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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节

 

何呈奕素来不喜红色,却也强忍着穿了一整日。

“睡了?”脑后传来何呈奕的声音。

秦葶摇摇头,未作声。

他身子又往前贴了贴,脸几乎埋进秦葶的发间,上头隐隐透过来的香气使他心安。

“朕有件事一直想问你,会疼吗?”

他的唇藏在秦葶的头发里,连说话声音都变得闷闷的。

这句话在秦葶脑子里转了一个圈儿,还以为他问的是那两个人在这房里的事儿。

他的确是很卖力,可的确也不疼。

不仅不疼,甚至还让她很是舒意,但这话她自然是打死也不会同何呈奕说的。

她要脸。

因此她只淡淡地回了一句:“还好。”

不晓得是不是将睡时的错觉,隐隐听到身后人似低叹了一声,后他又道:“老太妃年轻时也经了与你差不多的事,后听说她每到阴天时身上骨节就会隐隐犯疼,都需艾灸。”

此话一出,秦葶惊的睁了眼,心想着怎的老太妃连这种事都往外说?

后很快便又反应过来,两个人怕是说的根本不是一回事儿。

她头面不动,只由目珠朝眼角瞥去,脱口问出:“什么啊?”

许当真是累极,何呈奕也觉着今日说话丢句差字,他将脸自秦葶的长发中抬起,枕到了软枕上,这才道:“朕是说,老太妃年轻时贪玩,跌到过冰湖中去,从那之后便坐了病,受了凉,每到阴天时身上关节便会酸疼。”

此下秦葶轻轻抿唇,暗自在心里觉着有些窘,庆幸自己方才没有胡言乱语丢了颜面。

“你也会这样吗?”他又问,手还不觉攥住了秦葶的腕子。

一想到先前将她救下的那一家的大娘曾说过,当年曾用姜水给她擦洗过身子,又用姜粉给她贴在关节各处,这样不易落病。

且南州多雨,在南州生活的两年间,也不曾觉着身上有什么不适。

一想到那家救的恩人,不禁盘算着,若回去后还能路过长亭,定要好好重谢才是。

秦葶动了动手腕,“不疼。”

何呈奕素来敏感于常人,方才不过是简单不过的对话,却让何呈奕察觉出不对来,他生怕秦葶瞒他不肯说实话,便又催问:“你方才不是说还好,这会儿又说不疼,到底疼还是不疼?”

“不疼!”一提方才,秦葶便觉着脸没处放。

觉出身前人的异样,何呈奕一惊一乍的撑着手肘在她背后支起半身,朝前贴去,“你方才以为朕问的是什么?”

作者有话说:

话只说一次

他人一贴过来, 秦葶便有些紧张了,只掩饰性的活动了腕子,摇头道:“没什么。”

明知她说的假话, 可瞧着她今日的确是累了一天,饿了一天,也着实不忍心再折腾她。

复而躺下, 像从前一样自背后抱着她。

两个人谁也没再说话。

可何呈奕却一丝困意都没有,他半睁着眼,直直望着身前的人,外面的宴声好似也随着消停了不少,整个园子陷入安静。

“像做梦一样。”他嗓音压的极低,他素来不信鬼神, 可这次,他却当真是觉着老天可怜他, 又将秦葶好端端的送回到他的身边来。

一句话开头, 他似又好像多了些勇气,他素来不是喜欢说心事的人,将自己那道心门锁的牢牢的,可这次, 也是唯一的一次, 他想趁着今日将自己的心肝都扒出来给秦葶看。

手臂将她怀在身前,指尖儿把玩着她袖口的红纱, “之前你说不想生孩子, 但若朕告诉你,他的父亲离不了他的母亲, 你可相信?”

他将下巴又朝前贴了一贴, 若自己身前有个口袋, 他恨不得将秦葶装在身上。

“秦葶,其实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在意你。除了你我什么都没有,除了你,我谁都不想要。”何呈奕几乎将头埋进秦葶的长发里,第一次卑微的似个犯了错的孩子,“徐琰行能给你的,我都能给,只一点,你别再想方设法离开我了,好吗?”

话说完,他一口接一口的朝外倒着胸腔里的凉气,战战兢兢,可前面的人没有回应。

他等了良久,都没有听到她的任何动静。

这才将眼皮睁开,撑着胳膊起身朝前探去,前面的人睡的深沉,早不知梦游几处,唇畔微张,呼吸均匀。

何呈奕此刻就像是泄了气的皮囊,窘的他指尖儿抓床。

长这么大,他第一次在人面前说这么恶心兮兮的话,已是用了他半生的勇气,到头来空忙一场,咬着牙说出去的话,她愣是半个字也没听到。

有些庆幸,又有些失落。

罢了。

干脆重新躺下,将人搂的死死的,好似这样她便不会再逃脱了。

自南州归京,走水路是最好,可既便这样,何呈奕仍弃了水路,虽时日漫长,好歹在月底前回了京。

相比较而言,京城的天气何呈奕要更适应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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