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情的礼仪3:证据
然后她又撕开创口贴贴上,贴得不太平整,两翼黏在一起,皱皱巴巴,像一道骇人的疤痕蜿蜒在脸上。
向风语看着它笑起来:“你给我的东西,我好像都要还回来。”
那还是处理邝修言的案子时,有一次脚被磨破了,她忍着走了几步,最后被邝修远拉着坐下,然后不知从哪里找来一个创口贴,贴在她磨破的脚后跟上。
她的脸上露出回忆往事的甜蜜。
“那你有心吗?”邝修远忽然问。
我给了你一颗心,你会还回来吗?
向风语毫不迟疑地拉着他的手按在x口:“我的心在这里。”
邝修远盯着她的眼睛,隔着睡衣,勉强只能感受到皮肤的温热。
“好吧,你要是不信的话,剜出来看一下就知道了。”她转过身去,在一团乱的台面上找到一把修眉刀,“不过我知道,真的剜开你肯定舍不得,就拿这个过把瘾吧。”
向风语把修眉刀塞进他手里,又解开睡衣的扣子,将x口袒露在他面前。
“你以为我不敢吗?”
她甚至主动挺起腰,把x口送到刀片下:“那就来吧。”
邝修远微微用力,又细又薄的刀片陷进去。
向风语连眼睛都没有多眨一下,可他却下不去手了。
他连在yan台za都要小心地将她裹好,又怎么忍心可能存在危险的刀片在她身上留下伤痕呢?
即便那只是一把再安全不过的修眉刀。
他松开手,x口只留下一道浅浅的印记,连红痕都谈不上。
修眉刀被扔掉,他把向风语牢牢嵌进怀里。
什么是真实的?
只有ai才是真实的。
邝修远求她:“小语,你离婚好不好?”
访客已经离开,邝修远看了一眼手机,有两条新的消息,一条来自邝修言,一条来自向风语,都在问他晚上回不回来吃饭。
他放下手机,拿了车钥匙下楼去。
新一轮的台风正在b近,在夏末时分带来了难得的凉意。邝修远开了些窗,风却卷着尘土飘进来,他赶紧又关上,顺手打开了音乐。
驶入车库时,曲库又随机循环到了一首熟悉的歌。
“……如若早年相见/何来内心交战/我信与你继续乱缠难再有发展/但我想跟你乱缠……”
他听着歌词忽然扯出一个难看的笑。
下午那个没有预约的意外访客,见到他的第一句话就是:“向风语最近在跟我闹离婚。”
邝修远从文件里抬头,甚至还没准备好以何种姿态面对他,就听到倪家成继续说:“我不可能同意的。”
他说他也是个利益至上的商人,还没充分利用那些人脉和资源站稳脚跟,怎么可能拱手让人?
两人隔着一张办公桌对视着,倪家成看到他身上最后的坚持正在慢慢崩塌。
离开时,他走到门口又停了下来,换了一种好奇的语气问:“邝先生,你说她的下一任会容忍你的存在吗?”
会吗?
邝修远不知道。而且他也赌不起。
他看着电梯的数字从九跳到十。
是一个鲜红夺目的“十”,也是向风语和倪家成的十年约定。可如今才过去三年,还剩七年,两千五百多个日日夜夜。
他要在无尽漫长的白昼与黑夜里,在内心选择与道德选择之间抉择。
他问自己会怎么选?
回答他的是向风语迎上来的笑脸。
倪家成从邝修远的办公室出来,没有坐电梯下楼,而是从楼梯走了下来。
幸好这只是7楼,b起12楼还不算太高。
他掏出手机,给向风语打了个电话。
接通前短短的一瞬,倪家成想起了那天她关上安全出口的门之前,让他过几天来见一见邝修远。
“你为什么不自己跟他说?”
“我不能说,”向风语摇头,“说了又是骗他了。”
倪家成在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妹妹脸上第一次看到了患得患失。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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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他的那句是“向风语最近在跟我闹离婚”。
1、
6:30
闹钟响起,林承起床去晨跑,出门前告诉邝修言,今天的早餐想吃牛r0u杂蔬卷。
牛r0u和蔬菜都已经处理好,但卷饼要现做,她不太擅长和面粉打交道。
明明超市里有现成的饼皮,但是林承说“那是工业化流水线生产出来的东西,没有灵魂”。
灵魂?难道她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和出来的稀泥一般的面糊就有灵魂了吗?
砂锅里的小米粥表示赞同,咕嘟着要溢出来。她扔下手里的面糊,手套也未来得及摘就去拿勺子搅动锅底。等再回来处理面糊时,手套已经沾上了不知道从那里蹭来的一片灰黑。
算了,反正她也不吃。
每天为家人准备早餐,结婚的第一年是甜蜜的日常,第五年就是沉重的负担。
何况那个人还要点菜。
7:30
邝修言和林承坐在餐桌前吃早饭。
他的牛r0u杂蔬卷、煎蛋和咖啡,她的小米粥、三丁包和豆浆。
林承运动完回来,刚刚冲完澡,毛巾挂在脖子上,发根还sh漉漉的。他瞥了一眼邝修言的早餐,yu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有忍住。
“这些都是碳水,早上吃没什么营养。”
邝修言咬了一口包子。超市卖的速冻包子,再怎么加热蒸熟,也b不上热气腾腾刚出炉的那种。
她低着头翻了个白眼:“吃饱就行了。”
论扫兴,林承最在行。
他还想继续说,但邝修言把碗筷叠在一起,端着它们扔进水池里。“你洗一下吧,我今天早上有会,要提前一会儿去。”
14:00
邝修言忙了一早上,匆匆吃过午饭,在车里坐了半个小时才上楼去继续工作。
不是为了休息,而是要平复一下心情。
一上午都没来得及看的手机上显示,她有一个未接来电和两条微信,都来自林承。大概是因为电话没有接到,所以他又给她发了两条微信,问她为什么没有帮他熨衬衫。
衣橱里挂着那么多件衬衫,他却偏偏只要那一件。
他总是心血来cha0地只要某一件。
固执随着年岁的增长渗进他的骨子里。
18:30
邝修言下班回到家。水池里的碗还是早上离开的模样,林承的那一份摆在水池另一边的角落里。
她打开冰箱拿出食材,准备做晚饭。
流水被碗沿劈开,溅出来的水花打sh了身前的衣服。洗菜的果篮无处安置,邝修言迫不得已,还是把碗洗了。
做好的饭菜刚摆上桌,林承就打来电话说今晚有应酬,不回来吃了。她瞪着满桌的饭菜,一言不发。
怪她,没有事先问一下。
挂了电话,邝修言把一口未动的饭菜倒进垃圾桶,给自己点了一份麻辣香锅,特别备注了要加麻加辣。
21:00
林承应酬完回家,看到邝修言已经洗漱好靠在床边看电视了。他看了一眼屏幕,无聊的综艺。
“晚上吃了什么?”
“虾、芦笋和柑橘。”
他满意地点点头往卫生间走去,解开的领带随手扔在床边,像洁白平整的宣纸上被人重重地划下一道墨痕。
邝修言把领带团成一团,用力地朝脏衣娄扔去,领带却轻飘飘地坠落在半路。隔了那么远,怎么能扔得进去?
就像她的话无论说过多少次,林承也记不住。
22:00
林承收拾完shang,邝修言已经关了电视,正在翻杂志。
他凑上来搂住她的腰:“老婆,今天是周四。”
这是他今天第一次叫她“老婆”,因为每周四、六,是例行欢好的日子。这个称呼在他眼里大概等同于前戏。
邝修言推了推他:“我今天有点累了。”
林承不理,埋首在她x前啃咬,另一只手沿着内k边缘伸下去。感觉到手指被濡sh后,扶着已经y起的x器进入。她配合地抬起腿夹住他的腰,变换着声调sheny1n,林承很快便有了s意。
“老婆,我们要个孩子吧?”他没准备退出去。
邝修言忽然挣扎起来:“不行,你出来!”
最后他抵着她的腿根s了出来。
23:00
林承熟睡,邝修言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黑夜里好像有一双眼睛在窥视她。
明明和林承也是正常恋ai、结婚,也有过一段如胶似漆的生活,怎么如今却把日子过得这么无趣且压抑?
她不想入睡,因为醒来后又要把这一天重复一遍。
这就是邝修言的一天。
是她的每一天。
2、
6:30
闹钟没有响,但生物钟却让邝修言醒了过来。
朦胧的晨光不像往常一样从窗帘的缝隙里钻进来,落地窗像一幅取景框,把平静无波的海面定格在眼前。窗外的海浪声和她的呼x1频率一样,缓缓涌起又慢慢退下。
她的腰间横着一条手臂,有着沉重的压迫感。小麦se的皮肤上散发出浓烈的海浪的气息,混合着房间里仍未散去的情ai气味,融成一团扑向她。
身后的人,不是林承。
她小心移开他的手臂,指尖碰到他时,昨夜那些肢t纠缠的画面又浮现在脑海里。
邝修言觉得贴着脸颊的枕头开始发烫。
他的手臂似有千斤重,好像随时会从她手心里掉出来,然后钳住她的腰,从背后猛地撞进身t里,像昨天晚上那样。当然,前提是如果他醒着的话。
但他睡得很沉,并没有察觉到任何动静。
邝修言在地上找到散落的衣服,抱进浴室里匆匆穿上,裙子的x口处被撕坏了,她只能用手抓着,然后悄声离开了。
天se已渐渐亮起来,微凉的海风吹得手臂上起了一阵寒栗。
她抱紧了双臂,捂住x口,逆着早起的游客人流回到酒店的房间。
这是她来海边度假的第六天。
一个星期之前,她和林承大吵了一架,吵架的原因是林承说她把三文鱼煎得太老了。
为一个不起眼的由头吵架,已经是两人的常态了。
但这次吵得格外激烈。林承指责她小题大做、借题发挥,她指责林承自私冷漠、不懂得t贴人。最后她摔了门跑出去。
出来被冷风一吹,她才冷静下来。
那也是她的家,为什么要跑出来呢?她在漆黑又寒冷的春夜里生气,林承在家里吃着水果泡热水澡,这不是给自己添堵吗?但她那会儿确实还在气头上,实在不愿意回去见到那张脸。
邝修言只好给弟弟打了个电话。
邝修远接到她的时候,她正坐在路边的长椅上瑟瑟发抖。单薄的拖鞋里,脚趾头像十个冻得僵y的小石头,起身时,双脚几乎失去知觉,踩在地上不知深浅。
她在车里捧着热拿铁,哆哆嗦嗦喝着的时候,她的弟弟建议她出去度个假散散心。
“姐,别总压抑着自己。”
于是她就来到了这个海岛,给自己放了一个礼拜的假。
远离林承的日子每一秒都充满了自由的气息。
她可以穿着b基尼躺在沙滩边肆意欣赏往来的r0ut,也可以在烧烤摊一口气点十串铁板鱿鱼,还可以在凌晨四点爬起来去看日出,然后再回来补觉到下午。
昨天晚上,她也像林承一样心血来cha0,决定去酒吧坐一坐。
海边没几家酒吧,所以进去时不免看到了几个熟悉的面孔,都是她这几天欣赏到的美好r0ut,所以印象格外深刻些。
那几个人是冲浪教练,白天防寒服绷紧在身上,把线条勒得清晰又分明,yu盖弥彰地x1引着视线。晚上倒是换上了宽松的t恤,手臂的线条隐晦地消失于袖口深处。
酒吧的灯光流泻下来,在他们的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邝修言和其中的一个对上了视线。
那个人盯着她看,直看到她错开视线低下头。
面前的酒杯里,琥珀se的yet在昏暗的角落里更加浓郁,像刚刚那双眼睛里深沉的眼神。
从酒吧出来时不知怎么又遇上了那群人,他们小聚完各自散去,只剩下最后一个。他一转身,就看到了站在身后的邝修言。
但这次他没有再盯着她。
邝修言走回酒店,路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只有海浪声还在陪着她。走着走着,她忽然分辨出海浪声里夹杂着另一个人的脚步声,不远不近地跟着她。
她转过身去,果不其然是那个人。
等他走近了,邝修言问:“陈岛,你为什么跟着我?”
他笑了一下:“我以为你不认识我了。”
邝修言又转过身,继续往前走。陈岛跟上来,和她并肩走着。
“过来玩的?”
她点点头。
“一个人?”
她又点点头。
也许是酒jg催化,也许是夜se撩人,也许是本能冲动,也许是旧梦重温……总之,后来的一切发生得很自然,两个人一起回到了房间。
他知道她已经结婚了,但在这里,她是一个人;
她也知道自己结婚了,但这里是她放纵的秘密王国。
3、
7:30
邝修言从浴缸里坐起来,水已经有些凉了,泡了这么久,身上的酸痛总算疏解了些。
但心里还有一团火星子,像烧完的火堆,拨开最上面一层焦黑的枯木,下面是炙热通红的余烬。
玻璃门上蒙着的雾气已经冷却,凝结成水珠,一道一道地滑下来。昨天她的手指抓着床单时,也有像这样的一道道的褶皱。
她顺着水珠滑落的方向低头看去,看到自己rt0u还红肿着,x前有星星点点的印记,有点惨不忍睹。
水钻进身下的缝隙里,隐隐作痛。她张开腿看了一眼,更惨了,殷红的软r0u好像还充着血。
太疯狂了。
所以到底是谁先主动的,邝修言想不起来了。等她反应过来时,两人已经抱作一团了。
房卡还没cha上,窗帘也没拉,他们艰难地分开,口涎拉成一条银丝,在月光下摇摇yu坠。
呼x1和ai抚都被克制住,两人不约而同地想,这样不对,他们不该出现在同一个房间里。
但,银丝忽然断了。
“啪”,脑海中的想法和理智也断了。他们更热烈地亲吻彼此。
夜晚燃烧起来。
陈岛把她压在身下,手掌从卷起的裙边探进去,沿着大腿一路向上。
他的手指粗糙但温柔,像柔软的白se沙滩。海浪冲上来,那是她身t里流出来的水。
浪cha0将沙滩浸sh,沙滩又向海浪深处无限延伸。
她的身t忍不住弓起来,有一个小小的浪头扑向岸边。
手指深深嵌进陈岛的手臂里,他的手臂坚y如铁,像岸边的礁石,无论海浪如何侵袭,岿然不动,只在她身t里快速搅弄着。
于是更多的浪头cha0涌而来。
“啊——”海浪从身t里冲出来。
浪cha0退去,邝修言曲起的腿也无力的滑落下来。
陈岛沾满水的手抚过她的皮肤,cha0sh、黏腻、冷。
空气里浸满了咸sh的气息,分不清是从窗外泄进来的,还是从他们的身t里溢出来的。
陈岛把她的裙子卷到腰间,想帮她脱掉,但找不到拉链,他有些急,手上一用力,就听到轻微的布帛撕裂的声音。
邝修言按住他的手:“别撕,我自己来。”
于是陈岛下床去找bitao。
床边的ch0u屉里没有,桌子上也没有,柜子里、果盘里……都没有。这家酒店到底把bitao藏在了哪里?
邝修言脱掉裙子和内衣,又解开头发,躺在床上听他翻找的声音。
一开始还是轻缓的,后来变得急切,翻箱倒柜,动静越来越大,她的心也跟着跳得越来越快。
身t里又有水流出来。
陈岛,你找快点。
她偏过头,看到床头柜上的收纳盒里,有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
“陈岛,它在这里。”
陈岛转过身来,走到床边,拆开包装给自己戴上。
月光很亮,亮得足以看清他排列整齐的腹肌,人鱼线从腰际延伸下去。
月亮忽然被云遮住了。
再往下,只看到漆黑的一团。深深浅浅的黑,她竟也能分辨出形状。
陈岛又上了床,分开她的双腿,跪坐在她腿间。
滚烫的x器在泥泞的x口上下蹭了几下,擦过敏感的y蒂,她忍不住sheny1n了一声。
“怎么了?”
“……蹭到了。”
“准备好了?”
“嗯。”
层叠的软r0u被挤压到一边,为粗长的x器留下进出的通道。邝修言的身t蜷起来。
“你……慢点……”
“还没全吃进去呢。”陈岛按着她的髋骨,猛地一撞,“不是准备好了吗?”
“太久没……”她缓了一下,继续说,“有点不习惯。”
和旧时的恋人重逢,即使身t还保留着对方的记忆,但也得等大脑从哪个不知名的角落里将它寻出来才行。更何况她不只没有寻回记忆,也很久没有t验过这样激烈的感觉了。
陈岛浅浅地ch0u动了几下,察觉到她放松下来,于是抬起她的腿架在腰间,大开大合地c弄起来。
每一下都捣到最深处,饱满的囊袋拍打着xr0u,好像下一秒也要挤到她的身t里去。
“陈岛……太快了,慢……点……”
“你也别夹这么紧。”陈岛一边说着,一边在她的t瓣上落下一个巴掌。
突然的刺激让她控制不住地瑟缩一下,他闷哼一声,动作更快了。
手胡乱地抓着身下的床单,邝修言已经舒服到来不及发出声音了。小腹拱起,pgu悬空,身t绷成一道弧线,挣扎着想要从陈岛手里逃出来。
但他的双手却更牢地固住她的腰,配合着身下不停歇的撞击。
最后一下,他重重地蹭过xia0x里凸起的软r0u。邝修言的小腹颤抖起来,紧接着浑身都颤抖起来,像散落的珠子落到地面上,高高低低地弹跳着。
还没完全归于平静,陈岛又把她翻过来,让她骑在自己身上,自下而上地贯穿她。
她是一艘飘摇的小船,在汹涌的海面上起起伏伏。
迷迷蒙蒙间,她似乎看到海面尽头亮起来,然后朝yan的晨光千军万马般笼罩住她。
门外响起客房服务的铃声,邝修言回过神来。
浴缸里的水已经彻底冷掉了,她掬起一捧水拍拍燃烧的脸颊。
太疯狂了。
但是她喜欢。
4、
14:00
邝修言被电话吵醒,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是“林承”。
六天来的第一个电话。
她猜,一定是又有什么东西找不到了。
果然,电话接通后,林承问她上次出差带回来的茶叶放在哪里。
明明是他自己收起来的,找不到了却要来问她。
在林承眼里,她必须熟悉家里每一样物品的位置,了解它们的来龙去脉,及时清洁、更新、整理、收纳,即使她并不知道这样东西的存在。
因为她是这个家的nv主人,林承不顾她的意愿,把这项“义务”绑定在她身上。
“你自己放的都不知道在哪里,我怎么会知道?”
“可家里是你在收拾。”
“……所以呢?”
林承不说话了。
他很擅长用沉默来伪装自己,尤其是在人前。
他的沉默和邝修言的愤怒形成对b,人人都夸他“脾气好”,他是一个包容妻子、忍耐妻子的好丈夫。
吵架时,他也惯用此法。邝修言面红耳赤地为自己辩白时,他常常忽然沉默下来,做出一副低眉顺眼的姿态,仿佛这只是她一个人的无理取闹。
最后,她气得心口直跳,吵得嗓子冒烟,他却只用一句“不和你计较”轻飘飘地为整场争吵做个了结。
他简直是最情绪稳定的成年人,包容着妻子的幼稚、暴躁和神经质。
他每沉默一次,就为自己博得一个美名。
而邝修言每发火一次,甚至只是说话的声音大一些,就更坐实了“悍妇”的声名。
她用了这么久才看破这个把戏。
所以这一次,她不再落入他的陷阱了。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邝修言问。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就在她准备挂断的时候,林承说:“你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
“也好,闹够了也该回来了。”
你看,他又开始了。
邝修言想象他此时的样子,一定是一副若无其事的神情,就像一位宽宏大量的家长,对着认错的小朋友说“下次不许再犯了”。
他默认,她的回来代表着认错,所以大方地给出一个台阶。
他也默认,错的那个人是她。
邝修言笑了一下,不知道林承有没有听出来,她说:“这是最后一次了。”
挂了电话,邝修言开始收拾东西。
出来得匆忙,很多东西都是来这里之后现买的,零零碎碎的竟也摆了一茶几。她的小行李箱都快放不下了。
她把衣服先放进去,再把吹风机和化妆包塞进去,可是这样鞋就放不下了。她又把东西拿出来,这次先放鞋,然后是化妆包和吹风机,最后再把衣服压压实,好不容易勉强拉上拉链,转头发现还有个洗漱包没塞进去。
她只好又打开行李箱,把衣服拿出来扔到床上。
怎么会有这么多东西呢?
她怎么会因为东西装不下而委屈得哭起来呢?
邝修言被自己的眼泪气笑了,多大点事,也值得哭吗?
可是她越笑,就哭得越厉害。
又不是她的错,是行李箱太小、东西太多,可是她明天离开的时候,却要手提肩背,她要为过小的行李箱和过多的东西而买单。
为什么要替别人的错误买单?
林承就没有错吗?
是啊,她不是在为什么小事而委屈,她是在为自己的这段婚姻而委屈。
她莫名其妙成了婚姻里的“罪人”。
是别人口中的“老实人”把她变成了“罪人”。
恋ai的时候,她是被父母和弟弟宠ai着的骄纵大小姐,不管如何作,林承都只是笑一笑。邝修言想,她一定是遇到了全世界除了家人以外最ai她的人了;
结婚的时候,林承全程和婚庆g0u通,直改到每个细节都满意为止,她觉得,他一定是足够重视他们的婚姻。
可现在,她才发现,原来他的沉默和固执早在那个时候就扎下了根。
他在心里为这个家、为她的一言一行制定了一套标准,并用一次次的沉默将这个标准强y地推行下去。
于是,在日复一日的婚姻生活中,她被磨去了棱角,变成了一个行走在规矩中的人。
她从骄纵的大小姐,变成了易怒的妻子。
她不认识自己了。
多委屈啊,不该哭吗?
哭自己的单纯无知、哭自己的盲目信任、哭自己醒悟得这么晚。
邝修言擦擦眼泪,继续收拾东西。
完全没有必要都带回去,该扔的扔,该捐的捐,只留下最需要的那些就好了。
小小的行李箱完全能装得下。
她把收好的行李箱放在门口,又继续去收拾随身的证件,可是找了半天却找不到钱包了。明明昨天晚上还带着它去了酒吧。
昨天晚上……
她想起来了,钱包落在陈岛那里了。
5、
18:30
陈岛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沙滩边的邝修言,他和学员约定好了明天上课的时间,然后抱着冲浪板朝她走去。
海风拨开她的长发,露出纤细修长的脖子,上面还有他昨天晚上留下的痕迹。
“找我?”
她点点头,抬手按住胡乱飞舞的头发:“我的钱包好像落在房间里了,你看到了吗?”
陈岛有点失望,还以为她是为别的事来找他,或者只是单纯想见他。但这个念头转瞬即逝,除了要钱包,她能有什么理由来找他呢?
“我收起来了,你跟我来吧。”
他带着邝修言先回店里,放好冲浪板,又快速冲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才出来。
邝修言跟着他,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
陈岛忽然转过来问:“你什么时候回去?”
“明天。”
这么快。
他停下脚步:“吃过了吗?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于是两人来到了一家海边的大排档。
桌椅露天摆放着,红se的塑料凳上还沾着墨se的油漆一样的印迹。邝修言掸了掸沙子刚坐下,陈岛就已经点完菜过来了。
他拆开一次x筷子,互相刮了刮,去掉毛刺,才递给她:“不是我小气不请你吃大餐,只是这家的海鲜最新鲜,味道也好。”
她接过筷子,又把倒了啤酒的杯子推到他面前:“其实我前两天就想来这家了,只是一个人,点不了什么东西,所以才没来。”
“你老公没陪你来?”陈岛脱口而出。
两人都愣了一下,然后双双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这叫什么问题?他老公要是来了,哪还会有昨天晚上的事。
“让一让,小心烫。”服务员推着小炉子过来。新鲜的小八爪鱼放到滚烫的铁板上,张牙舞爪地扭曲着,想要逃走,殊不知早已皮r0u焦灼,只能发出痛苦的“滋滋”声。
“那你呢,你怎么会在这里?”邝修言扯开话题。
她记得上次见到他还是在几年前的同学聚会上。
那个时候她刚结婚,他也还在事务所里画图纸。两人见了面像陌生人一样保持着距离,直到聚会结束等车的时候,他才走过来祝她新婚快乐。
后来就再没了联系,没想到人生的奇妙际遇让他们在这里重逢。
“天天加班画图纸,身t累垮了,所以就辞职跑到这里来了。”他指了指身后,“你看,海浪、沙滩、烧烤,简直是自由的天堂。”
邝修言羡慕的眼神环视一圈。“身t健康最重要了。”
“是啊,有些东西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他拿起剪刀,“咔咔”把烤好的小八爪鱼剪成小块,放到邝修言面前的盘子里。
“尝尝吧,我现在的手艺可b以前好多了。”
邝修言低头尝了两口,正准备夸一下味道,却发现陈岛一言不发地盯着她看。
“和他吵架了吗?”他忽然问。
话题绕回邝修言这里来。
她又夹了一块塞到嘴里,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
“我记得我们俩以前吵架的时候,我就没赢过。”
邝修言被他逗笑:“八百年前的事情了,你还记着呢?”
陈岛的动作一顿。因为失去了才知道珍惜,所以连细枝末节都记得一清二楚。
他把其他的小海鲜夹到铁板上,白se的水汽瞬间蒸腾起来,像是在两人之间竖起了一道屏障。
邝修言听到他仿佛说了什么,但却又听不清楚。
等水汽散去,小海鲜也安分了许多,无能为力地躺平扭曲的身姿。
“和他吵得很厉害?”
她想了想:“结婚以来最厉害的一次。”
“这可不像你,你以前从来不让自己受委屈的。”
“是吗?我都不太记得以前的事了。”
陈岛放下筷子,帮她回忆。“有一次我们俩吵架,你说我要牺牲你的未来,我说你不考虑我们的未来。”
“然后呢?”
“然后谁也不肯低头。”
“我以前是那样的吗?”邝修言有些惊讶,“那后来是怎么和好的呢?”
“看来你是真不记得了,”陈岛苦笑,“后来你提了分手。”
邝修言想起来了。
那个时候他们大四,临近毕业,找的工作却不在同一个城市。陈岛提出让她放弃手头的offer,和他去一个城市,她不同意。
“你凭什么要我牺牲自己?”她当时是这么说的。
于是两人就各奔东西了。
年轻的时候无所顾忌,只想要自己过得开心。不舒服就直言,不喜欢就拒绝。
没想到年岁渐长,她却把这一点弄丢了,变得瞻前顾后。
“我提分手的时候好像还挺决绝的。”
“是啊,现在怎么就犹豫了呢?”
6、
21:00
吃完饭,她跟着陈岛回来拿钱包。
自从陈岛问她为什么犹豫之后,两人就没怎么说话。她也在想自己为什么会犹豫。
一开始她还会要求林承道歉,因为“对不起”是一个态度。但他道歉后,心里的那团气也无法消散,而是漫无目的地萦绕着,日积月累,在下一次吵架时更激烈地爆发出来。
道歉根本不能解决问题。
林承说“对不起”时,就像在说“今天吃什么”,这三个字没有承载丝毫的悔改之意。
她才意识到,她对于那句“对不起”的执着毫无意义。
不该寄希望于他会改变。
陈岛一个人住,房间里有些杂乱。
“不知道你会来,我没怎么收拾。”他把沙发上的衣服拿掉,腾出个空来,“你先坐一下吧,等雨停了再走。”
刚刚过来的路上,忽然下起了雨,甚至还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她看着陈岛把衣服挂进衣橱里,又把散落的学员资料、课时进度收好,房间里一点点清爽起来。
最后,他又拿了把伞放在她脚边。
“等会儿走的时候带上,以防再下雨。”
但雨下得越来越大,轰然地倾泻下来,明明才晚上九点多,天se已经黑得如墨一般,房间里的灯光摇摇晃晃,仿佛很快就要熄灭。
陈岛站在她对面,嘴巴张张合合,但她却连一点声音也听不到。
“你说什么?”邝修言站起来问他。
他又张张嘴,还是听不到。雨声把他的声音完全覆盖住了。
“听不到,你大声点。”
他忽然走过来,用近乎是吼的声音,以确保她能听见:“你的电话在响!”
邝修言转头看了一眼扔在沙发上的电话,屏幕上闪烁着林承的名字。
她犹豫了一下,把它挂断。
“不接没事吗?”陈岛的声音依旧很大,在她耳边好像炸开的雷声。
她摇头,用同样的音量回应他:“我不想接!”
说完自己也有些惊讶。她很少挂断林承的电话,即使她猜到电话里可能是自己不喜欢的内容。
手心里传来震动,她低头一看,还是林承。
这次,邝修言毫不犹豫,不仅挂了电话,还把手机关机了。
凭什么她要二十四小时随叫随到?凭什么要跟着林承的想法转?他那么完美什么错都没有,那就一个人开心地过下去吧。
心里畅快至极,憋闷就像外面的雨瀑,终于流泻出去。
陈岛看着她的脸,刚刚淋了点雨,头发有些微sh,发丝黏在脸侧,他伸手替她拨开。邝修言抬头看他,关机的喜悦写在眼睛里,脸颊激动得微微红,连脖子也蒙上了一层粉se。
他隐约闻到她身上的味道,熟悉的味道。
灯突然熄了。
陈岛收回手:“可能是跳闸,我去看一下。”
邝修言忽然拽住他。
他听见轻微的沉闷声响,是手机摔在地板上。
脖子上缠上一双手,熟悉的气息更浓了,扑进他的怀里,萦绕在他的鼻尖耳畔。
“陈岛,雨不会停的,我今天不回去了。”
如果昨晚可以把责任推给酒jg,那么今天呢?
邝修言想,今天没有原因,她就是想留下。以后想做什么,就要做什么。
陈岛几乎是毫不迟疑地g住她的腰,用力地把她带进怀里。
紧接着唇舌极具侵略x地挤进她口中,吮得她舌根发麻,口涎不受控制地沿着嘴角流下。
“撕——”衣物被撕裂的声音尖锐又短促,邝修言由着他去。下一秒,粗糙的手掌抓住她的rr0u,r0un1e着,看着它们从指缝中溢出来,粗粝的指腹重重地拨弄着rujiang。
“唔……疼……轻点……”
但雨声太大了,她的求饶被吞噬,根本传不到陈岛的耳中。她不仅没有换来怜惜,反而被扛在肩头扔到床上。
床垫的回弹把她送进他的怀抱。
身下挤进两根手指,飞快地搅弄着。她很快颤抖着要泄出来,双脚蹬着床沿想要逃开。陈岛却一路吻下来,最后hanzhu凸出的蕊珠。温热宽厚的舌头和手指争抢着要进入她的身t。
黑暗和雨声是最好的掩护,邝修言控制不住地尖叫起来。腰背绷直弓起,小腹无助地向上挺起,但他的手臂却横压上来。
简直无处可逃。
她摔回床上,失神的眼睛慢慢对焦,陈岛已经趁这空档带好了安全套,又俯身压过来,下巴上隐隐还有一片水光。
他扶着x器在x口拍打了几下,邝修言甚至觉得有细微的水意溅到大腿内侧。
他终于尽根没入,b昨晚要顺畅得多。
身t的记忆被唤醒,xr0u贪婪地绞住他。
陈岛见她适应了,抬起她的双腿扛在肩头,双手撑在两侧,一下一下地像是要把她钉在床上。
sheny1n颤抖着,像叠砌的浪花,忽高忽低。他就在一道接一道的浪头之间冲刺突出。
他的动作终于放缓,俯下身来亲吻她。
rujiang被他咬住,用牙齿拨弄拉扯着。
邝修言的手指cha进他的发根里,难耐地去推他,却无形中更把自己送进他口中。
“你别……慢点……”
他松开rujiang,移上来t1an弄她的耳垂。
“阿言,舒服吗?”
不知道是因为他贴在耳边说,还是因为雨小了一些,他的声音如此清晰,像是早就存储在脑海中一样。邝修言迷迷糊糊地想起,从前在一起时,陈岛就是这样叫她的。
“舒服,我还要……”
“舒服就叫出来,像以前那样,”他突然用力地一顶,“叫多大声都没关系,不会有别人听到的。”
陈岛把她翻过来,在她身下垫了一个枕头,拖着她的腰往后撞去。
她尖叫一声,半转过身去想要握住他的手,却被他抓住双手放到头顶,然后整个人完全压下来,从背后戳开xr0u顶进去。
“啊啊……陈岛我不行了……太深了……”
“不喜欢这样的吗?”
“嗯……喜欢”
“喜欢怎么还说不要?”
x器在身t里进出着,囊袋拍打着腿心,就连tr0u也被他r0u弄着,快感一b0b0叠加起来,眼前有白光汇聚起来,xr0u不自觉地夹得更紧。
陈岛的声音也绷紧了:“阿言,等等,和我一起。”
邝修言已经听不清他的话了,甬道内猛然紧缩,ch0u搐着到达了ga0cha0。
陈岛退出来,侧躺在一边,一只手轻抚着她的后背,另一只手拨开汗sh的头发。
“怎么样,还好吗?”
邝修言的喘息还没有完全平稳,却忽然笑起来。
她喜欢的一直都是浪漫、热情、活力啊,而不是压抑、沉闷和冷漠。她早该离开自己不喜欢的世界了。
“陈岛,再来一次吧。”
7、
6:30
邝修言是被陈岛闹醒的。
睡意朦胧间,忽然感觉身下涨涨的,整个人被顶得一上一下的。她低喘着睁眼,发现陈岛又cha进来了。
她侧躺着,露出双腿间的缝隙,正便宜了身后的他。
晨b0的x器似乎要更坚y滚烫些,他才动了两下,xia0x里就汩汩低流出水来。邝修言甚至怀疑,他昨晚是不是一直没有退出去。
“嗯……”
陈岛听到她浅浅的sheny1n,撑起上半身,一只手垫在她颈间,另一只手绕到身前捏捏她的x。
“早上好,阿言。”他还有心思和她打招呼。
她的一条腿向后曲起,架在他的腿上,因为他半撑起身子的动作,腿也被分得更开了,像张开的蚌壳。
“你别弄了,我……我还要去……赶飞机……”她断断续续好几次才把话说完。
“阿言,我很快,”陈岛又躺下,沿着脖颈往下亲吻她的双肩和后背,“等会儿我送你。”
r0ux的手游走而下,找到了凸出的y蒂,配合着x器的进出r0u弄着。
汇聚的快感和早晨醒来时憋尿的感觉叠加起来,已经快要超出她的承受极限。
她沙哑的声音颤抖着,像是要哭出来:“呜……我要si了……陈岛……”
陈岛在她圆润的肩头轻咬了一口,又探过半个身子来亲她的眼睛,把挂在眼角的泪珠卷走。
身下的x器进得更深,邝修言想要往上逃,上半身却被他压得动弹不得,只能继续承受着他的顶弄,五脏六腑仿佛缩成一团,又仿佛被不断撑开涨大。
只有细长的脖颈向后仰起,柔neng的皮肤最大限度地绷紧,隐隐现出皮肤下青se的血管。
陈岛看了眼热,觉得自己像x1血鬼一样,克制着想要咬一口的冲动,最后只伸出舌尖t1an了t1an:“……要到了吗?”
“要……啊啊……到了……”邝修言又是摇头又是点头,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xr0u骤然绞紧,陈岛迅速ch0uchaa了几下,然后闷哼一声s了出来。
她无力的趴在床上,分开的双腿间,xr0u还在颤抖着,像清晨的花瓣盛着朝露。
陈岛趴在她腿间,伸出舌头一一t1an舐,刚刚颤抖着ga0cha0过的小腹又ch0u搐起来。
“我要赶……赶不上了……陈岛……你放开我……”
但陈岛不理会她。
她就要走了。
怎么这么快就要离开了?多待一会儿好吗?
他把舌尖探向更深处,模拟着x器ch0uchaa的动作,直到邝修言又泄了一次。
陈岛从机场回来,仰面倒在床上,邝修言的气息已经消散了许多,他伸手0了0她睡过的那一侧,床单沁着sh意,有她留下的,也有海边的cha0气。
几根黑se的长发落在床单上,末端还微微卷曲着,是邝修言的头发,陈岛把它们捡起来绕在手指上。
他想起大学的时候,她几乎把所有奇怪的发se都染了一遍。有一次两人去动漫节,她甚至染了一半粉蓝一半粉紫,走到哪里都是人群的焦点。
陈岛又要挎着包,又要端着相机,还要时刻盯着她周围的人,最后迫不得已把自己的帽子扣到她头上。她却笑嘻嘻地摘下来,又戴回他头上。
“就不戴!”她扬着脸看他,yan光在她脸上镀上了一层金se的光芒,耀眼又骄傲,站在她身边,仿佛每一刻都叫做幸运。
那才是她该有的样子。
陈岛起身,把手指上的头发解下来,夹到随身的记事本里。转头又看到她昨天穿的裙子还扔在沙发上,肩带被扯断了。
他b划了一下,想着该怎么缝补。万一她下次来还要穿呢?
但是又一想,自己还没做过针线活,得先找个师傅学习一下。
唉,算了,还是买件一样的吧。
等她再来……
她还会再来吗?
刚刚在机场,他陪她值机、托运,最后把她送到安检口。
离开前,她说:“陈岛,谢谢你。”
陈岛忽然有些局促:“没事的,反正上午没有学员。”
“不是为这个。”她摇摇头,却又不说是因为什么。
yan光洒在她的头发上,又让他想起了动漫节上的那一幕。陈岛想,也许有的事是可以回到从前的,b如她可以找回从前的骄傲和自信,b如他们还能像从前一样谈笑……
“那再见了,”他挥挥手,“有空常来玩。”
转身离开后,陈岛有些后悔,或许应该趁机更新一下联系方式,或者最后拥抱一下,又或许可以告诉她,他会一直在这里等着。
但等他再回头看时,邝修言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离开时,她总是决绝的。
这一点倒是一如既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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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这文该叫4时,而不是24小时。
8、
14:00
飞机落地。
港城的气温已经悄悄升高,下飞机时,邝修言被刺眼的yan光晃了一下,恍惚间以为自己还在海边。寒冷似乎都留在了她离家出走的那个晚上。
方知晚来接她,绕着她转了一圈,上下打量着:“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
她摇摇头,挽着邝修言的手臂往停车场走:“我也说不上来。”
车疾驰在机场高速上,绿化带上的灌木飞速倒退。邝修言看着窗外,竟有一种故地重游的感觉,在海边时抛诸脑后的烦恼琐事,一下子从脑海中某个封闭区域里涌出来。
它们在眼前不断闪回,像一道倏然而逝的白光,在景观树的叶片上跳跃着,一掠而过。
方知晚问她回哪里,她却不着调地回答:“晚晚,我遇到陈岛了。”
“陈岛?”名字有点耳熟,方知晚努力搜索着与他相关的记忆,“……是你大学时候的男朋友?”
“嗯。”
“那你们……旧情复燃了?”
这不难猜,毕竟邝修言也没做任何遮掩。
她笑起来:“算也不算吧。”
“什么叫算也不算?”
邝修言升上车窗,风声被剥离,但她却依旧靠在窗边,声音听起来还是轻飘飘的,有一种无力感。
“你知道我和他分手的原因吗?”
方知晚摇摇头。
“是因为我很自私。”
“什么意思?”
“我不愿意和他去同一个城市。因为拿到offer很不容易,而且去新的城市又要从头开始,这意味着我要放弃熟悉的环境和还不错的工作,去赌一个不知道存不存在的未来。两相权衡,陈岛好像就没那么重要了。”
“其实不是没有别的解决方法,异地也不失为一个选择。但我当时根本没有考虑过,满脑子想的都是不该为除了自己以外的人停下脚步,哪怕是一点点妥协,我都不愿意答应。”
方知晚几乎是立刻接过话头:“可是不为自己考虑,难道要为他考虑吗?”
“你说得没错,”邝修言忽然提高了点音调,好像心底生出一gu底气,支撑着她继续往下说,“人就该自私点不是吗?总为别人考虑,除了获得一个好名声,其他什么也没有了。”
“也不对,”她马上否定了刚刚的话,“有的人连好名声都不一定有。”
她自己不就是个例子吗?
鲜花和赞誉是林承的,辛苦和委屈是她自己的。她以为至少能收到林承的尊重,但他却把一切看作是理所当然的。
所以要那些“好名声”有什么用?
再遇陈岛,复燃的不是旧情,而是提醒她,即使阻碍脚步的人从男友换成了丈夫,也b不上自己重要。
恋人、丈夫、朋友、同事、家人……不过是不同的身份罢了,代表的也只是某种关系。
谁能保证一段关系能长久一生?
用自己的人生赌一个长久,不是贪婪,是盲目。
没有什么是可靠的,除非它们牢牢握在自己手里。
下了高速,路两边是高大的行道树,树枝挡住了直s的yan光,投下明暗斑驳的光影,邝修言忽然觉得很累,朦胧的睡意又侵袭而来。
明明在飞机上已经睡了那么久了,但身心却都没休息够。
方知晚看到她闭着眼,轻声说:“睡吧,到了我叫你。”
“你知道我要去哪里吗?”她强撑着意识回答,但眼皮已经沉重得睁不开了。
“放心,我知道。”
邝修言很快开始做梦,一个清醒又朦胧的梦。
她能听到窗外车辆的鸣笛,能感受到车驶过减震带,甚至知道此刻正在等红灯,但她也在做梦,梦见了自己,也梦见了陈岛和林承。
意识好像从身t里ch0u离出来,默默围观着梦里的邝修言。
梦里亮得刺眼,她的身边从家人换成了陈岛,接着又换成了林承。他们一路携手往前走,越走越暗,最后被笼罩在一团浓稠黏腻的黑暗中,连空气都被挤压得稀薄。
她伸手朝四周探寻,同行的人都消失了,只剩她一个;她想张口呼救,黑暗却趁机钻进她的身t里,在肺腑之间翻覆,令人恶心。
她只能茫然无措地奔跑,黑暗里没有方向,最后她一脚踩空,整个人不停地坠落、坠落,脸侧的风锋利如刃,一刀一刀将她割开。
骤然地失重感和过于真实的疼痛让她清醒过来。
睁开眼,发现车刚好停下,方知晚一边解开安全带一边催她下车。
邝修言环顾四周,是一个她不认识的停车场。
“这是哪里?”她问道。
“是律所。”
9、
18:00
林承今天下班很早,大概是知道邝修言要回来,还不到六点,就已经到家了。
他换了鞋进来,没有在厨房看到熟悉的身影。他又走进卧室,看到地上敞着一个大行李箱,邝修言正在往里面装东西。
“要出差?”
她抬头看了一眼,很平静地应了一声,又低下头去继续收拾。
专注又忙碌,上一个动作叠着下一个动作,几乎没有停顿。按理说应该会有不小的动静,但房间里安静得出奇。
林承还想再跟她说几句话,张张嘴却找不到cha话的时机。他在房间里转了一圈,转身又出去了。
他决定自己做晚饭。
进厨房的次数不多,他不知道那些不同颜se的案板如何区分。切菜的,还是切r0u的?新的,还是旧的?林承犹豫了一下,选了一个划痕最多、看起来使用得最频繁的。
切苹果的空档,他已经想好了晚饭的菜se,水果沙拉、白灼西兰花、再煎个牛排,简单又快手。
他故意开着厨房门,把水龙头开到最大,碗筷杯盘碰撞出几yu破碎的声音,也没能把邝修言从卧室引出来。
究竟要出差去多远的地方?那么大的行李箱,像巨兽张着的血盆大口,要将人吞下去似的。
林承想得走了神,牛排煎糊了。
等晚饭做好了,邝修言还没收拾好。
他又走进卧室转了一圈,看到行李箱里被塞得满满当当的。看样子这趟出差最少要大半个月。
他把窗帘合上又拉开,检视了一番卧室的灯光,走到门口,又停下0了0门把手,然后艰难地开口:“老婆,先吃饭吧,吃完再收拾。”
邝修言愣了一下,今天是……周五呀,不是周四,也不是周六。
“我和晚晚吃过了,你自己吃吧。”
他悻悻地坐到餐桌前,两份牛排都尝了尝,最后给自己留下了煎糊的那一份。
邝修言把收拾好的行李箱推到门口,然后在林承对面坐下。
他正埋头切牛排,刀叉在盘子上划出刺耳的声音。没吃的那一块,切开的截面中还是粉红的r0e,隐约带着血丝。
“要再吃一点吗?”他问道。
邝修言把它推到一边:“还是生的。”
说这话的同时,她心里已经猜到,林承的下一句一定是“你懂什么”。
果然,他说:“你懂什么?这种的口感好。”
像是要印证自己的话一样,林承把盘子端到自己面前来,刚切了一块要送入口中,就听到邝修言轻声说了句“很恶心”。
那语气不像是说牛排恶心,而是说人恶心。
林承的脸se登时暗下来,放下刀叉盯着她:“你这几天还没有冷静够吗?”
按照他制定的吵架范式,接下来邝修言应该竭力证明自己已经足够冷静,为他铺设一条通往沉默的道路。
但这次她没有,她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一样,自顾自地说着:“林承,健身和饮食可能真的没什么用,不要讳疾忌医了,我帮你挂了个专家号,你应该收到短信了吧?”
他一下子弹起来,椅子因为突然的起身而翻到在地。“咚”一声巨响,震得他眼皮一跳。
“专家号很难挂的,不要浪费了。”邝修言面不改se,甚至还慢条斯理地开始剥橘子。
长长的指甲陷进果皮里,汁水溅出来,客厅里很快盈满了酸涩的气息。
她手指微曲,稍稍用力,一块果皮被抠下来。
林承的太yanx突突地跳,仿佛她抠下来的是自己的皮r0u。
他的大脑还未来得及思考,争辩的话语就不可控制地从口中涌出来。
邝修言越是平静地撕开果皮,他争辩的声调就越高;她越是流露出戏弄的眼神,他解释的心情就越强烈。
最后,她居然拿起手机对着他开始拍摄。
林承一把夺过手机,另一只手高高地扬起来。
“你要打我吗?”这句话浸着寒意,让他一瞬间冷静下来。
他扶起椅子坐下来,回顾自己刚刚的行为,恼羞成怒,跳梁小丑。
“林承,刚刚是不是很生气?还拼命想要解释和证明?”她又拿起剥了一半的橘子,“你以前就是这样对我的,今天也让你感受一下。”
果皮一块一块被扯下来,然后是细细的橘络,被她一根一根撕g净。林承觉得窒息,好像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撕扯着自己的外壳,真实的他毫无防备地暴露出来。
“我和你还不太一样,我是要证明给你看,你是要证明给自己看。”
“要直面自私虚伪的自己很难吧?不过没关系,你以后有的是时间。”
林承脑中乱成一团,但他却忽然笑起来,向后靠在椅子上,嘴角尽力地扯出最大的弧度:“阿言,你都多大了,怎么还像小孩子一样喜欢闹着玩呢?好吧,我道歉,上次是我不对。”
邝修言摇摇头:“你今天演得不够好,光笑是不行的,你的眼神还很生气,肢t也很紧张,看来我真的戳到你的痛处了。”
他的脸se彻底垮下来,伪装的外壳碎成一地,像桌子上堆着的果皮和橘络。“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这才是你嘛!”邝修言站起来,挡住了投向他的光线。
他躲在一片暗影中,听着她一字一句的审判。
“你自私、冷漠、虚伪,心里只装着自己,你伪装出和善温厚,实际上却是刚愎自用、固执己见……”
“邝修言!”
“……你容不下别人的异见,也听不得别人的拒绝……”
“你闭嘴!”桌上的碗盘被他拂到地上,哗啦啦碎了一地,连同他们之间最后的t面,一起沦为无用的垃圾。
邝修言甚至朝他b了个“ok”的手势。
“对了,我再说最后一句,我不是要出差,我是要和你离婚。”
行李箱的轮子滚在地上的声音一直萦绕在他耳畔,隆隆的闷响,像从远处卷来的雷声。
林承回过神,侧耳听了一下,果真是外面的雷声。
邝修言已经离开了,她一走,所有的光线都s向他,如同千万根银针扎来,刺痛但却不致命。
他静静地坐着,靠深呼x1来调整剧烈起伏的心情。
没什么的,一场发生在家里的争吵而已,反正只有他们两人知道。
等明天天亮,他就能把自己的碎片拼好,他依旧是“林承”,是人人赞誉的“林承”。
他平静下来,忽然觉得有些饿。晚饭都被他扫到地上,桌上只剩邝修言剥好的橘子。
他抓起来塞进嘴里。
呸,是烂的。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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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计划的三个故事写完了,这个坑我填完啦!应该是没有第四个故事了吧。
写这个三个故事的初衷是想锻炼一下自己写不同心理和情绪的能力,所以每个故事的侧重都不太一样,不知道有没有让大家感受到。如果可以的话,希望大家能在评论区给我一点反馈。
非常感谢大家的/猪猪/评论,我们有缘再见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