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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8:番外二【苏嫀容&张垚佑02】

 

“……下不为例!”

这便是最终答允了的意思。

叁日后,苏嫀容终于抱着女儿踏出了那间昏暗得几乎不见天日的监牢。

久违地站在日光之下,感受着阳光的温度,呼吸着干净的空气,让她觉得自己简直像是个死而复生之人,贪恋着尘世间的一切。

张垚佑亲自过来接她。

他搀扶着她的手让她上了马车,带她回到他的侯府去。

在嫀容小心地迈步榻上马车时,他动作十分自然地从她手中接过她的女儿,等到嫀容上车坐稳之后,他见她失去女儿后眼神中满是紧张和关切,便又把那个白胖可爱的孩子还给了她。

只有把自己的孩子抱在怀里,踏踏实实的,她才能心安。

那孩子还不满百日,娇嫩可爱,现在正是学会微笑的时候,在张垚佑的怀中一点也不怕人,甚至还忽然咧嘴朝他笑了一下,让他的心头也是蓦然一软,竟然升起一种初为人父般的温情。

他虽对她的生父恨之入骨又嫉妒不已,然,她终究是从她母亲的肚子里出来的,看在她母亲的份上,他也不得不爱屋及乌,对她疼爱起来。

到了颍川侯府之后,嫀容才发现张垚佑待她和她女儿可谓是宠爱、重视之极。

先前她婆家抄家时被官府发卖出去的那些奴婢家仆,其中有一些也是嫀容从娘家苏家带来的陪房,张垚佑又全都重金将他们赎了回来,让他们继续侍奉嫀容。这些人见了嫀容更是连声泣涕,不在话下。

她的首饰妆奁,他也给她寻了回来,寻不回来的,又一律额外重买,给她补齐。

他给她女儿准备了精致奢华的小摇篮,做了几床苏绣被面的襁褓,备齐了各种婴孩用的玩具物件。

可是他对她这样好,她只觉得更加惶恐。

颍川侯府恢弘宽阔,是从前一位和齐王交好的老公爷国公府的宅子,然而顷刻之间他家也已然覆灭,留下宅子被文寿皇帝赏给了自己的心腹享用。

嫀容起先担心在这府宅里碰见张垚佑的父母、兄姊或是其他亲族,她如今的身份太过难堪,也不敢面对旁人异样的眼光。

然而一问下来才隐隐知道,这人是个草莽起家的孤儿,爹娘亲戚早都死绝了,如今偌大侯府空空荡荡,只他一人独居而已。

现下又添了她和她的女儿。

嫀容从前身边有个极器重的老妈妈周氏,还是嫀容的乳母。

这周氏被张垚佑赎买了回来,令她继续服侍嫀容。主仆二人一朝团聚,周氏流落在外一段时日,竟像是陡然老了十来岁一般憔悴,将嫀容搂在怀中哭个不停。

一时终于哭够了,周氏便着急忙慌地给嫀容出主意安稳余生,一开口就是语出惊人:“姑娘快些想个法子给他生个儿子!“

嫀容:……

周氏一面抹着眼泪,一面着急道:

“咱们如今已经这样了,没根没家的浮萍一般,处处受人欺辱。我一个老婆子倒是不怕,去哪儿都是做苦活受累罢了!姑娘花信年华的人,生得这样容貌,姑爷既然都死了,现下还不快抓紧找个男人依附住,您给他生个儿子,在这后院里立稳了脚跟儿,后半辈子也算衣食无缺了。

这般往后就算他厌烦了您,看在您是他孩子生母的份上,总不至于把您送人了、发卖了,是不是?”

而周氏话中暗含的另一层意思就是,若是她现在不能牢牢地依附在张垚佑的身上,万一以后再失了张垚佑的庇佑被他赶了出去,那她这样年纪轻轻的女人,

——下场就是人尽可夫,沦落烟尘,这身子要伺候数不清的男人。

嫀容悲戚地望了一眼摇篮里熟睡的女儿,含泪点了点头。

自嫀容被他带回府中之后,张家下人皆唤她“夫人”,唤她女儿为“小女郎”,俨然是拿她当个当家主母一般敬着,诸多大小事宜都一一来回话,请她决断,不敢对她有半分不敬。

嫀容其实并不敢插手太多,只着人悉心地备了晚间膳食,等着他回府后用膳。

是日傍晚,两人便如普通夫妻一般同坐一桌饮食。

张垚佑关切地问起她在此处是否住的习惯,又问起她女儿衣食上可有缺的、少的云云,嫀容一一谢过他的安排,都说处处皆好,没有半分不满意的。

至于嫀容那个已被处死的前夫,他不提,就像是她没有这段过往一般,于是嫀容也没有问。

她的丈夫是何日何时被处斩、在何处处斩、死后也有人收尸等,她也是一言不敢提。

饭毕,嫀容取来干净的衣物,欲服侍他更衣洗漱……然后和他同房。

她心知既然被他带回了家中,这种事情也是早晚躲不过去的。

张垚佑先进了浴房里,又没有招奴仆婢子侍奉,嫀容在门外站定了片刻,终究还是推门而入,手中托着一块柔软的巾帕,想帮他擦拭身体。

而他显然对她的到来感到诧异,还未及出声拒绝,面前年轻窈窕的女人,一双纤细素白的手指便已轻轻游移在他胸膛之上。

她当然是美的,即便遭受了这一场波折动荡,神色的憔悴和哀伤也掩饰不了她的美丽。

她温婉又动人,像是碧波池里一株娉婷的莲,本不该被男人攀折亵玩在掌中。

像他这样的人,这辈子能远远观望一次,已算是分外殊荣,岂配再奢求更多?

可他偏偏要去强求。

但绝不是现在。

苏嫀容几乎将自己的整个身体都贴在了他身上,她是个已婚过的妇人,不会不懂这对男人来说是个什么样的信号。

张垚佑拒绝了她。

他轻轻拂下了嫀容的手,格外认真地看着她:

“我们是要做明媒正娶光明正大的夫妻。婚前苟合,于理不合。我虽寒微之家,好歹还懂得这些道理,不能唐突了你。”

嫀容一愣,被拒绝的是她,她一时面上泛起了红晕,羞臊不已,仿佛是她急切似的。

她和这个男人的第一次的确在新婚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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