手,在水里泡时间太长,都皱皱巴巴了!”

“那你现在岂不是也像在烧红的铁牢一样?”

暖春点点头。

在烧红的铁牢里,那是多痛苦,多难熬的一件事!避无可避的热气滚烫而来。霍思良越想越难受,不禁眉头拧紧蹙在一起。

“你看你这样!”暖春食指在他眉心一点,强撑笑颜安慰他说,“我没事的,忍过这段时间就好了。”

“哎,我怎么这么笨,这么笨呢!这么笨呢!”霍思良狠狠拍着自己脑袋,连说三个笨。

“你怎么了?”

“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里?”暖春真不ai出去,现在太yan也还火燎火燎的,她实在扛不住。

霍思良拿一件衣服披在暖春头上,“你忍一小下。”说着带暖春出屋,往g0ng里最靠后边的西北角假山走。这里平时没有人来,霍思良带暖春绕到假山后面,进入假山山洞。在一个洞旁边,触碰一下机关,石门开了。

“这三道门中间的路没有灯火,要是不常走容易摔倒,我带你下去。”

霍思良伸出手,这次他没有用衣服挡住手。暖春把手递给他,他俩顺着台阶往下走。一进入石门,一gu清凉之意让暖春顿感舒适。

霍思良带她慢慢往下走,又过了两道石门,当第三道石门打开后,暖春眼前一亮,在她眼前的是一座绿莹莹的冰殿。里面四壁屋顶和地面都是用一块块巨冰一层一层砌成,冰中还有莹莹淡绿se的光,十分漂亮,犹如仙境一般。这里很大,很宽敞,用冰块墙一共隔出三个屋子。

“哇……”暖春跑进去,身上瞬间充满力量,说话声音都大了,“思良,这是哪里呀!真漂亮,真好,太凉快了!”暖春笑着0着冰块,把全身贴在冰块上。

对于暖春来说,这里是绝佳之地,但对于霍思良,这里可是刺骨之寒,他穿着薄衫,过第二道门的时候,已经被这寒气冻得不住发抖。

“这是霍氏的一间密室。”他努力让自己说话别和身t一样发抖。

“你们霍氏什么好东西都有呀!”暖春脸颊在冰上来回蹭着,恨不得自己钻进冰中。

看暖春这么开心,再无痛苦,霍思良这颗碎掉的心终于可以往回拼拼,他站在门口,就像老父看nv儿一样,脸上洋溢出的慈祥之笑。

暖春虽然很喜欢这里,但是她知道,霍思良身t受不了这么寒冰之地,走回到门口,“我们回去吧!”

“你不多待一会吗?”霍思良没想到她这么快要走。

“走吧,这里太冷,你受不了。”暖春虽是这么说,但还是不舍离开,毕竟这里对她来说简直是天堂,出去就是地狱。

“再待一会吧!”

“不待了,这里寒凉入骨,常人根本禁受不住。”

“你在这里等我一会,我去去就回。”霍思良说完,往出走。

暖春追上去,“你们家的密室,我自己一个人待不好吧!”

“没事。等我。”霍思良说完就走了。

暖春又回到冰殿,她越看这里越好,索x把鞋袜脱掉,赤着脚在冰上跳来跳去,躺在冰块上,翘着腿,哼着小调,享受这里的美妙。

霍思良进来时,她正把腿搭在冰上,做立式一字马。霍思良看她,光着脚,脸顿时红了,不过还好屋里是绿莹莹的,不明显。

霍思良把他所有保暖的衣服都穿上,和个包子一样,暖春看了咯咯笑起来。

霍思良把守心递给暖春,暖春才发现光顾自己享受,把守心忘了,“多亏你了,要是守心知道我在这里享福,他却在外面受罪,一定恨si我。”

她接过守心,守心呜呜震起来,“行啦,思良对你好,我对你不好,对不起,我这就把你拔出来,让你也享享福。”说着,拔出守心,把他放在最里面那屋。

回来时霍思良这个包子已经坐在一块冰上,暖春也坐过去,双手抱膝,小脚直对着霍思良。

“思良,你怎么知道守心也受不了热?你太细心了,我都把他忘了。”

“你说他是千年玄冰,所以我想你们应该差不多。”霍思良打了个寒噤,穿这么多还是觉得冷。

“谢谢你。你真好。”暖春说着,高兴动着自己小脚。

“暖春,你为何不穿鞋?”霍思良把视线移开。

“穿鞋,穿鞋多不舒服呀!”她站起身,在冰上蹦两下,“你看,脚踩着冰可舒服了,就好像你用热水泡脚一样舒服。哦!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应该在你面前露脚?”

霍思良微微点头。

“嗨,一个脚而已。”她说完,跳到霍思良面前,霍思良把视线移开,她又跳到霍思良面前,霍思良躲不开嗔她说,“暖春,你真顽皮。”言语间全是宠溺之意。

“哈哈,就是要治治你这迂腐的小老头。”

霍思良也不避开视线,还带着羞涩的看她的脚,纤纤yuzu,脚趾圆润灵动,好美。暖春右脚腕带着一个脚链,十分特别,是白se兽牙,一共有七颗,大小各异,被红线串着。若是这脚链带在别人脚上,绝对是粗野之感,但是带在暖春脚上,却十分灵动俏皮。

“你脚上带的脚链很好看。”他特别想去00,也想00暖春纤细的脚踝。他定了定神,怎么自己对暖春总有这种龌龊的想法!

“这个呀,是白虎齿,是师父送给我的。”暖春把他摘下来,刚要递给霍思良,霍思良就听到有猛虎咆哮之声,手一震,没有接住,掉到地上。

暖春捡起脚链,“你是不是太冷了?”

“不是。我刚才要接它时,听到猛虎咆哮之声,你听到了吗?”

“没有啊!”暖春把它放在耳边,“没有声。”

霍思良道,“我们霍氏家传之宝是青龙珠。据说不是青龙珠的真正主人,接触青龙珠时,会感受到青龙之声,被其击伤,所以青龙珠被我们一直放在盒子里,没有人碰过他。与青龙珠一起的还有朱雀的五彩羽,白虎的白虎齿和玄武的玄武鳞。只有四个神兽的真正主人才可以接触他们,同时也可以召唤神兽。”

“听你这么说,我这个是白虎齿了?”暖春仔细看看,似乎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传说,淮南一役,世之将倾,nv娲上神用身t化成四方神兽,支撑世间,神兽就在神器之中。”

暖春想照霍思良这么说,自己难道是nv娲上神了?

“关于这四个神兽,你还知道什么?”

“没有了,我只知道这么多。”霍思良不好意思笑笑,似乎在为自己知之甚少感到惭愧。

暖春又把脚链带回去,“没事,都是神话传说!我们回去吧!咱们来这里时间够长了。”

“你别回去了,就住在这里吧!我会一天三餐给你送饭,你有什么需要就和我说。外面那么热,你还是在这里b较好。”

“那可不行,这是你家密室,我总也在这里多不好,再说,你一个皇上,一天三顿给我送饭,太麻烦你了。”

“没事。”霍思良说的坚决,“你就在这里面住吧,我先去处理些事,晚些看你。”

暖春看霍思良如此坚决,没有再拒绝,“那我可恭敬不如从命了!思良,你其实不用一天三顿给我送饭,我在这里有的是能量,十多天送一次就行。”

霍思良笑着走了,他想每天时时刻刻都见到暖春,一天三顿饭见面的功夫都嫌少。

霍思良回去把还剩下的事情处理完,他以前处理这些事不觉得多烦躁,但是一想到处理这些事,不能ch0u时间去见暖春,心里就有点慌,好在,他耐着x子处理完了。

已入夜,他抱着一床被子往西北走,他刚进去,暖春就飞过来,“思良,你可来了!”霍思良看暖春这么着急,关切问,“怎么了?你又不舒服?”

“我想如厕,门打不开。”暖春撅着小嘴委屈的说,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怪我怪我,”他发现自己实在是太大意了,说着拉着暖春出去。

暖春再回来时,霍思良要把每个门出入的机关和密术告诉暖春,暖春连连摇头,“那可不行,这可是你家密室。我想除了你,应该没人知道,你让我在里面待着已经冒很大风险了,你怎么可以把进出密室的机关和密术告诉我呢!”

“没事,我相信你。我告诉你以后,你进出自如,要不然我有时顾不到你,担心你。”

“我还能一直在那里面待着呀!”

“只要你喜欢,你在里面待一辈子都可以。”

在霍思良执意要求下,暖春记住了每扇门出入的机关,真的把这密室当成避暑胜地。能有这样的一个地方避暑对于她来说真是天大的恩惠,要不然她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熬住这三伏天。

暖春安心的在密室住起来,霍思良一天三顿给她送饭,顿顿不落,他还挑一些凉x极强的瓜类和梨拿给暖春吃,暖春最ai吃西瓜,自己一个人都能吃半个大西瓜。霍思良在送晚饭后,如果没有别的紧急事,就会陪暖春坐一会,他给暖春带的那床被子,后来给自己裹住了。

暖春在密室从六月待到七月,霍思良每日都会来陪她,两个人有说有笑,不知不觉过了一个多月。

冷雨一日晚间去找霍思良,他不在。听伺候的g0ng婢说,霍思良每天晚上都不在殿里。

晚上霍思良拿着饭盒去暖春那里,冷雨拦住了他。

“思良,你这是去哪里?”

霍思良把饭盒往身后放,“皇嫂,这么晚了,你没回府吗?”

自从霍流光驾崩后,冷雨就在g0ng外的府上住,平时没事,不会来g0ng里。

“没有。我在等你。”

“等我做什么!”可能是做贼心虚,霍思良这话说的十分没有底气。

“你拿着饭盒是要给什么人送饭吗?”

“没有,我自己留着吃的。”

“思良,你一到晚上就消失一段时间,你g什么去了?”冷雨x子本就高冷,丹凤眼寒光b人。

“我……”霍思良老实交代,“上次救我的那个姑娘,她身t奇异,受不了这酷暑,所以我把她安排到密室,让她避暑。”

冷雨以为那个姑娘早就走了,没想到是被霍思良藏到密室。

“你……”冷雨气得无语,粉黛微怒,“你知不知道,那密室,非我皇族人,是不能知道的,就连我都只知道有,不知道在哪里。你倒好,你让一个外人在密室里住,你……”冷雨气得找不出词来形容霍思良。

“皇嫂,我知道。但暖春不是外人。”

“难道她真的施了什么狐媚之术,让你如此痴迷?”

“皇嫂,暖春单纯可ai,不会什么狐媚之术。”听到冷雨这么说暖春,霍思良十分不悦。

“你带我去见见她。”

霍思良无奈,这个皇嫂平日里强势惯了,他若不依,不一定会掀起什么风雨,所以带着冷雨进入密室。

他们到时,暖春正蹲在地上,看霍思良给她带的陀螺,这个陀螺转了好久都没有停,暖春超级开心,她听见有动静,知道是霍思良来了,开心跑过去,“思良,你看我陀螺……”她话刚说一半,看到冷雨y生生把话给憋回去。

冷雨初次来这里,被这里寒气b得瞬间冻麻木。她打量暖春,赤着脚,脚上带着个野兽的齿链,穿着一身月蓝se薄纱裙,把身材映衬的曼妙多姿,纤腰楚楚,丰x盈t,yutu1修长。她长得清绝中有三分俏皮可ai,但更多是妖媚。她见过太多美nv,这么美的,还是第一次见。先入为主的狐媚印象加持,再加上这么冷的地方,她居然穿的这么少,一点冷意都没有,这不是妖jg是什么!

“夫人。”暖春叫着冷雨,发现自己没穿鞋有点失了礼仪,赶紧跑过去找鞋穿,她捡起鞋,一pgu坐在冰上yu穿,但越着急,越穿不上。

“行了,你不用穿了。”冷雨全程冷脸,悠悠绿光把她的脸映得发青。

暖春看向身后的霍思良,霍思良轻摇头示意她不要再穿。

“你就住在这里?”冷雨见冰块上的一床被褥。

“嗯。”

“你不怕冷?”

“不怕。”

冷雨再次打量暖春,在这冰殿里实在受不住,她走到霍思良身边,“你和我出来一下。”

霍思良把饭盒放在地上,对暖春说,“我给你带了水果冰粥,你一定ai吃,我和皇嫂出去一下。”

暖春点头,她隐隐能猜到,冷雨出去后会和霍思良说什么,现在已经七月末,看来自己该走了。虽然她十分不舍霍思良,和他在一起的一个多月,即心安又快乐。

霍思良进冰殿时,暖春已经把冰殿里的东西收拾好了,暖春看他回来说,“大哥,我已经在你家小住一月有余,小弟我该走了。”

“暖春,你要走?”霍思良没想到暖春这么快就要走,“是不是因为皇嫂?对不起,我没有提前和你打招呼就把她带过来。”

暖春笑了,“不是,和她没关系。我本来也是要走了,多谢你收留我这么长时间。”

“可是,外面还很热,你受得了吗?”

“没事,已经七月末了。”暖春拿起收拾好的东西,搬着往出走。霍思良站在原地,心乱如麻,他从没想过暖春要走,他以为暖春会一直待在这里,一时竟然找不到留下她来的借口。

“你不打算帮我搬点吗?”这一个多月,霍思良给她带来不少东西,书,各种玩具,各样的发钗,各样的衣服……暖春整整收拾了两大包。

霍思良上前拿过两大包东西,两人无话往出走。

“暖春,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秦国。”

“你去秦国g什么?”霍思良以为这么长时间相处,他们俩无话不说,但现在他却不知道暖春任何具t的事情。

“去报仇。”

“报仇?杀人吗?”

“嗯。”

“杀什么人,有危险吗,用不用帮忙?”

“不用,我的私仇。”

“那你报完仇,想g什么?”

“如果还活着,就等活着以后再想吧!”

“暖春,有些事,我不知当不当讲。”

暖春笑了,“你讲呗!大哥。”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样仇恨,不过报仇杀人并不是让自己以后更幸福的方式。”霍思良悠悠说。

暖春停下脚步,她相信霍思良说的这句,可是对她自己,她不能放弃融刻到骨髓的仇恨。

“思良,我是从十八层地狱里浴血而出的人,我能活到现在,就是为了报仇。是仇恨支撑我挺住了如凌迟一般的酷刑,是仇恨让我在万蚁噬心的痛苦中坚持活下来。仇恨是我全部jg神支柱,所以报仇杀人,是我必然走下去的路。”

霍思良曾猜想过暖春曾经承受过什么样的磨难,但他没有想过暖春会承受这么大的痛苦,他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劝她放弃仇恨,似乎不太可能。x前抱着的两个大包挡住了自己的视线,他看不到暖春的表情,但是从她说话的语气,能感觉出来,这是任何人都化解不了的仇恨,除了手刃仇人。

“那你报完仇,能来看看我吗?”

暖春轻笑,“应该不会了。”

霍思良顿觉心慌难耐,“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会。”暖春带着一丝哀凉的说完,转瞬消失在夜se中。

霍思良放下两大包东西,找块石头坐下来,他全身瘫软,不知为何如此无力。

秦国年号寒顺五年五月十五,皇后李周氏崩,秦皇封其为孝淑皇后,葬于秦国皇陵,举国上下,发丧七日,一时秦地,白服千里。

李凌天收到周素儿病危消息后快马加鞭,日夜兼程。李凌天没有一丝哀伤,匆匆回到自己殿中,已有五六个大臣在御书房等候。

他们见到李凌天回来,纷纷跪下,李凌天穿过这些人,坐在椅子上。

“都起来吧!”他低声说,一如往日冷俊,那温和暖意都留在蜀地。

“g0ng大人,皇后的葬礼,你就按照最高的礼制去办。”

礼部侍郎点头称是。

“还有别的事吗?”李凌天看他们立住不动,没有要走的意思。

几位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看向站在左边白衣人。白衣人低头不想去看这些大人。大臣听皇上下逐客令,缓缓退出去。

白衣人见其他人都走了,松口气,“陛下,你终于回来了,我以为你在那里不回来了!你的眼睛怎么好的?”

“自然而然就好了。”

“你还有事?”李凌天皱眉不满问。

“有。”

“是朕不在这几天,天都出了什么大事?”

“那倒没有。”

“你有事就快说吧!”李凌天想回来换身衣服去寒梅院,白子湜一直杵在这里十分耽误事。

白子湜拢了拢袖子,给自己做一次心理建设,“还是那件事。”

“哪件?”李凌天不耐烦的问,没有心情和他猜谜。

“如今皇后si了,后g0ng空无一人……”

“行了,这事就别说了。”李凌天知道他要说哪件了,老生常谈的那一件。

“不行,我得说。”白子湜没有放弃。

李凌天微怒,“有什么可说的,朕不想找nv人,就是不想。”

白子湜纠结一阵后还是开口,“陛下这几天连日赶路,是不是没听说?”

“听说什么?白子湜,你今天怎么了,有p快放!”李凌天十分不耐烦,也就是立在前面的人是白子湜,换一个人早被他一掌掀飞。

白子湜强忍着怒气,深呼一口气,“现在满朝官员都在讨论你为什么不充盈后g0ng,有传言说……你不举。”白子湜说完,大热天后背出了一身冷汗。

“这是谁说的?把这个人给朕找出来!”李凌天怒吼,心想一定是公孙遥到处宣扬。

“陛下,这种事情,与其找出流言出处,不如用事实击碎流言。”

“充盈后g0ng就能击碎了?”

“嗯,再生几个子嗣,再也没有人会议论。”

李凌天一臂拄桌子,扶住额头,“他们ai说说吧,朕也不管了。”

白子湜再次鼓起勇气,“陛下,我可以给你开点药调养一下,没准就能好。”

李凌天一双眼睛迸出道道利剑,每道都能杀si白子湜。

“你也认为朕有病是不是?”他y森森的说。

白子湜看着他,神情坦然,似乎还有点挑衅,好像在说,如果你没病,你证明给我看呀!

“行了,朕跟你说不明白,你退下!”

“陛下,你我同为男人。五年多了,你从未有过一丝q1ngyu,你觉得这正常吗?我知道这是隐疾,我也不会同别人说,你让我给你把把脉,给你开点药吧!”白子湜再次恳求李凌天,他已经不止求他一回,每次都被李凌天骂回来,但他依然要试。

“朕怎么不正常了!朕正常的很!朕只不过对nv人不感兴趣,没感觉!”李凌天辩解道。

白子湜依然看着他,眼神在说,看吧,你承认你对nv人不感兴趣,还不是有病。

“一直都没有?你从拓金回来后就没有,是不是?”这些年,白子湜一直观察李凌天。他也不是非要盯着人家的隐疾,只不过他现在是秦国国师,别的大臣总找他说皇上后g0ng子嗣的事,一个大臣找他也就罢了,好多大臣一起找他,李凌天不找nv人,不生孩子,他压力b李凌天还大。一出武德门,一队大臣就会迎上来,左一句选妃,右一句立储,ga0得他都不敢从正门走,每次都从偏门偷偷溜走。

李凌天回想蜀中所遇,“当然有。朕没病,不需要你c心。”

“哦?”白子湜感觉茫茫黑暗中发现一丝曙光,“什么时候,对谁?此nv可否接进g0ng中,陛下您说,我去办!”

“就算她是汉帝皇妃,只要陛下喜欢,我就把她给你抢回来。”白子湜心里苦,只要有这个人,管他是谁,我拼出老命也给你带回来,你俩赶紧生个孩子,我也解脱了!

李凌天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白子湜,你怎么现在和强盗一样!谦谦公子,温文如玉的白子湜怎么变成这副样子!”

白子湜一声长叹,“还不是被b的,陛下呀!你赶紧找个nv人吧,生个孩子,我求你了!你知道皇后一si,尸t还没凉呢,就有十多个大臣来找我,他们说如今皇后都si了,陛下总不能连皇后都不再封了吧!七嘴八舌把我围起来,我都快要被他们吐沫淹si了!”

李凌天脑补一下白子湜被缠的画面,刚才怒气全消,哈哈大笑起来。

“陛下呀,你怎么笑的出来!我现在都不敢出g0ng门,以前他们在武德门堵我,我就从偏门走,现在每个门都有人堵我!”白子湜哀怨的说。

“不就是立储吗,这个好办,随便找个立上不就行了!”

“随便找?去哪里找?你们李氏就你一个人,你想找别人孩子当储君?这可是国之根本,那些老朽夫们不和你玩命!”

“可朕真的对nv人不感兴趣,哎,这个皇帝,朕当他g什么,找不找nv人还有人管!”李凌天靠着椅子,把腿放在书案上,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每当他说完这话,再摆出这幅样子,白子湜都会无奈退下,屡试不爽。

“你刚才不是说你有吗?这事就好办。”白子湜抓着一丝希望不放。

李凌天把脚放下,坐好,“是有,但是她也不喜欢朕,朕不可能强求。再说,朕心里只有暮寒一个人。”

“可她已经si了。”

“不,她还活着,在我的心里。”

七月末,无月,黑夜如墨。

李凌天顺着竹林小路往寒梅院走。

他飞到竹林之上,拿出血梅,吹了起来。笛声缓缓,让人听了如沐春风,听者似乎从中看到一对恋人一起读书,一起赏月,一起品茶的幸福之感,转瞬,笛声一阵尖鸣,狂沙起,骤雨下,这对恋人已然成了仇敌,厮杀,并尽全力,曲中满满的悲愤与苍凉……

李凌天吹完,只觉心痛无b,拿起匕首,又在心口处割上两刀。最后一次和暮寒在寒梅院,是五年前的除夕,他记得当时每个细节。两人一起包的饺子,那香味似乎还在唇齿间萦绕。那天下大雪,他们二人一边赏梅,一边喝茶,在梅树下交欢在暖帐中交缠。

这一切都不在了,梅花自从暮寒走后就再也没有开过,五年间的除夕都未曾下雪,就连温泉里的水都不热了,无论春夏秋冬,都冰的拔手,一如他的心。

小泥鳅在马车旁等李凌天,他不喜欢和李凌天来寒梅院,这里会让李凌天更痛苦。每次李凌天从竹林出来,他心口处衣服都被血染透,今天也是一样,只不过今天李凌天更显疲惫。

他们回到皇g0ng,白子湜在等他。

“这么晚了,你还有事?”

“琉球国的特使说,今年八月十五来秦国朝拜。”

“这样的事,不用和朕说。”李凌天面se不好,刚才的血出的有点多。

“这次不一样,这次琉球国的国王亲自过来,还特带了他们王g0ng里的舞姬,想和我们秦国舞姬切磋一下。”

李凌天嗯了一声,“你看着办吧!”

“可是我们g0ng里哪里有舞姬?”白子湜委屈抿着下唇道。

“找芷鸢。”李凌天解下被血沾w的衣服,换件g净的。

“你的伤……”白子湜叹气,“你这么折磨自己,她也回不来了,何苦呢!”

“我这不是折磨,我是在让自己更好受一点。”李凌天说话间已经躺在自己龙床上。

“琉球国此次带的是王g0ng里的舞姬,我们让梦回楼的舞姬与其切磋,恐怕不妥。”

李凌天想想,确实如此,虽然琉球国他不放在眼里,但至少也得尊重一下。

白子湜出主意道,“现在七月末,现征舞姬入g0ng也许还来得及,实在不行再让芷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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