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暴戾能暴戾到哪去……
那三个半魔仆役的死尸突然划过我的脑海。
“比如说。”我问卡狄莉娜,“具体,都有什么事?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我看着她猛然被吓住的样子,连忙缓和了一下表情,用轻松的语调说:“啊,就是……从来没人和我说过,我也一直挺好奇的……你愿意给我讲讲吗,卡狄莉娜?”
我躺在床上,怀疑人生。
要是不把卡狄莉娜讲述的魔王当做我,那还挺符合我所知道的那种魔王,动不动就杀人,而且杀人的缘由莫名其妙,匪夷所思:
某位将军多说了一句话,魔王把他的嘴捅烂了然后弄死了他;某位侯爵典礼上站错了位置,魔王把她肚子捅穿了然后弄死了她;某个半魔在魔王床上没让她爽到,魔王把他的生殖器踩烂了然后弄死了他;某个奴隶给魔王倒红茶放糖放多了,魔王把她的手剁了然后弄死了她。
——完全就是个心理变态啊!
那个心理变态是我。
卡狄莉娜给我讲完,又发誓说他们这些交流这种故事的奴隶绝对没有一刻对我做的这些事有意见,因为我是魔王,魔王做什么都是对的,那些人被我这样那样折磨再弄死,是他们自己的错,要是他们尽心尽力侍奉好我,肯定不会招致这样的下场……我自己都难以用这种理由安慰自己。
就像那三个半魔。我让阿格利亚斯杀他们,是因为觉得他们不尽心吗?不是……只是当时发癫了……卡狄莉娜讲的那些故事里的死者们,说不定和那三个倒霉蛋一样,唯一做错的事就是倒霉,在我发癫时正巧站在了我近旁。
卡狄莉娜讲到最后,就开始疯狂地表白她自己,说她很清楚我虽然严厉但绝对是个好主人能有幸侍奉我是她的荣幸……我看着她说荣幸,想起第一次见到她时她的表现:她那么害怕。我当时以为她的害怕是对于高等魔族的害怕,是对压迫她统治她的强大力量的害怕。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她就是仅仅是怕我而已!因为我,魔王,是个残忍嗜杀的心理变态!
我怎么会变成心理变态……那真的是我吗……我怎么会做出那些事???
“陛下,午餐我拿来了……您是想在床上吃还是……”
“放桌子上。”我说。我沮丧地走过去,沮丧地坐下,沮丧地拿起刀叉。我听见卡狄莉娜怯生生地和我说:“对不起,陛下……我不是有意要惹您不快的……”
“我没有不快。”我说,“而且是我叫你说的,是我想听的……”
可我却为我听到的内容困扰。
吃完了一餐,还是放不过这件事,真的很困扰,很想问身边的精灵:你之前说的那些,有没有可能是大家瞎说八道,捕风捉影了呢?其实事实不是那么一回事!
……开口问出来前,心里又有个声音阻止了我:你问她,她也不能给你答案。
是啊,她也是道听途说,真的假的,她知道什么……能告诉我一个确定答案的是当时可能在场的人,比如说……瓦尔达里亚……
大门突然打开,我瞪大眼睛看着走进来的瓦大公。我去啊想曹操曹操也到吗?
瓦大公做了个手势,我旁边的卡狄莉娜便屈膝行礼,离开了。
“你是喜欢自己脱,还是喜欢让我撕?”他问我。
……找瓦大公要答案?我还不如找真魔要答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