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琳娜瑞亚，告诉我：你想骑龙吗？”
怀着莫大的鼓舞，我跟着他尝试了第二次，但仍旧没能成功。我不禁想：他是不是在哄我开心呢？其实我一点进步都没有？
“差一点，看起来就会很不一样。但其实只是差一点。你只是差了一点。”他说，“放松一点，用上你的直觉的感受。别有压力，这么难的技巧，你这么一会学不会很正常的。虽然你不是半魔，但你是个小孩啊！像我一样练了个十天半个月才正常。”
他说的对……我又不是瓦尔德那样的天才……放松，感受……用上直觉……
我看着他熄灭了他的火。我长久地盯着自己的火，接着在某个时刻，我熄灭了它。那个重现了三次的小型烟火重现了第四次。我成功了。
过于高兴，忘了自己坐在狭窄的栏杆上，我差点摔下去，幸好卢米眼疾手快扶住了我。
“小心一点啊——虽说下面其实是地板吧……”他说，“哎，真羡慕你们这些有真名的高等魔族啊，只用这么一点时间就学会了。”
我又变出几簇火苗，继续尝试，不过有时候成功，有时候失败……呃，像卢米这样熟练，我还得多练才行。他在旁边饶有兴致地看我这样练习，有时候说出一点指示——快了，或者慢了。这么有一会后，他又叹了口气，对我说：“罗莱莎莉亚大人小时候对追求力量也很有兴趣，但后来她发现，力量对女性没什么大用，她就失去了兴趣。不知道你的兴趣会持续多久呢。”
“力量怎么会没用呢？”我困惑地问。我想罗莱可是劝过我和瓦尔德分家，不要太依赖他了。她看起来那么独立自主，而且魔法知识和实用技巧都很厉害，好像什么都会。她看起来根本没有对学习失去兴趣嘛！
是不是因为卢米和罗莱不熟，误会了罗莱的态度？
“我的意思是说，够做将军的那种力量。”卢米解释说，“精益求精地磨练这些技巧，只要肯花时间不断进行枯燥的练习，谁都能达到一个挺不错的水平——哪怕是那些奴隶，哪怕是那些人类。但是迈过领主们的战场的门槛的训练可是另一回事啦，瓦琳娜瑞亚。征战的最终目的是征服，征服直白点来说，就是把敌人打死或者打得半死不活。学这个得先从被打得半死不活的那个更弱者做起。要被打败成千上万次，要垂死成千上万次。肉体承受剧痛，心灵遭受折磨。反复面对自己的恐惧，自己的无助，自己的绝望。男领主们受这个罪是因为他们要上战场，女领主们何必呢？”
他这话乍一听还挺有道理的，但把他这番话里谈论的征战替换成读书，我就能拿我中学老师的劝学语录驳他了。
“为了能有更多选择权。”我说。
“你想要的那些选择权，也可以有别的途径获得，更轻松的途经。”
我知道他说的更轻松的途径是什么，罗莱也曾提到过，就是——挑一个足够强的男人，勾引他，忍受他的所有侮辱，依靠他。
“靠自己的力量才是最轻松的。”我对卢米说。
他轻轻一哂。
“你现在这么说，是因为你还没受过那种罪。算啦，我还是不劝了。反正真到了那时候，你也就和罗莱莎莉亚一样放弃了……”
呔，竟敢这么小看我！学习在我的记忆里就是一件充满痛苦的事，地球的高三我都坚持过来了，异世界的高三我也能坚持过去！至于虽然我不是瓦尔德那样的天才吧，可能就和我在地球的学习成绩一样，最终也做不到最好，但我一直都能做得不错。
“你等着瞧吧！我也不和你继续争了，反正你到时候就知道，我坚强的时候也是非常坚强的！”我说。这样豪言壮语一番，感觉自己像小说女主一样燃起来了。我又开始练刚刚学的技巧，然后……现实很残酷……又练了几遍，成功率还那样，一点长进也没有……唉……说实话，是有点烦了……
练烦了，就想聊天。何况旁边确实有个人呢。卢米支着脑袋，望着幻景里远方的山影，那里正泛出熹微的晨光。不过他似乎不是在欣赏这薄荷色的晨光。他一副沉思的模样，不知道正在想什么。
“话说，”我开口，挑起一个话题，“你对男领主们的训练了解得还挺多的啊……又是你主人和你说的吗？”