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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柏樟:“我想知道,就当骗我。”
于清溏闭眼呼吸,再睁开时,把徐柏樟的所有装进瞳仁里,“徐柏樟,你听好了,我以下说的发自真心,字字属实。”
“我不嫌弃,永远不会。”
你没了手,我就当你的手,给你做饭,帮你洗澡,为你洗衣;家里的花我来浇,鱼换我喂,把你为我做的那些,都原封不动的做给你。
“人生很长,我还想和你一辈子。”
“谢谢,我知足了。”徐柏樟对他笑,“清溏,再答应我一件事……”
“站在那里,不要动、别受伤。”
“柏樟,你别闹了,”
“你也看到了,就算我不动手,咱们也得死。”徐柏樟说:“我就一次,从今往后,不论生死我都听你的,好吗?”
于清溏的眼睛里含着水汽,脸像被风石化,坚如盘石,硬邦邦点头。
“最后一件,很早就想告诉你,苦于不好意思开口。”徐柏樟握紧裁纸刀,眼睛里满满的,装得都是他。
“于清溏,我爱你。”
我所有快乐的记忆,都闪烁着你的影子。
徐柏樟掌心朝上,速度极快,手法熟练,他说着专业性的术语,用刀尖在腕部割出血痕,“谷合穴,挑筋骨、废元气;泉涌穴,伤肝气、耗精血;海气穴,损神经、破心绪……”
每说一个穴位,就在相应的位置上划一刀,血液渗出手腕,顺地面一滴滴往下落。
一滴,两滴,三滴……
这种方式,追回了徐柏樟的记忆。十二岁到十四岁,为了少挨打,这是他的生活日常,在身体的各种区域,刻画着不同的线条。
肌肤之痛如细雨,内心的创伤才是折磨。
沉默的环境能扼死人,于清溏站在原地,不挣扎、不哭泣、不发出任何声音。
可滴下来的血,全部烫在他的心。
刀子太尖,血液太重,他的心要接不住。
徐柏樟的手腕再也支撑不住,真的像绳子一样,虚虚地挂在手腕上,随着小臂轻微摆动。
于清溏憎恨沉默,声音像被泪水浸泡再揉烂的废纸,“柏樟,停下来,求你。”
心痛的感觉像溺水,于清溏大口呼吸,仍喘不上气。他清楚万分,手对徐柏樟来说意味着什么。
努力了那么多,计划了那么久,明明很快就能劝服,明明马上就能成功,为什么这一次,要让他亲手毁掉梦想。
血液顺指尖下落,全世界都在哭泣或讥讽,只有徐柏樟冷静得像惰性气体,连疼痛的表情都不给。
像做末日倒数,但他从不拒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