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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那你现在算不算对不起你小叔

 

“和云暄聊着呢?”庄翊也放下了碗筷,出了通往庭院的落地窗,见辛越在玩手机,表情尤为认真,便走到他身边打趣了一句。

“嘶!”辛越在屏气凝神思考和安云暄的对话衔接,对话框里的字打了又删删了再打,猛地被小叔一吓,手机被丢到了半空,还好他接住了。

这番举动着实让庄翊称奇:“这么激动?看见我像见着鬼了?”

“你别吓我啊!”算起来辛越也有很久没有和庄翊独处过了,两人在不同处求学数年归来,多了一层微妙的关系。

辛越回想起小时候和庄翊待在一块的点滴,想再复刻当时的相处模式,辛越心里却多了一个疙瘩,无法自然面对。

“这就吓到你了?”庄翊笑着问,“云暄也特意问起你来,你们以前很熟么?”

“你问她不就得了。”辛越还没确定安云暄那边是怎么和庄翊说的,得对好了台词才能帮她圆好。方才他问庄翊要推微信也只说是以前的同学,听父亲说安云暄这个名字没和她的曾用名对上号,再相遇有些事要问她。

这个说法有个漏洞,他和安云暄差了两个年级,在高中里相识也需要学生会、社团之类的机缘巧合,他临场现编也得符合安云暄的个性。

但是庄翊没问,他也就没答,过了一会儿庄翊像刚刚想起来一样才发问。

辛越有点后悔光顾着和安云暄犯贱,没把正事先说了,他还有好多事想问安云暄,要一条条拣着说。

“那你们呢?你和……安云暄怎么认识的。”这个现用名对辛越来说还是太拗口了。

“感兴趣?”

“那不是全家人都在操心你的终身大事么。我小叔和我以前的同学凑一块儿了,对我来说平白无故地矮了一辈,是得问问啊。”辛越觉得这对话一定没把他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情流露出来,这一贫嘴有点找回以前的感觉,他现在的表情应该挺自然的。

“学校里认识的,她捡到了我的卡,交到校园卡中心的时候我刚好在挂失,一来二去的就认识了。”庄翊琢磨着他的回忆,“云暄挺特别的。高中时的她又是什么样呢?她说过一些但是不多,她说她自己都不喜欢以前的她,联系起她家里的事,大概能想象出来,不过我还是想知道具体的样子。”

辛越敏锐地捕捉到问题里的陷阱,他透露出来关于安云暄的往事越多,那就说明他越了解她,他们曾深交过。可是一味地拒绝回答也会反向告诉庄翊他们在逃避。

“庄翊,你们都要结婚了,她还不愿说,说明那对她来说就是心底的秘密吧。我跟她也就是认识的关系,就算知道一些有的没的,交代给你了我不是对不起她吗?”辛越满意自己的回答,他也不是吃素长大的。就是庄翊走之后他得马上跟安云暄知会一声,他把他们的关系定义为不熟了。

庄翊拍了拍辛越的肩:“那你现在算不算对不起你小叔?”

“这时候你就会拿叔的身份压我了?”辛越拍开庄翊的手,“你们这算是订婚了,还是打算以后再办一次?”

庄翊和辛越这俩人比起叔侄,一直以来都更像一对堂兄弟,他们本身年纪差得也不多,庄翊的性格不会让他无端抛出小叔的身份。

“看云暄的意见吧。我想她会等事业发展起来了再考虑下一步。能和她在一起就行,家里给的压力其实我无所谓的。”庄翊耸肩,“云暄想要的我都会给她。”

“呵呵。”辛越在庄翊胸口推了一把,走了,“小叔,您算不算象牙塔里待久了有点不问世事啊?连我这刚搜索的都知道案源对律师多么重要,你做老师的帮不上她也多托我爸办点吧,怎么我爸上个月才知道你有女朋友?”

进了一楼的主卫,辛越的脑袋在镜子边咣咣砸了两下,抓狂地薅起了自己的头发,弄得发型全无。自我推敲了大半天还是一时冲动说了不该说的话。

他在为安云暄出什么头呢?庄翊帮不帮安云暄关他这个大侄子什么事啊?

才为自己的高情商沾沾自喜没超过十分钟,他就落败下来,败给了自己的大脑。他沮丧地从兜里摸出手机,看到安云暄的回复。

安云暄:我觉得还是直接和庄翊说了吧,我跟你的关系。

辛越:?

安云暄:会影响你的家庭关系?

辛越:不是。是你先说要瞒着的,我帮你圆了一大圈了你又跟我说你要铺开了说?

安云暄:废话,遇到前任当然下意识地否认啊。但我想了一下觉得瞒下去也不是一个办法。你没意见的话就想想怎么和庄翊说吧,我倾向于直接说。

辛越敲了敲屏幕,她都决定了还问什么?她只打算说这个,说明那件事她已经和庄翊说过了?

只听从客厅传来他奶奶的声音:“翊啊,越啊,都哪儿去了呢?大老远的难得回来一次怎么都不跟家里人多聊聊天呢?”

辛越和庄翊应声被庄女士召唤进屋,一大家子人齐聚在收拾好的大客厅里。果不其然庄女士这一嗓子就是冲着小儿媳妇来的,没说几句话题还是来到了安云暄身上。

“翊啊,妈盼着你这媳妇儿都多久了,怎么带给你大哥大嫂看了不带给爸妈看呢!”庄女士责怪道。她家老头瘫靠在椅背上,手臂颤颤巍巍地摸向旁边的拐杖,也想拿起来指两下庄翊。

没等庄翊开口,大哥辛雷率先向庄女士发难:“妈!我都说了,就是你们这样庄翊才不敢带人家姑娘回来,人小安要上了门,你们怎么可能少说几句?”

庄女士拉大了嗓门,中气十足,全然不像一个近八旬的老太:“我们答应得好好的,你怎么连你爸妈都不信呢?”

“行了妈,”庄翊叫停,“云暄她有事,忙着呢,有一大堆案子积在那里,平时也没个休息日的,等她有空了我一定带她回来。”

辛老头的摇椅吱呀着,他说话也像吱呀:“律师好啊,忙点儿好啊……”

“那不行,庄翊,我是你妈还不知道你,一年到头回来几次啊?这年才没过去俩月呢,下次见到你要几时?”庄女士捂胸口,“你妈明年就八十了!你就一年回来一次,我还能见你几次啊!”

这是她老一套的演技了,庄翊看得也无奈,在这事上他确实愧疚。

二姐叫妈别演了,虚三岁才到八十呢,三姐说妈你有空去市里一趟不就成了,真操心就自己办去,四哥两口子带着大女儿在闷声嗑瓜子。老太把遥控器一扔,对,庄翊,你跟小安联系联系,安排好了我上市里一趟,不带你爸去了!

老头哼哼。

辛雷赶紧朝庄翊使眼色,该办的就办了,也没什么理由再拒绝下去。

庄翊回给辛雷一个眼神,不紧不慢地说:“妈,那我还是要跟您说好。云暄的家庭情况比较特殊,应该到了结婚也不会有她的家人参与,也希望你们不要在她面前提这个话题,和催她结婚要孩子之类的,我们只想顺其自然。”

哥哥姐姐都朝庄翊看来,侄子侄女们年纪大的还在玩手机嗑瓜子,没在听这边说什么,年纪小的还在哀嚎追打。

“得了,你才几岁,比我还能念叨。“安云暄的情况被辛雷庄翊两兄弟轮番交代,庄女士也听烦了,大手一挥,“这一窝孩子还不够添乱的呢?我没那兴致!”

辛老头哎哟叫唤起来,意思是他不同意,被庄女士一眼瞪回去了。

辛越看这乱成一锅的场面,再看了看手机上安云暄说的“会不会影响你的家庭关系”,嘲弄地扯了扯嘴角,这一大家子几十年前就鸡飞狗跳过了,犯不着被她这个新晋小媳妇搅得天翻地覆。

“我奶奶也就是你婆婆指着名要上市里见你呢,要不你来我们老家吧,摊牌见家长一条龙办完得了。”他给安云暄发了一条消息,点下发送,心里莫名泛酸。

十七岁的安云暄在海城二中的天台上和他说过,她讨厌她的弟弟和因弟弟引发的一切争端,如果有一天她会结婚,她绝对不会要孩子,把痛苦传递给下一代。

二十五岁的安云暄却作为他小叔的未婚妻,被他的家人将婚育话题搬到台面上来谈论。

这些人能在这里夸夸其谈,也是因为他们不知道她的身体生育困难吧,也不知道这个检查是他带着安云暄去做的。

安云暄的高中时代是什么样的呢?这个辛越没有回答的问题,是藏在他心底某个角落的专属回忆。

那时候的她还叫谢金妹,给人最大的感觉是阴沉。

辛越只和叫做“安云暄”的她吃了一餐饭,能看得出她变了很多,至少变成了一个有能力融入集体的人。

齐刘海、黑色长直发、细边眼镜、宽大的二中校服和土气的双肩包,这是谢金妹的常见外表。

辛越也见过她脱下眼镜、撩起刘海的精致脸庞,和校服下凹凸有致的裸体。

他也记得那场没做完的爱。

也许是职业的要求,现在的安云暄有意往职场女性的方向打扮,化着偏向成熟的妆容,看上去十分精明利落。她的言辞更像一个普通女生了,目光还如从前一般锐利。

辛越不禁想,交往两年,安云暄会不会和庄翊什么都做了呢?

当年他和安云暄也只交往了几个月。

安云暄最后是和谁完成了那次性爱呢?是庄翊,还是这些年里她交往过的别的男人?

若非安云暄刚才自述了求学工作心路历程的只言片语,辛越对这些年的她可谓是一无所知。

他无从知晓她后来有没有和别人交往过,只能下作地想象安云暄和唯一确切的交往对象亲热的场面。

辛越一边觉得自己恶心,一边控制不住大脑高速运作。

“越哥,你看那边那女的。”

“干嘛?”

“嘿,就那土包子样,你安的什么好心?不能让咱辛越哥去聊那样的吧?”

“我哥他们班的学霸。辛越,你就说你敢不敢吧?”

“我说你也忒损了,死读书的能有什么意思啊?就长那样。”

一群损友们七嘴八舌说个没完,话题的主角之一辛越暂时没作声,他远望着走廊上抱着习题册向教师楼走去的女生,问最先抛出话题的朋友:“赌什么?”

“赌我叫你一学期的爹吧!”损友很是兴奋,“前提是你能坚持过仨礼拜。”

另一损友说:“看不起谁呢?辛越什么人啊?”

又一人说:“女学霸的口味,很难说的啦!”

“呵呵。”辛越轻蔑地笑,快步上前,拦下谢金妹,对她说,“同学,有兴趣和我谈个恋爱吗?”

这块回忆碎片足以让如今的辛越尴尬到脚趾抓地,但十六岁的他只会觉得自己穿着大一号的校服把袖子撩到手肘以上、双手插兜的样子帅到无以复加,能迷倒万千少女。

“为什么?对我有什么好处?”谢金妹一开口,辛越就想,果然是那种爱学习的女生啊。

“呃。”辛越听到了藏在楼梯拐角的损友们的窸窸窣窣声,他卡壳了一下,目光扫过低处,只一秒就从谢金妹的帆布鞋判断出了她的经济状况。

在制服统一的校园里,能满足中学生攀比心理的不外乎那几个部件,鞋子则是最明显的一个。

也就是几十倍价格的差距吧。

“我零花钱很多。”辛越不经思考地说。

这句话回头看来可能会带有侮辱人的味道,但当年的辛越是意识不到的,还正中了当年的谢金妹下怀。

“好啊,把你零花钱的八成交给我,我就跟你谈。”谢金妹也看出来辛越是个有钱的少爷,她没想到的是,她发挥想象力想象出来的八成,还不到辛越实际零花钱数额的零头。

知道金钱对谢金妹意味着什么都是后话。

在当下的时间线上,她变成了安云暄,从她的衣着上再看不出来昔日的寒酸,大概也有庄翊出手阔绰的帮助。

“?”安云暄回了一个问号。

刚从回忆里抽离出来的辛越差点问她怎样才愿意过来,往上一看聊天记录,人也没说不愿来。

他在放空中回忆了许久,没在听家里人吵嚷了什么,回过神来的时候庄女士挂上了满意的笑容,庄翊又要出院子里去打电话了。

“云暄,我妈还是想尽快见你,抱歉,我压不住我妈的性子。”庄翊向安云暄道歉,他没能按照承诺把见父母的事尽力延后,他和安云暄原本是预计见完大哥之后过几个月再见父母的。

有辛越的话在前面做了个铺垫,安云暄对此有心理准备。“没事,早晚要见的嘛。”她和庄翊说话时多用这种撒娇的语调,但还是因为有跟辛越的对话在先,联想到辛越那个人,她有点想吐。

“嗯……那你看看吧,最近什么时候你有空,我们再跟我妈吃一餐饭。只吃饭就行了。”

“庄翊,你跟小安谈谈呗,现在就回去把她接回来得了!”庄女士站起来,把手当成扩音器放嘴边朝庄翊喊道。

辛老四玩了许久血流麻将,终于打了一局好牌,兴致高昂:“庄翊,你跟你媳妇儿说,来家里,四哥给她打个大——红包!”

俩最小的侄子更是兴高采烈,鼓起掌来:“新娘子!新娘子!”

“什么动静?”安云暄听到了杂音,问。

“我妈叫我现在就去接你,我四哥说你来了打个大红包。”庄翊捂着靠近大厅的左耳说,“开玩笑呢,你难得休息,好好享受假期吧,红包你什么时候来都有的。”

安云暄来了精神,午饭后的晕碳倦意一扫而空。

她喜欢钱。她们这种穷久了的人都这样,就算告别了拮据的日子,还是会在某个关头发现自己非常危险地难以抵抗金钱的诱惑力。

就连被她称为填错了的志愿也是这样。前十二年努力读书却没有一个职业选择教育,她对未来职业的认知局限于她的眼界,和少部分上网时间搜索来的知识,高考后填报的都是看起来体面、能赚钱的专业。

地和大嫂开了一次家庭会议,我当时在家也就听了几句。”

安云暄心里一紧。三个。她也记得这个数字,那时的她和辛越一对童男童女,在尝试破处这件事上都是百分百的新手。学怎么戴套浪费了一个套,顶了半天辛越觉得不舒服换了一个套,最后没做成放弃的时候又扔了一个套,刚好就是这三个。

她在回忆里恢复了她的思考能力,反问:“庄翊,我没有必要骗你吧。交往的时候我就说过我和前任发生过关系了,那个人不是辛越。而且我和辛越做过和没做过有什么区别呢,只要你家里人知道我和他处过,那就会默认我和他是做过的,我和你这种谈了两年都没法上床的才是少数。”她说着说着就赌气起来。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跨过那一线之隔,我和辛越以后相处的方式也会变得不同吧。”庄翊忙着安抚她的情绪,“我没有你想的那么保守,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开放。”

安云暄的心情一时半会儿好不了了,庄翊的话正中她的疑惑,他给她的感觉就是十分矛盾,在性事上的观念既保守又开放。

她宁可庄翊因为她和辛越或者其他男人交往过吃飞醋,也不想要他放着她的生理需求不管!

干,好想做爱!

“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庄翊扭过安云暄背对他的身体,让她面对着他,”等我们回去,我们就领证吧,不等了。“

他牵起安云暄的手,放到了他裆部的凸起上,安云暄为之一震。

“我们亲过抱过那么多次,我也不是没有生理反应的啊。”庄翊语调委屈,眼神透露出他的无助。

安云暄与他四目相对,看他睫毛颤抖的模样,心生不忍。

该多获得一些时间宽恕的人是她才对,庄翊只是在坚持他的性观念,她却是在欺骗和隐瞒。

说吧,说吧,已经是最好的机会了……庄翊向她迈出了对他而言破戒的一步,她却连最基本的尊重都做不到。

婚期提前,是庄翊兑现对她的许诺,也是在无意之中把她推到了悬崖边上。

庄翊的那玩意儿,隔着裤子也摸得出它的格外健康。

没人和她做爱不代表安云暄没有自我纾解的方式。

学会自慰多年以来,这还是她地寻找她的动向,只是想要那个女人给一个说法,解释她的不告而别。这种说法在重逢安云暄之后不攻自破。

精液排出体外,排解不了他的难受。

辛越起身收拾残局,听到门锁的感应声,是庄翊回来了。

“没睡?”庄翊去他房间无需经过辛越这儿,他是特意过来的。

“还早。”去掉他心里的那些意淫,辛越也不想刚手淫完就和家人聊上天。

庄翊直奔主题:“我听云暄说了,你们以前的事。”

“哦。”辛越没什么表情,“你介意?我跟她没什么的。”

“我没说有什么啊。”庄翊很平静,“你白天问我的那个问题,我要修改一下答案了,我和云暄打算过几天就去领证。”

“哦。”辛越揣摩了一下,这是专程告知还是现任对前任的示威,不管是哪个都不像庄翊的行事风格,“那你有给她她想要的一切了吗?”

这是辛越式的反唇相讥,是保留在他的性格里的习惯,没过脑子就说了出来,庄翊却停顿了一下。

“会有的,辛越,你可以做一个见证者。”庄翊说,“你来做伴郎吧。我跟你爸说说,领完证婚礼找个日子尽快办了。”

到那时候安云暄想要的性和她想要逃离的家庭,都能成真了。

一大家子上坟去了。全世界的人都赶着清明节来探望家人,这也是“要办事”感最强烈的一个法定节假日。西山墓园外的大道被八方来车堵得水泄不通,墓园里出了规矩,文明祭拜。

辛家人给祖宗置办的豪华墓地,但也不是独栋,邻居的后人也来祭祖了,他们家人只能分批祭拜。

“爸妈,小翊也要结婚了,这是他媳妇儿小安,做律师的……”庄老太把庄翊和安云暄拽到墓前,一边手一个。

“也不知道我还有多少次能来这里看你们,下面见吧!”辛老头说,他的轮椅挨了老太的一脚。

原来老头是能说完整句子的。

庄翊的爷爷奶奶是合葬的,墓碑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后代的名字,在跟前这么一站,安云暄有了自己要加入这个家族更近一层的实感。

一行人接着去看了其他故去的亲戚,一路上庄翊和安云暄牵着手走在前排,安云暄总觉得后面有什么动静。

“不舒服啊?”

“没,就是觉得……是不是有人在看我们啊。”

“那当然啊,都觉得新奇吧,这应该是他们,“我直接问了,当时和你在一起的是不是谢金妹,也就是安云暄?”

“什么意思?辛雷,你调查我?还是专门调查她?”辛越快要炸了,直呼他老子的名字,压根儿不怕被打,“你也知道我‘当时’是是未成年人了,我他x的都二十三了!你也真好意思!”

若不是辛雷私下调查家人理亏在先,现在该发展到父子对打了。辛雷说:“我好好问你话呢,别那么冲。安云暄要和你小叔结婚,和我们成为一家人,她以后就是你小婶了,有些问题问清楚了我也好处理你们之间的关系。我不是来审问你的,你就老老实实地跟我说,我既往不咎——你是不是和安云暄发生过关系?”

“爸?!”辛越几乎是喊出来的,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是没有成功,“我没和她做过,你儿子我正儿八经的处男一个!怎么了,爷俩第一次谈性是在这种场合,你是不是恨不得我是搞大了别人肚子回来让你帮压下去,也不想是这种乱七八糟的关系啊?我看你查得挺明白的,爱信信不信拉倒了,我和她开房去玩避孕套的行了吧,满意了吧?你还是放心吧,我有分寸,我和他们还是能做相亲相爱一家人的。他x的,管天管地还要管儿子鸡巴,什么人啊?”

最后这句话是辛越的碎碎念,但辛雷也听到了,他上前一个耳光抽得辛越原地退后了两步。

“你听听你说的什么话?像个地痞流氓一样!”辛雷怒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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